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鮮艷欲滴
劉大趕緊去看,果然,在孩子的腳底板恰好有六顆鮮艷欲滴的紅痣。 “對,確實有六顆痣?!眲⒋蟛幻魉?,發(fā)生了這么奇怪的事情,他對孩子的出生,已經(jīng)沒有了當(dāng)初的喜悅。 聞言,六叔婆嘆了一口氣說:“劉大,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這孩子是煞星命,你要孩子還是要妻子?” 還沒等劉大回答,林寒柔弱的聲音便響起了:“老公,把孩子給我看看?!?/br> 劉大連忙將孩子抱到林寒身旁。 林寒接過孩子,深深地看了孩子一眼,眼里滿是慈愛。 “六叔婆,我要孩子……” “唉……”六叔婆又是一嘆,在劉大驚訝的目光中,顫顫巍巍地轉(zhuǎn)身就走。 劉大剛想開口,六叔婆的聲音便在他的耳中響起了:“劉大,當(dāng)這孩子兩歲的時候,記得,把他帶到我那里?!?/br> 說完,六叔婆走了。 劉大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看到林寒的手軟軟地垂了下來。 “老婆!”劉大一臉慌張,卻看到林寒的眼睛慢慢地閉上了,而她的嘴角還帶著絲絲微笑,在她的懷里,那剛出生的孩子還在咯咯地笑個不停,那小小的茶壺刺痛了劉大的臉,那是一個男孩。 風(fēng),更大了。 劉大默默地跪在床前,雙目無神地看著妻子。 林寒的臉色是那么安詳,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他厭惡地看了一眼還在笑著的孩子,轉(zhuǎn)身走了出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 多年后,當(dāng)從六叔婆口中知道當(dāng)年所發(fā)生的一切,劉度才知道,為什么父親對他一直都不好,因為在父親的眼里,他是害死母親的兇手。 我姓劉,單名一個度字。顧名思義,我的出生,是一個艱難的過度。 但誰也不知道的是,我出生那晚,根本不是結(jié)束,而僅僅是一個開始而已。 “狗剩,你這熊孩子,再來偷我家的雞蛋,我就打爛你的屁股!”張大嬸氣喘吁吁地跟在我身后,一直不停地咒罵著。 我得意地抓著那只大大的雞蛋,在逃跑的過程中還不忘朝張大嬸做鬼臉。 很久前我就盯上了張大嬸家的雞蛋,每天我都會準(zhǔn)時光顧,前前后后已經(jīng)偷了六個雞蛋,沒想到今天被發(fā)現(xiàn)了,不過,我跑得快,不怕她。 誰叫我那老爹不管我,我每天都是餓一頓飽一頓,還好,我聰明,今天去挖李大叔家的紅薯,明天去摘謝大伯家的黃瓜,還沒有至于餓死。 “喂,狗剩,你今天是不是又去偷張大嬸家的雞蛋了?!辫F蛋從一垛柴草中鉆了出來,笑嘻嘻地攔住我。 鐵蛋是我的小伙伴,兩個人沒少偷雞摸狗,我五歲,他六歲,都是讓大人cao心的野孩子。但他又和我不同,他只有一個老娘,還是一個瞎子。 “鐵蛋,你別想我吃我的雞蛋?!蔽易ブu蛋的手縮到身后,警惕地看著鐵蛋,交情歸交情,我才沒有那么笨把到手的好東西和他分享,上一次他烤紅薯就沒有我的份。 鐵蛋嘻嘻哈哈地說:“小氣包,誰要你的雞蛋,跟我來,我有好東西給你?!?/br> 咦,什么時候這家伙會這么大方,我心里疑惑,遲疑了一下。 “喂,你到底去不去,到了明天就沒有了?!辫F蛋瞪了我一下,又說,“告訴你哦,小四和三妹也有份呢?!?/br> 他口中的小四是我的堂哥,而三妹則是我的堂妹。 “去就去,沒有好東西吃誰就是小狗!”我咽了咽口水,肚子咕嚕嚕地響了起來,說起來,我今天還沒有吃過東西呢。 “嘿嘿,走啦!”鐵蛋擦了擦鼻涕,就用他臟兮兮的手來拉我。 我忍,這惡心的家伙。 路上,我忍不住問鐵蛋到底是什么好東西。 鐵蛋只是一個勁地傻笑,沒有回答,恨得我牙癢癢的。 “到了!”鐵蛋在村口的大柳樹下停了下來,朝站在柳樹下的兩個人招手,那兩人正是小四和三妹。 三妹蹦蹦跳跳地走過來,扯著我的衣角說:“哥哥,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我和四哥都等了好久了?!?/br> 這丫頭,又把鼻涕往我身上蹭。 我閃開兩步說:“我這不是來了嘛。” “不要,你遲到了,把你手上的雞蛋給我?!比觅\兮兮地盯著我的手。 聽到三妹這句話,我真的好想一巴掌抽死她,這不是虎口奪食嗎。最后,我自然是沒有給她,雞蛋是我的,誰也別想搶。 鐵蛋撇撇嘴說:“行了,你們就別爭了,俺帶你們?nèi)コ院脰|西?!?/br> 一聽有好東西吃,連一直沒有說話的小四都湊了上來,三個人都是兩眼放光,直愣愣地盯著鐵蛋看。 鐵蛋羞赧地摸了摸頭,訕訕一笑,來到大柳樹下,雙手用力在地上扒著。 片刻后,一只死去的公雞出現(xiàn)在我們的面前。 我們都嚇了一跳,那只公雞一看就知道是村里黃大伯家的,聽說黃大伯養(yǎng)這只公雞都養(yǎng)了八年,就像寶貝一樣,鐵蛋真是大膽,連它也弄死了。 “你們放心啦,這只不是黃大伯家的,是我在這柳樹根挖出來的。”鐵蛋不屑地看了看我們,嘲笑我們膽小。 怎么可能,在柳樹根還能挖出一只公雞,我們都搖搖頭,表示不相信鐵蛋的話。 鐵蛋生氣地說:“不信就算,你們還要不要吃?” 我們?nèi)齻€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在農(nóng)村,三月不知rou味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這只公雞真的是黃大伯家的,也不是我們弄死的,以后要罵也罵鐵蛋。 想通了這點,我們很快就沒有了心里包袱。跟著鐵蛋來到溪邊,去把那只公雞洗干凈。 “你們說我們烤來吃還是做乞丐雞好呢?”鐵蛋一邊問我們,一邊笨拙地拿小刀去劃開公雞的胸膛。 我們都說要吃乞丐雞。 很快,公雞的胸膛就被劃開,正在這時,鐵蛋“哎呀”一聲,手一甩,眼尖的我看到一條黑色的小蛇被他甩到一邊,很快就游進(jìn)草叢中不見了。 鐵蛋痛得赤牙咧嘴,咒罵了一句:“什么鬼東西?!?/br> 我看了他的手一眼,便看到他的手有個黑黑的印子,就像一張鬼臉。以為是我眼花,再看一下,那鬼臉又不見了。 撓撓頭,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去想,反正現(xiàn)在鐵蛋不是沒事嗎。 “鐵蛋哥,你不是被什么咬到了?”三妹歪著頭,天真地問。 鐵蛋看了看手,什么痕跡都沒有,咧咧嘴說:“可能是被骨頭劃到的,不礙事?!?/br> 說完,鐵蛋繼續(xù)低頭擺弄那只公雞。 當(dāng)篝火升起來后,四個人就直愣愣地盯著那團火,不住地咽著口水。 “鐵蛋哥,什么時候可以吃???”三妹盯著鐵蛋說。 “快了快了!”鐵蛋擺擺手,不耐煩的說,就在他擺手的那一刻,我又看到了那張鬼臉。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問小四,有沒有看到鐵蛋手上的東西,小四看了我一眼說,什么都沒有啊。 這就奇怪了,沒道理我兩次都會看錯的。 不行,我要仔細(xì)看看,但我再去看的時候,又什么都沒有了,真是奇怪。 我還是不放心,這件事實在太怪異了,我問鐵蛋:“鐵蛋,你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你才不舒服,我好得很!”鐵蛋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目光十分猙獰。 我嚇了一跳,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兇惡了? 我有些坐立不安,不時把目光投向鐵蛋身上,但是,他又恢復(fù)了正常,好像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我搖搖頭,暗怪自己的疑神疑鬼。 火滅了,扒開火堆,弄掉泥土,就看到金黃金黃的雞。 早就餓壞了的四個人二話沒說,便開始把雞分成幾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好吃好吃。”三妹說。 “好久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了?!毙∷囊策@樣說。 而鐵蛋吃了兩口,卻一句話沒說。 片刻后,我們都把雞吃完,他的手中還有一大半,三妹緊緊地盯著鐵蛋手中的雞rou,口水不自覺地就流了下來。 鐵蛋立即將雞rou放在三妹手上,說:“給你吃,我去拉泡尿?!?/br> “我也去?!蔽腋阼F蛋身后,但奇怪的是剛走了幾步,我就沒有看到他了。 一個大活人活生生地消失在我的面前,我揉揉眼睛,還是沒有看到了。 見鬼,鐵蛋不見了! “鐵蛋,你在哪里?”我急了,大聲喊鐵蛋,但是,沒人回應(yīng)我,我又連續(xù)叫了幾聲,還是沒人回應(yīng)。 而我的叫聲卻把三妹和小四驚動,他們跑過來問我怎么回事。 我說鐵蛋不見了。 三妹一聽,就“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哥哥,鐵蛋哥肯定是被狼外婆給叼走了。” 在農(nóng)村里,小孩子一旦不聽話,大人就會騙他們說,再哭就會有狼外婆把他們叼走,三妹耳濡目染,現(xiàn)在一聽鐵蛋不見,就以為鐵蛋被狼給叼走了。 “三妹,哪里來的狼外婆,都是騙人的。我看鐵蛋是和我們捉迷藏呢?!毙∷囊稽c也不著急,在他看來,鐵蛋一向調(diào)皮搗蛋慣了,在和我們惡作劇也說不定。 但我的心里卻隱隱覺得不安,我總覺得我身后有一雙詭異的眼睛在盯著我,但是我一回頭卻什么也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