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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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完還朝著劉元露出一抹笑容,生怕劉元不相信他,劉元更是冷笑一聲,“楚王這是一個人被禁不夠,還想拖上我陪你。” “殿下一直自信,那你猜我這番話傳到陛下的耳朵里,陛下能不能無動于衷?”韓信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聞訓劉元,等著劉元給他答案。 話是他說的不假,會不會傳到劉邦的耳朵里,而劉邦又會是什么樣的反應,這些他都不敢保證。 可是劉元之前還什么都沒做已經叫劉邦疑了心,韓信更是劉邦第一個欲除之而后快的人,韓信表示要支持劉元,妥妥就是攪事,劉邦是中計還是不中,那就難說了。 “楚王是當真不想活了?”劉元再一次問,韓信道:“無望得活站,死或活的又有什么關系?!?/br> 一臉的無所謂,劉元額頭的青筋跳動著,“你永遠也等不到那一天?!?/br> 此言更是對韓信的挑唆作為回答,劉元站起來便準備走,席寒正好拿了水回來,“殿下?!?/br> 劉元是真渴了,回來還說了一大堆話,那就更渴了,端起席寒拿回來的水,劉元一飲而盡,回頭看了韓信一眼,韓信已經站了起來,“送殿下?!?/br> 送你妹?。⒃讨鴽]罵臟話,更覺得韓信可氣。 “楚王不必送了?!辈荒芰R臟話,一句不懟也不是劉元的風格,丟完一句,劉元果斷地離開。 韓信站起來瞧著劉元離去的身影,笑得意味深長,最后又化作輕輕一嘆,“殿下,我會等著的?!?/br> 好心去看一回韓信,結果差點被韓信給坑了,劉元臉色難看地回了公主府,瓊容正等著她,看她臉色不好,瓊容道:“本事再高又如何,韓信是一匹野馬,性烈難馴,你別為了他把自己賠上。” “已經要賠上了。”就算劉元不想承認她也知道今天跟韓信說的話必會一字不落地傳到劉邦的耳朵里,劉邦會是什么反應劉元都顧不上。 瓊容道:“那你還打算為韓信求情。” “韓信有一句話說得沒錯,狡兔死,良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這個時候不能寒了天下人的心,先生不要忘了,我也算良狗之一?!?/br> 劉元不曾立下大功嗎?韓信謀反真假難辨,劉元更傾向劉邦小題大作,只為了除去韓信這個眼中釘,rou中刺。 “你不是韓信?!杯側葚M不知劉元的言外之意,“韓信會有今日大部份都是他咎由自取,與人無尤,別把自己當成韓信那樣的人?!?/br> “雖說楚王言行多有不妥,他總是立下大功的人,當初為了贏可以無限的縱容他,眼下贏了就打算抹去他曾經做過的一切?”劉元點出問題所在,“今日是他,明日是誰,我能幸免?” 話至于此,瓊容無可反駁,都該將心比心,劉元是什么境地還有比瓊容更了解的? “情一定要求,放也一定要父皇放過楚王這一次??梢圆蛔屗僬票?,至少卻必須讓他活著。”韓信得要活著,只有活著才能安撫天下諸侯的心,只有韓信活著,劉元才不會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死。 瓊容看出劉元的堅定,揮揮手道:“罷了罷了,那就回宮吧?!?/br> 劉元回長安如此大的動靜沒有人能瞞得過,再去見韓信這樣的事情上,誰也不可能當作自己沒看見。 既然從楚王府里出來了,劉元就該回宮了,回去拜見劉邦。 “我這就回?!边^家門而不入不是劉元的風格,劉元也沒想回府把自己收拾干凈才回宮,她再丑的樣子也不怕劉邦看到,外形不好正好襯托她此刻的心情。 只在門口和瓊容說了幾句話,讓劉元立刻帶上席寒和八彩、向陽回了宮,不意外就在宮門口看到了劉邦身邊的內侍。 內侍見著劉元顯然也是大松一口氣,與劉元見禮,“殿下,陛下在等著你。” 劉元翻身下馬,“有勞了。” 二話不說要去見劉邦,內侍面對劉元的客氣自也不敢二話,只管在前引路,將劉元引往劉邦的宮殿。 劉邦正在看著歌舞呢,劉元一身灰頭土臉的出現倒是把載歌載舞的人嚇得不輕,劉邦注意到了劉元,“下去吧?!?/br> 歌伎們二話不敢問,與劉邦作一揖而退了出去,劉元上前與劉邦見禮,“見過父皇?!?/br> 劉邦一記利目掃過劉元,“一回來長安就去見楚王,在你的心里楚王就那么重要,比你的父母,大漢的江山都要重要?” 行,反正他們父女早就撕破臉了,裝著父慈女孝的做什么,劉元還真是挺喜歡劉邦這樣說話方式的。 “楚王說狡兔死,良狗烹啊?!眲⒃馕渡铋L地重申韓信說的這一句,劉邦拍案而起,“你以為自己和他是一樣的?” “孩兒愿聽父皇訓示,我們有什么不一樣的?”劉元直言不畏,劉邦指著劉元半響沒有說話。 他不說劉元說的,“父皇不曾對我防備?父皇不曾對我疑心?我可曾做過傷及父皇的事?我可曾做過不利于大漢之事?我是父皇的親兒尚且如此,敢問父皇所指我與他不一樣是怎么樣的不一樣?” 想讓劉元相信劉邦所謂的不一樣,憑什么,劉元是要怎么樣去相信。 劉邦又做過什么是可以讓劉元去個信的? “你不知韓信是要謀反嗎?他不僅自己要謀反,他更是挑著你要你一塊謀反,你聽不出來?”顯然劉元方才與韓信說的話已經一字不落的傳入了劉邦的耳朵里。 “他再挑唆,難道在父皇的眼里我是任人挑唆就會對父皇不利的?我曾做過對父皇不利的事?” 劉元既然敢去見韓信,敢和韓信說那一番話,劉元就不怕劉邦聽見,就算韓信再挑唆又如何,決定權在劉元手里,劉元想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是劉元說了算,不是由人挑唆得了的。 劉邦道:“從前不曾,如今的你還是從前的你?” “父皇說錯了。我依然是從前的我?!眲⒃绖钪傅氖鞘裁?,他們父女撕破了臉,劉邦覺得劉元對他的厭惡無法改變,卻不知這份厭惡從開始到現在是一直都存在的,并不是因為劉邦當了皇帝,有了一個戚姬才存在。 劉邦聽出劉元的意思,抬起頭死死地盯著劉元,劉元也不怕。 而是再一次說明,“無論喜與不喜,無論愛與不愛,父女天性,血緣天生,我與父皇是一條路的人,我會和父皇一起走下去,永遠都不會回頭,我也清楚任何人都不可能會是父皇。當初我就說過,如果父皇對我起疑心,覺得我會對父皇,對大漢不利,父皇盡可殺了我,這一句我記著,父皇也記著?!?/br> 這句話劉元說過不止一次,劉元不知劉邦究竟有沒有聽進去,或者又相信幾回,但是這是劉元的肺腑之言。 “好了,韓信的事你不要插手?!眲钫f不過劉元,比起劉元心中坦蕩,劉邦自己心里都存什么想法他自己清楚,和劉元一比起來,他自慚形穢。 劉元應著劉邦的話卻跪下了,“請父皇饒過楚王?!?/br> 劉邦真是差點沒被劉元給氣死,他不說劉元還不跪下,一說讓劉元不再插手韓信的事,劉元直接就跪下了。 劉邦指著劉元,沒能忍住地走過去沖著劉元道:“你是不是聽不進我說的話,你是不是覺得你是我的女兒,我就當真不敢殺你?!?/br> “沒有父皇不敢做的事,只有父皇想不想做的事。”劉元挺直了脊梁回答劉邦,劉邦的心情總算被劉元說得平復了些,因此朝著劉元再道:“既然你知道,那你還敢為韓信求情?” “為楚王求情不僅是為楚王,也是為父皇,更為大漢。大漢建朝才多久,項羽被殺又才多久,父皇就著急地想要收拾功臣,不說各路諸侯,朝中的文臣武將,你就不怕他們寒了心?”劉元提醒劉邦不要忘了這天下雖然定了,可是想要天下安穩(wěn),想讓天下太平還差得遠了。 劉邦整個人一凜,似是聽進了劉元的話,劉元再接再厲。 “殺一個韓信不算什么,落入父皇的手里你要他生也好,要他死也罷,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對,韓信謀反看起來證據確鑿,可是沒有人會覺得所謂的證據確鑿當真就是證據確鑿,在所有的眼里他們只會看到一樣,就是父皇容不得功臣?!?/br> 這是提醒劉邦,讓劉邦不要忘記了敵人不是只有一個韓信。 “各諸侯掌兵,雖則我們收回他們大半的兵權,但是這些是遠遠不夠的,至少如果他們當真想要造反,必能以手中那點兵攪動風云。最重要的不是他們的兵,而是在他們兵起時想要作亂的人,那些動腦子想要得到更多的人,父皇總不會覺得貴族不想再將你從皇位上拉下去吧。” 敵人,劉邦的敵人不少,大漢的敵人更是不少,劉元只是提醒劉邦不要忘記韓信如果當真被殺引發(fā)的后果,由此叫劉邦深思,想清楚了自己是不是當真要殺了韓信。 “你如此著急的對付貴族,是為大漢?”劉邦想起劉元讓人送來的公文,劉元一直在努力對付貴族,一殺就是不少,“那你為何還要讓貴族代替官位?” “因為我們手中無人,我們手中沒有無才之人,更沒有可以幫我們治理天下的人,殺貴族是震懾,用貴族只為安天下。只是通過這些事告訴他們一個道理,我們能殺他們,能用他們,不聽話,死就是他們的下場。” 第205章 反轉得措手不及 劉邦真是被劉元這一句霸氣的宣誓說得熱血沸騰,他也想做成這樣,如同劉元說的那樣,他們如果敢對他不利,敢對大漢不忠,死就是他們的下場。 “丞相并不同意你的做法?!眲顚⑹捄蔚囊庖姼嬖V劉元。 劉元道:“因為丞相以穩(wěn),他只想要天下太平,只想要大漢平靜,卻不知這太平和寧靜之下藏了多少暗流涌動,所謂的太平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我們面臨的敵人太多,不想讓他們牽制住我們,最好的辦法是告訴他們我們底線在哪里,他們如果老老實實,一切都好說,若是他們不肯老實,該出手就出手?!?/br> “你既然懂得這個道理那就不該為韓信求情?!眲盥犃税胩煊职言掝}繞回了韓信的身上。 “為什么父皇不曾想過用一個韓信讓諸侯都明白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劉元抬起頭迎向劉邦,劉邦一頓,一時沒能明白劉元的意思。 劉元道:“各路諸侯并非一個韓信,因為韓信功勞最高,最善用兵而為父皇大忌,父皇著急著想要除去韓信,因為他讓父皇覺得危險不可控制,也讓父皇恐懼?!?/br> 道破劉邦對韓信的忌憚,“或許更該說話,韓信與項羽一般是父皇的眼中釘,rou中刺,父皇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恨不得毀了那一切?!?/br> “好了,夠了!”被劉元點破說至此,劉邦就像被劉元剝光了衣服站在人前,他的所有丑陋所有不堪,所有不愿意直視的東西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劉邦是不悅的。 劉元道:“人之所畏因何畏于人知?” 劉邦的恐懼怎么了,怕一個人,如項羽和韓信那樣的人有什么不對?劉邦怎么就生怕被人知道了? 揉了揉額頭,劉邦想該怎么跟劉元說。 “殺一個項羽有多難你不是不知道,我們一家有多少次死里逃生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想再經歷同樣的事情?”劉邦組織完了語言詢問劉元。 “不會再有下一次。”劉元十分肯定地告訴劉邦,本來心情不好的劉邦聽到劉元這一句不知怎么的就笑出聲來,劉元是真自信啊,劉邦也想那樣自信。 “你怎么就那么確信不會再有下一次?”哪怕有時候被劉元氣得半死,可有些時候劉邦也真叫劉元哄得十分的開心,這不已經再問劉元。 劉元道:“眼下兵馬眾多的是大漢,是劉氏,存有異心的人是很多不錯,可是同樣的,想要通過劉氏得到功名的人也一樣很多,這些人就是父皇的良臣,他們與我們一樣都想要大漢好。而我們的敵人,如韓信一般,他手里除了兵馬之外還有什么?又有什么是值得父皇忌憚的?” “哦,還是有的,如他的謀略,他的善用于兵,這都是為父皇所忌,可是父皇的手里沒有將士,沒有可以對付韓信的人?”劉元說完又想起韓信也不是一般人,那可是韓信啊,可比孫臏、白起,用兵如神的人。 “你都知道還要問?!眲顩]能忍住地懟了劉元一句,劉元搖了搖頭。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父皇如何得的這個天下自己是忘了嗎?”劉元勸得也是苦口婆心的啊。 “會用兵會打仗,難道就當真能得天下了?項羽不會用兵,不會打仗,對比我們不是更兵強馬壯,可他怎么就敗給我們了?父皇覺得自己的勝利僅僅因為一個韓信?” “韓信居功至偉不假?!眲铍m然很想否認,卻又老老實實地承認了這一個事實,認了韓信為大漢朝的一統(tǒng),滅項羽立下多大的功勞。 “可是韓信也曾投奔過項羽的,他在項羽手中有出頭的機會?”劉元知道劉邦畏于韓信,但是沒想到竟然會如此畏,沒辦法,要救韓信就得讓劉邦的想法轉變。 劉邦聽到這里更是低下了頭,“要不是有蕭丞相力薦,父皇就是連韓信都不會用?!?/br> “這話你在我這里說說就行了,出了門口誰也不許說?!眲钏南驴戳艘谎蹧_著劉元嚴厲地叮囑。 “不說難道就沒有人知道了。原本就是事實,父皇為何要忌于人提。父皇難道不知越是畏懼的事越要大聲說出來,這比你想盡辦法地捂著不被人發(fā)現,更令人無從下手?”劉元直指人心,劉邦難道就一點不懂? 劉邦還真是懂了劉元的意思,拿眼看了劉元,不太確定劉元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人之常情,將心比心,父皇自己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想法,真真假假的父皇一想就能明白。”劉邦又不蠢,真要蠢他還能當了這個皇帝? “說來說去你是指朕有今天不是偶然,就算韓信是很厲害,就算諸侯虎視眈眈,我也不需要害怕?”劉邦還是能聽清劉元的意思,重申了一句,果斷將劉元的意思挑破。 “只要父皇做好了一個皇帝該做的事,天下民心皆歸于漢,歸于父皇,就算他們再虎視眈眈也于事無補。”人心所向,他們如果想反了劉邦自會有人急急地想幫劉邦滅了他。 “父皇不能寒了人心,更不能寒了功臣們的心,殺一個韓信讓天下人都覺得父皇是一個不能容下功臣的人,那么將來就算諸侯叛亂也不會有人告訴父皇,到那個時候大漢才是真正危矣?!?/br> 劉元所指引得劉邦深思,幾個諸侯而已,要殺他們并不難,可是若是人心一失,劉邦難道就真不知道自己因何得了這個天下? 說來說去真如劉元說的那一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此而已。 “請父皇三思?!眲⒃僖淮梧嵵爻鴦钫埱螅嗡獨⒁蝗硕煜?。 劉邦道:“你明白我為何要除了這些諸侯?!?/br> “亦為大漢?!眲⒃匀皇侵绖顬槭裁匆獨⑦@些諸侯的,說來說去都是為了大漢,劉邦是覺得他們必會威脅大漢。 “你在一開始就反對分封諸侯,你說的那些話我都記著中,也十分認同。我以為你會同意我殺他們的?!眲钜恢倍加X得自己如果殺諸侯第一個同意的人會是劉元,沒想到卻不是。 劉元道:“我反對分封,更不讓諸侯掌兵,可是并不代表我同意殺他們?!?/br> 這是兩碼事,功臣功臣,那總是為大漢的安寧太平付出了心血的人,劉元并不想去否認他們的功績。 “你又想說讓他們主動上交兵權?你覺得他們會同意?”劉邦還是知道劉元所指的,已經接過了話,把劉元的意思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