第276節(jié)
剛開始那幾天,許二宏還擔心沒有單,會不會把廠給開倒閉了。 沒想到這單越來越多,一天一天的往上增。 廠里的員工們都快忙瘋了,許二宏不停的招人,招到了快300人了。 許二宏對許念念說:“前段時間你不在,我也聯(lián)系不到你,只有你能聯(lián)系我,因為單量太多,我給增加了了10臺機器?!?/br> 許念念還在詫異許志強居然自己跑去發(fā)展那么多代理商。 聽了許二宏這話,無奈的笑道:“這事二叔做主就行,不用問我。” 許二宏立刻把腦袋搖的撥浪鼓似的:“那可不行,你二叔就是給你打工,這事兒還是得給咱家小老板報備一下?!?/br> 他笑嘻嘻的道:“都說好了親兄弟明算賬,你二叔也不能占你便宜不是,咱叔侄之間,有啥話敞開了說,可不能這么藏著掖著?!?/br> 許念念笑了笑,也沒在這事上跟他辯駁。 了解了廠里的一番情況之后,看許二宏沒什么事,兩人一起出了廠,回到家里。 此時許思思已經(jīng)做好了飯菜,老太太正在旁邊幫忙盛飯。 吃完晚飯之后,許念念洗了腳打算睡覺。 這個大瓦房是許念念給許二宏蓋的,許二宏還給許念念一家人都留了房間。 她正要休息的時候,老太太抱著枕頭來到她房門口。 許念念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問道:“奶,你怎么了?” 老太太癟著嘴說道:“念寶,奶要跟你睡?!?/br> 許念念雖然詫異,但也沒拒絕。 老人家身上都有一股味道,但是她奶可愛干凈了。 每天都要把自己的衣服洗一遍,一件衣服絕對不穿兩天。 當天晚上,許念念靠在老太太的懷里睡覺,老太太慈祥的用手在她背上輕輕拍著。 許念念看得出來老太太有心事,知道她可能又在想爺爺了,許念念也無可奈何。 * 趕了一天的火車,許問天終于到了南城這片土地。 吳蘭在上火車之前,就已經(jīng)拿家里的電話給靳南東打了電話,告訴他什么時候下車,讓他提前找人來接。 所以一下車就有人來接應。 一行人坐上車,直奔青山村。 許問天心里藏著事兒,既期待又害怕。 仿佛近鄉(xiāng)情怯一般。 聽到吳蘭不時的說就快要到了,許問天那顆心越發(fā)緊張。 距離越近他越害怕,害怕在他抱著莫大的希望時,卻不是他想找的那個人。 更加害怕找到這個人時,她已經(jīng)離開了人世。 之前在火車上,許問天還不時的詢問吳蘭關于許念念家的事情。 哪怕吳蘭一知半解,回答的不是很準確,許問天也津津有味的聽著。 可現(xiàn)在越接近青山村,許問天越發(fā)沉默。 此時,許念念帶著許思思去廠里熟悉,許豆豆也跟著兩人跑。 家里人都在忙,老太太一個人無聊,干脆拎著小籃子去鎮(zhèn)上買菜。 走到一半,老太太一輛黑色的轎車從村口開進來。 這輛轎車老太太見過,好像她孫女婿開過。 老太太還以為是她孫女婿回來了,布滿褶子的臉笑開了花。 拎著籃子,老太太跑的特別得勁。 坐在車里的吳蘭第一時間就看見遠遠的朝這邊跑來的老太太。 她立刻雙眼一亮,這不就是許念念的奶奶嗎? 正要提醒許問天,突然聽到許問天拔高的聲音:“停車停車?!?/br> 車還沒停穩(wěn),他就激動的伸手去開車,吳蘭忙拉著他說道:“許叔,您慢些?!?/br> 慢?怎么可能慢? 許問天激動的不知道該怎么才能形容他此刻的感受。 那是他的妻。 僅一眼,許問天就認出來了。 哪怕她已經(jīng)變成了老太太,再也不復當初的嬌俏。 許問天還是在看見她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許問天揮開吳蘭的手,再也顧不得許多,跌跌撞撞的杵著拐棍朝老太太跑去。 “阿,阿,阿……” 許問天想喚她的名字,那該死的記憶卻讓他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她叫啥。 張著嘴巴無力的啊啊叫了幾聲,啥都說不出來,老淚早已縱橫。 老太太看見車里走出一個老頭,還跌跌撞撞的朝她跑來,心想,這人是誰呀? 看見他快要摔倒的樣子,老太太趕緊過去扶住他。 “老同志,你沒事吧,那么大年紀心里沒數(shù)呢,還跑那么快,急著找死呀?!?/br> 老太太一開口就罵人,實在是看不慣這老頭大把年紀心里還沒點逼數(shù),跑那么快,摔死多虧。 然而許問天聽見她數(shù)落的聲音,卻露出了眷戀又激動的笑容。 他抬球頭來,顫抖著手去摸老太太的臉:“問天,我是問天呀?!?/br> 老太太頓時一怔,看向他的臉,扶住他的手猛地一下就松開了。 蹭蹭蹭的后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還好吳蘭發(fā)現(xiàn)不對勁,及時過來扶住了。 ------題外話------ ……聲明,不是故意卡文哈,實在是現(xiàn)在寫到哪里都會覺得在卡……因為正點環(huán)節(jié)…… 第362章 (6更) “阿姨,您沒事吧?”吳蘭擔心的扶著老太太,看她這樣,看來這老太太跟許叔確實認識。 然而此時老太太卻無心回答吳蘭的問題。 她震驚的看著許問天,朝他伸出手,那雙手一直不停的顫抖著,在空中哆嗦了好幾次。 嘴唇也跟著哆嗦問,眼里寫滿了不可思議和震驚。 怎,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是她的問天。 她的問天明明已經(jīng)去世了。 老太太控制不住的捂著嘴。 許問天就這么站在她面前,杵著拐棍弓著腰。 布滿褶子的臉已經(jīng)被淚水侵占,他費力的走過來。 那雙手無奈的伸在空中,想叫她的名字,卻不知她叫什么,這種無力感讓許問天又急又惱。 更多的是說不出的悲切,這是他的妻呀。 他找了三十多年將近四十年的妻呀,然而他卻連她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這種深深的無力感,沒有人比許問天更加清楚,他一直長著嘴“啊啊”的叫著,最終卻什么都沒喊出來。 老太太不可置信捂住雙唇,看著許問天顫巍巍的朝她走來。 哪怕時光變遷,哪怕容顏已老,老太太在他抬頭的瞬間,就認出了這是她的問天。 這是她搶回來的男人。 可是怎么可能呢? 她的問天明明已經(jīng)死了,還是她親手把他埋葬了。 眼前這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問天。 老太太已經(jīng)被眼前的人給震驚到忘了反應。 盡管種種可能告訴她,許問天不可能還活著。 然而現(xiàn)實卻是站在她眼前這人的的確確是她的男人呀。 許問天能在第一眼就認出她,老太太又怎么可能認不出許問天來。 幾十年了,午夜夢回里,老太太都會哭醒,夢里是他去世時,她抱著他哭泣的畫面。 當時因為太過悲切,老太太幾度想要跟著他去,把他抱在懷里,直到他尸體都已經(jīng)腐爛了,發(fā)臭了,還舍不得離開他。 最后是無人管理,饑餓了兩三天的孩子們饑餓的面孔喚醒了她,她才痛下心來,把他給埋了。 這一切都太過匪夷所思了。 她的問天,明明在她懷里漸漸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怎么可能呢? 然而再多的不可能,都抵擋不住老太太對許問天的思念。 看見他顫巍巍的杵著拐杖朝她走來,老太太淚眼模糊的掙開吳蘭,掙扎著朝他走去。 兩個老人,距離隔了兩三米,卻仿佛隔了一萬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