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9)
至嘉靖十四年四月十六日,顧鼎臣被擢升為禮部尚書兼翰林院學士,仍掌詹事府事教讀?;噬嫌娜A殿親試進士,欽選趙貞吉等三十人,送翰林院讀書,仍著顧鼎臣一人教習。 是年七月二十三日,顧鼎臣偶爾染病,嘉靖皇帝親自派遣司禮監(jiān)文書官岳欽齋降圣諭一道,特賜下問。至二十六日,又派遣文書官張奉齋捧圣諭一道,親制煎藥一劑,共一封賜。 顧鼎臣遵欽囑,用水二鍾,生姜一片煎服,夜半退熱后,就連夜寫謝恩疏??梢娂尉富实蹖︻櫠Τ际嵌嗝刺貏e地寵愛、眷顧。顧鼎臣真是沒齒難忘,感激圖報,一心為輔佐朝政出力,為實現(xiàn)江南賦稅改革奔走呼號。 起初上疏的江南賦稅改革奏折如石沉大海,杳無音信,但是顧鼎臣并不氣餒,仍然接連不斷上疏。嘉靖十五年,機會終于來了,顧鼎臣的得意門生王儀出任蘇州知府。他為人正直,不畏權(quán)勢,非常支持顧鼎臣的江南賦稅改革。臨行前顧鼎臣把王儀請到顧府促膝長談有關江南賦稅改革事宜。 王儀說:“我仔細研究了老師關于江南賦稅改革的建議和相應措施,感到心中有底了。但是老師的這些改革舉措,必定會觸犯到豪強胥吏的既得利益,肯定會遇到巨大阻力,弄得不好,少則遭到誹謗陷害,重則罷官坐牢,甚至于丟掉卿卿性命。為了實現(xiàn)老師的改革方案,我決定到任后先作一些調(diào)查研究工作,在條件較好的鄉(xiāng)進行試點,等到試點成功,就大力推廣?!?/br> 顧鼎臣說:“我相信你的才干和魂力,此次改革要吸取我岳父、江南巡撫朱瑄改革失敗的經(jīng)驗教訓。先做好調(diào)查研究和宣傳工作,蘇州的百姓是賦稅改革的堅定支持者,我們要緊緊依靠蘇州百姓。對于反對改革的豪強胥吏光采取高壓政策不行,要恩威并施、優(yōu)惠贖買,以減少改革的阻力。我會在朝廷鼓動言官上疏支持你的。” 顧履方說:“我們顧家在昆山是個大戶,世代都是糧長,我決定這次回鄉(xiāng),為父親的賦稅改革先作個表率,帶動家鄉(xiāng)百姓一起支持王大人改革試點?!?/br> 文昌君和顧擷岡說:“我們兄弟倆在吏部和戶部做事,一定帶動部里同僚大力支持王大人的賦稅改革。” 王儀滿腔熱忱道:“有了老師的江南賦稅改革切實可行的方案和舉措,有仨位師兄弟的鼎力支持,我想雖然阻力重重,風云險惡,我也要將老師的江南賦稅改革進行到底?!?/br> 王儀到任后,按照老師顧鼎臣制定的江南賦稅改革的策略和指導意見,先是做了大量的宣傳發(fā)動工作,并在老師的家鄉(xiāng)做了一些試點工作。 顧履方首先做出表率作用,帶領家鄉(xiāng)人一起支持蘇州知府的賦稅改革試點。 賦稅改革是一次利益均沾的改革,舊的利益格局要進行重新調(diào)解、分配,必然要損害到官僚地主、豪強胥吏的既得利益,清查田糧更是將豪強胥吏的非法收入統(tǒng)統(tǒng)罰沒,所以賦稅改革剛剛起步,就遭到蘇州的官僚地主、豪強胥吏的瘋狂攻擊,他們在京城貪官污吏的支持下,不到三個月就罷免了王儀的蘇州知府官職。 顧鼎臣焦急萬分,在文昌君和顧擷岡的協(xié)助下,發(fā)動支持賦稅改革的朝廷言官,紛紛上疏要求恢復王儀的官職。顧履方在蘇州則織織支持賦稅改革的百姓到撫按衙門請愿,要求懲治豪強胥吏,恢復王儀蘇州知府官職。在官方和民間雙重壓力下,王儀很快官復原職,賦稅改革得以艱難地向前推進。 次年,顧鼎臣又上《懇乞天恩飭典憲拯民命以振舉軍國大計疏》,語言更加懇切,用詞更為激烈,真是一位仗義執(zhí)言,為民請命的清官、好官。 顧鼎臣的奏折感動了嘉靖皇帝,很快下諭旨:“行撫按官各委知府親旨所屬州縣悉心清查,其虛應故事及延捱遲玩者劾奏之?!辈⑴捎腋倍加?、應天十府巡撫歐陽澤負責具體執(zhí)行。 歐陽澤也是一位江南賦稅改革的支持派,他赴任前到顧府與顧鼎臣商議改革的策略和步驟。 歐陽澤說:“顧公是三朝元老,又是江南賦稅改革的首倡者和堅定不移的支持者,皇上對你寄予厚望。賦稅改革必然要觸動官宦士紳、豪強胥吏的既得利益,如果改革的策略和舉措失當,改革很難取得實質(zhì)性的進展?!?/br> 顧鼎臣說:“夫民之所以亡而亂者,皆因為貪官污吏與豪強書手上下勾結(jié)盤剝平民百姓,造成豪強地主兼并田地,農(nóng)民流離失所,以至國庫匱乏,百姓貧困,叛亂四起。我之所以不遺余力地首倡江南賦稅改革,清查田糧,就是為保國計民生,江山社稷,國泰民安。 要推行賦稅制度改革,首先要丈量土地,徹底清查田糧。此項工作要由差官親自負責,做到公平合理,杜絕弄虛作假。要把各鄉(xiāng)丈量土地畫成圖本,清查的田糧刊印成冊,一律張榜公布,讓百姓監(jiān)督?!?/br>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