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12)
內(nèi)閣鼎盛時期是從夏言擔任首輔的嘉靖十七年開始的。嘉靖在內(nèi)閣閣員中區(qū)分首輔、次輔和群輔的權(quán)限,規(guī)定首輔握有絕對的權(quán)力,足夠的強勢,次輔和群輔必須聽命于首輔,甚至說他們是“隨某某入閣辦事”的。 首輔是內(nèi)閣的絕對一把手,次輔以下沒有什么話語權(quán),可以說首輔相當于過去的宰相。夏言是嘉靖十七年十二月?lián)蝺?nèi)閣首輔的,在內(nèi)閣中他獨攬大權(quán),其他閣員只u是充位而已。 顧鼎臣在內(nèi)閣中無論年齡、資歷都比夏言高,任職時間也比夏言長,原本他是想為百姓干點實事好事的,但是都被夏言壓制了。所以在世人眼中,顧鼎臣只是個無所作為的陪襯而已。 顧鼎臣是個寬宏大量的正人君子,不與貪圖權(quán)勢的夏言之輩同流合污,他想干的幾件實事已經(jīng)完成,再留在內(nèi)閣已經(jīng)沒有多大作為,早已萌生退隱回鄉(xiāng),含飴弄孫,享受天倫之樂的念頭。 在南巡大享禮成時,因為夏言堅持要回到京城再慶賀,惹得嘉靖皇帝很不高興,于是在嘉靖十八年五月,擔任半年首輔的夏言被致仕,由次輔顧鼎臣頂替。顧鼎臣不想擔任首輔,推辭再三,嘉靖皇帝下旨由顧鼎臣擔任代理首輔。 顧鼎臣的執(zhí)政風格與夏言迥然不同,不喜歡獨斷專行,辦事講究民主和效率,重大決策都要先作調(diào)查研究,弄清了事實真相后,還要與內(nèi)閣成員和下屬相關(guān)部門商議,并向皇上作詳細匯報后,才發(fā)出政令。 每項政令下達后,就要追求辦事效率,對于那些拖延推諉,互相扯皮的部門他都要追究責任,所以得罪了許多辦事拖沓、庸碌無為的官吏。 而且夏言雖然已經(jīng)致仕,但是他培植了大量的門生、同黨,他們向來惟夏言之命是從,對于正直不阿、不徇私舞弊的顧鼎臣,有一種不同派別的排斥和抗拒心理,經(jīng)常在朝廷上當面頂撞、頑抗,甚至誣告、彈劾。 顧鼎臣退朝回家后,心情低落,郁郁寡歡,時常一人關(guān)在書房里寫詩填詞譜曲或者練習書法。數(shù)十年的官場拼搏,令他身心交瘁,健康情況每況愈下。 老夫人和弟兄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弟兄仨人商議著要勸說父親辭職回鄉(xiāng)養(yǎng)老,于是在一個月光如水的夜晚,導(dǎo)演了一場勸退的戲曲聯(lián)唱,演唱的就是顧鼎臣創(chuàng)作的散曲《感懷十一調(diào)》。 那晚深夜,顧鼎臣正在書房里伏案工作,撰寫奏折,忽然聽到書房外響起了古箏簫笛之音,他推開書房窗戶,只見兄弟仨人,文昌君正在彈奏古箏,顧擷岡在吹簫,顧履方在吹笛,演唱的是他寫的《感懷十一調(diào)》中的曲子。他們演奏的第一首曲子是: 新水令紫云仙旆下層霄,奈塵緣把咱奚落。 恰離了九重天帝闕,來佐著萬歲圣皇朝。 終日介攘攘勞勞,不知道這場夢幾時覺? 顧鼎臣尋思,他們彈奏這首曲子用意何在?想到自己來到京城,狀元及第后輔佐圣上皇朝已經(jīng)三十四年,正如那首曲子里說的,終日介攘攘勞勞,不知道這場夢幾時覺?正在反省之間,又聽他們彈奏第二首曲子: 沉醉東風到不如醉芳園,共玉腕佳人斗草; 憑丹榭,聽云鬢侍女吹簫。紗窗外,月魄明; 錦帳里,花魂鬧,度千金一刻**。 有那等公子王孫意氣豪,它那管送寒暑籠中二鳥。 這首曲子是批判那些王孫公子紙醉金迷的糜爛生活的。他們那里會管那些在苦雨凄風中掙扎,可憐可悲的籠中之鳥? 當聽到第三首曲子時,更加激起了他對官場中爾虞我詐、**無能現(xiàn)象的深惡痛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