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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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今——也就是我們定義的‘死亡’,妖鬼一族的現(xiàn)今,生活在不見天日的地下黑暗里,失去了陽光下的自由,被人類的封印所阻,無法重回人間,漸漸地絕望,沒有了盼頭,活得如同行尸走rou,巖畫上那些圖符展現(xiàn)出來的詭異動作,未嘗不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意象; “祭禱——妖鬼界的大巫展開祭禱儀式,以陽光為膜拜的圖騰,以‘光’字為打擊的標志,以妖鬼一族對光的極度渴望為巫力的源泉,對人間展開了打擊和突破。 “所以,這四幅巖畫的順序就是這樣:眾生→洪水(災(zāi)難)→死亡(現(xiàn)今)→祭禱。 “也可以由此推斷,那個橫跨了大半個國土面積的‘光’字,不是由人類畫出來的,而是由妖鬼打擊出來的,人類制作在其上的封印,也只不過是沿著妖鬼的打擊軌跡設(shè)下的而已。 “至于這個金文的‘光’字,我想它出現(xiàn)的時間可能遠遠超出人類的推測,也許在上古所謂的神話時代它就已經(jīng)被創(chuàng)造了出來,并在那個時候成為了神族、妖鬼和人類通用的一個,具有強大念力的字眼,或者說是圖符?!?/br> 聽完牧懌然的這番分析,眾人久久無言。 過了好半天,吳悠喃喃說了一句:“怎么感覺著……這些妖鬼竟然有點兒可憐?” “可憐啥,如果它們重新回到地面上,咱們?nèi)祟惥筒辉偈巧镦滍敹说奈锓N了,到時候它們吃咱們就像咱們吃豬吃羊一樣,想怎么宰就怎么宰,你怕不怕?”李小春道。 “怕?!眳怯普f,“我太感謝大禹和高陽氏了,是他們讓人類這一物種得以繁衍興盛,保住了人類在生物界的主宰優(yōu)勢。” “但這一優(yōu)勢快沒了,妖鬼就要從地下上來了?!绷_勏踮了踮腳,仿佛腳下的土地里正有妖鬼伸出尖利丑陋的爪子想要把他拽入地下。 “牧的分析佐證了遺箋里的說法,”邵陵道,“刻在巖壁上的《山海陰經(jīng)圖》實際上是妖鬼利用偶像祝詛術(shù)對地層實施打擊的一個定位圖。 “而九鼎上的《山海圖》拼合起來的地圖,也就是《山海陽經(jīng)圖》,所指向的就是這個死亡之谷,或者說是先人們定義的‘昆侖樞’。 “那么它指向這里的用意也很明顯了,同樣是利用偶像祝詛術(shù),對妖鬼設(shè)置在此處的祭臺進行打擊。毀掉了祭臺,也就毀掉了來自妖鬼的偶像祝詛術(shù)打擊,徹底斷絕了妖鬼利用‘光’字軌跡上的‘陰陽相接薄弱處’沖入人間的企圖。 “至于妖鬼為什么要把祭臺設(shè)在這個地方,我有個疑問:究竟是因為妖鬼先把祭臺設(shè)在了這里,所以這里才被稱為‘昆侖樞’呢,還是因為這里先被稱為‘昆侖樞’,所以妖鬼才特意把祭臺設(shè)在了這里呢? “這個問題或許會有助于我們破解最后的終極難題?!?/br> “先人在遺箋上說了,樞有轉(zhuǎn)軸、翻覆之意,又猜陰陽兩界是以昆侖樞為中軸,以大地為隔斷,這和咱們的推測都能對得上,”秦賜道,“人界和妖鬼界現(xiàn)在正是以地面相隔出來的兩個世界,這個‘樞’,很可能就是先人所猜測的那塊高高突出于地面之上的巖石祭臺。事實是,若想陰陽顛覆,讓妖鬼重新從地下翻到地上,這塊巖石祭臺起著決定性的作用,只有毀掉它,才能徹底斷絕妖鬼的祝詛術(shù)。” “沒錯,現(xiàn)在整個事件的前因后果我們已經(jīng)基本理順了,”華霽秋道,“待解決的問題只剩下了一個,就是怎么毀掉那塊鬼祭臺。無論是炸藥、槍擊還是手動破壞,都沒辦法損傷鬼祭臺分毫,我想能夠毀掉它的辦法一定不是暴力?!?/br> “可我們除了能夠動用物理力量外,還能做什么呢?”朱浩文思索著道,“從這些遺箋中可以看出來,這幾批入畫的先行者中不乏玄門中人,他們有的會觀天象、會占卜,還會設(shè)厭勝法、會結(jié)印,但都毫無功用,最終還是走到了犧牲這一步,而我們這些人,比先人強的地方只有武力,武力也沒用的情況下,我不知道我們還能提供出什么前人所沒有的能力?!?/br> “文兒哥你說得我好絕望?!绷_勏嘆著氣,目光茫然地望著遠方,“或許咱們可以先離開這兒幾天,我給我爸打個電話,看他能不能托人買到制造出次聲波的儀器?” “恐怕不行,”邵陵道,“我們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日益壯大的龍卷風柱就像催命符,它們不允許我們?nèi)プ鋈f全的準備,也許今夜,或者明晚,它們就會連結(jié)成片?!?/br> “看樣子,每一個步驟都已經(jīng)被畫推算計到了,”朱浩文語氣里帶著幾分諷刺,“假如我們能夠提早來到昆侖樞、提早發(fā)現(xiàn)先輩的遺言,也許還有充足的時間去準備次聲波儀器,然而如果我們湊不齊十三人,就得不到指向昆侖樞的全副骨相圖,無法提前來到這兒。 “可一旦我們湊齊了十三人,開啟妖鬼界的時間就進入了倒計時,當我們來到昆侖樞后,想要再離開去做準備,就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現(xiàn)在想來,也許之前每一批來到這兒的入畫先輩們也是被這樣拘囿在了昆侖樞,直到時間到了最后一刻,不得不犧牲在這里,沒有辦法再離開這兒去做準備。 “甚至我有個猜測,會不會在先輩們死亡的那一刻,他們才找到了真正可以終止這一事件的方法,但那個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所以這個答案就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伴隨著入畫者一起埋葬在了這里?!?/br> 這番話讓眾人既錯愕又悵然,心情一時又沉重了下來。 “如果是這樣,”柯尋振作了下精神,“那咱們帶著手機,到了最后關(guān)頭發(fā)現(xiàn)真正的答案后趕緊錄下來,起碼在這方面咱們比先輩們更有條件,他們用寫的來不及,咱們用說的也許能來得及呢?!?/br> 眾人胡亂點點頭,對此并不抱著什么希望。 “那么看來摧毀祭臺還是最有可能的、唯一的解決辦法了。”柯尋拽回話題。 “那咱們能不能用火藥爆炸產(chǎn)生的次聲波試試摧毀祭臺呢?”衛(wèi)東說。 “咱們又沒帶著火藥?!笨聦ふf。 “炸一輛車?!狈椒频?。 柯尋:“……” 柯尋:“菲哥你不要太猛行嗎,一千多萬的車當炸藥使。” 衛(wèi)東:“臥槽命都要沒了你還舍不得錢呢?” 柯尋:“……懌然,我被東方cp欺負了!” 牧懌然道:“炸車也許能產(chǎn)生次聲波,但它的頻率未必就是合適的,這么做多半是無用功?!?/br> 柯尋沖東方鵝夫婦攤了攤手:“想別的招吧。” “也許……我們的骨相可以起到一些作用?!鳖櫱嗲嘁е齑降?,“畢竟也是結(jié)合了天地人三才精華的東西,我想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人體自身也是有次聲波的,但人的次聲波并不能影響妖鬼,前面我們推斷,《山海圖》鑄在九鼎的鼎身上,它那凹凸起伏的紋理的作用,就是把次聲波的頻率調(diào)整到可以打擊妖鬼的頻道。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同理推測,先輩高人之所以把《山海圖》化成骨相弄到人的體內(nèi),也是為了把人體內(nèi)的次聲波頻率,調(diào)整到可以打擊妖鬼的頻道呢?” 這話說得眾人目光一震,李小春用力一拍手:“很有這個可能??!” “但骨相《山海圖》也有凹凸起伏嗎?”柯尋看向吳悠,“大師,你給看看。” 吳悠聞言忙定睛盯住柯尋,過了片刻,搖頭道:“沒有,骨相這東西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樣是一種附在骨頭表面上的立體的紋理,它們其實沒有高度和立體感的,就好比……就好比夏天在身上曬出的黑印子,是同一塊皮膚、不同的顏色而已,骨相也是一樣,它印在骨頭上,是同一塊骨頭,不同的顏色,它沒有任何突出于骨頭的地方,我覺得它應(yīng)該不會對次聲波什么的產(chǎn)生任何干擾?!?/br> 顧青青和大家聞言,臉上都帶上了一層nongnong的失望。 柯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道:“前面我們不是還在疑惑,為什么《山海圖》本身就具有巫力嗎?也許它的作用不僅僅是改變次聲波的頻率,還有著我們所不知道的效力,而這個效力可能就是骨相《山海圖》能起到的作用了。我有一個猜測,不知道靠不靠譜?!?/br> 第370章 山海24┃意識。 “懌然說‘光’字是有念力的,”柯尋剛說完第一句話,牧懌然就明白了他的想法,轉(zhuǎn)而陷入了沉思,柯尋看他一眼,將聲音放得低了些,“也就是說,每一個文字,根據(jù)人們投注在上面的感情和意愿的多少,也都具有或大或小的念力。 “同志們,你們沒有忘記吧——不管是九鼎上的《山海圖》還是鬼祭臺上的《山海圖》,它們都是由鬼文組成的啊! “用來行巫禱之事的文字,它所具有的念力當然更加強大了,所以那位先輩才說‘求得九鼎圖,得其巫咒之力’,這個巫咒之力,就是鬼文上所附著的念力,也就是人的意念力!” “對!沒錯,就是這樣!”好幾個人異口同聲地贊同。 柯尋擺了擺手,示意自己還沒有說完:“懌然曾經(jīng)說過,意念力是非常強大的一種力量,強大的念力甚至可以對抗神魔,例子就是我曾在《信仰》那幅畫里遇到過的情況,事情是這樣的…… “所以,我覺得意念力也許對我們破解難題會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遺箋里的先輩不也提到了嗎,‘身不能及,唯心可及’之語許意指人之心念——心念不就是意念力嗎?先輩也說心念之力不容小覷,而且他們最終也打算‘以念破境’,應(yīng)該也是意識到了意念力的作用?!?/br> “我覺得你這個說法太理想化了,”務(wù)實派李小春道,“我每天都無比渴望著自己能暴富,我感覺我的意念力已經(jīng)非常強大了,但我始終也沒富起來,到現(xiàn)在仍然是個四處流浪的打工仔?!?/br> 柯尋:“……” “而且自從遇到入畫這個破事兒,我每天都極度渴望著我能活下來,能擺脫這件事,比想暴富的意念還要強,”李小春繼續(xù)道,“可你看現(xiàn)在怎么樣,不還是被迫到了這兒,時刻都有送命的可能嗎,所以意念力什么的,有個屁用?!?/br> “如果沒有用的話,《山海圖》的巫咒之力要怎么解釋?”朱浩文看著他,“‘光’字打擊要怎么解釋?偶像祝詛術(shù)要怎么解釋?” “而如果你認為意念力這種說法太玄學(xué)的話,”牧懌然接口,“那我們也可以給它一個更靠近科學(xué)的解釋,那就是,鬼文是一種能量場。 “物質(zhì)的本質(zhì)是能量,微觀粒子在運動時產(chǎn)生振動,振動產(chǎn)生能量。而這些鬼文,它們的組成方式也許就像九鼎共振出強大的次聲波的原理一樣,不同的組成或者說是書寫的方式、形狀,能夠產(chǎn)生不同頻率的振動,而不同頻率的振動,能相應(yīng)影響到不同的物質(zhì)。 “因此,說《山海圖》具有巫咒之力、意念力,其實就是具有強大的能量場,這種能量場被鑄刻在九鼎上時,可以共振出合適的次聲波頻率,并將它們擴散傳播開去。 “而這種能量場的圖形被植入骨相后,與人類自身的能量場結(jié)合,雖然沒有九鼎那樣強大的力量和打擊效應(yīng),但也可以用來封印這座祭臺,影響祭臺所產(chǎn)生的能量場,暫時中止妖鬼借著祭臺施展偶像祝詛術(shù),向著地面沖擊的行為?!?/br> 李小春語塞,搓著腦門道:“好吧,我承認,意念力有用,但是那是大巫才能自如使用的東西,咱們這種普通人我覺得夠嗆?!?/br> “意念力非常有用,”朱浩文不再看他,轉(zhuǎn)而望向大家,“秦時那位先輩提到一句,‘以靈識一縷,力封妖鬼百年不入陽間’,這里的‘靈識’,我認為同樣指的是意念力。 “當然,他是位玄學(xué)者,他有能力用自己的念力封印妖鬼達百年之久,也許我們也能,我們身具骨相,骨相是意念力的傳承,我們雖然只是普通人,但被加持了這種強大的念力,也可以被用來再封印妖鬼一百年。 “但這個前提極可能是……需要我們死。” “但我們不想死啊……”衛(wèi)東說,“人都死了,還搞什么念力……” “怎么不能搞?”柯尋和朱浩文異口同聲說了一句。 “?。俊毙l(wèi)東和幾個人一起茫然地看著兩人。 “記得《薛定諤的貓》那幅畫嗎?”柯尋目光閃動地看著幾個一起經(jīng)歷過那幅畫的老成員,“人的rou體和意識是兩種物質(zhì),rou體死了,意識不見得會死!” “啊!”衛(wèi)東幾個人頓有所悟。 “所以這才是幾輩先行者決定犧牲的真相么?”方菲的眼睛里也晃動著光,“他們知道只有意識才能封印妖鬼,所以義無反顧地決定拋下rou體。骨相附著在rou體里不是為了控制rou體,而是在等待著脫離rou體而出的意識。” “是的……是的,”邵陵喃喃著,思索著,“我們這些普通人也許控制不了自己死去后的意識,但那位先輩大師可以,骨相《山海圖》具有的念力可以。所以它們需要我們獻出自己的意識,或者說,用靈魂來獻祭。之后我們脫體而出的意識與骨相的念力相結(jié)合,就可以成為封印,阻絕鬼祭臺的能量場,將妖鬼繼續(xù)封在地下長達百年?!?/br> “所以,”牧懌然開口,目光望在柯尋的臉上,眼底是只在《逆旅》那幅畫里曾出現(xiàn)的悲沉,“所以《逆旅》那幅畫為我們暗示出的線索,是‘我們所有人團結(jié)在一起走出這一步,雖然這一步可能是倒退,但這倒退的一步,是為了更長遠地前行。雖然這一步倒退,可能就是萬丈深淵,但換來的卻是永恒的光明’?!?/br> 柯尋看著他,這段另一個時間線上的柯尋所說過的話,他的懌然記得比誰都清楚。 “所以其實早在《逆旅》的時候,畫的幕后力量就已經(jīng)告訴了我們,”朱浩文的目光則一動不動地盯著腳下冰冷的地面,“我們只有犧牲自己,只有死亡,才能換取這個世界的太平,才能為人類這個物種,留住永恒的光明。 “但世界并不需要我們拯救,只需要我們用自己的生命,封住這個小小的祭臺。 “我們其實就相當于一個遙控器——不,我們連遙控器都算不上,我們充其量就是遙控的電池,骨相《山海圖》才是遙控器,把我們這些電池裝上,然后在遙控器上摁一下,就能阻止核武器毀滅地球,而我們只不過是一個工具,真正拯救地球的,是讓我們通上電,然后摁在遙控器上的那只手?!?/br> 羅勏在旁邊紅了眼睛,眼淚大顆大顆地落在腳下的土地里。 “其實我們猜得不錯,”秦賜輕輕嘆了一聲,“整個入畫事件,的確有兩股力量在幕后起著作用。一股來自地下的妖鬼,一股來自地面,由《山海圖》的巫力、大巫的祝禱之力和玄學(xué)高人的意念力合成的、具有傳承力的念力。 “但我們卻徹頭徹尾地猜錯了一件事,那就是,在畫里一直想讓我們死的,并不是妖鬼之力,而竟然是屬于人類一方的那股念力。 “妖鬼才更希望我們?nèi)珕T活下來,人類的傳承念力反而更希望我們?nèi)珕T死去,因為只有我們?nèi)珕T死去,九鼎和地維的十三道骨相才能和我們脫體而出的意識力合二為一,對妖鬼實施封印,開啟又一個新的百年的鎮(zhèn)壓。 “直到現(xiàn)在我才恍然驚覺,原來我和小牧所進入的第一幅畫《自由心證》,它所暗示的線索并不是什么需要用心判斷善惡對錯,而是,在我們進入第一幅畫的時候起,它就已經(jīng)告訴了我們,我們所以為的正義的一方,其實想要殺死我們;我們所以為的邪惡的一方,其實想讓我們活下去。 “可這兩方力量,究竟誰才是善,誰才是惡,誰才是對,誰才是錯,對于我們這些入畫者來說,恐怕是最糾結(jié)最難定義的……這恐怕才是真正的自由心證的奧義所在吧?!?/br> “那我就很不明白,”吳悠紅著眼睛道,“既然正義的一方想讓我們死,為什么不給我們一個安樂的死法,為什么要在畫里弄出那么恐怖的事情來害死我們,我至今想起何棠的死狀都覺得渾身發(fā)冷難以承受?!?/br> “入畫這種形式,應(yīng)該是脫胎于偶像祝詛術(shù)。”牧懌然道,“畫也是‘偶像’的一種,在上古時代,畫才是最主要的記錄和傳播方式,至于我們之前所說的‘光’字,它本來也是一種象形字,是一種圖畫符號,所以把它看成是畫也無不可。 “入畫的幻境出現(xiàn)在陰陽相接薄弱處,未嘗不是妖鬼和人類這兩股力量,在此利用偶像祝詛術(shù)進行相互博弈。 “而祝詛術(shù)的‘詛’字,本就有加害的兇戾之意,這種術(shù)法本身所具有的性質(zhì),我想不是雙方的力量所能決定的。 “再兼之在畫中,雙方的力量勢均力敵,誰也沒有辦法壓誰一頭,雙方一直處于相互牽制,相互影響,百般糾纏的狀態(tài),在這種無法一家獨大的狀態(tài)下,畫中的幻境是什么樣,恐怕也不是其中一股力量能夠單獨決定的。” “那我們……那我們怎么辦?”李小春無措地問,“就真的只能犧牲自己,把靈魂交出去了?就真的沒有能活下去的辦法了?” 眾人都是沉默。 盡管理清了所有的來龍去脈,盡管明白了對付妖鬼的手段原理,可仍然沒有辦法,沒有辦法不犧牲自己的生命。 意念力或許有用,意念力或許強大到足以對抗神魔,但誰都清楚,rou體死去對于人類來說,那就是真正的死亡,意識也許還能活著,但活著的意識無形無體,只能那么漂浮著,什么都做不了,那樣的‘活’又有什么意義? 暮色如同死亡一般,悄無聲息地降臨在入畫者們的周圍。 “……真的沒有辦法了吧……”衛(wèi)東在漸漸卷刮起的寒冷旋風里瑟縮著,失魂落魄地說。 “……沒有辦法了?!鄙哿甑哪抗馊苓M晦黯的暮色里,浮著群山般的蒼涼。 “我……我不想死……”羅勏抽噎著,身子搖搖欲墜。 柯尋抬起一直低垂著的眼皮,看向大家:“時間不多了,這些先輩們的遺箋,咱們再埋回原處吧,上面加上咱們整理的這些線索,把剛才咱們所有的推斷補上去?!?/br> 眾人默默地回轉(zhuǎn)帳篷,重新補上線索,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回到了那塊埋有遺箋的巖石旁。 一樣一樣的把先輩們的遺箋放回原處,最上面壓上大家的東西。 就在顧青青準備把用紙寫的線索放進去的時候,忽然被柯尋伸手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