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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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盼抬腳便要越過他離開,腳下的步子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生硬沉重,她緊繃著后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勢。 鐘硯伸手捏住她的手腕,“窈窈。” 顧盼被他叫了小名心里膽寒發(fā)豎,明明挺甜的小名,從他口中輕輕吐出來,就顯得格外陰沉恐怖。 鐘硯抬起她的手腕,冷白的腕部有之前被輕薄她的小表哥弄出來的紅痕,指印分明,相當(dāng)?shù)K眼。 他的指腹輕輕撫過這截白腕上突兀的紅痕,低垂著眼睫毛,落下層層暈染開的青黑陰影,他像在喃喃自語,又似乎是故意說給她聽,“疼不疼?” 鐘硯手上的力氣絲毫不輸練武之人,像鉗子死死夾著她的手腕,動都動不了。 他抬眸定定望著她,穿透望入眼底,“沒事,不用怕,就算真的是你勾/引的他,我也不會對你怎么樣,而且我知道,你不會做這種事?!?/br> “你親口對我說過好幾遍,你心里唯一念著的喜歡的人是我?!?/br> “你是我的發(fā)妻,我自然是信你的?!?/br> 顧盼有沒有去勾/引別人對鐘硯而言真的不是很重要,他對顧盼日益劇增的興趣或許是解悶,又或許真的也有幾分真情。 不過他內(nèi)心無比堅(jiān)定冷硬,無情到七魂六魄好像天生就丟了愛人的那一魄。 顧盼非但沒有松了口氣的感覺,內(nèi)心反而更加沉重,她低頭不說話,還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時至今日,顧盼也有所察覺,男主并不好攻略,不是你對他好,他就能往心里記的人。 男主理性又薄情,天生的帝王種注定不是個多么深情的男人。他的眼界和野心,只會讓他成長為一個絕情寡義的掠奪者。 鐘硯探查到她后退的動作,收了收下顎,表情冷凝,眼神也往下沉了沉。 就在此時,顧夫人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這是怎么了?!” 她身后站著臉色憔悴的顧舒懷,還有五六個府里的丫鬟。 顧夫人使了個眼神,一旁的丫鬟立馬將昏倒在地的小表哥扶起來。 她看了看表情不太好的鐘呀,又望了望顧盼,眉毛往上一挑,假裝吃驚,“這是怎么一回事?盛兒怎么倒在地上?” 顧盼回過神,還記得方才她的表哥親口承認(rèn),顧夫人提前幫他將周圍的丫鬟小廝都給撤走,才造成她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的場面。 顧夫人還特意帶了這么多人想來看她的笑話,簡直是做夢。 原主無理取鬧的慣了,對身為主母的顧夫人也沒多尊重,三天兩頭和她起爭執(zhí),沒少吵架。 顧盼站出來,那股輕蔑張揚(yáng)的氣勢天生高貴,她抬著下巴說:“表哥非禮我不成,被我夫君一腳踹昏了。” 顧夫人:“.......” 顧夫人心底冷笑不止,表面鎮(zhèn)定,“你可不要胡說?!?/br> 顧盼眨眼,“母親不為我做主,怎么還覺得我在胡說呢?你若是不信我,那大可以問問阿硯,看看是不是我在胡說八道?!?/br> 顧夫人的神色陡然難看起來,雖說侯府不比從前,可鐘硯這個正兒八經(jīng)的世子爺也不是她們能得罪的起。 鐘硯正壓著火沒發(fā),扯出個輕蔑的笑,居高臨下瞥了眼還在昏迷的窩囊男人,微笑道:“窈窈說的都是真的?!背令D一瞬,他補(bǔ)充道:“此事我也不想鬧大?!?/br> 顧夫人聞言緊揪著的心松了松,等不及她高興,鐘硯慢條斯理繼續(xù)說:“直接將他殺了就足夠解我心頭之恨?!?/br> 顧夫人沒想到鐘硯一出聲就如此的狠,和他平素的傳聞大有不同,根本不似傳言是個不中用的病秧子。 顧舒懷捂著胸口裝作自己很虛弱的樣子,忍不住搭腔:“世子爺,表哥如今還沒醒,萬一這其中有誤會呢?而且......而且直接要人性命,傳出去對你也不好?!?/br> 鐘硯笑眼彎彎,神情難辨,“你是在替他求情嗎?” 鐘硯點(diǎn)頭,又道:“饒他一命也不是不可以,那便拔了他的舌頭,或是砍了他的右手,你們選一個吧?!?/br> 顧夫人大駭,從未見識過鐘硯如此陰狠毒辣的一面,登時被嚇破了膽子,倒吸一口冷氣,強(qiáng)裝從容,“世子爺.....” 話還沒說完,鐘硯就替她們做了決定,親手卸了那人的手臂,還能聽見骨頭錯位的聲音。 他緩緩將冰冷的視線轉(zhuǎn)到顧夫人的臉上,“窈窈如今是我鐘硯的妻子,不是你們顧府里不受待見的六小姐,你們動歪心思之前,可要掂量好有沒有命來賠?!?/br> 鐘硯的眼神著實(shí)太可怕,深色瞳孔暈染著墨色暗光,森冷到令人不敢對視。 顧夫人扶著丫鬟的手,站定腳跟,咬著牙賠笑,還不敢說反駁的話。 爬上回侯府的馬車后,顧盼還恍恍惚惚,她的吃驚不比旁人要少,鐘硯演技精湛,這些年來銳利鋒芒那面一直都被他藏得很好,發(fā)狠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鐘硯看她臉色不好,以為她又生病了,抬手在她臉頰上貼了貼,啞聲問:“怎么了?” 顧盼這幅樣子看上去有點(diǎn)傻,她抿唇道:“沒怎么,就是有點(diǎn)冷?!?/br> 馬車簡陋,也沒有提前置手爐。 鐘硯捏著她的手,“忍一忍,快到了?!?/br> 顧盼只是隨便找了個說辭打發(fā)他,敷衍點(diǎn)頭,“好?!?/br> 她盡管一直在打哈欠,但就是睡不著也不困,腦子也越來越清醒。 身側(cè)的青年輕靠著背,閉目養(yǎng)神,幾乎都聽不見呼吸聲。 顧盼僵硬的移動脖子,不敢發(fā)出多余的聲音,小心翼翼的朝他望去。 光線將鐘硯如玉的臉龐逐漸照的清晰明亮,皮膚冷白,毫無瑕疵,睡著之后劍鋒麥芒收斂起來,一派柔和平靜,毫無攻擊力。 顧盼看了好一會兒,長長嘆息了聲,心下十分復(fù)雜,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鐘硯嘴上好像真的把她當(dāng)作妻子,也會維護(hù)她,但看著她的眼睛依然很疏離,和旁人沒多大的不同。 顧盼忽然覺得自己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仿佛沒多大的作用,鐘硯人狠心硬。 她有些犯愁,這個男主是真的不太好攻略。 若成功了還好,如果失敗了,說不定真的要走原主老路直接死在他手里。 顧盼想的多了便開始昏昏欲睡,眼皮子快要合上之前,馬車停在侯府門前。 后院里屋早就點(diǎn)了爐子,燭火將整間屋子照的透亮,蠟燭燃著的明明滅滅的燭光,恰到好處照在鐘硯如玉的臉龐。 鐘硯連茶都沒喝上一口,就被博平郡主叫到前院。 顧盼則是換了套輕便的衣裳,隨后洗臉卸妝,鏡子里那張干凈的沒有任何妝容的臉依然漂亮到驚心動魄的程度。 天色逐漸沉下來,前院還是沒有消息,鐘硯也遲遲沒有回來。 顧盼吃了碗素面后就沒什么胃口。 鐘硯差不多在后半夜才被放回來,走路姿勢有些不對,屈膝不敢用力,唇色淡的看不出血色,微蹙著眉,表情也不太好。 顧盼已經(jīng)洗漱完換上寢衣,赤腳踩在地上,朝他跑過去,問:“博平郡主又讓你做什么了?” 他說:“抄幾篇祭祖的經(jīng)文,順道吩咐了些事情?!?/br> 經(jīng)文復(fù)雜繁多,還要跪在佛堂前慢慢抄,天寒地凍,佛堂里也沒有燒爐子。 他這副身體本就受不得寒氣,在冷冰冰的佛堂跪上好幾個時辰,膝蓋差一些就直不起來,傷重到如此地步,鐘硯還是能面不改色走回來。 鐘硯遇上任何事都是這幅鎮(zhèn)定冷靜的模樣,讓顧盼總忘記了他今年也不過才剛剛二十歲。 他忽然問:“屋里怎么有股藥味?” “是之前我母親送來的補(bǔ)藥?!?/br> 鐘硯眼中的諷意一閃而過,眉目平和,莞爾一笑,懶懶散散似是渾不在意,“你母親也是有心?!?/br> 有一瞬間,顧盼都懷疑她的謊言是不是被鐘硯給看破了,男人眉梢的嘲諷閃的極快。 再抬眼時,眼角只剩似春風(fēng)的柔意。 “我常生病,也難怪她憂心?!?/br> 鐘硯挪著腳,準(zhǔn)確無誤走到她藏藥的柜子,打開柜子,將黃紙袋包好的藥方拿出來看了看,然后物歸原處。 顧盼張嘴,“你的腿今天該跪疼了吧?要不要貼些膏藥?” 鐘硯沒理她。 他這個人一生氣,就不太愛搭理她,做戲也懶得同她做,板著張冷臉,一字不吐。 顧盼坐在床頭,鐘硯沐浴換衣出來后,看她眼巴巴的望著自己,嘴邊綻放個譏誚的笑,“為何不睡?” 顧盼輕抿嘴角,直接問出口:“你在生什么氣?” 其實(shí)鐘硯的瞳色不算深,光線折射下襯的淺顯,這雙淡漠的、仿佛永遠(yuǎn)都不會有情緒的雙眸,就這么冷冷的看著她,吐字亦不帶任何的情緒。 “窈窈?!庇H密的小名從他口中說出來稍顯幾分詭異刻薄。 “你吃的藥到底是不是你母親給你的呢?” 顧盼喉嚨一緊,說不出話,面色慘淡,看著有些可憐。 鐘硯眸色未變,眼底情緒也沒有掀起波瀾,薄唇輕啟,吐出的字眼像利刃一刀刀落在她身上,“你母親沒有給你送過藥?!?/br> 顧盼的心不斷往深處落,指骨攥白,用力捏著衣角。 “嗯,不是她送的?!?/br> 鐘硯拾起桌上的小剪刀,漫不經(jīng)心將床頭外的另兩盞燈芯給剪斷,屋里一下子暗了暗。 暗到看不清他的臉,陰影下只留輪廓剪影。 “所以那是補(bǔ)藥嗎?”他問。 顧盼攥緊自己的手指頭,“不是?!?/br> 鐘硯分明什么都知道了,一句句詢問都在逼她自己親口承認(rèn)。 “那是什么呢?” 顧盼仰臉仔細(xì)盯著他的臉看,很努力想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不同的情緒,但他依舊淡然。 哪怕鐘硯在生氣,從他的眼中,也找不到蛛絲馬跡。 “你知道是什么?!?/br> 鐘硯莞爾,“嗯,我知道,是避子的藥?!?/br> 顧盼忽然間釋懷,直說:“我現(xiàn)在還不想要孩子?!?/br> “為什么?” “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么照顧一個孩子?!?/br> 鐘硯的食指輕敲著桌面,狹長雙眸緊隨著她的臉,看著少女緊張不安脆弱的快要哭出來的可憐模樣,亦從容不迫,“若你不想養(yǎng),我可以送去別處讓其他人教養(yǎng)?!?/br> 語氣冷寂,穿心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