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終于,周氏干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說了不知多大一車,顧劍舟也忍不住了?!笆前?!是很急!” 他對周氏忽然起身扭頭道:“我說,你也別套我話了!我女兒最近到底在忙學(xué)什么?——還不是忙著想給苗苗找個老實可靠的后爹……” 周氏愕然一張嘴。 顧劍舟搖頭嘆了口氣。 是的,顧崢最近常常把自己打扮得周吳鄭王,又拿錢去找媒人,可不是在忙著想給女兒苗苗、盡快找個老實可靠、人品好的后爹? 作者有話要說:找后爹了,女主要去相親了…… 第37章 女裝大佬 且說顧崢懷疑對了,表妹徐茜梅能把價值二百兩的黃玉簪、眼也不眨送給她,可表妹夫程文斌卻時不時露出節(jié)儉之嫌。 顧崢準備給苗苗找后爹,她想找個老實可靠、人品好的,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想法。 徐茜梅說;“你還找什么后爹啊?難道,你真沒想過有天可能會和王爺前夫復(fù)婚?” 顧崢說,沒想過,她這輩子,和周牧禹是永永遠遠不可能了。 徐茜梅嘴角扭兩扭,便嘆了口氣,忽擠出一抹微笑來?!昂冒桑@是你自己的婚姻大事,當(dāng)然你自己做主,我也不好深勸你,不過,你若是要我?guī)褪裁疵?,盡管開口!” 顧崢說謝謝,可是,說完之后,她總覺得徐茜梅嘴角的那抹微笑有些復(fù)雜、令她琢磨不透,就像藏著什么一樣,很難看透。 不過,也沒有去深究。 徐茜梅最后又拿出好些首飾和發(fā)釵,說,表姐,你既然要相親看對象了,自然得收拾打扮打扮,意思是,又要把她那些值錢的東西送給她戴。 而顧崢,就在這個時候,覺得她相公程文斌的臉色不太好看,甚至一副心肝rou疼模樣。 程文斌終忍不住道:“我說娘子,你這成天見的送東西給表姐,你讓人家多不好意思呢!人家拒絕你了也不是,接收了也不是……咱們來這汴京都住了好些日,以后還有大把銀子需要花銷,你現(xiàn)在這樣,動則大手大腳的……” 話未說完,徐茜梅感覺簡直要瘋了,氣得腦門子沖血:“程文斌?。 ?/br> 她手指著男人道:“你給我住嘴!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我不過送了些首飾給我表姐,你們程家有的是銀子,難道還缺這些嗎?!” 程文斌人老實,被媳婦罵得各種狗血淋頭,卻只能低垂著頭,再不敢回嘴。 顧崢這時候心里突然才百般不是滋味起來,她是該感動于表妹如此這番熱情、送她這樣那樣的?還是尷尬難為情? 這對夫妻回去之后,顧崢壓根不知道,兩個人又大吵了一番。 徐茜梅恨不得揪她相公的耳朵罵:“我要你白日里多什么嘴!有什么你不會回家里和我叨嘮?嗯?你不顯擺你們程家窮、不顯擺你們程家落魄寒酸,你就堵得慌是不是?!” 俗話說,再軟的耙耳朵,也終有硬氣的一天。 這程文斌做妻管嚴做好久了,這次終于忍無可忍,他cao起廂房中一瓷器耳瓶猛地向地上一摜:“對!我程家就是窮!就是寒酸落魄!怎么了?徐茜梅,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很虛偽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怕人家知道咱們窮,怕人家知道你丈夫是個無能的豬尾巴!……呵!” 他牙一咬,“我明兒就告訴你那表姐去!告訴她,你就是羨慕嫉妒人家!” “你嫉妒人家以前的漢子考上了狀元,當(dāng)上了大官,現(xiàn)在,又嫉妒人家的漢子是個皇子殿下!” “你成天的不安分,往著人家院子跑,鬼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算盤?” “……” 轟地一下,仿佛在滾開的油鍋里撒一把鹽粒,徐茜梅整個全身,從皮膚血液到毛孔,仿佛每一個點都要爆炸起來。 “我,我,程文斌……” 她氣得面皮陣青陣白,恨不得將眼前的男人、把他的腦袋按著往火炕里鉆:“我要和你和離!我要和你和離!” …… 兩個時辰功夫,于是,顧崢的院子里傳來女人一陣陣嚶嚶嗚嗚的哭啼。 顧崢給徐茜梅擦著臉,“好了!好了!” 她不停勸說:“哪個夫妻沒有拌過嘴的?床頭吵架床尾和,你兩個都是老夫老妻的了,吵吵,一會兒就又好了嘛!” 程文斌也木頭樁子似地杵在那里,表情尷尬郁悶。 徐茜梅哭道:“不行!我要和他和離!說什么也要和離!表姐!他太過分了!你不知道,他實在是太過分了!” …… 如此這般,哭的哭,勸的勸,傻站著的傻站著。 顧崢又當(dāng)了好一會兒和事佬,程文斌也知自己今日那話說重了,也說得難聽,便去扯徐茜梅的袖子,“娘子,我錯了!你就饒過我這一次行不行?” 徐茜梅把身子一扭,臉側(cè)向一邊。 顧崢搖頭,輕嘆了口氣。 忽然,她對程文斌道:“我也不知你兩究竟在吵什么?如果是白天的那事兒,你完全可以放心,以后,表妹若是要送我什么,我不收她的就是……” 她又對徐茜梅道:“你也別太小孩子氣了!你的心意我收下就是,你夫婿說得對,這汴京城里,花錢如流水,用錢的時候還多得很,你還是要節(jié)約一些,程家就算再有錢,但也經(jīng)不住你大肆這么揮霍的!” 徐茜梅暗咬了咬牙,臉紅透,她和程文斌對視一眼,又冷冷瞪他一眼,兩個人都各懷著心事,這樁案子便算完結(jié)了。 ※ 月夜迷離,東院那邊。 周氏自然對她們那些事完全不知曉,也沒興趣去知曉。周牧禹才忙完了公牽馬回來,他媳婦要去給女兒找后爹了,如此大事,周氏自然如放炮仗似地一大串給他告訴了。 周牧禹冷垮著張臉,一直沉默沒吭聲。 周氏問:你到底有什么主意?兒子,你倒是快說句話呀! 周牧禹依舊只是沉默,額上青筋突突直跳,半晌,忽然,他起身,“我去問問她!” 他便把牙也一咬,整整袖子,直沖沖朝顧崢房間步去。 徐茜梅夫婦哭鬧一陣,已經(jīng)離開了,小小的四合院,驟然冷清安靜起來。月光下的院子,像籠罩在一片煙霧薄紗里。周牧禹沐浴在月光底下走著走著,忽然,頓主了腳步。 他該以什么立場去開口質(zhì)問?又該如何開口質(zhì)問?——他忽然感到很委屈,往昔的歲月時光從他臉上閃爍回放,那時候,是她死纏著自己怎么也不放,怎么推都推不走,現(xiàn)在了,翻起臉比什么都冷心冷腸!說不要他就不要了! …… 還要給女兒找后爹?還真是找?不是玩笑?……瀟灑!當(dāng)真瀟灑得很! 西廂房,燭光搖晃輕動,顧崢正在脫衣裳,萱草幫她準備了好大一桶熱水,她把女兒苗苗哄睡著了,便準備好好洗個澡。燭光流淌在她雪白光滑細潤的肌膚上,女人有一雙修長潔白的玉腿。她的腰很細,一掐就會斷似的,身形前翹后凸,該有rou的地方有rou,該瘦的地方又很瘦。 脫得身上正著了一片紅肚兜,一只長腿,剛要跨進大木桶盆的邊沿,忽然,房門吱呀地一聲,顧崢大吃一驚,“——誰?” ※※※ 一盞茶的功夫。 燭光依舊在屋子里靜靜搖晃。 顧崢這時也算是穿戴整齊了,兩個人面對面坐下來。 顧崢臉緋紅,大概,剛才男人基本也已把什么都看光了??墒撬窒胂?,都是當(dāng)過夫妻的男女,用周氏的話說,連孩子都有了,如此拘謹害臊,倒顯得很假很是做作。 兩個人就那么干坐著,坐半天,都沒說什么話。 顧崢在拿著紅木梳子梳頭發(fā),周牧禹就坐在那里看著她梳,那光可鑒人的一頭烏黑青絲從肩膀披泄下來。 周牧禹視線又開始恍恍惚惚——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很好看?” 那是在書院做同窗的日子,兩個人同居一室,她還是個“男兒身”,有天,她也是這樣在拿著梳子梳頭發(fā),也是從那時開始,他懷疑眼前的那個“書生”根本是個女人變的。他盯著她一動不動。她又笑嘻嘻地向他眨眼問:“你還沒說,我這樣子好不好看?”當(dāng)時他那張臉瞬間就紅了?!耙院?,我就這樣只披著頭發(fā)給你看,你說好不好?” 只披著頭發(fā)給你看…… 只給你看…… 他的心當(dāng)時咚地一下,劇烈狂跳…… . 周牧禹閉上眼睛,深吁一氣,此時此刻,那些過去、早就流逝的青春年華時光、有關(guān)于她的一切一切記憶,像雪花似的,一片片紛紛從他頭頂飄下來。 女人穿一件淡黃色的交領(lǐng)碎花羅裙,羅裙窄衣包裹住了方才被他看盡眼底的玲瓏曼妙身軀。 他的鼻子連帶胸腔突地一窒,他想:若是真要去找個男人改嫁,自己實在無法想象,這副僅僅只被他觸碰過、占有過、也僅僅只能被他觸碰被他占有的嬌軀……如果,有天被其他男人所擁有觸碰、會是什么滋味! 不行!光是想想都會讓他瘋掉! 終于,他開口了:“你要是想給我女兒苗苗找個后爹,我說過的,也得經(jīng)過我允許同意和參考,女兒是你生的,但真正的父親,是我,我最有資格過問——” 顧崢梳頭發(fā)的動作一頓,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她看什么似的上下打量男人一眼。 男人也站起來,背脊挺得很值,倒背著兩袖,看樣子,一臉不高興。 顧崢還是微微一笑:“好!這是自然的,到時候,如果事情成了,我一定帶他來見王爺,經(jīng)您過目的……” 周牧禹問道:“你什么時候去相親看對象?明天?后天?” 顧崢說:“明天后天都可以,不過,后天是個好日子,而且后天我的鋪子生意沒那么忙……” 周牧禹道:“那好,我后天也跟著你一塊兒去!向朝部申請,休假一天!” 顧崢立即奇了,不悅道:“王爺,我去相親看對象,你跟著去干嘛呢?我不是說過,若事情辦成了,我會帶他來見您的不是嗎?再說,你跟著去,算怎么回事呢?” “再者,你、你又還是我前夫……哪有前夫,跟著前妻去相親看對象的,這多別扭尷尬??!” “難不成,你假扮個女人,裝成個丫鬟跟在我身邊……這也不像話?。。 ?/br> 周牧禹再次閉眼,深吁了口氣。 眼睛猛地一睜,聲音惡狠狠地,直視女人眼睛,近乎咬牙切齒,壯士斷腕的決心,一鼓作氣地道。“好!要我扮個女人、扮你的丫鬟才能去是嗎?!那我扮就是了!” 顧崢:“……” 眼都瞪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王爺,看來你還真是豁出去了啊,太不容易了~~~~~~哭唧唧。 另:關(guān)于表妹這個梗,作者不想劇透,有些東西作者寫得偏隱晦,不是很明顯,需要你們自己去挖掘解讀—— 作者倒是可以提示一下,四個字:細思極恐,小仙女們仔細去體會細節(jié)……吧! 第38章 破壞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