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堵路

    劉邦明顯沒想到呂雉還起了這樣的念頭，詫異地看向呂雉，呂雉輕聲地道：“十五及笄大禮，那是元兒一生最大的日子。陛下cao勞國事，不宜遠(yuǎn)行，妾不敢讓陛下前往北地為元兒辦這場及笄大禮，故妾請陛下準(zhǔn)許，妾想去一趟畢竟若是父母都不在，旁人會笑話元兒的?！?/br>
    當(dāng)父母的不能為元兒做得再多，但至少他們不能讓劉元因為他們成了笑柄。

    父母都尚在，劉元及笄這樣的大日子里卻無一出席，落在旁人的眼里會怎么想？

    劉邦被呂雉一提打量了呂雉半響，“若是去，就不能只是你去?！?/br>
    喃語了一句，呂雉驚訝地看向劉邦，劉邦在沉思，“兩個月，兩個月啊。也罷，到時候朕與皇后一道去云中，正好巡查邊防?！?/br>
    理由都找好了，直接讓人連反駁的機會都不給，呂雉雖然不知道劉邦為什么會突然決定要去，但是劉邦如果能去云中自是對劉元極好的。

    “謝陛下?！眳物舾吲d地朝著劉邦福身道一聲謝，劉邦回頭道：“元兒不僅是你的孩子，也是朕的孩子，你心疼她，朕也心疼她?！?/br>
    呂雉只笑應(yīng)著，心疼或許有的，劉邦卻又何嘗不是利用這天生的血緣關(guān)系，一步一步的試探劉元，用著劉元。

    這天下的人想要劉邦死的人太多，劉邦也怕有一天劉元會不會也想要他死？

    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也只是為了看看劉元究竟有什么不能忍，尤其是對他這個父親，她會不會像旁的人那樣想置他于死地。

    試來試去，到了如今，劉邦說不出自己是歡喜還是不歡喜，劉元那一顆心啊，雖有私心，卻多以天下為公，縱有不喜，但為天下，縱然不喜也會舍棄這份不喜。

    “陛下說的是?！笨偹銊钕肫饋砹藙⒃撬暮⒆樱呐略俣嗟姆纻?，再多的試探，他們總是血脈相承。

    劉元不知劉邦和呂雉都著急商量兩個月后她的生辰了，和各貴族商量好了以紙換書，劉元更將自己所有的藏書都集中放置云中內(nèi)，從中擇了一座最大的閣樓，將她的藏書都搬到樓中。

    書樓所立離得公主府很近，一車一車的書運入閣中，總算也讓人看到了劉元的家底，那么多的書，半點不亞于他們這些承祖先之功的人。

    劉元有幾位先生，他們的藏書劉元都看了，而且這么多年行軍打仗，劉元也不是一無所獲的，每有不服的貴族，劉元解決完人之后即將他們的藏書全都收下。

    如是再三，劉元的家底自然就攢起來了。

    書都搬完了，齊適先前將書籍歸類得不錯，劉元紙都弄出來了，立刻廣而告之，天下但有識字者，愿求上進(jìn)識字讀書者，藏書樓的藏書可使人抄錄，書籍抄錄得工整者，得價更高。

    換而言之，劉元不僅給人看書，更花錢請人抄書。

    想得簡單的人立刻想到抄書這樣的事可以養(yǎng)家糊口，而深思的人更想到這樣一來，書供天下人閱覽，劉元不是一般的大方。

    貴族們聽說劉元舉措后也是萬萬料所不及，劉元還沒等他們商量好到底怎么合力教導(dǎo)人的時候，她已經(jīng)辦起她自己想做又應(yīng)該做的事，干脆利落，但大抵的意思都是為了文化交流。興起教育。

    “書閣交由孟非先生暫時管制著，若是有抄書的人還不錯，孟先生不妨留下?！眲⒃咴跁w前，五層高的書閣啊，身后跟著尤鈞、徐莊，劉元的話音落下，子嬰?yún)s第一個人道：“殿下，這件事能不能交給我來辦？”

    劉元又聽到子嬰自薦啊，一眼看向孟非，孟非道：“殿下，此事交由關(guān)侯來辦也挺好的，關(guān)侯畢竟是舊人，有他在必能讓更多的貴族相助?！?/br>
    無論子嬰從前是什么身份，現(xiàn)在他是關(guān)侯，是大漢的臣子，嬴氏一族啊，哪怕他們還想要自己的江山，可是他們都清楚不可能再擁有。

    就算得不到江山，他們也要自己變得繁榮昌盛，一步一步，絕對不會后退。

    孟非的意思是讓劉元用贏氏的人，書閣這樣的地方，藏書都是劉元，劉元讓贏氏的人來管，難道不是對贏氏的信任。

    至于子嬰即將會怎么樣，會怎么樣幫著劉元籠絡(luò)嬴氏的人，就得看子嬰了。

    “好?！眲⒃⒉唤橐庾屪計朐囈辉?，子嬰有這份心，上一次的事情沒有辦好，不代表這一次的事情也辦不好。

    子嬰聽到劉元一聲好，立刻恭敬地與劉元作一揖，“多謝殿下。”

    自請的子嬰也知道上一次的事情沒有辦好面上無光，可是他還是得請，他不想當(dāng)一個廢人，他要再振嬴氏一族的光輝哪怕他們不是皇帝，再也不曾執(zhí)掌天下，嬴氏一族的人也沒有被打敗。

    “請人來抄書，書體書面工整，有無錯字都得檢查，若是都沒問題便放置竹簡之側(cè)，慢慢的用書本代替竹簡，明白？”使人來抄書是為了什么，劉元算是說白了目的。

    “貴族們還沒想許多事的下一步，殿下卻已經(jīng)想好了幾步之外的事。”徐莊笑瞇瞇地看過劉元，劉元道：“最近云中來了不少人，不過還是挺安靜的。”

    尤鈞道：“還早著，殿下不用急?！?/br>
    人不夠多自然是引不起什么波動的，劉元道：“我在等著他們鬧出動靜，否則日子太無聊了?！?/br>
    一件一件的事做出來，劉元就是撒下了魚餌引人上鉤，只是沒想到到現(xiàn)在都沒有動靜，真是可惜了。

    “如果殿下直接將紙利自用，想必現(xiàn)在已經(jīng)引起足夠大的震動了?！庇肉x一眼掃過劉元，指出劉元在這件事情里cao作有誤的地方，不想劉元卻是輕笑了，“天下的人能當(dāng)朋友最好還是不要當(dāng)敵人?！?/br>
    “我以為殿下和他們早就是敵人，殿下大開殺戒準(zhǔn)備處死那么多的人，他們果能真心無芥蒂為殿下所用？”尤鈞一臉的不認(rèn)同，那一日劉元將紙利給云中的貴族，若不是不合適，尤鈞當(dāng)場就想反駁了，好在想起來這是劉元作主的地方，紙利要給誰自是劉元說了算。

    “貴族之間難道就沒有仇沒有怨了？可是他們還不是聯(lián)姻，照樣親親熱熱的在一塊商量如何得到更多更大的好處？”劉元反問，尤鈞冷道：“如貴族那樣的人，他們永遠(yuǎn)都希望自己擁有的特權(quán)的?！?/br>
    劉元道：“想要打破特權(quán)，你我手中有多少可用的人？我敢把所有的貴族都?xì)⑼炅?，尤先生能給我多少可以替代他們的人？”

    ……尤鈞乍聽劉元毫氣萬丈不帶一絲猶豫的質(zhì)問有些傻了眼，劉元道：“天下之根本在人，朝廷立足安邦之根本在于人才。秦始皇這樣一個一統(tǒng)六國的人尚且不管心里喜或是不喜都得老老實實的請?zhí)煜麓笕暹M(jìn)了咸陽宮，不管他們?nèi)绾卫溲巯鄬Χ枷Ｍ账麄優(yōu)榧河?，這個道理尤先生當(dāng)真不明白？”

    法家的人啊，他們總是與貴族站在對立面上，一次又一次的，可是多少變法的人有好下場？

    “尤先生，想要變先得穩(wěn)，潤物無聲，并非一開始就石破天驚的變才算是變，先生當(dāng)真看不出來我用紙利換貴族的藏書，誘他們合力開展教育的目的何在？”

    嚴(yán)厲過后劉元又開始和尤鈞細(xì)細(xì)的分析，想讓尤鈞能夠清醒一點，凡事不能一蹴而就。

    尤鈞動了動唇，有些事他想到了，但是沒有細(xì)思，顯然他并沒有完全明白劉元的深意。

    “人才，人才，貴族是一直都希望自己牢牢捉住人才，以此而守住自己一族的榮華，開興人才之門，縱然十年之內(nèi)沒有成果，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三十年之后呢？”劉元步步緊逼地追問。

    “以一己之力不可能撼動天下的，合天下人之力，集結(jié)他們所有的力量，我們才有可能會贏，而且一直的贏下去。這才是為什么我們要培養(yǎng)人才?！?/br>
    “于朝廷而言，于我父皇而言，只要人有本事，可以忠于朝廷，忠于天下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但凡這個人有才，能有一絲為百姓之心都是極好。貴族恃才而傲，我們?nèi)羰鞘掷镉辛巳耍麄冞€能自恃？搶了旁人的利，給他一點紙利算什么？”

    好說話的劉元想得更長遠(yuǎn)，她是把餌放了出去迷惑人，一步一步侵蝕他們。

    尤鈞驚于劉元目光長遠(yuǎn)，所看絕非眼下，而是十年乃至數(shù)十年后的事。

    徐莊道：“殿下還有旁的東西沒有亮出來?！?/br>
    僅僅一個紙利是不夠的，劉元那天跟貴族們說的話徐莊可不認(rèn)為劉元只是在畫大餅而已，相反，他一直都覺得劉元確實可以做到這一點所以才會放了話出來。

    相信她的人吧，老老實實的將紙利的交換給足了劉元，劉元自然會讓他們下一次得到更多的好處，若是他們這一次的表現(xiàn)不佳，那么就不會再有下一次。

    “對。這幾日瓊先生帶著人日夜在研究，差不多了?！眲⒃Φ靡馕渡铋L，徐莊也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容，“殿下準(zhǔn)備好與天下趕來云中的大儒對峙了嗎？”

    “貴族們不是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了？這是可以讓他們揚眉吐氣的好時候啊，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提醒過他們的？”劉元早就已經(jīng)讓貴族準(zhǔn)備起來了，他們?nèi)绻恍?，等人都來了，自然有他們急的時候。

    徐莊看著這樣的劉元啊，真是無話可說了。

    “殿下是早在長安就想好了？”尤鈞算是看明白了，劉元這一步一步的做來都有著深意，必然不是心血來潮，而是早有此意。

    “你更可以這樣想，早在我知道紙開始，想著讓瓊先生改進(jìn)造紙之法開始，我就想著要利用這一切達(dá)到這些目的?！眲⒃慌掳炎约禾У酶?，她確實是從一開始就起了這樣的心思，也一直都在為此而不懈努力。

    紙都還沒有做成，劉元就已經(jīng)打了這樣的如意算盤，真是讓他們吃驚?。?/br>
    “殿下怎么就知道紙能改成？”尤鈞是個較真的人，在他看來紙的事都還沒確定能不能成劉元怎么就準(zhǔn)備那么多了，她是相信瓊?cè)葸€是相信自己？

    紙啊，對于一個見過了無數(shù)白紙滿天飛，書堆成山的人，怎么可能會覺得紙是改進(jìn)不了的呢。她只將自己記得的竹可作為改進(jìn)紙質(zhì)的原料告訴了瓊?cè)荩側(cè)菽菢拥娜艘欢〞?，原材料沒問題離想要研制成功就更近了一大步，劉元既是相信瓊?cè)?，也更相信中國人的文明?chuàng)造，那都是有目共睹的。

    “為何不能成？只要有心人，沒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眲⒃荒樀暮V定。

    總算爬到了頂樓，上面這空空的一層，劉元搖了搖頭道：“書還是太少了，太少了?。　?/br>
    孟非沒能忍住地嘀咕道：“殿下，這座閣樓是整個云中最大也是最高的樓，下面三層都放滿了，就差上面的兩層，你的書已經(jīng)夠多了?！?/br>
    “不行，還是得趕緊把這件事辦好。不用管書有沒有運來，先把抄書的人集一些來?！眲⒃@是又有旁的打算，所以才會催促孟非把事情辦好。

    孟非看向子嬰，想了想這位怎么說也是一個關(guān)侯，吆喝人的事還是他來辦。

    “找兩個嘴皮利落的人，讓人敲鑼往云中各處早晚喊上一遍，內(nèi)容就說，云中書閣，衣冠整潔，雙手干凈都皆可入內(nèi)閱覽，若有識字善描者，抄書有賞?！?/br>
    話不多，兩重意思都表達(dá)得不錯，孟非笑瞇瞇地沖著劉元道：“殿下，我這就去辦?！?/br>
    劉元點了點頭，而孟非即下樓去安排，劉元走到了欄桿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來回走動的百姓。

    “百姓安樂，大漢太平真好。”劉元一聲感嘆，尤鈞和徐莊對視一眼，瞧著劉元嘴角掛著的笑容，顯然她是真那么想，也一直都在努力做到。

    和劉元分開之后，徐莊和尤鈞一道走，徐莊笑問道：“尤兄心中很是震撼吧。”

    尤鈞應(yīng)了一聲，“一個女郎能有如此胸襟，又有如此遠(yuǎn)見，實屬難得?！?/br>
    何止難得啊，就算是男人他也沒見過哪一個如劉元這樣的。

    “莊以為殿下最最難得的還是一份公心，為天下的公心?！毙烨f一眼看中的就是劉元這份心，縱為女郎卻并非只思己，而為天下謀。

    尤鈞猶豫了一會兒終還是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rèn)徐莊說得極對。

    徐莊道：“只是如殿下有主見，想讓她什么都聽我們的是不可能了。”

    一句話引得尤鈞看了過去，徐莊笑著問道：“怎么，尤兄不以為然？”

    “我一直以為你只想尋一個英明的人輔佐，并沒有想過讓人都聽你的?！庇肉x與徐莊相交多年啊，原本以為他們相互是很了解的，沒想到徐莊竟然也曾有過這樣的心思。

    “不以一己之喜而喜，不以一己之惡而殺之，有公允之心，亦求得公允。如此人物，豈由我們可改。我們都是為求名利的人，對付同樣喜歡名利的人，既是佐之，同樣也是謀之，只有這樣的人才能讓我們只能佐而不能謀?！毙烨f倒也不怕道破自己從前的想法，他那個時候是真想過要謀的，只是沒有想到?jīng)]能謀成。

    “不過能遇上只能佐而不能謀的人亦是極好，只是這樣的人啊，偏偏是位女郎，可惜，可惜了！”若是郎君，以公立天下之根本那會是怎么的結(jié)果，這個世道都會為之一變的！

    尤鈞道：“想想淮陰侯?！?/br>
    乍然提起了韓信，徐莊一頓卻也極快地反應(yīng)過來尤鈞的意思，“她若是個郎君，只怕當(dāng)今陛下是不會允她大張旗鼓地收攏人心，更是以借之?dāng)n天下?！?/br>
    點破而來，徐莊搖了搖頭道：“還真是像你說的。女郎雖然行事多有不便，比起帝王的支持，那些不便都不算事，還是尤兄看得清楚?！?/br>
    “我那師弟半輩子傻乎乎的過日子，沒想到竟然叫他傻人有傻福，收下如此徒弟?！闭劦浆F(xiàn)在，尤鈞提起了武朝，成功讓徐莊笑出聲來，“尤兄啊，武朝其實也不算傻?！?/br>
    尤鈞給了徐莊一個他那樣都不算傻那是怎么樣才算傻的眼神，成功把徐莊再一次逗笑了。

    “我看公主殿下護(hù)短得很，最難得的是知恩圖報?！眲⒃辉谠浦械臅r候，徐莊和尤鈞把劉元做過的事全都翻了個底朝天，知恩圖報啊，于此世道何其的難得。

    “她能活到現(xiàn)在也多虧她夠聰明?！睂Υ擞肉x卻有不一樣的想法，知恩圖報，很多人都想能夠知恩圖報，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到？

    劉元知恩圖報，到現(xiàn)在能活得好好的，沒被人算計著，既是因為夠聰明，也是因為劉元的運氣好。

    “你以為那瓊?cè)菔呛孟嗯c的?！钡谝粋€叫尤鈞警惕的就是瓊?cè)萘?，這樣一個女人武朝那個傻子都敢看上，還死追著那么多年不放，尤鈞覺得武朝要不是傻絕對不敢。

    徐莊搖了搖頭，“麗和侯確實厲害，但不知武朝怎么敢……”

    真是知己好友啊，想法都是一樣的，都想到武朝怎么有膽子敢跟瓊?cè)莺蒙稀?/br>
    不，是死纏爛打了瓊?cè)菽敲炊嗄?，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

    “她盡心盡力為劉元，劉元這些年還真是將所有的事都交到她的手里，以她的心性她能居于劉元之下，為劉元算計諸多很難得。你總不會不知道這個女人在墨家的名聲吧，墨家那么多的高手啊，他們都不認(rèn)瓊?cè)葸@個巨子，本來圍堵就是為了讓她交出巨子令，不過是給她一個時辰考慮交與不交，她竟然從墨家的高手堆眼皮子底下逃走了?！?/br>
    說到這里尤鈞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這也就罷了，在她走后墨家高手竟然自相殘殺起來，難道其中就沒有她的手筆？”

    說沒有誰能相信？

    “再有項家，那是她的夫家，項梁有負(fù)于她的結(jié)果怎么樣，聽聞項梁在她離開之后被仇家尋上門來，若不是項梁有些本事，早就死了?！?/br>
    “尤兄，你知道得還挺多的?！毙烨f倒是沒怎么去打聽這些消息，看起來尤鈞卻打聽極是清楚。

    “早些年武朝那傻子跟我提起了她，我是大費周章才查到的?！辈⒎乾F(xiàn)在才查探到，說到這里尤鈞也快給氣瘋了，“我告訴過武朝讓他離得瓊?cè)葸h(yuǎn)一些，他非不聽，非不聽，現(xiàn)在好了，還跟我炫耀自己終于抱得美人歸，那是美人嗎？”

    “瓊?cè)菔峭γ赖陌　！毙烨f想了想瓊?cè)莸娜菝脖仨毜谜J(rèn)了這一句。

    “你就這么看女人的臉不想想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尤鈞說了那么多是想要得到徐莊的附和，結(jié)果徐莊卻完全沒有認(rèn)可的意思，尤鈞大聲懟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