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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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擦了還有,沒完沒了,像斷線珍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陸知行心都要碎了,恨不得能從被子里出來抱抱她。 “哭什么啊,晚晚。我也不是快死了,我們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他用溫柔語調說出這句話,晚晚手上動作沒停,吸了吸鼻子。 她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帶著鼻音:“是不是很疼?” “沒——這算什么,我都說了,是我沒休息好,要是我——” “我不是說這個。” 她突然截斷他的話。 陸知行頓住,所有沒說完的話就在嘴邊,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晚晚仍舊沒抬頭,可是削蘋果的手卻停了。 從他的角度看,淚珠掛在她長長的睫毛上,每眨一下,都如蝴蝶振翅。 陸知行嘴巴張了張,最后,轉為一聲輕笑:“不疼,真的。” “我這不是好好的?!?/br> 他越這樣無所謂,晚晚的心就越緊,像被人放在磨盤上,一圈又一圈地碾。 她從未這樣流淚過,可是想到他,他代她受了那樣的疼痛,她就止不住情緒。 “怎么會不疼呢……”晚晚聲音哽咽,“本來,本來跟你沒關系的,你為什么……” 陸知行在籃球場暈倒之后,被送到了校醫(yī)。 校醫(yī)發(fā)現情況不對,趕忙給陸知行送到醫(yī)院。 他的外傷可以養(yǎng),可他里面受的傷,卻不是能夠輕易醫(yī)治的。 晚晚也是無意中才發(fā)現。 醫(yī)院無人,她想看看他身上那條黑線消退沒有,卻發(fā)現了他胸口的傷。 那傷她太熟悉了,取十字形,將蠱引出來,放掉毒血。 生取子彈如何?比那還要痛上無數倍。 難怪,他連軍訓后期都參加不了。 難怪,他打比賽時臉色慘白。 難怪,他的狀態(tài)水平大不如前,她還真信了他的鬼話,什么沒休息好…… 難怪,她覺得自己身體一點問題都沒有,就只是平靜地睡了一覺而已。 他分明,分明就跟四叔聯起手來,在她昏迷之后,偷偷取了他自己身上的蠱。 還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繼續(xù)陪在她身邊。 這本來就與他毫無干系,四叔因為她才犯下的錯,憑什么,要由他來受? “小傻子?!标懼袊@了一句,“我們兩個總要有一個人來承受,我怎么舍得讓你吃這個苦?!?/br> “你不要怪四叔,是我求他的,不要告訴你?!?/br> “如果真的是你在疼,我比你還要疼上一萬倍?!?/br> “所以,是他找你的,對么?”晚晚問。 陸知行無可否認,他說:“他和我一樣,只是怕你受傷。” 四叔找上陸知行的時候,他還在陪那些小孩做游戲。 他忘不掉那個傍晚,夕陽薄暮,天邊殘紅,四叔帶他來到寨子的最高處,轉身望著他。 “你真的喜歡晚晚嗎?” “如果她要面臨生死折磨,你是否愿意代為承受?” “這件事確實與你有關,我不瞞你。” 四叔簡單解釋了一遍其中利害,并沒有過分渲染晚晚的犧牲,一切都是實話實說。 “如果你不愿意,我會想辦法讓忘記這一切,尊重她的意愿?!?/br> “只是,晚晚是我看大的孩子,我不想讓她受罪。” “她不想讓你知道,是因為愛你,希望你永遠快樂,可我是她的長輩?!?/br> “我不能看她為你付出這么多,而你毫不知情,我必須要你知道?!?/br> “那么,陸家小輩,你愿意嗎?” 他愿意。 他當然愿意。 他只是沒想到,原來晚晚愛他愛到了這樣的地步,甚至能說出只要他恢復如常,就算愛上別人也無所謂這種傻話。 難怪她會問他,愛她是發(fā)自心底,還是發(fā)自腦海。 他全都明白了。 他也沒有什么不能為她付出,包括他這條命。 晚晚靠在陸知行懷里,眼淚一滴一滴向下落:“我才不是小傻子,陸知行,你才是最傻的?!?/br> 陸知行抱著她,一下一下撫著她的背。 “真的沒關系,只要你愛我,為你做任何事都值得。” * 陸知行在家休息了好幾天,能夠行動自如之后,開始重返學校。 至于旁的,都要靠時間慢慢養(yǎng)。 陸夫人一直擔著的心,可算能夠放下了。 出了這事兒,怕陸知行照顧不好自己,給他行李箱裝了好多東西。 直到塞得不能再塞,這才放過陸知行。 晚晚跟他牽著手,同陸夫人告別。 “媽你不用送了,過兩天就見到了。” “是的阿姨,馬上就十一假期了,別送了您?!?/br> 陸夫人仍不放心:“東西都帶齊沒有?千萬別落了什么,都想想?!?/br> 說到這個,晚晚想起來:“團支書說要團員證和團徽,你的帶了沒?” 陸知行啊了一聲,說:“好像在我桌子上,我去拿?!?/br> 陸夫人說:“你去什么,讓陳姨送下來不就好了?陳姨——” “媽,她不知道學生證長什么樣,還是我去吧?!?/br> 上下樓梯那么長,晚晚怕他累著。 她按住陸知行,說:“等我,我去?!?/br> 是折中的辦法,陸知行說好。 晚晚一階一階上樓,打開陸知行的房門,房間里暖暖的,滿是男孩的氣息。 墻上的科比海報,一柜子的車模,還有李小龍,都是他喜歡的。 她走到桌邊,抽屜里沒有,只能向面上看。 豎放的書架找了又找,也不知道被他夾到了哪本書里。 晚晚翻了半天,手臂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東西,嘩啦一聲,好像有什么東西摔壞了。 她低頭一看,是擺在桌角的相框。 相框四分五裂,隨手一拿,直接散架。 架子散了,里面的東西也掉了出來。 照片飄在地上,晚晚拿起來一看,不知是什么時候拍的,陸知行穿著籃球服,懷里抱著籃球。 那時的他看起來還有幾分稚嫩,頭戴發(fā)帶,少年氣滿滿,眼角寫滿倨傲。 晚晚瞧著,忍不住笑出聲來。 地上還躺著一張被折了四角的紙,皺皺巴巴的,像是硬被人撫平那樣。 無意偷看,只是為了撿起來,這一看,卻愣住了。 那張零星寫了幾道數學題的白色草紙,上面畫了一個少女。 少女坐在窗邊,耳邊碎發(fā)俏皮地垂下來,左手按著試卷,右手在認真作答。 她五官的每一處都描摹得十分細致,鼻子挺翹的弧度,微挑的杏眼,身姿端正,栩栩如生。 足可見畫畫的人,觀察得多么用心。 如果不是這樣,怎么會做到每一筆都帶著情。 她覺得畫上的情景十分眼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畫的。 稍微回想一下,在大腦的某一個節(jié)點處,驀地想了起來。 那是在她來到一一九中學,所參加的第一次月考。 陸知行在考場上,被上一個教導主任誣陷作弊。 主任讓他交出手里的東西,他死活不交,為此,還把主任推到了地上。 那時她也有些不理解,陸知行明明就沒有作弊,為什么不肯交。 但她沒有對這件事糾結太多,也許每個人都有一些不想讓人知道的隱私。 原來那不是隱私,是一個大男孩顧及面子,不想為人知道的羞恥畫作。 是每個人在青春年少時期,都會經歷過的,想要大聲宣告全世界,因為莫須有的面子作怪,只能深埋心底,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直白而又熾烈的拳拳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