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制造的喧嘩聲中，雪橇隊絕塵而去……

    藍果再次露出有點兒小羨慕的表情，說不清楚是羨慕青草還是羨慕他們分配的工作。

    清除部落里的積雪、把掃出來的雪堆到部落下方，這一天的工作才正式開始。藍果和大水碰了個頭，聽大水介紹下今天部落里的活兒，便把自個兒隊伍里的人分成兩組，一組去幫幼崽們清掃豬圈和牛羊圈，一組來推磨磨麥粉大豆，以及橡子。

    吃過柔軟的麥面蒸餅，就沒人再想吃麥碎餅，推磨這種活兒雖然枯燥，但沒人會抱怨……磨豆?jié){的人可以喝到大河煮的第一鍋熱豆?jié){呢！

    磨坊里的四臺手推石磨是地精們在徹底出不了門前趕制的，同時開工、兩臺磨麥粉一臺磨豆?jié){、一臺磨喂豬的橡子，磨好的豆?jié){一成留給族人飲用，一成做成豆花加菜，其余的全做成干豆腐。點豆花的石膏和點豆腐的鹽鹵塊就放在大河那，豆?jié){煮好了馬上就能點。

    “先做幾鍋豆花大家中午換換口味？”煮豆?jié){的大河中途來磨坊問了句。

    “好啊好?。　睋]汗如雨的眾人齊齊點頭。

    “野蒜沒有了，只有鹽和醋哦?！?/br>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

    大河愉快的去點豆花了。

    “……等等，那頭綠龍還沒走，豆花少了可能不夠分！”大水忽然想起了什么，連忙去追大河。

    “?。烤G龍還沒走？”

    藍果震驚地看向其他人，大部分人和他一樣懵逼，只有兩個住一號集體宿舍的人苦著臉點頭：“沒走，留在活動房了?！?/br>
    一號房斜對門就是活動房，這么說來就是真的了……藍果簡直不知道該做啥表情，這次阿云怎么沒有把那頭綠龍打發(fā)走呢，留在部落里多危險?。?/br>
    藍果憂心忡忡地朝外看，卻見……阿云從活動房那里冒頭，看見他便是眼睛一亮：“藍果，來一下?！?/br>
    藍果連忙凝神看去，阿云的神態(tài)很放松，嘴角帶著自然的笑意，不像是被那頭綠龍氣著，便滿腦子疑問的跑過去。

    活動房是大家休息時呆的地方，特意做了門框、門軸和能開關(guān)的木門，藍果跑到阿云跟前、眼睛立馬往阿云身后的門內(nèi)看去——然后他的表情就凝固住了。

    綠龍確實在里面，就坐在那套平時沒人坐的桌椅間。一夜之間，這個不拿正眼瞧人、永遠下巴朝天的綠龍，居然變得……變得就像是沒日沒夜割了五天苜蓿那樣頹唐疲憊，垂著腦袋慘白著臉、搭在桌面上的手似乎在微微顫抖，老是冒著貪婪綠光的眼睛也沒了神采，直愣愣地看著空無一物的桌面發(fā)呆……

    “藍果？”蕭云意外地。

    “是?！彼{果連忙收回視線。

    蕭云側(cè)身、側(cè)面朝向萎靡不振的綠龍，手一攤，態(tài)度禮貌中帶著崇敬、口吻熱情中帶著感激：“我們部族的老朋友，尊貴的綠龍領(lǐng)主幫我們研究出了適用的鏵式犁結(jié)構(gòu)圖，為表示謝意，我們應當為領(lǐng)主閣下準備最豐盛的宴席作為答謝……你去工具倉庫拿樹皮漁網(wǎng)（地精制造）和鋼釬鐵錘，鑿開冰面捕點兒魚來，要大魚?！?/br>
    “……”藍果的視線忍不住往屋里瞟了一下，那頭疲憊不堪的綠龍正勉強地抬起臉、扯出個費力的干笑……咽了下唾沫，藍果把心底的疑問壓下去，點頭，“好?！?/br>
    破冰抓魚這事兒去年就干過，藍果不算陌生……只是河里的魚土腥味很重，必須下重鹽、用動物油脂炸過才能好吃，部落里又沒有那么多的油，所以很少去抓魚。

    叫了個人來幫手，帶上工具直奔河邊，一路上藍果都忍不住在想：昨晚也沒見部落有什么大動靜、早上起來也沒有看見部落里多了很多東西，阿云到底是讓那頭綠龍去做了什么把他弄成那樣??？！

    這個季節(jié)河里的水位不高、冰層很厚，選了塊冰面用鋼釬鑿開個雙手手掌攤開這么大的圈，沒多會冰面下便聚攏過來大大小小的河魚，拖了幾網(wǎng)兜捕上來挑出十來條最肥美的帶回部落，阿云沒讓大河沾手，自己跑出來處理河魚。

    蕭云麻溜地殺魚去鱗抽魚線去魚鰓，刷上鹽堆到盆里腌，回頭一看，平時不咋跟他親近的、跟透明人似的藍果居然貼在他身后。

    “藍果？”

    藍果一臉欲言又止，猶豫再三才道：“阿云……那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蕭云虎軀一震，眼睛瞪得賊大，臥槽居然從雪狼人口中聽到這樣的臺詞？！他是不是熬夜的姿勢不對？！

    掐把大腿確認自個沒睡過去，蕭云打起精神：“藍果你有什么話？盡管說沒事。”

    一般這種臺詞出來那就是絕壁想說，隨便附和一下就行，果然藍果眼神兒變得堅定起來，很認真地對上蕭云的視線：“阿云，那頭綠龍很危險的，你獨自面對他，又強迫他，如果他攻擊你的話怎么辦呢？下一次……還是不要一個人和他在一起?！?/br>
    蕭云……蕭云的下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跟頭次認識這人一樣看著藍果。

    藍果顧不上其它，還以為阿云不肯聽他的勸：“要么你……讓紅葉陪著你啊。你這樣我們會很擔心你被那頭綠龍傷害?！?/br>
    蕭云……蕭云抬手扶住下巴，盯著藍果的眼神兒里漸漸冒出綠光——雪花的伴侶，沉默寡言，吃苦耐勞，對所有人都小心翼翼，這是蕭云印象里的藍果。

    蠢萌如牛角都會抱怨他安排的活兒太多太累，藍果就從來沒抱怨過。

    或者說，蕭云折騰全族折騰了一年多，聽藍果開口說的話不超過100個字……也不能說是故意排斥或厭惡，反正藍果就是不跟他親近；安排他帶工作隊，交流工作啥的這家伙也永遠只有“好、好的、是”這三個恒定句式——這也難怪蕭云把他劃到“有服從性但是木腦子”這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沒人可選便拿他湊數(shù)的分類里面去。

    藍果發(fā)現(xiàn)蕭云的眼神不對勁，心里忐忑起來：“阿、阿云？”

    “呵呵呵呵o(*￣︶￣*)o……”蕭云抬手搭上藍果精瘦有力的胳膊，裂開八瓣大白牙，“我知道了，藍果，謝謝你為我擔心。”

    “……”藍果不知為啥，就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第57章 請君入坑

    腌過的魚切塊油炸, 下鍋佐以油、鹽、醋、紫蘇、燉得nongnong的魚湯、再加上珍貴稀少的兩片野姜紅燒, 魚rou里的土腥味被油炸和姜片、醋去除, 河魚本身的鮮美細嫩便體現(xiàn)了出來。

    騸去蛋蛋后養(yǎng)上小兩月的野豬，豬rou中的腥膻味大大降低, 皮下還長出了二指寬的肥rou, 將肥rou帶皮切成小塊榨油, 除獲得油脂外，榨過油的油渣剁碎了拌入焯過水的大白菜、咸菜、蘿卜干、豬皮煮的皮凍做成餡料，包成包子，以水油煎燜，咬開脆皮滿口便是滿口噴香的rou汁和美味餡料。

    蕭云燒鐵鍋榨油渣時四個兔猻幼崽整整齊齊地跑過來圍觀，八只金中帶棕的豎瞳眼巴巴地盯著他看, 把油裝進陶罐后，蕭云便拿碗裝了油渣、拌點鹽給這幫小家伙當零食……別人可沒這待遇, 誰叫兔猻幼崽這么討人喜歡呢。

    “回頭有空也給部落里多補充下菜品, 大家都挺辛苦的，又沒工資發(fā)，嘴巴上待遇不好點過不去?！?/br>
    腦子里轉(zhuǎn)了下這么個念頭，蕭云便開始剁油渣、拌小煎包餡料，這是給綠龍開的小灶，包出來的煎包不夠數(shù)量供給其他人，便不好使喚忙著給全族做飯的炊事小組。

    精簡版紅燒河魚、油渣煎包、咸菜蒸餅、面片湯、豆腐腦、豆干炒rou片，再加上正兒八經(jīng)裝碟的咸菜條蘿卜絲湊了一桌看上去勉強算那么回事的謝禮宴席，原本萎靡不振的綠龍立即滿血復活, 看上去斯文優(yōu)雅，實則風卷殘云般地據(jù)案大嚼……

    蕭云笑吟吟看著吃相迅猛的綠龍，待最后一條蘿卜絲被這貨拿叉子叉起來塞嘴里，便立即笑容滿面地懟上去：“尊貴的領(lǐng)主閣下——”

    “啪”地一聲，綠龍一爪子拍桌子上，面色一變，“不好，我忘記了件重要的事！”

    然后這貨都不說走一下餐巾擦嘴的程序，風一般地從蕭云身側(cè)竄了過去，撲出門外卷起狂風、眨眼上天……

    蕭云都沒反應過來：“臥槽？！”

    連忙奔出門——臥了個大槽！那貨的身影只看得見一個小綠點了！

    蕭云：“……尼瑪還有這么吃干抹凈轉(zhuǎn)臉不認人地？！”憤怒舉起雙手中指。

    一號集體臥室的人都擠出門來，一邊嚼著麥餅一邊驚奇地看看蕭云，再看看飛走的綠龍。

    蕭云沒好氣地：“回房間去吃，站門口風一吹餅就涼了，不怕肚子痛啊？”

    其他人退回去了，草根族長還站著，指了指綠龍飛走的方向：“阿云啊，這是……”

    “別提了，那呆頭笨腦的也學精了?！笔捲沏啬ò涯槪拔疫€說留他幾天，看看能不能用他那噴火的能力幫我們試驗試驗耐火磚的配比呢?！?/br>
    草根族長：“……”她想說你能不能真尊重一下龍族，想想又覺得就算說了也沒啥意義。

    “我不信丫以后就不來了！”蕭云惡狠狠地。

    草根族長轉(zhuǎn)頭就回屋里去了。她有時候真巴不得自己也跟不上阿云的思路，這么一次次心驚rou跳的誰受得了——昨晚阿云把綠龍留下來就讓她一宿沒睡好！

    要煉出好剛就需要好的高爐，要蓋出好的高爐就需要耐火磚……現(xiàn)在灰矮人的豎爐煉出來的只能說是具有一定機械性能的鐵水，離鋼的標準差得遠，而鋼的機械強度、韌性、耐熱、耐腐蝕、耐磨等特性，是目前煉出的鐵拍馬也比不上的。比如蕭云壓榨綠龍演練一晚上的物質(zhì)魔法動態(tài)結(jié)構(gòu)得出的鏵式犁構(gòu)造圖，犁刀的部分用鋼肯定比用鐵耐用。

    灰矮人自有煉鋼的技能，蕭云與巴魯交流復交流，大約了解了灰矮人煉鋼的技術(shù)。他們的煉鋼辦法和地球上的轉(zhuǎn)爐煉鋼有點像，也是大肚爐子、爐身上留開口給融化的鐵水使勁兒灌氧氣，而要跨過這道技術(shù)門檻，目前最為緊要的就是耐火磚——煉鋼原理說白了就是在高溫條件下用氧氣或鐵的氧化物、把生鐵中所含的過量的碳和其它雜質(zhì)轉(zhuǎn)為氣體或爐渣去除，在這個過程中爐內(nèi)的溫度將接近2000度，而現(xiàn)有的豎爐爐內(nèi)溫度約為1500度……過了這個度，爐膛就要炸，一爐鐵水全玩兒完。

    灰矮人給暗精靈冶煉的時候自有暗精靈提供的所謂“煉金技術(shù)”耐火高爐，這玩意兒很明顯不是雪狼人弄得到的——這世界上任何東西只要沾上煉金這個詞兒就賊雞兒貴，草原上估計也就虎族能接觸得到，牛頭人都沒有！蕭云除了從綠龍這想辦法，他還能有啥轍？

    這會兒綠龍厚顏無恥地跑路，蕭云沒法可想，揣著壓榨綠龍所得的構(gòu)造圖便去找巴魯商量打造……其他的部位以鐵水澆鑄，犁刀的部分用鑄造打造，麻煩是麻煩了點但總能先把犁造出來，辦法總歸是人想出來的，既然沒條件去挑好不好，那就先解決有沒有的問題。

    藍果今天被阿云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堆話，給打發(fā)走后昏昏糊糊過了半天，到了晚上收工時，很少登門的阿云居然找上門來了。

    “咦，阿云？”雪花特驚奇，然后便轉(zhuǎn)頭去看自家炕上還擠不擠得下……

    “我找藍果說點事，回頭我還去二號房過夜?！笔捲茢[擺手，示意她憋忙活。

    “藍果？！”雪花虎軀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看自己伴侶，再看看已經(jīng)坐到炕上的阿云……倒不是說她看不起自己伴侶，雖然她確實比藍果高點點、比藍果壯一圈兒……可藍果就算在家里也是個不怎么說話的人??？！

    炕上打鬧的五名幼崽也是一臉震驚，羊毛咬著別人大腿的嘴都忘記松開。

    藍果有些不自然，雙手很拘束地搭在盤著的膝蓋上，但當蕭云坐在他身前時，他低著的頭微微抬起，眼神中除了緊張，還有一絲掩不住的期待——沒有人會希望自己不被他人重視、不被他人抱有期望，本就身體殘疾、終身于戰(zhàn)士無望的藍果，內(nèi)心深處其實是更渴望成為部落里重要的人、被部落所需要的。

    蕭云沒有錯過藍果目光中的緊張和期待，被綠龍糟蹋的心情大為好轉(zhuǎn)，之前他就錯過了藍果，誰知道其余的族人中還有沒有被他忽略的寶石呢？

    “我們部族，現(xiàn)在的境況其實很困難?！笔捲粕裆林兀_口便是一嘆，“現(xiàn)在看來我們似乎短時間內(nèi)什么都不缺，有屋子住，有火炕睡，有食物吃……我也知道有部分族人對冬季的勞動安排不滿，他們認為這么冷的冬天舒舒服服地在屋子里窩著就好，有什么事兒可以明年再說……”頓了頓，蕭云再度嘆氣，“如果輕輕松松地混日子就能把日子過好，那么大家又何必這么辛苦呢，這個道理我又不是不明白?？蓴[在我們面前的實際情況是……我們還有無數(shù)的事兒沒有時間也沒有人手去做?！?/br>
    他這話說到一半，羊毛他們都不敢打鬧了，雪花的神色也凝重了，藍果更是把心提到了胸口。

    “今年我們種出來的食物，只夠吃到明年夏天。如果明年的小麥收成不佳，明年的冬天我們就沒有麥餅和面片湯可吃?！笔捲普Z氣十分肯定地甩出一記大雷。

    “?。　?/br>
    坐他對面的藍果、站在灶臺邊的雪花、擠成一團的五名幼崽臉色都變了。

    “同樣的，如果明年沒法兒和今年一樣順利地種植收獲苜蓿，那么明年我們就養(yǎng)不起這么多的牛羊和豬?！笔捲圃傺a一刀。

    “啊……”負責畜牧喂養(yǎng)的幼崽臉色白了。

    “今年我們種過一次小麥和苜蓿，大家都知道，種田想要有收成和肥料水利是離不開的。今年我們一直處于肥料緊缺的狀態(tài)，那么明年，我們必須要耕種更多的田地，本來就緊缺的肥料要從哪里來？沒有肥料，種不出作物，大家愿意回到以前那樣過日子嗎，我想沒有人愿意自己的日子越過越回去的。”

    “阿云，大家都是很愿意工作的，真的?！毖┗ㄈ滩蛔∽哌^來挨著藍果坐下，很用力地點點頭，“我們都知道努力工作是為了讓我們大家都能過得更好，現(xiàn)在是絕對不會有人想去過以前的日子的！”

    蕭云當然知道這一點……雪狼人是務(wù)實的種族，眼睛能看到的好處肯定會死死地抓住，他目前也沒到cao心族人還沒富上呢就先喘上了，爭先恐后學習好逸惡勞的時候。

    點頭認同雪花，蕭云繼續(xù)道：“我相信大家都是愿意日子越過越好的，大家這一年多來的努力我能看得見。但就像我一貫說的，活兒是做不完的，我們現(xiàn)在確實比以前好過了一點點，可要是不繼續(xù)努力，我們的生活依然會倒退，倒退的速度還會比我們前進時更快。就好像河水里的魚，順流而下是最簡單的，逆流而上則頗為艱難，魚要前往上游就必須一直全力以赴，不進，就得退?！?/br>
    藍果想象了一下蕭云的描述，還有些緊張的表情頓時沉穩(wěn)了不少，以河魚逆流而上來形容族人追求好生活的努力，他可以理解得十分形象。

    蕭云賣弄嘴皮子的目的就是為的藍果，見他這反應，頗為欣喜……有憂患意識（不等于杞人憂天啊，那種是屬于吃飽了沒事干、閑出屁來的無聊人干的事）的人腦子絕壁笨不了！再結(jié)合藍果一貫的勤勞肯干、吃苦耐勞風格，這是個標準的人才?。?/br>
    像這種默默地期望著被認同的人，最好的利用方式便是表現(xiàn)出信任態(tài)度、憋客氣、盡管往對方肩頭上壓一挑責任感滿滿的重擔……對方壓力越大、爆發(fā)出來的能量就越可觀，那些優(yōu)秀的國企員工就是這么給領(lǐng)導調(diào)教出來的，咳咳，反正蕭云現(xiàn)在就打算把部落里最重要的任務(wù)甩他身上。

    “青草的工作隊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難鏟到鳥糞了，周圍那一段森林地表幾乎都被他們鏟了回來。這些鳥糞里含有可溶于水的磷，我們種的小麥、苜蓿，都離不了含有磷的土肥。戰(zhàn)士們從野獸巢xue里拖回來的獸骨倒是可以作為補充，但這些獸骨也不是無窮無盡的……所以，我們部族要保持目前的生活水準、還要越過越好，就要有自產(chǎn)肥料的能力?！?/br>
    蕭云盯著藍果，他說到這些的時候雪花的眼神兒開始晃悠，顯然是理解吃力，但藍果聽得很認真，不錯，理解力合格！

    “目前部落自產(chǎn)肥料有兩大來源，一是我們?nèi)︷B(yǎng)的牛羊和豬產(chǎn)出的糞便，二是草根族長養(yǎng)殖蚯蚓產(chǎn)出的蚯蚓糞。就現(xiàn)在的產(chǎn)能而言，我們必須承認，很吃力，僅靠目前的產(chǎn)量完全不足以支撐我們的田地所需?！?/br>
    藍果眼神一動，嘴皮蠕動了下，小心地開口：“阿云，你要我……去養(yǎng)蚯蚓？”

    “那太浪費你的才能了，完全是大材小用，拿能架房梁的好木料去當柴草燒！”蕭云立即毫不吝嗇地拍藍果的馬屁、給他增加自信心，“養(yǎng)蚯蚓這種事情交給草根族長就好了，她年紀那么大，你還要去搶她的工作？你不能讓她去做年輕人的活兒？”

    藍果臉色臊紅，嘴角有點想往上翹，又強行忍住，搭在膝蓋上的手下意識握成拳。

    蕭云神色不變，70多歲快80的草根確實年紀大，算是老年人標準，火炎族長那個才60多的還能算是中年呢！

    “我認為藍果你的才能應該發(fā)揮在更合適的地方，為了我們部落里的所有人都能過得更好，你也應該把你的能力施展出來才對，要是你拒絕的話，那我就要跟雪花告狀?！笔捲崎_了個玩笑，免得藍果控制不住自己情緒。

    一臉懵逼的雪花：“?。俊?/br>
    藍果的嘴角還是沒忍住往上彎了下，神經(jīng)確實放松多了，一雙眼睛期待地看著蕭云。

    蕭云此前把部族里不太“合格”的勞動力都丟在一隊讓藍果管，之后事兒一多，他就沒功夫去留意這個工作隊……畢竟藍果的隊伍都是給大水和青草打下手，出不了啥大問題。

    意外發(fā)現(xiàn)藍果居然是個被遺漏的人才，他便抽空跟族里的人套了下話，發(fā)現(xiàn)藍果這個工作隊居然還帶得挺不錯，里面幾個愛抱怨的都沒說過藍果一句不好，大水對藍果的評價還挺高——這個原草根部落過來的雪狼人小伙子是草根的孫子，但是雪狼人沒有隔代認親的習慣，也就是說沒有奶奶這個稱呼，所以大水也享受不到啥特殊待遇……倒是繼承了草根的優(yōu)秀基因，腦子靈活人聰明，還沒成年的時候就跟著族里的戰(zhàn)士年年跑東面找商隊。

    帶不合格的隊伍還能帶好，只干打下手的活兒還能獲得好評價，這本身就是一種能耐，再加上能有憂患意識不是懵懵懂懂過日子、理解力合格等亮點，蕭云要不把他的潛力榨出來才叫浪費……當即放開嘴炮一通海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