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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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東第一個展開了聯(lián)想:“要單說這四個字兒,我首先想到是棗紅馬?!?/br> lion說:“我覺得是紅色的獅子?!?/br> 智淳:“我想的是紅色的犀牛河馬之類的那種體積龐大的?!?/br> 其他人:“……” “日本作家三島由紀(jì)夫有一篇著名的小說《愛的饑渴》,不知道有沒有人看過。”蘇本心問。 在座看過這本書的人很少,有些人只表示聽說過,唯一說看過的人是池蕾。 池蕾:“這本書與那幅畫有什么關(guān)系嗎?” 蘇本心的皮膚在明亮燈光的照射下,依然顯得潔白無瑕,“據(jù)說《愛的饑渴》在出版之前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因為編輯部對那個名字不滿意,才改成了《愛的饑渴》?!?/br> “哦?之前叫什么?” “《緋色之獸》?!?/br> 眾人恍然,因為和畫的名字太過雷同,令人無法分清究竟是偶然還是必然。 “書里講的什么?”有人問道。 池蕾也不知怎樣概括一本書:“大概是,一個女人一生的愛情經(jīng)歷吧?!?/br> “或者說是,畸愛。”這次開口的是蕭琴仙。 “妮們都看過這本書?”lion問。 蕭琴仙:“我只是好奇三島由紀(jì)夫筆下的女人會是什么樣兒,他的書我只看過這一本。” 柯尋小聲同身邊的牧懌然耳語:“我記著這個日本作家是個……” “是的?!蹦翍稽c頭。 我還沒說完呢……好吧,這個日本作家好像是個gay。 “畸愛怎么講?”這次發(fā)問的是秦賜,看來他也沒看過這個作家的作品,“內(nèi)容越詳細(xì)越好,說不定會對咱們有幫助?!?/br> 三位看過此書的女人——蘇本心、池蕾和蕭琴仙,彼此對視了一眼,就達(dá)成了協(xié)議,由蘇本心來為大家講述—— “書里的女主人公叫悅子,因為極度渴望得到愛,而親手殺死了自己愛過的兩個男人。”蘇本心的聲音隨著漸次暗下去的燈光而顯得清晰。 餐廳即將打烊,大家珍惜著最后的這點光亮,有種臨時抱團(tuán)取暖之感。 “悅子真心愛著自己的丈夫良輔,但因為良輔的花心,令她婚后陷于嫉妒之中,十分痛苦。后來,丈夫患了嚴(yán)重的傷寒,躺在床上靠呼吸器活著,悅子廢寢忘食地照顧著他,那種照顧甚至可以說是幸福的,貪婪的,因為悅子覺得只有在這種時候才真正擁有丈夫。用原文的話來說就是‘悅子一無遺漏地、多么貪婪多么無聊地盡情享受著這出乎意料地重新降臨在她身上的凄慘的幸?!?。 “但醫(yī)生的一句話打破了悅子的幸?!颊哒f不定會得救’。丈夫再次獲得健康活力,這并不是悅子想要的結(jié)果,于是,她拔掉了丈夫的呼吸器,眼見著他痛苦死去?!?/br> “為什么啊?”衛(wèi)東忍不住發(fā)問,“既然愛他,也愿意照顧他,為什么要在最后關(guān)頭弄死他?” 蘇本心的目光有些迷蒙,表情也有些奇特:“這些東西很玄妙,我也只能借助書中悅子的話來解釋:‘要是獲得那種靠不住的幸福,我寧可獲得片刻短暫的幸福。這時,我覺得比起盼望丈夫那靠不住的生來,倒不如看到他確實的死更容易些?!欢煞虻膔ou體還活著,在企圖背叛我……妒忌的記憶又復(fù)蘇了?!?/br> 眾人咀嚼著這些話,似乎能懂,似乎又不懂。 “這女人太可怕了?!毙l(wèi)東喝一口冷冷的檸檬水,感覺牙齒又冷又酸。 “她,又是怎樣殺死第二個男人的?”有人問道。 “第二個男人是鄉(xiāng)下的傭人三郎,這次的感情更加隱蔽,甚至可以說是悅子的一廂情愿,但她對此卻極其認(rèn)真,書中有大量文字對這份感情進(jìn)行描寫,那是一種從內(nèi)心至rou體的充滿活力的貪戀?!碧K本心的聲音仿佛夜話欄目的電臺主持,很能令人達(dá)成共情,“這種關(guān)于普通男子的魅力挖掘,大概只有三島由紀(jì)夫這樣的有著特殊才華的作者才能描述到位吧。” 就在有人想要發(fā)問的時候,蘇本心突然又說:“有一段我記得很清楚,關(guān)于悅子對于三郎的癡迷,書中是這么說的——她覺得他的脊背恍如深沉莫測的大海,她盼望著投身到里面去。盡管那里是近似投海自殺者的欲望,但投海自殺的人所翹盼的不一定就是死?!?/br> 柯尋聽到這里,放在腿上的手指忍不住動了動,這種描述的確挺勾人的,既殘忍又決絕,有種豁出去的勁兒。 柯尋忍不住瞟了牧懌然一眼,卻發(fā)現(xiàn)對方正用不經(jīng)意的目光打量著坐在暗處的羅維,眸子垂了垂,再次抬起來,又看向墻上的鐘表。 第159章 緋色之獸06┃紅淚痣。 蘇本心的聲音還在持續(xù)著:“……悅子用鋤頭殺死了三郎,她說:他折磨我,這種下場,是他折磨我的必然的報應(yīng)。誰都不許折磨我。誰都不能折磨我。” 餐廳里的燈隨著蘇本心話音的結(jié)束又滅掉了兩盞,甚至有些燭光的效果了。 這是個并不讓人舒服的故事。 衛(wèi)東:“說了這么半天,咱們也沒討論畫兒。這個小說和那幅畫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書里的緋色之獸到底指的是什么?如果是悅子的心的寫照,那么畫面上的那一團(tuán)巨大的像是內(nèi)臟似的紅色,似乎就有了解釋?!闭f話的是趙燕寶。 “可是,我們?nèi)ツ膬赫疫@么一顆心?13000克的心?!敝谴究戳丝辞刭n,“正常人的心臟只有250克。” 眾人沉默,羅維卻慢慢起身:“十點了,該回去就寢了?!?/br> 事情已經(jīng)討論到這個階段,只靠憑空的想象和猜測,再談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 眾人有些戀戀不舍地站起身,仿佛面前這張昏暗的餐桌才是整個城市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真有危險,我們該怎么應(yīng)對?”畫家余極有些囁嚅地問。 “相機(jī)而動,將計就計?!鼻刭n回給他八個字。 這八個有效的字眼似乎可以用在任何危險的節(jié)骨眼兒上,但在此刻被夜色慢慢吞噬的城市里,任何忠告都像是照本宣科的空話。 大家無奈地陸續(xù)走出餐廳,各自去往自己的住所。 深夜的街道彌漫著淡淡花香,柯尋望著街邊的一樹雪白花朵:“這兒的溫度和畫外面差不多,我一直以為還是在秋天,沒想到畫里居然是春天?!?/br> 雪白花朵來自一樹望春玉蘭,朵朵白花在暗夜里格外華燦。 這一樹繁花倒成了畫里額外的驚喜。 柯尋在這一樹花下站定了,牧懌然也沒有執(zhí)意向前走,看來是要留下來一起賞花。 醫(yī)院和偵探所畢竟路途稍遠(yuǎn),兩撥人沿著街道走回去,交錯而立的路燈將人們的影子扯得凌亂。 衛(wèi)東羅維和lion沒有賞花的心情,便先回了警局宿舍,蕭琴仙卻不急著回去,而是在警局門前點了一支煙。 據(jù)說吸煙的女人往往都是有故事的,但相比剛才聽到的悅子的故事,旁的女人的故事都變得溫馨而普通。 牧懌然和柯尋站在玉蘭樹下,并不介意所說的話被這個女人聽到。 “這次和以往都不一樣,”牧懌然張開手掌,恰有一片大大的雪白花瓣落在掌心,“之前無論是村莊還是農(nóng)場,再或是筒子樓,總之會有一個較為明確的范圍,這次卻沒有重心?!?/br> 十三個人被分散到三個住處,這在之前也是從沒有過的。 “整個城市的人物都非常真實,無論是警局里的警察,還是剛才餐廳里的服務(wù)員,”柯尋仔細(xì)回想著之前所經(jīng)歷或的那些畫,“深究的話,只有以前春筍公寓的那些人有著類似的真實?!?/br> “這么一來,大概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畫的段位在提高,慢慢增加了復(fù)雜性和難度;另一種便是類似春筍公寓那一回——這一場特殊經(jīng)歷說不定和某種詛咒有關(guān)?!?/br> 柯尋聽著牧懌然的話,思量一番:“春筍公寓那一回,犀象美術(shù)館是直接建在筒子樓的廢墟之上的,在畫的作用下,有可能產(chǎn)生了某種‘場’的重合……但這次,眼前的這座都市很顯然區(qū)別于本心藝術(shù)館所在的三線老城。” 柯尋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蕭琴仙,瘦小的身影有些孤獨,指尖的香煙繚繞于路燈的背光之處。 “畫的難度在提高?!笨聦ふf。 “一進(jìn)入本心藝術(shù)館,就讓人覺得有些不對,”牧懌然嘗試說出了自己也沒什么把握的話,這在遇見柯尋之前是絕不可能的事,“我們之前在任何一所美術(shù)館,幾乎都是分批入畫的,有著很強(qiáng)的隨機(jī)性?!?/br> 的確,當(dāng)初柯尋和衛(wèi)東就是被這股子倒霉催的隨機(jī)性選中的,畫里還差兩個人,就要由兩個走進(jìn)展廳的人補(bǔ)上。 “懌然,你的意思是,這回‘畫’在選人?”柯尋問。 “除了最后進(jìn)來的蘇本心和lion之外,剩下的11個人都曾在《緋色之獸》這幅畫前徘徊良久。” “難道畫在尋找對它感興趣的人?”柯尋覺得夜風(fēng)漸漸冷上來——‘畫’的能力和水平都在提高,這次無疑是一種主動物色獵物的行為。 “或者是,它比較感興趣的某一類人?!蹦翍豢粗帕鹊氖捛傧?,已經(jīng)了踩滅煙頭,獨自走回了警局。 雖然有路燈映照,但街道依然透著宇宙空洞那種無邊的黑暗。 偵探事務(wù)所和中心醫(yī)院離這里都不算遠(yuǎn),步行10分鐘之內(nèi)便能到達(dá)。 “咱們也回吧,過了十一點有些事情就不好把握了?!笨聦⒙湓陬^上的幾片大花瓣兒拂了去,歪頭看看牧懌然,“咱們宿舍又不是24小時都提供熱水?!?/br> 牧懌然瞇了瞇眼睛,和柯尋并肩往回走。 “你從羅維身上觀察到了什么?”柯尋突然問。 牧懌然停頓了一下,才慢慢說道:“羅維做了一些不符合常態(tài)的事情。” 柯尋仔細(xì)回憶了一下:“你是指,主動去餐廳服務(wù)臺借紙筆?還主動為大家打開很多燈來照明?太主動太周全了?” 這么一想,的確是。 在李雅晴死之前,羅維就并非一個面面俱到的人,雖說他有著理科生特有的縝密邏輯,但他并不擅長做這些跑前跑后的事情;李雅晴死之后,這個人的話更少了,終日悶悶的,這種狀態(tài)下的羅維更不可能周全地為大家服務(wù)。 牧懌然肯定了柯尋的說法:“除此之外,他還很仔細(xì)地觀察著每一個人的表情,這實在是一反常態(tài)?!?/br> 柯尋的感覺很不好,但又不知從何處下手去了解整件事:“你說,羅維的反常是被動還是主動?” 雖說生命平等,但柯尋并不希望老成員們出事——羅維與大家經(jīng)歷過一次生死,已經(jīng)是兄弟了。 牧懌然依舊是淡淡的表情,但手掌卻輕拍著柯尋的肩:“秦醫(yī)生說,相機(jī)而動,將計就計?!?/br> “嗯?!?/br> 回到宿舍,走廊里還飄著女士香煙的味兒。 浴室目前沒人用,柯尋讓牧懌然先洗,自己則進(jìn)了隔壁衛(wèi)東他們的房間。 羅維正坐在床沿用毛巾擦頭發(fā),lion被衛(wèi)東拉著聊天兒——“……做什么都別做美工,真的……哪兒的事我百度一下搜出那么多鴿子腦袋我,那猛禽的眼睛,薅家伙,我當(dāng)時楞咬著毛巾角兒生忍了仨小時……最后那客戶憋著悶屁選了個希特勒畫的廢墟當(dāng)了鴿子館兒的招牌……別做美工,聽哥們兒的,拿手術(shù)刀開健身房在家死宅著也別干美工!” 柯尋走上前來,越過國際友人寬闊的身板,直接摸上了衛(wèi)東的額頭:“沒事兒吧,跟喝高了似的?!?/br> lion善意地笑道:“棟子這回真高了,他在餐廳品嘗了半杯雞尾酒?!?/br> “不至于的啊,東子量雖不大,整四兩52度白的沒問題啊。”柯尋眼見著自己鐵子絮絮叨叨翻身睡過去了。 “剛才醫(yī)院公寓打來電話,那個叫余極的畫家喝了一杯啤酒,現(xiàn)在也醉倒了?!绷_維光膀子站起來關(guān)窗戶,因為沒有工作服這類換洗衣服,下面只能裹條白浴巾。 “等你們都收拾完了,我過去歇會兒?!绷_維對柯尋說。 “成啊,得穿褲子。”柯尋說。 “成?!?/br> …… 宿舍雖然簡陋,但還算干凈整潔。 洗完澡之后沒有睡衣?lián)Q,柯尋和牧懌然就暫時先穿了警服襯衣和褲子,羅維則可憐巴巴又換回了白天的那身衣服。 “人們都睡了?”柯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