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分配人手，那邊，族人們歡歡喜喜地把陷坑里的野豬拖了上來。這種挖個坑等獵物掉進去的狩獵方式前所未有，不過雪狼人誰也沒傻到只認為辛苦搏殺干掉的獵物才美味、詬病啥取巧有違經(jīng)驗主義，包括幼崽們在內(nèi)，看到逐漸被拖上來的野豬堆成小山、一個個的歡呼不停、臉都快笑爛了。

    “這個冬天再也不用捱餓辣！”——這是雪狼人最直接的反應……腥臊的野豬rou不好吃？餓得肚子咕咕叫的時候石頭要能下嘴都照啃不誤信不信！

    把包括坑底被木樁捅爛的野豬在內(nèi)全部拖上來，按分配好的人手依次往回送，蕭云待族長領(lǐng)著人走，大尾巴狼似的叮囑阿山舅舅幾人看好野豬，便趁著族人們還沉浸在歡快之中領(lǐng)著劃給他的三個族人鉆進叢林……

    這三族人里面一個是部落的戰(zhàn)士，兩個是原先負責放牧的族人，沒怎么跟蕭云打過交道、不知道蕭云有多次想鉆叢林的“黑歷史”，都沒顧上防備這名sao動的幼崽，便被蕭云帶進了坑里。

    “如果不是叢林里太危險的話，還是叢林里好??！”從遍地枯黃的草原進入生機依然茂盛的叢林，蕭云感覺舒服多了，倒不是說他喜歡叢林環(huán)境，而是這地方還有無數(shù)的寶藏等他去挖掘……

    當然，挖掘?qū)毑夭坏扔谧魉?，蕭云并不打算在叢林里亂竄，還是很老實地往橡樹林的方向走，如果他要找的東西這片叢林中有生長的話，那么橡樹林中出現(xiàn)這類東西的希望很大。

    草原上的海拔不高，水資源充沛、空氣濕度大，靠近西南面的這塊溫度也不像草原北部那么極端、一年里面起碼大半年被冰雪覆蓋，從生長的植物來看草原中部、南部的溫度還是比較適宜的，秋季應該在十度上下——那么問題來了，一個標準的中國人、接受過最起碼的生物地理知識教育且懂吃愛吃的中國人，知道現(xiàn)有的環(huán)境情報后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聯(lián)想呢？

    沒錯兒……就是秋冬季節(jié)真菌界的扛把子、也是蕭云吃火鍋必不可少的必點菜：香菇和金針菇。

    香菇和金針菇都有冬菇的別稱，都喜愛空氣濕度大的生長環(huán)境，都能在8度~25度的低溫環(huán)境下生長，如果說這片叢林中存在這兩種菌類，那么蕭云肯定能找到它們。

    拖著藤草編的拖網(wǎng)和族人一塊兒蹲地上撿橡子，蕭云一雙眼睛就專往橡樹的下半截樹根、以及倒伏在地面上的朽木上搜尋；還別說，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大自然中果然存在不少適應低溫環(huán)境的菌類、這里一叢那里一叢地混跡在朽木的地面腐殖層枝葉中；不過……這些真菌蕭云都不認識，就沒敢伸手——別以為只有長得花花綠綠的才是毒蘑菇，長得和平菇一樣人畜無害但能毒死人的真菌多的是。蕭云有個云南省的大學同學，就這位同學的說法，云南本省的當?shù)厝嗣磕甓紩霈F(xiàn)誤食毒蘑菇的事件，他可不敢冒這險。

    來回拖了兩趟、撿出去大幾百斤的橡子后，蕭云終于發(fā)現(xiàn)了疑似目標物。

    “咦……這個怎么看上去很像，但是又不太像?。俊?/br>
    一顆倒伏樹干的背面，蕭云發(fā)現(xiàn)了星星點點趴在樹皮上的疑似香菇，顏色、形狀都和他認知的香菇非常像，但是……蓋兒特小、柄部只有一點點長、色淡而不純、幾乎沒有多少菇rou。

    “野生香菇會趴在橡樹上長，這棵倒伏的樹看上去應該也是橡樹……怪了，怎么會長成這樣？到底是不是香菇，別不是啥毒蘑菇假裝的……算了，再找找?！?/br>
    蕭云盯著看了半天也沒敢確定這玩意兒到底是不是香菇，索性還是放棄，反正找香菇金針菇也就是有棗沒棗打三竿子，范不著硬來。

    割舍了這處疑似香菇，蕭云戀戀不舍地起身，一轉(zhuǎn)臉——就在他蹲著的位置不到兩米遠的地方，一株兩人合抱粗的橡樹樹干上，大片密集生長但比較小朵的香菇正整整齊齊地瞪著他。

    “……臥槽？”蕭云回頭看看倒伏樹干上的病變香菇，再看看健康生長的香菇，“——臥槽！”

    香菇需要一定的光線，背陰處的菌絲長出來的香菇可不就發(fā)育不良……而且香菇雖然能適應低溫，但太低溫也是不行的，現(xiàn)在的平均溫度應該是在10度以下，香菇可不就生長緩慢……

    “阿云？”

    乖巧撿橡子的族人一抬頭，發(fā)現(xiàn)幼崽阿云低頭蹲在一株橡樹下，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兒。

    “呃……沒事。”蕭云艱難地抬頭，“我們需要這棵樹，我先做個標記，回頭給砍回去?！?/br>
    “……”族人明顯跟不上蕭云的思維，他們不是在撿橡子嗎？怎么又說到砍樹上了？

    標記了幾棵能砍回去當香菇栽培椴木的橡樹，蕭云繼續(xù)邊撿橡子邊尋找金針菇的痕跡，順手也摘了一些較大朵的香菇揣到自帶的獸皮袋里……香菇可以當味精用，這個是他看廚師長王剛的做菜視頻的時候?qū)W到的。

    族人發(fā)現(xiàn)他摘香菇，猶豫了一下提醒道：“阿云，這種木花不能碰。”

    “嗯？”

    “以前有族人吃到這種木頭上長出來的花，生了病，很久才好?！弊迦私忉尅?/br>
    “哦，沒事，這個蘑菇確實不能亂吃，十個里面九個有毒，我摘的這種應該是沒毒的。一會兒我也會先實驗一下，抓個小動物來試吃，要是有毒的話我就全部丟掉?！笔捲频?，看來雪狼人吃過毒蘑菇的虧。

    族人露出呆滯的表情……還有抓動物來試毒這種cao作？！

    差不多撿出去幾千斤橡子（太多了、地上隨便拿腳聚一下就是好幾斤），蕭云終于發(fā)現(xiàn)了金針菇……

    金針菇也是喜歡生長在橡木上的真菌，且比香菇更適應低溫環(huán)境，蕭云找到了金針菇的真菌后，貼地面生長的一叢叢金針菇數(shù)量多到讓人看不過來的程度。

    沒得說，蕭云足足裝了一皮袋的金針菇拖著出去，野生的金針菇不像人工栽培的那么整齊，有不少畸形菇、顏色也不是很好，不過反正也不是拿去賣，用不著注意賣相。

    一個下午的時間，蕭云與三個族人勤勞地轉(zhuǎn)移出來幾萬斤的橡子，族長等人也將狩獵到的野豬全部送了回去。吃到甜頭的族長這次壓根沒懷疑蕭云采集有毒“木花”的行為，當蕭云拿出香菇和金針菇提出抓個小動物試毒的時候，他直接去刨了一窩老鼠回來……

    為盡快將橡子送回部落，族人們決定原地吃一頓然后連夜拖橡子，務必在下雪前最后幾天解決牲畜飼料缺口。用老鼠試吃過香菇和金針菇安了族人的心后，這頓“野餐”的陶鍋里蕭云就直接把這兩種真菌丟了進去。

    “……咦？”

    勇敢的美食家·牛角，第一個伸出筷子夾起煮熟的香菇塞進口中，嚼了幾下后露出疑惑的表情。

    “怎么，不好吃？”蕭云挺意外的，牛角還有挑食的時候？

    “不是……怎么說呢，有股很奇怪的香味，沒有吃過這種味道的東西，感覺很新奇?！迸＝沁呎f邊下筷、又從鍋子里夾起熱騰騰的香菇，“唔……軟軟的、香香的，口感很奇怪呢。”

    “阿云?！弊彘L連忙端起碗伸向蕭云，他可沒牛角那么厲害、能在食物的誘惑下這么快用慣筷子。

    蕭云拿勺子給族長舀菜，另一邊，忍不住的阿山也伸出了長筷……部落里現(xiàn)在只有牛角、青草和阿山能嫻熟使用筷子，其他人都沒他們這種從沸騰的陶鍋里夾食物的本事。這會兒青草留守部落里蓋房，能和牛角一樣玩轉(zhuǎn)筷子的就只有阿山了。

    “好吃！”阿山舅舅的反應比牛角直接多了，吃的時候還特別自豪地看著大外甥。

    “哎呀，真奇怪，怎么放在一起煮的豆芽和rou都好吃了很多呢？”牛角新奇地。

    “……好了別光顧著攪鍋，先給別人盛下吃的?！笔捲坪眯Φ?。

    煮rou比烤rou更健康更安全，因為徹底熟食可以消滅rou制品中的細菌和寄生蟲，還比烤rou省鹽。只是調(diào)料稀缺，只有鹽煮的rou不像烤rou那樣味道更有刺激性，現(xiàn)在有了香菇充當味精，倒是可以全部采取燉煮的方式。

    嗯……當然，煮rou還有個不方便的地方是湯湯水水的不像烤rou能拿起來直接吃，索性現(xiàn)在族人都能勉強使用筷子扒rou，倒也是解決了煮rou的推廣問題。

    金針菇會卡牙齒，對牙齒不好的中老年不友好，族長吃了幾口就沒碰金針菇，專注于數(shù)量較少的香菇、豆芽、和比烤rou更容易入口的烤rou，熱騰騰的湯菜吃得他一頭的汗。其他的族人沒族長這么挑，第一次吃到的金針菇鮮香得每個人都一臉滿足。

    “大家都知道木花很多都有毒，不能吃，吃了這兩種冬菇也別去隨便嘗試別的木花哦?！笔捲茮]忘記提醒族人，“這兩種冬菇都可以在橡木上生長，我們運完橡子后可以砍一些橡木樹段回去，在部落里種植這兩種可以吃的冬菇。至于野外生長的，能摘取的就摘取，不能摘取的也別強求。”

    “嗯嗯嗯！”忙著吃的族人紛紛點頭，阿云說什么都對。

    等著輪流用碗的另一半族人口水都快出來了：“你們快點吃飽、啊給我們留一點別吃完了！”

    胃口比較小的族長把陶碗遞給下一個族人，滿意地拍著暖暖的肚子、愜意地打了幾個飽嗝，這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蕭云剛說了啥，差點沒跳起來：“阿云！你說這種木花可以種、種出來？和我們種豆子一樣？！”

    蕭云回憶了下他那匱乏的、看紀錄片的時候了解到的養(yǎng)殖技術(shù)：“可以種，冬菇不就是貼在樹木和朽木上生長的嘛，我們試一下模擬出冬菇生長的環(huán)境就行……不過我也不敢絕對保證，要嘗試一下才知道?！?/br>
    第23章 .薩爾的恐懼

    藏在云層中的殘月冷冷地映照著大地, 黯淡的月光下, 蒼莽的草原仿佛沉睡的古獸。行走在大地上的人們感受不到它的脈動，偶或聽到輕微的呼吸，又將其當做是不合時宜的季風。

    雪狼人們拖著藤草編就的拖網(wǎng)在荊莽雜草間穿行, 大肚細口、一側(cè)帶著長長拖繩的拖網(wǎng)裝著滿滿的橡子，每一張拖網(wǎng)的負重都在好幾百公斤以上，這么沉重的負擔就算是雪狼人也會感覺疲憊, 粗重的喘息聲拌著呵出口的白霧不時sao擾著這寂寥原始的美麗夜色。

    “呼……這可比拖野豬還累, 還要小心不能走太快把橡子顛出去?！迸＝峭祥L了舌頭喘氣, “阿云，你就沒有什么好辦法、能夠快點兒讓我們運完這些橡子嗎？”

    “我能有什么好辦法，要不, 牽曲角牛來馱？”只拖了族人一半份量的蕭云也快累吐了, “就算用牛馱也沒有那么多皮袋啊, 還是得拖，呃, 用牛拉拖網(wǎng)好像也行?！?/br>
    “下一趟就用牛拖?！弊彘L出聲道, “我們牽著牛走慢慢的走?！?/br>
    本以為運橡子和運野豬差不多，真拖上了才發(fā)現(xiàn)完全不是一回事, 一是橡子裝拖網(wǎng)里在行走中會有掉落的概率、沒法靠著蠻勁拖行；二是數(shù)量上的差距，橡樹林里面堆的橡子往少里算也得有個百多噸……才拉了兩個來回，族長都開始感覺絕望了。

    第三趟拖運橡子的隊伍回到部落, 天都亮了……走了一夜的族人們累得趴下就起不來。蕭云一看這樣不行, 強撐著叫起看家的幼崽們, 給族人們燉煮了幾大鍋rou湯吃了再睡，然后交代羊毛他們編織給牛用的拖網(wǎng)，自己也爬到了炕上。

    睡了半天起來，全族上下繼續(xù)忙活拖運橡子的事兒，幼崽們趕制出來的拖網(wǎng)搭到曲角牛的牛背上、趕著幾十頭最強壯的雄性曲角牛往叢林走。

    四條腿的動物在抓地力和拖動力方面的力道不是兩條腿的智慧生物能比，雪狼人力氣再大、也不可能正面扛住野豬的沖鋒就是這個道理；400公斤噸位重的曲角牛一次能拖動至少一噸重的橡子、藤草網(wǎng)耐磨的話甚至還能拖更多，這點雪狼人是完全比不了……靠著牛的運力、又辛苦了整整兩天一夜，橡樹林中的橡子總算是盡數(shù)搬了回來，沒再繼續(xù)丟野外便宜各種野獸和嚙齒類動物。

    接近兩百噸的橡子拖是拖回來了，存放又成了大問題……好在此時溫度已經(jīng)降低到接近零度，也不怕壞，蕭云讓族人辛苦下挖了幾個大坑埋上就算完事。

    全族動員運橡子把所有人都給累壞了，連牛角都沒力氣叫嚷吃煎魚……大家伙兒足足睡了一天養(yǎng)精神，這才紛紛活過來，又直奔叢林去摘冬菇、砍橡樹——等到下雪，野外就采不到香菇金針菇了。

    不管是畸形的還是發(fā)育不良的、眼睛能看到的香菇金針菇都采摘掉后……雪終于下下來了。

    “呵……哈欠(~o~)……嘶~~”

    阿山掀開獸皮門簾打哈欠打到一半，就給迎面而來的冷風灌了一嘴雪花，連忙把門簾放下、又把旁邊的木頭抱過來把門簾壓住，轉(zhuǎn)頭朝還賴在炕上的族人們叫道，“下雪了！”

    “昨晚下了點小雨，我就覺得應該要下雪了。”占著炕頭位置的族長慢悠悠起身，拉過獸皮蓋著雙腿，“還好昨天摘完了香菇，今天不用再去了，在雪中行走太難受了?！?/br>
    “今年明明沒有出遠門打獵，卻感覺比往年還要累?！奔t葉靠著墻坐著，一臉疲憊地揉著胳膊，她起來好一會兒了，因為太過疲憊，少有地沒有閑著手就磨骨箭。

    “今年也比往年收獲多啊?！卑⑸降靡獾匦π?，自豪地看向還在蒙頭大睡的大外甥，“我們有很多rou、很多草料、很多橡子，還有屋子和火炕?！?/br>
    “有點涼了，加點柴?！弊彘L也不說配合阿山吹噓下，擺著手朝他催促。

    “哦?！卑⑸蕉紫伦チ藥装巡袢笤罾铮纸议_蓋子看了眼大灶上面鈍著的rou湯……反正火力不用也是浪費，開始燒炕后大灶上便長期放著陶鍋。

    鍋里燉的是浸泡去除血絲后的野豬rou和撕成碎末調(diào)味的香菇，香味一傳開，原本還在打鼾的牛角跟彈簧一樣坐了起來：“rou！”

    阿山族長紅葉：“……”

    “這家伙，眼睛都沒睜開就記得找吃的……”族長黑著臉瞪著搖搖晃晃爬下炕、游魂一樣摸到大灶便拿陶碗裝rou湯的牛角，“以前他也不是這樣，都是阿云把他慣壞了?！?/br>
    “以前是想吃也沒得吃，牛角只能抓魚烤著吃，沒有鹽的烤魚他都能吃掉不少呢。”紅葉道，“啊，阿山，你幫我也裝一碗，湯里加豆芽了嗎？”

    “沒呢，我去拿點豆芽加上。”阿山走回他睡覺的位置，把充當被子的獸皮衣服拿起來穿上。

    “那就順便也拿點金針菇，記得洗掉泥?！奔t葉道。

    “嗯……”族長想說加香菇，忽然想起阿云說過香菇太少了要拿來當調(diào)料、不能和金針菇一樣隨意煮著吃，就沒好意思開口。

    阿山移開壓獸皮門簾的木頭、掀開門簾走出去，便見……屋外已成了冰雪世界：堆在藤草墊子上的豬rou山全凍起來了，淘汰成小倉庫的各家?guī)づ袢o大雪蓋得嚴嚴實實，部分搭得不夠結(jié)實的還給雪壓塌了，就連部落里專門搭來發(fā)豆芽的草棚都矮了幾分（總在河岸邊發(fā)豆芽不方便，燒出水罐方便取水后便轉(zhuǎn)移到部落中來發(fā)了）。

    “今年的第一場雪比往年還大呢？”阿山有些驚詫，昨晚他睡到后半夜也感覺到冷，但冷得不是很明顯，他就沒當回事……現(xiàn)在看來，火炕確實太好睡覺了，若是往年下了這么大的雪他肯定會凍醒過來。

    “……壞了！”阿山眉頭一跳，連忙對著薩爾的帳篷沖過去。

    薩爾的帳篷是方頂帳篷，留了兩個斜面，搭得比較扎實，倒是沒被大雪壓塌，但是……羊毛氈帳篷的保溫性能實在不咋樣，帳篷內(nèi)外唯一的區(qū)別就是風沒那么大；阿山?jīng)_進帳篷一看，得，薩爾裹著獸皮蜷曲著躺在取暖的火堆邊，火倒是沒熄、他人也沒掛，就是嘴皮青紫臉蛋兒發(fā)白、神情模糊恍惚，眼神都沒焦距了。

    阿山趕緊把薩爾扛起來沖出冷冰冰的帳篷、跑回溫暖的泥磚屋子里，二話不說把占著炕頭的族長扒拉開、將凍懵了的薩爾放上去，再抓過被族長捂得特別暖和的獸皮將他裹住。

    “……我差點把制皮忘記了。”族長一拍腦袋，“誒對，他一直沒有來睡火炕……奇怪，是有誰不讓他來的嗎？”

    “呃？有嗎？”阿山特驚詫，紅葉也是莫名臉。

    “不是哦，是制皮不肯來?！毖蛎o吵醒了，揉著眼睛坐起來，“我都叫過他好幾回啦……哈欠，剛才是不是有人喝rou湯，好香哦。”

    “呼?！庇炙^去的牛角吞了下口水。

    “或許是，人類不能睡火炕？”紅葉猜測。

    “那趕緊把他放下去?！弊彘L忙地。

    “等等，他都給凍成這樣了啊?！卑⑸降溃贿^阿山也不敢肯定人類能不能睡火炕，伸手到薩爾的屁股和炕上鋪的獸皮之間感受了一下溫度，又把薩爾翻了下身，扒開他的褲子看看有沒有被燙傷，“沒有燙著……算了，我看著他一點給他翻身，應該不會出事?！?/br>
    “外面的雪很大嗎？”紅葉道，“去年制皮沒有這么早被凍著呀?！?/br>
    “很大，你的帳篷都塌了?！卑⑸诫S口道。

    紅葉嗷了一聲便跳下炕沖了出去……倒是還記得穿鞋。

    “哎呀，豆芽棚沒事。”羊毛也趕緊下炕出去檢查她的專屬草棚。

    “阿云說過雪太大的時候要記得清除房頂上的雪，不然房頂會被壓塌?！弊彘L坐到炕沿穿鞋，“阿山你看著制皮，我去除雪?！?/br>
    “還是我去除雪，族長你看著制皮，阿云教過我要怎么做。”阿山忙道，屋子太重要了，他都有點不放心別人。

    這邊屋子起來了不少人，另一間屋子也有人睡醒了。

    “唔……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