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菡既然答應(yīng)了虞右清，那她當然會努力，也為了暑假能和阮媛一起玩。

    于是虞右清不管是期中還是期末，看到虞菡的試卷永遠都是六十分。

    也不知道到底是湊巧還是故意，反正虞菡每次考完試之后都興高采烈的拿著試卷回來給虞右清看，還說：“爸爸我又及格啦！”

    虞右清只能是又好笑又無奈的給虞菡的試卷上簽字。

    一直到虞菡十歲，也就是她五年級，那天期中考試結(jié)束，她回家后把書包給保姆，手上一直拿著兩張試卷，準備給虞右清簽字。

    與此同時虞菡看見了在客廳的那個男人。

    他看起來有些狼狽，虞菡想不起來他是誰了，但是腦子里卻像是有印象。

    小孩子的世界每天能玩的東西都很多，她自然是不會把一個只見過兩三面的男人放在心上。

    坐在沙發(fā)上的陸長淵低垂著眸，他整個人周身似乎都散發(fā)著有些陰暗的氣息，虞菡慢慢靠近他，陸長淵卻突然抬眸盯著虞菡，把虞菡嚇退了兩步。

    他的眼神實在是太死寂，太陰郁了。

    虞菡小小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恐，拿著試卷的手有些抖，她的心口跳得很快。

    陸長淵收回眼神，沒再去看虞菡。

    虞菡咬了咬唇，轉(zhuǎn)身小跑著上了樓。

    回到房間后她把試卷一扔，縮在自己的被窩里哭了起來。

    虞菡心里有些害怕，好像她能感覺到陸長淵身上的那一股悲傷，盡管她也不知道為什么，。

    沒過多久，虞菡跟著自己的父親，參加了陸余州和唐晚靜的葬禮。

    作者有話要說：　　業(yè)務(wù)能力超強的陸律師馬上就要變成陸總了╮(￣▽￣)╭

    第5章

    虞菡十歲的時候第一次對生死有了認識。

    那時候虞右清牽著虞菡的手，虞菡看著入眼的一片蒼白，靈堂上擺著著陸余州和唐晚靜的照片，她心里感覺很是窒悶。

    堂下站著陸長淵以及陸家的一干親戚，虞菡一個都不認得。

    虞右清滿臉嚴肅的鞠躬，燒紙錢，虞菡在旁邊看著，沒敢說一句話。

    良久虞右清轉(zhuǎn)頭，紅著眼眶對虞菡道：“菡菡，和你陸伯伯陸伯母磕頭，說再見?！?/br>
    虞右清其實知道虞菡現(xiàn)在的年紀還這樣小讓她來靈堂其實很不好，但是她畢竟和陸余州和唐晚靜在一起生活了這么長一段時間，不管怎么說也要讓她來道別。

    虞菡聽虞右清的話乖乖在蒲團上跪下，她今天那穿著一件黑色的小裙子，胸口還別著一朵白色的小花，她臉上的表情有些惶恐。

    跪下之后虞菡起身又跟著虞右清往前面的火盆里燒了些紙錢。

    現(xiàn)在的氣氛太過壓抑，虞菡總感覺自己很是想哭。

    虞右清牽著虞菡的手離開靈堂，走到靈堂外面深吸了一口氣。

    他眼眶一直都紅著，但是卻沒有落下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虞右清當年死過那么多戰(zhàn)友，對生死這種事早就是看得很透徹了，可是現(xiàn)在他心里還是止不住的難過。

    死去的可是他從小到大一起玩的兄弟啊。

    人就這樣沒了。

    虞右清轉(zhuǎn)身，看著靈堂之下滿臉冷漠的陸長淵，輕輕嘆了一聲氣。

    陸余州和唐晚靜的死實在是太過蹊蹺，這個孩子肯定不會放棄尋找真相的吧。

    可是到時候他知道了真相，又會做出什么樣子的事情呢？

    虞菡看著虞右清的臉，問：“爸爸，陸伯伯和陸伯母是不是和我mama一樣，變成一顆星星了？”

    虞右清聽見虞菡的話，轉(zhuǎn)頭看著她。

    虞菡臉上其實有些迷茫，她感覺心里很難受很難受。

    可是那種難受是無法宣泄出來的，莫名其妙的她眼睛也變得有些紅了。

    虞家的教育向來嚴厲，可虞菡卻是意外。

    她從小就被陸家嬌寵著，就算是現(xiàn)在回了虞家，也是掌上明珠，沒誰敢給她氣受。

    “菡菡……”虞右清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他身后走來他的秘書，虞菡總是會見到他。

    秘書在虞右清耳邊說了些什么，虞右清點點頭之后對虞菡說：“菡菡，爸爸現(xiàn)在有事情要去做，你跟著闞叔叔去吃點東西好不好？”

    虞菡點頭，模樣很乖巧。

    闞秘書看著虞菡在虞右清離開之后轉(zhuǎn)頭往里面看著靈堂，眼淚瞬間迸發(fā)下來，怎么止也止不住。

    她聲音不算大也不算小，可是還是引起了靈堂里面那些人的注意。

    陸長淵聽到虞菡的哭聲，原本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的心情不知道為何又開始變得酸澀起來。

    闞秘書在旁邊不知道該怎么哄虞菡，只能站在原地干著急。

    直到陸長淵從靈堂里面走出來，看著已經(jīng)哭成一只小花貓的虞菡，緩緩蹲下身子從西服里拿出一方手帕為虞菡擦著淚。

    陸長淵是要謝謝虞菡的。

    每次他打電話回家，都能聽見陸母開心的笑聲。

    她是陸家的開心果，她替陸長淵陪伴了陸父和陸母那么多年。

    陸長淵幫虞菡把臉上的淚水擦干，然后把手帕給了虞菡。

    虞菡接過那手帕，淚水好像慢慢止了下來。

    “往左走有休息室，闞叔帶她過去吧。”陸長淵的眼睛沒什么溫度，闞秘書以為陸長淵是覺得虞菡擋在這里挨著事了，連忙點頭。

    虞菡手上還死死揪著陸長淵之前給她的手帕，聲音有些啞：“我不哭，你也不要哭，陸伯伯和陸伯母都變成星星了，你想他們的話往天上看一眼。陸伯母以前就是這么和我說的，只要我想mama了，就往天上看看?！?/br>
    闞秘書把虞菡帶離了靈堂門口，陸長淵聽到虞菡那些話之后低頭，抬手捂住了臉。

    陸長淵想他現(xiàn)在的心可能還是不夠冷，也不夠硬。

    要不然怎么會被虞菡這么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催出了眼淚？

    如此軟弱，要怎么報仇？

    陸長淵紅著一雙眼重新回到靈堂，他今年二十六歲，已經(jīng)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了。

    陸余州和唐晚靜的死他想他是知道原因的，但是卻沒有任何證據(jù)。

    那日他知道陸余州和唐晚靜慘死家中的之后立馬就去找了虞右清。

    虞右清的級別很高，他找虞右清辦事自然是一口答應(yīng)。

    可是虞右清這幾天卻總是在躲他，陸長淵心里隱隱知道了些什么，不過虞右清就是不告訴他前因后果，這讓陸長淵心里總是惴惴不安。

    虞菡是不知道究竟都發(fā)生了些什么的。

    到達休息室之后闞秘書給她買了一瓶水和一個面包，他去接了一個電話，虞菡就一直坐在原處沒有動。

    她手上一直揪著陸長淵給她的那塊手帕，那手帕上面好像還有一點陸長淵身上的味道。

    虞菡擦了擦眼淚，突然就想起自己在學校的時候，別人家的小同學都有父母來接，可是等她的好像只有一個笑容溫柔的司機。

    小同學們問虞菡每天是不是她爸爸來接送她，都說很羨慕。

    可是虞菡卻搖頭，只道：“那是我家的司機。”

    那時候這些小同學年齡還小，只不過一二年級，還沒有什么攀比心，虞菡卻不知道她這句話之后讓她吃了多大的虧。

    越長大懂得的自然也就越多，小團體也慢慢的在出現(xiàn)，虞菡被她班上的一群小同學針對，說她沒有mama。

    這些話還是從當初她的好朋友口里傳出去的，只是虞菡沒想到這個“朋友”居然會背叛她。

    之后的事情還有很多，虞菡一直在發(fā)呆，闞秘書接完電話回來坐在虞菡旁邊，看見她又在哭，出口道：“菡菡別哭了?！?/br>
    闞秘書家里只有兩個兒子，從來就沒有哄過女孩，語氣也難免有些生硬。

    “闞伯伯，他們說我是沒有mama的小孩，以后……他是不是也沒有mama了?！?/br>
    陸長淵回北城的次數(shù)其實很少，小時候的記憶虞菡根本就記不起那么多，就算是陸長淵跟著陸余州和唐晚靜過來，她也從來沒有叫過陸長淵。

    那時候虞右清和陸家兩位都只是以為虞菡害羞沒有叫人，也沒有怎么管她，虞右清沒和虞菡說過要怎么叫陸長淵，于是虞菡只能用“他”來代替陸長淵。

    闞秘書長著一張剛武有力的冷面臉，他聽見虞菡這話臉上滿是心疼。

    他自然是知道虞菡說的是陸長淵，他好不容易放軟了語氣，蹲下身子對虞菡道：“菡菡，生老病死誰也無法預(yù)料到，你陸伯伯和陸伯母不是最喜歡菡菡笑嗎？菡菡哭得這么傷心，他們也會難過的。”

    虞菡聽完，眼淚慢慢止住。

    她吸了吸鼻子，強忍著淚意，走到休息室外面看著天空，勉強的露出了一個笑。

    “mama，陸伯伯，伯母，我在笑。”

    闞秘書在后面居然也濕了眼眶。

    這孩子和他之前想象的實在是有些不一樣，原本以為虞部長溺愛出來的孩子是個嬌縱的，沒想到居然這么懂事。

    之后虞菡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看過陸長淵，但是她卻把他的臉記在了心里。

    虞菡很順利的讀完小學，她初中的時候因為成績太差被老師批評過不少次，虞菡并不在乎，反正也沒誰管她。

    因為她家里的那位家長好像又有什么任務(wù)，離開北城去了云城。

    就算是官銜到了一定級別，虞右清也不是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的那種人，虞菡十歲那年他就離開了，一直到現(xiàn)在。

    這些年沒有虞右清的管束之后虞菡除了成績差了點，壞事還是沒怎么做的。

    虞右清在北城留了很多人，虞菡只要不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虞右清都不會太放在心上。

    虞菡一直也比較有底線，沒做過什么特別過分的事情。

    虞檀是虞菡的哥哥，他其實不是虞右清親生的，是虞右清戰(zhàn)友的兒子。

    以前因為怕有有心人因為虞檀的父母報復虞檀，所以虞右清派了人一直在保護他和照顧他的飲食起居，虞檀也一直都很努力向上。

    虞檀比虞菡大很多歲，虞右清離開北城之后平時寒暑假也會被接過來，那時候他和阮媛總是會來陪虞菡，倒也讓虞菡沒有那么孤單。

    虞菡剛升高一那年因為兩件事徹底打響了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