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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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xiàn)在,看著劉元對諸事游刃有余,樣樣都安排得妥妥當當,蕭何終還是沒能忍住問出藏在心上多日的問題。 劉元沒想到蕭何如此細心,明明從來沒有與劉元說起過張良,就是身邊的人,如同瓊容都沒覺劉元的變,可蕭何卻憑著一件事道破了劉元心態(tài)的變化,從而斷定劉元與張良之間有事。 “有些事,我與留侯各知,我們會處理好的。”劉元想了想,不愿意再跟蕭何討論下去,在她還沒有做出最后的決定前,不管蕭何想勸劉元什么,都不見得會管用。 蕭何道:“你有什么理由非要推開留侯不可?” “先生,我還沒想好,既然我沒有想好,便是還沒做下決定,先生你再勸也沒有用?!眲⒃f的都是實話,因此只想阻止蕭何再勸下去。 蕭何看出劉元的掙扎,從小到大他從未見過劉元拿不定主意的樣子,獨獨眼下,劉元拿不定。 “若不是你心悅留侯,若不是不舍,你怎么會拿不定?既然不舍,既然心悅,再多的理由,你都不應該強迫自己放棄?!笔捄屋p嘆出聲來,聲聲都是勸著劉元,并不想最后的劉元什么都得到了,卻失去了她最看重的東西。 張良是劉元心之所喜,既是喜極,便舍不得。 可是眼下的劉元卻似有意要將她最喜歡的一個人,生生從她的身上剜去。 蕭何想到劉元此生再也不會像喜歡張良一樣的喜歡一個人了,如何也舍不得,因而喚了一聲久寧。 一直喚劉元字的都是瓊容,雖說當初蕭何也曾想為劉元取同樣的字,久寧,但卻從來沒有喚過劉元久寧。 今日這一喚,無端叫劉元聽得有種心酸之感,看向蕭何,蕭何道:“你便聽不進勸,還是想讓更多的人來勸你?” “旁人的勸于我無用,我自己若是想不明白,誰勸我都是沒用的?!眲⒃约旱氖虑樽约呵宄?,故而一聲喚來,叫蕭何一塞。 確實,哪怕極小的時候蕭何就想改劉元的性子,可是不管他怎么想,就算放出話來表明不喜歡那樣劉元,劉元依然不改,依然我行我素。 當初勢弱時就沒改的性子人,眼下都長成了權傾天下的公主,劉元又怎么會由著人勸勸便改。 蕭何道:“也罷,勸不過你,那便勸一勸留侯也好。” 沒想到此言落下,劉元卻難得擰起了眉頭,沖著蕭何道:“先生,我與留侯間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你就別插手了?!?/br> 劉元的話才說完,引得蕭何道:“你如今看不上你家的先生,連我說的話都不想再聽了是不是?” “先生,你為何要如此說?”劉元亦是無奈 ,她想要解釋解釋,然而蕭何卻嘆道:“人老了,年紀一大就叫人嫌棄,你不必多說,我都知道。” 知道,知道個什么的知道!劉元道:“先生你怎么這樣呢,你哪里老了,誰還敢嫌棄你了,我就是把自己嫌棄死也絕對沒有敢嫌棄你的意思?!?/br> 對此蕭何只是一聲冷哼,劉元很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沖著蕭何道:“你就讓我想想?!?/br> 蕭何聽著劉元一直不肯改口的話,最終無奈地揮了揮手,“罷了罷了,不說也罷,不說了!” 蕭何無功而返,劉元恭敬相送,自此蕭何開始修漢律,以約法四章為基礎,制定出漢律九章,還有一份鹽法專門送到劉元的手里并沒有納入九章之例。 漢律九章,呂雉和劉盈瞧著都沒意見,此律非一時而成,而且還是出自蕭何等人,一心為大漢的人,他們都心里有數(shù)。 怕是誰也沒有想到,蕭何似乎急于將諸事都做好后就開始病了。作為大漢的丞相,雖然染病依然還上朝,劉元并沒有上朝,只在家中靜養(yǎng)還有與呂媭仔細說女兵的事,直到蕭何病危的消息傳來劉元方才知道。 彼時劉盈都從宮里出來直奔蕭何的丞相府去,心知劉元也一定會去,先往公主府來了一趟,正好劉元準備出門往丞相府,因而沖著劉元道:“阿姐,上車?!?/br> 劉盈乘車駕而出,劉元急于往丞相府去,故而二話不說地跳上了車。 “最近丞相的身體一直不好,太醫(yī)勸丞相歇息,只是沒想到一歇,倒是……”身為皇帝,再不管事也知道丞相的重要,劉盈心知他能像現(xiàn)在這樣悠閑的過日子,與蕭何這個丞相有著極大的關系。 因而不斷地派了太醫(yī)前往丞相府,一直想讓太醫(yī)好好地治療蕭何。 只是沒想到,藥石罔靈。 劉元道:“上一回選廷尉的時候我還見到了丞相,他當時的氣色并不差?!?/br> “太醫(yī)說丞相畢竟上了年紀,生有命,死有時。”劉盈一聲感嘆,劉元抬起頭看向劉盈,劉盈輕聲地道:“阿姐,我們?nèi)ヒ娯┫嘧詈笠幻妫犅犓惺裁丛拠诟?,我們一定為他做到?!?/br> 劉元抿著唇不作聲,她沒想到蕭何竟然會…… 可是一想蕭何比劉邦還要年長,劉邦已經(jīng)去了,蕭何也算高壽了。 “陛下,丞相府到了。”靜謐之后直到抵達了丞相府,外面的內(nèi)侍叫喚了劉盈一聲,劉元的動作比劉盈要快,速度地下了車,劉盈慢了幾步,下車的時候劉元已經(jīng)沖入丞相府內(nèi)。 里面早已守了不少的人,曹參亦在其中,見著劉元行來與劉元喚道:“丞相在等著陛下和殿下,殿下來了,陛下呢?” “陛下在后,我先進去?!眲⒃庇谶M去看看蕭何,曹參亦明白,應了一聲,劉元進去的時候瞧著蕭夫人和蕭何的幾個孩子都在,兒孫滿堂,雖都抹著眼淚,見著劉元進來卻是急忙地見禮,“殿下?!?/br> “不必客氣,我瞧瞧先生?!眲⒃f著便要往榻邊走去,一旁的人都連忙與她讓道,蕭何本來躺著的,聽到劉元的聲音急急的要坐起來,叫一旁的蕭夫人見著連忙幫忙的扶起。 “久寧來了?!彼坪跄且蝗諉玖司脤幒?,蕭何也更喜歡喚劉元這個字了。 “先生。”劉元跽坐于榻前,沖著蕭何喚上一聲,蕭何輕輕地笑了,“瞧著你安好,為師很歡喜?!?/br> 突然的一句話叫劉元一驚,蕭何似乎打開了話匣,“那一天聽說你飲了毒,我真怕你出事。好在你是個堅強的孩子,再多的苦難都打不倒你,你依然活了下來。往后,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都要記住活下來,只有活著才有希望?!?/br> “好!”劉元那天的事,沒有人敢細提,也是因為一樁接一樁的事,叫太多的人不敢再提此事。 蕭何眼下卻已經(jīng)命懸一線了,再沒有什么是他不能說的。 “你與留侯,為師希望你們能一世白頭?!睕]想到都到現(xiàn)在了,蕭何還是記掛著劉元與張良的事,想讓劉元牢牢地記住這一句,永永遠遠的放在心上。 “先生。”劉元那天對于蕭何的勸只是不聽,但到了今日,看著蕭何的病容,卻沒辦法再像從前一般說得果決。 蕭何握住她的手。“你這一輩子為太多的人著想了,你可以自私一些,留侯或許不會在意你的自私,你不需要太大度。” 哪怕劉元什么都沒有說,然而蕭何卻能察覺到劉元的心思,劉元聽著頓了許久,沖著蕭何道:“先生,你不用擔心,我會記住你的話,有時候我會自私一些的。” “好?!苯K于聽到劉元這一句,蕭何很是高興地點了點頭,好像一下子達到了一個極大的目的,他就可以放心了。 “陛下來了?!眲⒃c蕭何才說了幾句話,劉盈已經(jīng)走了進來,劉元站了起來,將離得蕭何最近的位子讓與劉盈。 蕭何本要起身與劉盈見禮的,卻叫劉盈將人按下,“丞相不必多禮,快快躺下?!?/br> “請陛下恕老臣失禮了?!笔捄握f著輕輕咳嗽起來,劉盈道:“丞相為大漢,為臣cao勞費心,以致染病纏身,你為大漢盡心盡力多年,朕感激你?!?/br> 劉盈握住蕭何的手,滿心都是感激,蕭何道:“陛下過譽了?!?/br> 看向一旁的妻兒,蕭何與之輕聲吩咐“你們都下去吧?!?/br> 除了劉元,其他人全都退了出去,蕭何與劉盈輕聲地道:“陛下,臣與陛下有一請。” “丞相有什么話只管說?!眲⒂瑯余嵵氐馗嬖V蕭何,他有什么話只管的說。 “若是將來韓信恢復了神智,請陛下一定要殺了韓信?!迸率沁B劉元都絕對想不到,蕭何所請竟然是這樣。 劉盈道:“淮陰侯早已經(jīng)瘋傻多年,而且他的手里再無兵權,縱然恢復神智又為何要殺他?” 百思不得其解,而劉元在一旁怔了半響,同樣也想不明白蕭何為何要與劉盈提議若是韓信恢復神智便要殺他。 “韓信此人桀驁不馴,先帝駕馭不了他,陛下更不能。且先帝在時就曾疑心韓信裝瘋,若非陛下去得匆忙,必取韓信的性命?!?/br> “今之天下,各路諸侯王中,最能征善戰(zhàn)的梁王彭越上交封地兵馬一家居于長安,早無王名,彭越有公主殿下在,必不會起了反意,可是若是加上一個韓信,殿下的身體不能出戰(zhàn),他們二人若是聯(lián)手,必為大漢之禍?!?/br> “此事內(nèi)情我更清楚?!眲⒃犞捄握f來,突然開口,引得一旁的人都看向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劉元會接過話。 “當年看出父皇有殺淮陰侯之意,是我讓淮陰侯裝瘋賣傻躲過一劫?!眲⒃鐚嵍鹬檬捄闻c劉盈同時看向劉元,劉盈道:“父皇去后,怎么阿姐也不讓淮陰侯變好?” “不急。”韓信自己不著急,劉元就更不著急了,然后才會拖到現(xiàn)在。 “依殿下所見,韓信當真可用?”蕭何如此與劉元直問,劉元同樣看向蕭何而道:“當初先生以為韓信有將帥之才,先生追著他跑了三天三夜才將人追回來,若是沒有韓信,沒有今日大漢的天下?!?/br> 蕭何對此深以為然,“沒錯,韓信確實是大才,若非他沒有大漢??墒谴巳宋幢刂矣诖鬂h。而且他生性桀驁,殿下覺得此人可留之?” 這是對未來的擔心,蕭何一句一句地說來,“韓信是帥才,不管什么時候我都相信這一點,如果不能為大漢所用,必將為亂天下。殿下雖然仁厚不欲殺之,可是那樣的人,無人可駕馭,必將毀了這天下太平。” 此時此刻的蕭何,言語間的擔心都是真切的,他是零點的覺得韓信當初可用,而現(xiàn)在,若是不能為大漢所用,而為大漢的敵人,必也是心腹大患。 “丞相,我與淮陰侯雖然相交不多,可是淮陰侯之能非是殺他的理由。若他將來當真要反,要對大漢不利,還有阿姐在?!眲⒂鋵嵤遣幌霘⑷说模还芤麣⒛囊粋€,他可以不殺,他都想不殺。 劉元就是他的定心丸,他相信有劉元在,不管是韓信也好,彭越也罷,他們都會忌憚劉元。 “故,若有一日是,殿下有恙,請殿下和陛下一定要殺了韓信和彭越?!笔捄卧僖淮蔚貕ㄇ螅蚕M麆⒃梢蚤L命百歲,因為劉元在,大漢的江山無人能亂,然而總要做一個萬一的準備,哪怕那樣的準備讓人并不愿意。 劉盈看向劉元,劉元的臉沉著,劉盈最終還是道:“好!” 得了這一個好字,蕭何便放心了?!暗钕乱恍臑楸菹?,也為大漢,請陛下一定要相信殿下。在殿下的心里,你比殿下的性命都要重要,請你永遠不要猜忌殿下?!?/br> 這是一個丞相帶著一個先生的私心,為劉元向劉盈請求,聽在劉盈和劉元的耳朵里,劉元有些哽咽。 劉盈連忙地道:“丞相放心,若是連阿姐都信不過,世上便再無我可以信任的人,你放心,我永遠不會猜忌阿姐的?!?/br> 蕭何聽著似是松了一口氣,“陛下能如此承諾,甚好。殿下聽到了陛下的話,請殿下莫辜負陛下的信任?!?/br> 不僅是對劉盈為劉元鄭重要一個承諾,同樣他也為劉盈與劉元要一句不可辜負。蕭何的心誰也沒偏,可是要是細細品來,還是掛心著劉元的。 故而劉元認真地聽著點頭,“你放心,我會的,我一定會的?!?/br> “好!好!”連連說著好,蕭何心里的大石放下了一半。 “丞相百年之后,誰可代之?”劉盈與蕭何握緊了雙手,沉吟了許久后問起,這是他必須要問起的事,想了想又道:“曹參如何?” 蕭何聽聞掙扎起身,與劉盈叩頭道:“陛下能得到曹參為相,蕭何縱死,也無遺恨。” 劉盈連忙將蕭何扶了起來,“丞相不必行此大禮。你是丞相,雖然再無比你更好的丞相,終還是……” 終還是要準備起來。劉盈未盡之意,誰都明白,蕭何道:“臣很高興?!?/br> 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喜,劉盈雖然不是當皇帝的料,可他并不蠢,也不是沒腦。 “太后臨朝,既是陛下所愿,臣無話可說。然呂家的權勢,不可任之壯大而無約束?!毕乱蝗呜┫鄤⒂热恍睦锒加袛?shù)了,蕭何只管提起眼下朝中的時局。 “殿下有心還天下一個治世,呂家的人殿下就得多管,不能由著呂家不斷地發(fā)展,到最后,怕是不想除呂家也得除?!比说囊靶臅S著手中的勢力越來越大長起來。 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控制住自己,若真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控制住,也就沒有那么多的爭斗不休。 劉盈道:“此事阿娘和阿姐都在做,呂家再大,也得聽我們的?!?/br> 我們代表的不僅僅是他,還有呂雉,還有劉元。 “于太后而言,呂家畢竟是她的母家,周呂侯也非是常人,只要呂家的人不曾犯于陛下與殿下,太后是不會多管呂家如何,畢竟太后能夠臨朝稱制,呂家功不可沒。” 像劉元什么話都不說,然而卻也有人明白,劉元總支持著呂雉的,這讓一部份想阻止呂雉的聰明人,都不會輕易動手。 而另一部分不喜于女人掌權的人,卻是不畏于劉元,想要那一部份人老實,非是呂家的人不可。 蕭何與劉元都曉得其中的道理。故而四目相對,劉元點了點頭,“呂家,我會讓他們老實的。按我的意思,有本事的人自可出仕,若是沒有本事,誰也不會例外?!?/br> 上一回競爭廷尉一職,呂家就有人出來了,結果敗于劉元,誰都心服口服,呂家的人也一樣。 “眼下的天下,取才之法未定,殿下將來如果可以,倒不妨助陛下一臂之力?!卑讶〔胖⒊梢?guī)矩,往后就用那樣的辦法取人才而用之,蕭何以為,劉元一定心里有數(shù),也一定在準備著。 劉元確實是在準備著,拼命的培養(yǎng)人才,難道還沒想過以后用什么樣的的辦法叫朝廷取才而用之? “先生放心,我會的。”等到時機成熟了,她會與劉盈將這些事做好。 蕭何看著劉元感慨道:“真想親眼看看,將來的大漢會是什么樣的天下。曾經(jīng)我們都是叫貴族們瞧不上的人,當我們隨著陛下成為了功臣,我們想要融入貴族之中,學習貴族們的作派,似乎快要忘了原本的初心?!?/br> “我們那時候揭竿起義,本為百姓而爭,我們怎么就忘了,百姓與我們才是同源,我們所思所想是為了讓百姓過上好日子,為了讓我們曾經(jīng)吃過的苦,受過的罪,全都不讓后人再吃。” “明明我滿腹才學,只因為我不是貴族出身,卻只能為一個小吏。有多少人像我一樣,一輩子就因為一個出身,一輩子都不能出頭,一輩子都要為一個草包貴族做事,做好了事還需要討好他,只為了當好這樣一個小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