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
海風(fēng)吹過,浪花在礁石上洶涌翻滾,似乎在咆哮著不甘,最后一道霞光在海的盡頭被黑暗吞噬,只剩燈塔亮起,為歸家的船指著方向。 尹希聲一個人在海邊站了許久,風(fēng)將他的黑發(fā)凌亂,遠(yuǎn)處的車水馬龍、繁華喧囂都跟他無關(guān)。 王渙停好車,遠(yuǎn)遠(yuǎn)地透過車窗看向尹希聲,他朝著大海,雙手插在褲袋,海風(fēng)時不時掀起他的衣擺,雖然耳畔的車鳴、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不絕于耳,可王渙莫名覺得寧靜,可那種寧靜里夾雜著些許落寞和孤獨。 思慮到這,王渙搖了搖頭,應(yīng)是自己想多了。 王渙整理好情緒,拿起車座上密封好的文件袋,下了車。 尹希聲接過文件袋,抽出里頭的照片,只看了一眼,之后便隨手扔向王渙,“留著,還有用?!?/br> 王渙順手接過,不經(jīng)意看了一眼,內(nèi)心不由得驚詫。照片上兩個男人在電梯間熱吻,“這是?” “李道珽?!币B曇е勒f出這個名字。 王歡聽出尹希聲語氣的冷硬,似有風(fēng)雨欲來之勢。 “王渙……” “尹總,您說,有什么事需要我去辦?” “你明天回南涴,把這筆交易的事先跟老爺子交待了。” “那您不回南涴?” “我去江夏。” 回到酒店,尹希聲關(guān)上房間門,沒有開燈。靜靜地靠在沙發(fā)里,思緒卻不受控制地翻涌…… 今天上午簽完訂單,送別利德利亞一行人,那個眼鏡男在最后安檢前笑著對尹希聲說,“兄弟,我們幾年沒見,可是才見卻要匆匆分別,真是遺憾!你還是一個人嗎?我前年結(jié)婚了,妻子還在加拿大,女兒剛好一歲。唉,可惜沒能讓你見見……” 說罷,眼鏡男伸出拳頭,見他如此,尹希聲也伸出拳頭和他碰了碰,笑著說“還有機會的,你們國內(nèi)戰(zhàn)亂,好好保重。” “嗯,會的。你也保重,下次再見,也得讓我見到你的妻子小孩啊,哈哈哈……” 送完他們,尹希聲回到酒店,可還未踏入酒店大門,就見到沈婉卿小心翼翼繞到沙發(fā)后彎腰抱住李道珽的樣子,呼吸不由得一滯。又見李道珽笑著摸了摸沈婉卿的頭發(fā),沈婉卿臉頰微紅,露出酒窩…… 尹希聲停止了向前的腳步,轉(zhuǎn)身離開,來到海邊,一個人一站就是一下午……可在看到那張照片后,心里初是憤怒,可是憤怒過后,一個念頭漸漸在心底抽根發(fā)芽…… 尹希聲地揉了揉頭發(fā),點燃一支煙,卻沒抽。 黑暗里,只有這星點微弱紅色火光閃動著……尹希聲靜靜看著它,看它一寸一寸燃成灰燼…… 下午5點,沈婉卿從被窩里伸出手,抓起手機點亮屏幕,卻未能收到來自李道珽的一個電話、一條信息,不由得黯然。 這時突然響起來電鈴聲,沈婉卿立馬精神一振,可一看,是來自她母親張瀾的電話,劃過接聽,“張女士……”聲音拉長,一聽便是在撒嬌了。 電話那頭響起一道溫婉的中年女聲,“舟舟,你昨天下了飛機也不知道跟我報個平安,不知道我擔(dān)心???你思賢姐婚禮可還順利?你身體有沒有不舒服?聽你趙阿姨說,道珽是不是也去零陵了……” 見她母親似有一千零一問,不禁嘆了嘆氣,“媽~這邊一切順利,道珽是來了,不過他還帶了個朋友!” “朋友?那也正常,這說明他……” 不等張瀾話說完,沈婉卿這邊又收到一個來電,是李道珽,“mama媽,道珽來電話啦。咱們晚會兒聊?!?/br> 這廂沈婉卿接起李道珽的電話,“婉卿,睡醒沒,出來一起去吃晚飯吧。我在一樓大廳等你?!?/br> “好的,我馬上下來?!?/br> “不用著急?!?/br> 掛掉電話,沈婉卿立馬換好衣服,把長發(fā)盤成丸子頭??粗R子里的自己干凈利落,便出門下樓去。 可到了一樓,又見到何佑嘉和李道珽站在一塊。不知為何,沈婉卿見到他,就渾身有種不自在感??僧吘故抢畹垃E朋友,還是走上前主動和他打招呼,“你也在?” “嗯?!彼戳丝蠢畹垃E,嘴角勾起,“李道珽說零陵有家不錯的餐廳,要帶我們兩個一起去嘗嘗,對吧?李道珽?” “對,叫好車了,婉卿,我們走吧?!?/br> 點點頭,走到李道珽身邊,挽著他的胳膊,對他笑了笑,“那家餐廳很特別嗎?我餓了,趕緊走吧……” 落后他們幾步的何佑嘉看著兩人親密地走在前,舌尖輕抵上顎,側(cè)著頭似是不在意往周圍看了看,還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