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謙皺眉，這洗精伐髓與他想像的完全不同，身體完全沒有任何變化，至少他現(xiàn)在感受不到，也沒有感受到雜質(zhì)有排出，唯一的變化便是血液。

    鳳羽帶著夜謙慢慢朝著上方游去，夜謙主動抱住了鳳羽，沒辦法，手腳已然僵硬，只能保持那個被鳳羽擺好的姿勢。

    上岸后，那與夜謙后過節(jié)的六人都離開了，只剩下了夜謙四人。

    火麒麟帶有歉意地開口道：“夜謙兄，實在對不起，剛剛沒有幫你。族內(nèi)有規(guī)定，不可無故發(fā)生爭執(zhí)?！?/br>
    大鵬鳥也點了點頭，面帶歉意。

    “沒事，我也知道一些你們的規(guī)定。你們也沒必要攙和進(jìn)來，他們就是找茬的?！币怪t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只是最后身體那一霎那的僵直讓他非常在意，這種瞬間的僵硬會扭轉(zhuǎn)局勢，夜謙實在是不敢想像如果哪一天何人生死戰(zhàn)，被來這么一手，那就太可怕了。到現(xiàn)在夜謙也沒想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們獸族有什么秘法是能讓人僵直一瞬間的么？”夜謙開口問道。

    三人都是想了一想，卻都搖了搖頭。

    夜謙轉(zhuǎn)身看向龜老，龜老皺眉，似乎有所隱瞞。夜謙看龜老似乎不想說的樣子，也就沒有深問。

    待到夜謙的身體恢復(fù)后，幾人結(jié)伴離開了寒潭，只是夜謙總是覺得鳳羽的表情怪怪的，可是他又說不上哪里怪，所以讓他心里不太舒服。

    鳳羽想要抱夜謙的胳膊，卻被夜謙拒絕了，顯得有些傷心，看得火麒麟炎洛和大鵬鳥金越臉上不太好看，鳳羽可是部落里所有人心中的女神，不僅長得漂亮，關(guān)鍵是血脈強大啊，鳳族血脈可是不弱于龍族的，只是這一代龍王與世無爭，不然和鳳族的鳳凰交合，倒也能成為一代佳話，所有族人都很期待龍和鳳能生出什么強大的血脈。

    回到住所，夜謙便被龍王叫走了，龍王難得的以人的形態(tài)站在夜謙面前。

    “孩子，伸手?！饼埻跆撊醯穆曇繇懫?，夜謙乖乖聽話，一瞬間，一道口子在夜謙的手掌心綻開，夜謙卻異常平靜，只是下一秒，他就不平靜了。他的血液，顏色變了，不同于正常深紅色的血液，而是淺紅色中夾雜著金色的血液。

    “怎么回事？”夜謙抬頭，嚴(yán)肅地盯著龍王。

    “沒想到，竟然會發(fā)生這種變異?！饼埻醢櫭?，“孩子，別擔(dān)心，這于你，于獸族都沒有壞處，你的血液混入了獸族幾位神的血脈，產(chǎn)生了變異。人族正是因為血脈太過弱小，導(dǎo)致身體天賦比起獸族差得太多，同樣瘦弱的人與獸，發(fā)揮出的力量天差地別，現(xiàn)在的你，恐怕血脈之力，不弱于我，甚至，強于我?！饼埻跽f得很嚴(yán)肅。

    “你們口中的神，到底是什么？仙？”夜謙終于問出了他一直好奇的一個問題，獸族總是會提到獸神，可是在夜謙的認(rèn)知中，神就是仙。

    “神？在你們?nèi)俗蹇谥?，?yīng)該叫做帝。我們獸族將每一代突破到那境界的，稱為神。雖然獸族一直在追求九階之境，可是心底卻都明白，那個境界，并不存在。從先輩遺留下的種種，都在透露著這個信息，無九階?！饼埻醯脑?，讓夜謙的心狠狠地一顫。

    “無...仙....么？”夜謙的聲音有些顫抖，雙目有些失神，雖然他對那個境界沒有那么強烈的**，可是，每一個俢元者，誰不想進(jìn)入那個傳說中的境界。

    “至少獸族從未進(jìn)入過那個境界，傳說人族有人達(dá)到過，那個境界是否存在，只有百萬年前的遺仙大陸人民知道?！?/br>
    夜謙的頭腦有些混亂。仙，無數(shù)俢元者追求一生的境界，即使他們知道自己更大的可能連帝境都無法進(jìn)入，甚至更低的境界都進(jìn)入不了，可是他們依舊在努力，追尋，奮斗拼命。若無仙，那么他們這一生，意義是什么？他們只是在追求一種不存在的東西，值得么？

    夜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龍王的住所的，他的腦子里一直回蕩著龍王的話，那個境界并不存在。那話，不是龍王一個人說的，而是他的那么多先輩告訴他的。夜謙雖不知獸族出過多少獸神，但是憑獸族的天賦，一定不會比人族少。

    一整個晚上，夜謙都沒有合眼，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對于這個結(jié)果無法接受，直到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他是那么在乎成帝，成仙。曾經(jīng)他一直以為自己修煉不是為了自己，可是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夜謙才發(fā)現(xiàn)，那些所謂的為了誰誰誰而修煉，不過是在騙自己罷了，如果哪一天真的他的目標(biāo)都達(dá)成了，他問自己，自己還會繼續(xù)修煉么，答案是肯定的，會。突然他發(fā)現(xiàn)自己變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不認(rèn)識自己了，他不知道還是不是自己。

    曾經(jīng)的他，為了和夜映蓮能夠過上平靜的生活而努力修煉著，不殺無辜之人，不打無謂之戰(zhàn)?？墒锹?，夜謙發(fā)現(xiàn)，他的心，已經(jīng)墮落了，上一次紫楓那一戰(zhàn)，夜謙幾乎沒有猶豫便出手阻止了，他的心中直到觸及到夜映蓮那一塊時，才會有自責(zé)。明明錯在紫楓，夜謙依舊選擇了站在紫楓一邊，只因紫楓與自己略有交情，而對方，是陌生人。

    夜謙突然不知道哪一個才是自己。是那個不屠無辜之人的自己，還是那個一切隨心的自己。可能兩個都是，只是那個一切隨心的自己，無謂善惡的自己，因為夜映蓮的出現(xiàn)，被他自己壓制，甚至即將被遺忘。夜映蓮離開了，便被徹底釋放，他還是他，只是也許從今往后，他，不再是他。一切，可能會在他想通之后，改變。

    夜謙抬起手，看著自己的雙手，曾經(jīng)這雙手，雖然沾滿鮮血，卻依舊溫柔，可是現(xiàn)在，這雙手好陌生，陌生到夜謙那么想折斷它。夜謙握拳，狠狠地打在床板上，床應(yīng)聲而塌，夜謙轉(zhuǎn)頭看著漆黑的天空，口中卻一直重復(fù)著兩個字，無仙。

    突然，夜謙坐起身，“無仙？那又如何？仙，與我何干。我就是我，從今以后，我還是我，也不是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