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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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不同了,鹽以官營,便是要將所有的鹽都歸于朝廷來制。 他們早料到劉元還有后招等著他們,但有什么辦法,他們不知劉元的制鹽之法是什么,想再賣他們的鹽,他們價格就拼不過劉元,只能乖乖的由著劉元說一不二。 “諸位請?!蓖趿旰完惼皆缇涂赐陝⒃ㄏ碌恼路?,樣樣都想得齊全,他們想要補充一二都沒機會。 王陵讓人給在場的人各一份,叫他們仔細地看看。 眾人雖然臉色不好,要看還是得看的,而看完之后臉上的表情,說難看是難看,卻不是最重要的。 “鹽價由朝廷而定,你們不管在哪里售鹽,若有故意抬價者,收回賣鹽的權(quán)利。而朝廷給你們的價也是定好的,鹽會給你們送過去,而你們只需要賣。朝廷會專門設(shè)下鹽管閣,專門負責查查各州鹽務(wù),每半月一查,再交到丞相府,諸位就別動什么歪心思,因為我或許也可能會突然的想去查查鹽務(wù),你們?nèi)绻孕拍懿m得過我,倒也好說?!?/br> 看他們瞧得差不多了,劉元也開口與他們輕聲說來,內(nèi)容自然不怎么好。 “我不強人所難,愿意守規(guī)矩的人,我們再選人,若是不愿意的,我也不會攔著?!眲⒃苁呛谜f話的態(tài)度,一群人心下皆腹誹,這么大的利你握著,想要的人都得求著你,自然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殿下立下規(guī)矩很清楚,也很公道,我們都沒問題?!笨傆腥思奔钡乇響B(tài)的,盼著自己作為第一個說話的人,能在劉元那里掛上號,要是能選他最好! “臣等也沒問題?!睕]能搶到第一個,總要搶個第二第三的,心態(tài)都是一樣的,在劉元的面前露個臉,掛個號,只有如此,他們才有機會得到鹽利。 劉元道:“好,既然你們都沒意見最好,那么女子入朝一事也可定下?” 利啊,你們想要拿到你們想得的利,是不是也應(yīng)該想想劉元想要什么,也要給到劉元? 一群人聽到劉元直白的詢問,交易的意思再清楚不過,其實鹽以官營,總要找人來賣的,天下九州那么大,劉元沒想把一切都握在手里,但是用此來換得女子出仕的機會,劉元深以為很值。 “殿下如此,如此……”王陵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拿當官的事來換利。 而劉元看起來還一副熟練老套的樣子,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劉元早些年在北境制成了紙,還有印刷術(shù),劉元當時同樣和貴族們交易,以紙和印刷術(shù)換各家的藏書。 招是有點老,勝在好用,也直接!劉元笑瞇瞇地看著貴族們,“你們想清楚了,我還是那一句,我不強人所難,不過一但我們說好了,誰要是敢在私下動手腳,便怪不得我把人的手腳砍了!” 血淋淋的警告,他們好氣!可是也好怕! 心里再一次默念,為什么劉元還不死,為什么劉元還不死,要是劉元死了,他們哪里需要叫人牽制成這般模樣,他們哪里會得跟劉元交易,鹽利本來就是他們的,一直都是他們的,都是劉元搶了他們的利。 然而心里叫囂得再大聲,他們也不敢宣之于口,只能連連稱是道:“自然,說好的事哪能出爾反爾,只是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分配鹽務(wù)?” 點頭哈腰全無風骨,劉元也不在意,“我在等你們準話?!?/br> 女子出仕一事,劉元想做,沒有人能攔得住,劉元只是讓他們明白這一點。 既然知道攔不住,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這件事做成的同時能分得一點利,不至于人財兩空。 看看之前作妖的人,不正是人財兩空了。前車之鑒,他們要學乖一點,乖一點。 “科舉取士,又有諸位的點評,人才既是人才,朝廷不能放著不用,別管男的還是女的,只要他們能為朝廷做事就好?!?/br> 見風使舵,識時務(wù)者便如是,劉元看向其他人,都有一個不要臉的人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了,其他人要是不想手里什么東西都沒了,也得配合地跟著連聲稱是,再是不過了。 “好,我就知道諸位都是深明大義,一心為大漢的人,所做所為第一要緊的就是想著是否利于大漢?!眲⒃滟澲耍趺绰犞屗麄儩B得慌,確實說的不是反話? “朝中官員的空缺有些多,不過他們雖然有才,卻不曾理于朝事,還是讓他們在底層慢慢磨礪,等他們什么時候做得好了,一切都好說,好說?!?/br> 剛開始聽到劉元說到空缺,他們還以為劉元打算讓新取之士出任,那肯定不能! 聽完劉元后面的話,自松了一口氣。好啊好啊,總算人沒糊涂,雖然劉元想要用新人,也沒想把他們?nèi)紨D下來。 想到這里,都與劉元作一揖,“殿下圣明?!?/br> 看看,合他們心意的事,他們自然要贊一聲圣明,若是不合他們心意的事,他們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說著不妥。 要不是劉元有兵權(quán)鎮(zhèn)著,再有利誘著,能把他們整得老實才怪。 “空缺的名單,我這里有幾個人,余下的你們看著補?!倍⒅杖毕胱屪约胰藖硌a上的不少,劉元雖然手里有人,卻沒打算將人全都替上。 所謂做人留一線,才能讓他們既看到了希望,不會想跟劉元死磕,死磕的后果是兩敗俱傷,要不是萬不得已,劉元不打算與他們魚死網(wǎng)破。 故而她要安排人出仕,在沒有絕對能力的情況下,也得讓貴族分得幾個位子,至于貴族為此怎么吵,就不關(guān)劉元的事了。 空缺要說,所取之士的安排,劉元也讓丞相府商量拿下章程來,這才離開。 等人都散了,兩位丞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嘆了一聲。 “我們這位長公主殿下的心計之深遠,若是想與先帝斗,未必斗不過?!标惼接挠牡亻_口。 王陵道:“得虧了這是大漢的公主,若是換了旁人家的人,這個天下姓不姓劉都得另說?!?/br> “先帝最后也明白了,故而留下的遺詔也只為防一個萬一,然陛下千算萬算卻怎么都算不到,自以為后路的詔書,竟然會成了催命的符?!?/br> 陳平本來也是持詔書的人之一,當時看到詔書的時候他有想過直接毀之,后來還是覺得留著的好,否則大漢真出了變故,呂家并非善類,到時候搶了劉家的天下未無不可。 “最近呂家如何?”陳平輕聲地問起,想起呂家來,如何能不提到呂家的人。 呂釋之死了,雖知道在意圖謀害劉盈一事中呂釋之也做了事,卻沒有人知道呂釋之究竟做了什么,引得呂雉親自動手殺人。 想想?yún)物襞c劉元這對母女真不愧是母女,做事竟然如出一轍,動手殺自己的兄弟沒有半分遲疑。 “呂家在呂釋之死后安分許多,呂釋之的侯位都叫太后奪了?!庇行┦麻L安里的人都知道,外面的人,如陳平才從北境回來,未必知道此事。 “呂家會不會生亂?”陳平聽完之后只有這份擔心。 王陵道:“我看殿下和太后都防著?!?/br> 有幾次去見呂雉的時候都聽到呂雉與人提起呂家,雖然只聽了一耳朵,也足見呂雉心下成算遠比他們以為的要多得多。 “千里之堤潰于蟻xue,殿下和太后吃過一次虧,再也不會想來第二次。”陳平倒是理解劉元和呂雉對呂家的防范,沒能忍住地再嘆了一句,“先帝啊先帝……” 若是劉元在這里會幫他補上能夠表達陳平眼下意思的話,人都是作死的,敢作敢死。 科舉開考有了一次,就會有無數(shù)次,今歲大漢所取之士,在丞相府與眾人商議好后上程劉元與劉盈過目,劉元沒意見,劉盈當然也有。 作為帝王,第一次以科舉取士,劉盈怎么也該見見所取之士,正好當場將他們的任職定下。 不過,扮著虛弱的皇帝也就露上一個臉罷了,等將人的官職都安排下去了,劉盈即走,其實看到所取之士竟然過半是女郎,劉盈的心情說不出的玄妙,至于這些人將來能不能在朝廷立足…… 劉元讓他們從底層開始歷練,就是因為從底層開始,一步一步地往上爬,能讓他們學到本事,也知道如何應(yīng)對不容于他們的人。 至于鹽務(wù),劉元以州劃分,規(guī)定了一州之內(nèi)定下四家可售鹽者,而每郡之內(nèi),四家并立,相互競爭也是相互監(jiān)督,至于他們可能四家聯(lián)合起來,劉元選人的時候?qū)⑺罃撤旁谝粔K,想要合作先得化解他們的仇怨,仇怨是好解的? 至于北境之內(nèi),跟了劉元最久的貴族們還是有售鹽的權(quán)利、價格,還是如同從前。售于百姓的價,大漢內(nèi)都是一樣的。 鹽利之豐,天下皆知,第一回 收到一月所得的鹽利,點算銀錢和賬目的人都嚇住了,如此暴利難怪讓貴族寧愿放了女子出仕也要想盡辦法分到。 人入了仕也是可以辭官的,不能明面上為難人,難道還不許人背地為難。 可惜貴族們打得再好的算盤,卻頂不過有一個瓊?cè)葸€有一個劉元在后面,為官手則,各官所需要做的事,不應(yīng)該做的事,全都寫了出來。 分內(nèi)的事要做好,不該你做的事,甩回去,若是想鬧起來的,大可鬧到公主府。 不能否認各官衙的人想逼得女子無法出仕的不知凡幾,可是劉元早就有言在先,敢對人暗暗下手的,想清楚后果,若是認定自己能承擔得起,那也好說。 總之只要有人告到劉元的手上,劉元就會出面,讓人評評理,這么欺負一個女流,迫切地用小手段逼得人做不了這個官,倒是有本事得很。 當然,尋到劉元頭上的人極少,幾乎能自己處理好的人,都不會想鬧到劉元的頭上。 女郎們心知雖然劉元會為她們撐腰,但是如同科考一樣,她們想要出人頭地,不想再被人欺負,就得靠自己的真本事。否則長此以往,她們和從前一樣靠著男人的時候沒什么不同。 劉元倒是挺滿意的,她們懂得自強才能自立,凡事有問題劉元是可以幫她們解決了,但是總有劉元顧不上她們的時候,她們得自己學得去處理自己的事。 要知道劉元能現(xiàn)在站在這么高的位置,也不是一朝一夕可成的,劉元可以憑自己的本事站在男人堆里無人能動,為什么她們就不行? 既然想學劉元,想和劉元一樣厲害,她們就要一步一個腳印走上去。 只有這樣,天下女人才能叫男人再不敢輕視,再也不會有人認為女人一輩子就應(yīng)該做男人的附屬,永遠被人看著,捏著。 女郎們的想法,于劉元而言是極大的收獲,她們看明白了只有自己應(yīng)對千萬人的為難,只有自己站起來了,才會再也沒有人能為難她們,劉元是欣慰的。 可是南越國那里卻傳來了不少的消息,南越國亂起,大漢在等著南越前來求救,按理來說不會有什么事,錯只錯過南越國的寶物。 可南越國與張良達成了協(xié)議,張良令大漢的兵馬出動,救南越國于危難,南越國將寶物借給張良,張良用完即還。 然而問題就出在寶物上,拿到寶物的張良昏迷不醒,請了許多大夫看了都說不出個所以然。 張良沒傷沒痛,渾身上下都是好好的,只是昏迷不醒,一直沒睜過眼。 現(xiàn)在夏侯嬰只想問,他要不要舉兵進入南越國,問清楚南越國的人,到底他們的寶物有沒有問題。 張良是大漢的留侯,有大功于漢,更是劉元的夫婿,劉元這么多年與張良恩愛有加,天下誰人不知。 萬一,若是張良有個萬一,劉元會不會動怒?會不會將怨恨記在南越國的身?,夏侯嬰拿不準。 呂雉是第一個知道消息的人,當時看到夏侯嬰的奏折,道是張良已經(jīng)昏迷了十日,若非每日給張良灌入米水,張良早就餓死了。 現(xiàn)在是沒餓死,可是人也瘦得厲害,夏侯嬰在請遍大夫看完之后都說張良沒事,也想過去尋南越國的人問個清楚,無奈南越國的巫師卻告訴他們,張良與寶物有緣,或許寶物帶著張良經(jīng)歷風云,這是張良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世界。 屁的世界。去往什么世界,難道就一直讓人昏迷,不能讓人活過來的? 不對啊,夏侯嬰也不蠢,他記得一開始說這個所謂的寶物是能起死回生的,沒說過能去到別的世界,這寶物莫不是假的? 寶物不假,寶物能起死回生,也可以讓人去到從未想過的世界并不沖突,世人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這不能怪寶物吧。 南越國的巫師說得條條是道,都還挺在理的,夏侯嬰沒辦法拿住人的錯,只管逼人想辦法讓張良醒過來。 大巫卻搖了搖頭,喚不得喚不得,若是將人強制喚醒,人醒來會比昏迷還糟糕,確定要喚? 夏侯嬰差點沒被氣死,他當然不想,因而拿不寶主意,想著關(guān)系張良,怎么說也得問問呂雉和劉元的意思,讓她們決定打或不打南越。 “去請公主進宮?!钡玫较ⅲ赐甑膮物艏纯套屓巳フ垊⒃?,讓劉元速速的趕來。 劉元還是第一次被呂雉傳得那么急,也不說收拾,直接便到長安宮來,呂雉道:“留侯出了事?!?/br> 話音落下引得劉元一頓,隨后立刻上去接過呂雉遞過來的折子,帶著詢問之意道:“你看完之后告訴我有什么打算,不管什么打算,我都支持你?!?/br> 呂雉知道劉元的心思,劉元心中張良極重,將來只會越來越重,沒有人可以取代張良在劉元心中的位置。 從前她還怕張良那樣的人會不會對劉元不好,畢竟一個過于正直的人,一直心懷天下的人,劉元一但走上那條路,布滿荊棘,若是連她身邊的人都不肯幫著她,不僅不幫,或許還會幫著旁人來對付她,劉元怎么辦? 好在,張良從南越國回來了! 帶回來南越國內(nèi)有一件寶物或許能治好劉元的身體的寶物,呂雉充滿期待,不僅是因為劉元可以治了,更因為張良的心還是偏著劉元在,只要他的心偏著劉元,還想和劉元在一起。 作為一個母親,她能為劉元做得太少,一直都是劉元想盡辦法地為她做下許多。 她不是不想,卻沒有機會,因為劉元早早地為她準備好了一切,就連殺人,當她動手到一半時,劉元還是選擇為她擋在前面,如何不叫呂雉動容。 “從南越國傳信回來也要不少的時間,現(xiàn)在未必見得留侯未醒?!睂毼锫?,雖然聽起來奇怪,但是古代的東西,劉元沒有見到寶物之前,她不敢下斷言道那寶物是真是假。 張良不醒,憑張良的心智聰明,無論張良經(jīng)歷了什么,他一定都會熬過來。 呂雉沒想到劉元看完的第一反應(yīng)是這樣,不禁提醒地道:“你不擔心留侯?” “擔心,但我更相信他。留侯的心性我知道,不管他去了什么世界,經(jīng)歷了什么,他都不會失了心智,他會回來的,一定會?!币荒樀暮V定,如同看到張良站在她的面前,叫她相信。 呂雉道:“依你之見,與南越國之間的事就這樣完了,不管不問,還是等著留侯醒過來?” “再等等,寶物是人家的,若是不想給,他們一開始就不會給了。既然都給了,就看看吧,若是留侯當真出了事,我們再說?!毕胝胰怂阗~也得名正言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