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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畫怖在線閱讀 - 第137節(jié)

第137節(jié)

    那只河豚獸還活著,不停地發(fā)出氣鼓鼓的呼呼聲。

    但宿主lion的故事卻成了一筆死賬。

    沒有人知道這只獸究竟是因為什么積壓而成的,也沒有人知道lion究竟因何而憤怒。

    若是殘忍地從實際出發(fā),人們目前更想知道的是,明明額頭上很干凈的lion,怎么會在一夜之間就長出了如此鮮紅的獸記,并且這只河豚獸還迅速地成熟并破繭而出。

    衛(wèi)東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像這種突然長出獸記的情況,是不是都具有突然襲擊宿主的能力啊……”

    之前還覺得沒有獸記的人是相對安全的群體,這么一來,反倒成了定時炸彈一樣的存在。

    目前,除了正在做手術(shù)的秦賜,以及正在接受治療的蕭琴仙之外,剩下的成員全都集中在手術(shù)室外的走廊上。

    “羅維接到的那個電話至關(guān)重要?!蹦翍徽f。

    羅維已經(jīng)簡單將昨晚那通電話的情況向大家說了一遍,眾人認(rèn)為這詭異的“電話劇透”更令人覺得恐慌。

    羅維顯然沒有睡好,此時瘦削的臉上掛著大大的黑眼圈:“前天晚上蕭琴仙接到的電話,也是一個模模糊糊的男聲,里面提到一個關(guān)鍵詞——左手。這應(yīng)該是影射的智淳事件,那只蝸居獸正寄生于智淳的左手手腕?!?/br>
    眾人也都想到了這一點,但都猜測不出打電話的究竟是什么人,朱浩文的腦洞最大:“難道這個電話是獸自己打來的?”

    蘇本心聽了這話,整張臉都嚇得灰白:“怎么可能,獸明明應(yīng)該在死者的體內(nèi)才對啊,怎么可能打電話呢?”

    朱浩文:“這里是畫,只要符合畫家的創(chuàng)作靈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br>
    蘇本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只是在想,前天晚上接到電話的是蕭琴仙,昨晚接到電話的是羅維,是不是我們每個人都有可能會接到這樣的電話呢?”

    “但不知道為什么,這種電話從鈴聲響起的那一刻,除了接電話的人之外,對于其他人都是屏蔽狀態(tài)的?!绷_維表情微冷地討論這件事,“前天晚上蕭琴仙的那個電話,我們誰都沒有聽到電話鈴聲,昨晚上我接的那個電話,也只有我一個人能聽到?!?/br>
    “可是,打這個電話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呢?”趙燕寶也加入了談?wù)?,“無論打電話的是人還是獸,總得有個目的性才是,他為什么要主動通知我們呢?既然決定通知我們,為什么又采取屏蔽狀態(tài)呢,難道這件事情只能讓接電話的那一個人聽,不能讓其他人聽嗎?”

    “我們這些成員之間,實在沒有什么可保密的理由?!壁w燕寶繼續(xù)思考著,又抬眼看了看其他成員,“我現(xiàn)在在想,這個電話這樣遮遮掩掩,又模模糊糊,難道不是主動打過來的?”

    “什么意思?”朱浩文問。

    “就是,一種漏洞式的信息泄露?!壁w燕寶說出自己的想法。

    蘇本心思索一番,蹙著眉頭說:“似乎也只能是這樣的解釋了,不然實在無法解釋對方的目的性?!?/br>
    趙燕寶繼續(xù)推測:“但實在難以推測,這個信息的采集者是誰,究竟是畫本身,還是這個世界里的什么人?!?/br>
    “或許這一切都是個漏洞呢?!碧K本心聳了聳肩膀,“因為這件事情太隨機(jī)太沒有規(guī)律了,讓人不免會做出這種推測?!?/br>
    “不,我不這么認(rèn)為?!笨聦ね蝗婚_口了,“這種電話告密的行為,和羅維能看到紅色痕跡這件事情,風(fēng)格實在是太像了。還有你們剛才提到的關(guān)于屏蔽的事兒,咱們其他人都無法看到紅色痕跡,不也相當(dāng)于一種屏蔽嗎?”

    這兩件事情,的確有著出奇的相似,很像是某個幕后人物的刻意為之。

    朱浩文點點頭:“這么解釋最合理。”

    “可是……”蘇本心想說什么,又一時無從說起。

    牧懌然卻順著蘇本心的話說了下去:“可是,這種信息的泄露為什么只有一部分,前天夜里死了兩個人,打給蕭琴仙的電話卻只提到了左手,當(dāng)然這也不排除蕭琴仙提前掛斷沒能聽到全部內(nèi)容。我們再說昨晚,羅維在電話里,準(zhǔn)確聽到了關(guān)于氣管的提示,緊接著lion就出了事?!?/br>
    “我覺得,這兩個電話如果繼續(xù)聽下去的話,可能還會有其他的內(nèi)容。”蘇本心認(rèn)真思索著,“也許下一個信息就是關(guān)于另一個死者的,只是我們的人因為各種原因都沒能聽到全部內(nèi)容。”

    這么解釋也算合情合理。

    蘇本心又說道:“我還是最初的疑問,照這么看來,我們每個人是不是都有機(jī)會接到這樣的提示電話?下次再有成員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我們應(yīng)該提前做好哪些準(zhǔn)備呢?”

    趙燕寶比較固執(zhí):“這個問題又回到了原點,如果每個人都可能接到這樣的電話,那就沒必要設(shè)置屏蔽了,直接把信息公開給我們就成。”

    “……”蘇本心咬了咬嘴唇,慢慢點頭:“燕寶說的有道理?!?/br>
    趙燕寶繼續(xù)說:“如果否定了這個推測,那么這個電話選擇的對象就是某個范圍內(nèi)的人。目前接到電話的是蕭琴仙和羅維,這兩個人有什么共同性或是特征呢?如果掌握了這個特征,我們是否能推測出下一個接電話的人呢?”

    眾人都暗暗點頭,認(rèn)為這一段話說到了點子上。

    “這兩個人還真沒什么共同點,”衛(wèi)東絞盡腦汁地想了想,“蕭琴仙那個人,連獸的位置都跟大家不一樣……還有,蕭琴仙特別看不上羅維,像這種對立算不算是一組特征???”

    羅維苦笑了一下,主動說道:“我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征,那就是外地人,這是區(qū)別于所有人的地方。因為我是外地人,所以才能看到大家額頭上的紅色痕跡,因為我是外地人,所以才會接到那樣的電話——如果這樣解釋的話,是可以解釋通的,但偏偏又摻合進(jìn)了蕭琴仙,這就讓人摸不著頭腦了?!?/br>
    “而且,蕭琴仙獸記的位置始終是個謎,”牧懌然說,“我昨天就已經(jīng)翻過了相關(guān)資料,心城歷史上記載的所有獸記,都是出現(xiàn)在死者額頭位置的,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其他可能。”

    “那蕭琴仙的痕跡是什么?難道那不是獸記?”衛(wèi)東覺得這種復(fù)雜的情況已經(jīng)超出了自己的智商范疇。

    牧懌然略略凝神,但沒有再說什么。

    “我覺得,我們可以再從另一個角度去考慮,目前這個推測已經(jīng)鉆進(jìn)死胡同了?!碧K本心說,“我們現(xiàn)在需要推測出下一個接電話的人,說不定就能夠防患于未然?!?/br>
    “失陪一下,你們先聊著?!蹦翍凰坪跻バl(wèi)生間。

    柯尋想了想,也跟過去了。

    衛(wèi)生間里,柯尋問:“剛到醫(yī)院的時候,我看你似乎在跟護(hù)士小聲說什么?”

    “我是讓那個護(hù)士傳話給秦醫(yī)生,蕭琴仙需要做一個比較詳細(xì)的檢查?!蹦翍徽f。

    “關(guān)于那一顆紅色淚痣嗎?”

    “不完全是這些,通過羅維的講述,以及我們之前所看見的,蕭琴仙似乎有很大的問題,我也不知道這屬于人格分裂還是什么?!?/br>
    一個在夜里能吸一整包煙的女人,到了白天卻可以一支煙也不吸,這本身就是個奇怪的現(xiàn)象。

    “而且,這個女人的眼神和性格也和白天不一致,”牧懌然回想著昨天夜里的蕭琴仙,“白天的蕭琴仙雖然并不讓人喜歡,但并不冷漠,也算不上歇斯底里?!?/br>
    牧懌然這么一說,柯尋也覺得似乎是這樣:“這人是個精神分裂?”

    “應(yīng)該不會這么簡單?!蹦翍徽f著,從口袋里掏出來一把鑰匙,“我們先去秦賜房間看看?!?/br>
    “……”柯尋一時不知該換哪種表情了,“臥槽大佬,你什么時候把秦醫(yī)生的鑰匙給順過來了?什么時候長了這本事的……”

    牧懌然一臉黑線:“是剛才那個護(hù)士交給我的,說是秦醫(yī)生進(jìn)手術(shù)室之前交代的,讓咱們兩個去現(xiàn)場看一看?!?/br>
    “哦,說起來咱倆還算是刑偵科的刑警呢,看看也行。”

    于是,兩個人從衛(wèi)生間出來后,就拐了個彎,按照護(hù)士小姐提供的信息,直接坐電梯去往秦賜的寢室了。

    打開門之后,柯尋不覺摸墻去尋找電燈開關(guān),因為這個房間實在是有些黑。

    “大概是事出突然,房間還維持著昨晚的情形?!蹦翍蛔叩酱斑?,將厚重的窗簾拉開了。

    在晨光的照射下,兩人才得以看清這個寢室的全貌,房間里有兩張床,床上的被褥都沒來及疊,還維持著主人剛剛離開時的樣子。

    “這張床應(yīng)該是秦賜的,”柯尋看了看床邊放著的幾本醫(yī)書,又看了看另一張床邊的兩只拖鞋,這兩只拖鞋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它們的主人了,“那張床,應(yīng)該是余極的?!?/br>
    此時房間的樣子,似乎能讓人腦補出昨晚的情形——余極突然痛苦發(fā)病,秦賜醒來之后就趕緊對同伴進(jìn)行急救,發(fā)現(xiàn)無能為力,立刻撥打電話叫人。

    牧懌然輕輕掀開了余極的被子:“枕頭邊有一些血跡,蘇本心說余極的內(nèi)臟出血了,這些血有可能是余極吐出來的。”

    柯尋皺著眉頭走過去,用手捏起枕頭的一角,挪了挪地方,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柯尋不覺將身體靠近了床邊,又把那些被褥向邊上靠了靠。

    牧懌然也蹙緊了眉頭,上前幫柯尋把整個被褥收拾到了一邊,將整個墻壁都露了出來。

    墻上有一個血紅色的字——雨。

    第176章 緋色之獸23┃框。

    這個紅色的雨字,寫得非常勉強(qiáng),尤其是最后一筆,那個位于右側(cè)的第2個點,是一種整個滑下來的狀態(tài)。

    令人可以想象,余極在寫這個字時的狀態(tài),甚至在即將寫完的時候,大概人就已經(jīng)徹底不行了。

    “余極的五臟六腑都破裂了,還堅持著寫完了這個雨字,”柯尋又檢查了字的旁邊,并沒有其他的記號,只有這一個孤零零的“雨”,“我不認(rèn)為這是什么遺言,這應(yīng)該是一種信號。余極當(dāng)時疼痛得已經(jīng)無法叫醒秦賜,所以只能利用血跡在墻上留字?”

    “他們昨晚在一個房間,如果余極想說什么,應(yīng)該會在昨晚講明,”牧懌然嘗試著從多個角度看這個“雨”字,卻微微搖頭,“余極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拼力去寫,這更像是針對一種突發(fā)情況?!?/br>
    “你是說,余極死前看見了什么,或者是,他在死前也接到了電話?”柯尋的思路與牧懌然跟得很緊。

    牧懌然走過去看了看房間里的電話,這個電話比警察宿舍的要高級很多,起碼可以查到來電顯示。這幅畫里并沒有指紋和dna檢測,但牧懌然還是戴上了手套,摁了查詢鍵:“這個電話昨晚只接到過兩個來電,都來自咱們宿舍的號碼,一個是昨晚11:00你打過來的,另一個是凌晨4:00我們向醫(yī)院求救時順帶給秦賜打過來的。”

    的確,昨晚柯尋曾經(jīng)給秦賜打過電話,跟他講了關(guān)于找簽名的事情,想到這里,柯尋的眉頭漸漸舒展了,再次跑到余極的床邊觀察那個“雨”字。

    “懌然,你來看,這個雨字的寫法和咱們平時不太一樣,咱們一般會把里面的4個點寫成斜著的點,而這里面的點都是橫著的,我剛才以為這是他作為畫家的寫字風(fēng)格,但其實……”柯尋在自己手心里反復(fù)寫著這個字,“你不覺得這個字整體來講也稍微有些短嗎?”

    牧懌然看向柯尋的眼神里有贊賞:“看來這不是個單獨的字,這是一個字頭?!?/br>
    這個雨字——正是這幅畫的作者雩北國姓氏的字頭。

    柯尋也不敢想象自己居然在文字方面提出了重要的建議……,“如果昨晚羅維的那一長串畫家簽名里,能夠加上這個名字,咱們或許就能更快猜出來了。”

    “其實羅維寫了這個名字,但不知道是筆沒水了還是這個字被屏蔽了,我只隱約看到了關(guān)于這個字的筆畫劃痕,卻沒有顏色。”牧懌然推測著,“這個名字至關(guān)重要,幕后的人在想盡辦法屏蔽這個名字?!?/br>
    “如果余極死前把這個字寫完整了,說不定會再次被屏蔽?!笨聦み€是想不明白,余極為什么會在此前寫出這個名字,“昨晚我已經(jīng)打電話提醒過秦賜了,他說會通知醫(yī)院這邊的成員,余極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那就沒有必要再把這個名字寫出來提醒一遍大家。”

    “除非,雩北國這個名字對余極有其他重要的意義?!蹦翍幌萑氤了肌?/br>
    “剛?cè)氘嫷哪翘焱砩?,余極和蘇本心都提到過雩北國這個人,但兩人都表示跟這個人不熟,我記得余極好像還說自己剛回國,根本就不認(rèn)識雩北國?!笨聦び浀煤芮宄?,當(dāng)時那兩個人就是談到這里才說到了雩北國是因為抑郁癥死去的。

    “也許在那個時候,心城就已經(jīng)開始慢慢發(fā)揮它的作用了,有些人已經(jīng)開始忘記自己那個世界的一些人,就像我們剛拿到暫住證時就全都忽略了羅維的存在一樣?!?/br>
    讓人們漸漸融入這個城市,漸漸地反認(rèn)他鄉(xiāng)是故鄉(xiāng),這或許就是這幅畫的最恐怖之處。

    “或許秦賜能提供給我們更多的答案?!蹦翍徽f。

    秦賜一定看到了這個字,說不定還聯(lián)想到了什么,這才會讓人把鑰匙悄悄給牧懌然,并交代讓牧懌然和柯尋兩個人來寢室。

    “秦賜在防著誰嗎?”柯尋首先想到了這一點。

    “我們也暫時先保密,等秦賜回來再說?!?/br>
    ……

    經(jīng)過漫長的4個小時的手術(shù),秦賜才從手術(shù)室走出來,由于整個人的狀態(tài)過于疲憊,大家也沒好意思立刻問關(guān)于獸的情況。

    秦賜沐浴更衣過后,才在辦公室同大家見面。

    “護(hù)士說這次手術(shù)的時間會很久,所以我們幾個簡單分工,去樓下周遭轉(zhuǎn)了轉(zhuǎn)?!毙l(wèi)東說。

    秦賜按了按自己的太陽xue,聲音里透著疲憊:“大家有什么收獲嗎?”

    “我們也就四處走走看看,也不可能在大街上找到簽名啊,”衛(wèi)東看了看趙燕寶那邊,“小趙好像看到了一些不尋常的事兒?!?/br>
    顯然趙燕寶還沒有來及向大家講自己的經(jīng)歷,此時將話頭接了過來:“我走的稍微遠(yuǎn)一些,去的是大學(xué)城那邊,我認(rèn)為在一個沒有互聯(lián)網(wǎng)的信息相對封閉的城市,比較進(jìn)步的信息只能從大學(xué)里找?!?/br>
    在這一點上,大家都有些佩服這位心理師。

    “我趕的很巧,大學(xué)門口正在舉行游行活動,可能是學(xué)生們的行動受到了限制,所以只能將活動設(shè)在了學(xué)校門口?!?/br>
    “是什么活動?”秦賜好奇。

    “反對獸的買賣,反對靈魂的殺戮。”趙燕寶一字一句說出這句標(biāo)語,“這些學(xué)生們認(rèn)為,獸是人靈魂的一部分,將獸剝離,死者的靈魂就不再完整?!?/br>
    “那他們打算將獸怎么辦?有些獸……根本不需要剝離就自己出來了?!碧K本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