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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漢明珠之我娘是呂雉在線閱讀 - 第462節(jié)

第462節(jié)

    她是見慣各種各樣的勢利小人,一個人好不好,她能分得出來,呂盈并不隱瞞,有什么說什么,比起明明不喜歡她,卻因為她手里有不少的錢而費盡心思討好她的人好上許多。

    這么多年,確實如同呂盈說的,他們成親的時候他的母親和jiejie都不來,只是每個月都有人送各種吃用來。

    蒙玲瞧著這些吃用雖說看起來很簡單,就跟他們尋常人家差不多,可是用來包禮物的卻是絲綢,發(fā)亮的絲綢。

    而呂盈身上穿的衣裳,看起來好像和尋常的儒士差不多,卻是極簡而極軟,摸過呂盈穿的衣裳才會知道那有多軟。

    可是呂盈卻不想多提家中的事,蒙玲雖然一開始很震驚,后來卻淡定了,呂盈從前是個什么樣的人有什么關(guān)系,現(xiàn)在他是她的丈夫,就只是她的丈夫而已。

    那么多年沒人來,呂盈雖然每個月會離開數(shù)日,不帶她去,卻也總會回來,她或許一開始會害怕,現(xiàn)在卻一點都不怕。

    “阿姐,姐夫?!眳斡膉iejie和姐夫,一看便知不是簡單人,蒙玲只當(dāng)是尋常的詢問。一白一黑的夫妻二人,站在一起真是天作之合。

    “不請自來,叨擾了?!遍_口說話的卻是婦人,與蒙玲點頭一笑,蒙玲揮手不在意的道:“沒事沒事,我們平日要往哪兒去都是想去就去,阿姐與姐夫來了我們只有高興,請進請進?!?/br>
    倒是個熱情的人。婦人與一旁未曾說過話的郎君對視一笑,呂盈也請他們進去。

    “這些年,你過得甚是悠閑。”進屋看到布置得雖然簡陋卻干凈的院子,可見眼前的婦人是個勤快的人,雖說他們夫妻的事早有耳聞,卻是第一次親眼看到。

    呂盈笑著答道:“甚好?!?/br>
    這是他想過的日子,不必肩負(fù)天下,不必?fù)?dān)心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做錯了什么不僅害人還害己。

    “阿姐和姐夫是?”呂盈面帶詫異地詢問,墨衣婦人答道:“路過,一會兒就走。往后得了閑,你多回去看看阿娘。”

    母親只生了他們姐弟二人,當(dāng)年呂盈走了,現(xiàn)在她也要走了,他們的母親,當(dāng)年攔不住呂盈,現(xiàn)在更知不該攔著她。

    “好?!蔽⑽⒁活D,最終還是答應(yīng)下,“過來看看你,知道你過得好,我也放心了?!?/br>
    姐弟并肩而入,呂盈請他們坐下,蒙玲連忙道:“阿盈你陪阿姐和姐夫坐坐,我去燒水拿些吃的來。”

    “有勞了?!蹦聥D人客氣的道謝,蒙玲瞧著心里不禁在想,果真是親姐弟,看他們?nèi)绯鲆晦H的溫柔。

    蒙玲離去,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呂盈的家人,有時候也會有人問她,是不是呂盈不想帶他回家見長輩?

    因著呂盈對外也說過自己有母親和jiejie,成親卻無親人到,說起來也讓人不高興,但呂盈在成親前便說得很清楚,蒙玲雖然心里也有想法,卻不會在成親之后再拿著此事鬧起來。

    不知不覺便到了今日,而她突然有些明白為何呂盈與她說,不回去,對他們都好,要是個個都是如同眼前的jiejie和姐夫那樣的人,蒙玲與他們在一起能說什么?

    她可以和鄰里四舍說著家長里短的小事,但似乎說起這些事,都是對眼前的夫妻極大的褻瀆。

    她站在他們的面前,雖然兩人的神情皆是溫和,卻無端讓她手足無措,明明她不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為何卻成了這般?

    蒙玲甩甩頭,罷了罷了,她這般模樣呂盈早就知道,并不是第一天認(rèn)識,他們成親十幾年,呂盈待她如何她心里比誰都清楚,這便夠了。

    “盈兒真是讓人出乎意料。不過,人生是你自己的,你離開了,既過你想過的日子,你的選擇,我們不會干涉?!泵闪嶙吡?,至于呂盈與蒙玲的事,當(dāng)jiejie的態(tài)度只是如此。

    “我知道。這么多年沒想帶阿玲回去讓阿娘和阿姐看看,一則不是想給她太大的壓力,也不想給她不該有的希望。另一則也是因為,我們畢竟相差太遠,讓她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平寧靜的日子怕是再也不會有。人性復(fù)雜,我不想多試?!眳斡π忉?,隨后朝著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郎君喚道:“留侯?!?/br>
    留侯,眼前人正是劉元與張良,而所謂的呂盈,更是劉盈,但劉盈已經(jīng)死了,天下間再也沒有漢惠帝劉盈,只有一個教書先生呂盈。

    “此處離長安近,難為你能選了這樣的地方。”當(dāng)年劉盈對外宣稱駕崩卻是死遁,最后選了離長安很近的一座小城,多年來,時常會回去看看呂雉和劉元,呂雉只要知道他好,其他的也不在意。

    “這里很安靜,阿姐的始元學(xué)宮還沒開到這里,倒是給了我機會當(dāng)一個小小的教書先生?!睕]有太多外人往來的地方,寧靜安祥,也最是敬重讀書人。

    雖然劉盈的本事,他是認(rèn)為自己只適合啟蒙,至于教人治國安天下,還是莫要誤人子弟。

    “你當(dāng)先生而已,就沒想過開一間私塾?”劉元抬起頭問了劉盈,劉盈搖了搖頭道:“不了,管一個私塾費心費力,還是當(dāng)先生的好,教好弟子即是,其他庶務(wù)一概不必理會?!?/br>
    人的性子別管過去多少年還是沒辦法變的,劉盈就想過得輕松,并不愿意cao心費力,劉元搖了搖頭,“你的日子你隨意?!?/br>
    劉盈笑了笑,“阿姐和留侯要往哪里去?”

    劉元道:“提了歸隱,真能全放手?陛下讓我們出去玩的時候順便看看大漢眼下可有其他朝中沒有注意的問題?!?/br>
    “為何不派他人?”劉盈皺起眉頭問,劉元道:“陛下說旁的人也沒我們可信?!?/br>
    “小子會用人。”一開始問起來帶著幾分怒意,最后卻只有這一句,劉元道:“便是好。有心機才能玩得過這么多能吏干將,我們這些人都老了?!?/br>
    長大的人總已經(jīng)長大了,將來的天下就得靠他們撐起來,劉元能幫忙看看便看看,有事遞上去,無事該玩就玩,該樂就樂。

    張良道:“殿下想來看看你,往后每年還會有人送東西過來?!?/br>
    一直沒有說話的張良提到此,劉盈感嘆地道:“阿姐一輩子都為我cao心。”

    “是阿娘一輩子都為你cao心,生下你,養(yǎng)大你,你都沒孝順過她幾天,如今阿娘年事已高了,雖然宮里不缺人,缺的卻是你。不想開私塾也好,時間更多,免得,你忙起來還不知道會不會記得回去看阿娘?!?/br>
    “往后我會一個月回去一趟,我會記得的?!眲⒂胫兄Z下,劉元要走,最舍不得劉元的正是呂雉。

    但,大權(quán)在握許多年的劉元,雖說早在許多年前劉元就已經(jīng)慢慢地將權(quán)利交出來,她在長安里,總還會有人不斷地提醒她的存在,不想試一個人的心,便不要做一些讓人誤會的事,劉元懂得。

    劉元得了劉盈答應(yīng)道:“將來你們年紀(jì)大了,還得找個人照顧你們?!?/br>
    “阿姐,不用了,你與留侯能相互照顧,我們怎么就不能了。你放心吧,我們都是有手有腳的人,能管好自己?!眲⒂瘬]揮手拒絕。

    他早就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劉盈,劉元和呂雉照顧他這么許多年,他不會認(rèn)為一直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這個世上沒有那么多理所當(dāng)然。

    劉元和張良一輩子耗費心力,為大漢做下多少利國利民利于千秋的大事,他們得到什么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而他只是一個臨陣逃脫的人,有什么資格享受劉元給他的一切安樂和富貴。

    “而且,我們現(xiàn)在的日子過得挺好的,我不想有什么改變,若是當(dāng)真有需要,我會自己想辦法,阿姐不要再為我cao心了?!?/br>
    為他cao心那么多年,還培養(yǎng)出一個合格的帝王,劉元這輩子為他做的夠多了,劉盈永遠都還不了,故而不想再讓劉元繼續(xù)cao心下去。

    劉元看了劉盈,“看我才說了一句你都說了多少了?”

    劉盈一頓,最后還是堅持地道:“此事,阿姐怎么說都不成?!?/br>
    “不成就不成,我說了你的日子是你過的,你想怎么過就怎么過,我雖有好心,也得要你領(lǐng)情才好,你若不樂意,我?guī)讜r強迫過你?”劉元反問。

    劉盈得承認(rèn)劉元打小就沒想過為難他,從前沒有的事,現(xiàn)在更不會了。

    “水來了,還有這些小吃,還是上回阿盈說是jiejie派人送過來的?!泵闪崾掷锾嶂统允骋黄鹉蒙蟻?,菱青連忙上前接過。

    蒙玲還有些不習(xí)慣,還是劉盈道:“阿玲,這是阿姐身邊的人,不必拘束,交給她就是了?!?/br>
    看出妻子有些不適應(yīng),劉盈連忙解釋,劉元道:“你不必放在心上,她就是習(xí)慣而已?!?/br>
    菱青也才想起來眼前的人和她從前見過的人完全不一樣,連忙福福身,“驚著你了,菱青與你賠罪?!?/br>
    “不用不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蒙玲連連揮手,劉盈已經(jīng)走了過去牽起蒙玲的手,拉著她一道坐到炕上的一邊,“沒關(guān)系,菱青會照顧好阿姐的,你只管照顧我就行。”

    劉元打從多年前看到蒙玲的畫像就滿心的詫異,劉盈離宮后想找一個妻子,這沒什么,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可是劉盈找的這樣的妻子,差距太大,大得劉元都想問問劉盈是不是審美出問題了?

    后來劉盈與劉元來信,說明了自己娶人娶的不是貌,若說貌美之人,宮中還少了,他只是覺得蒙玲的心難得,難得到他動了娶人的心思。

    一個連皇后都不想立的人,臨走了,還將所有生下皇子的女人全都殺了,這大概是劉盈這輩子第一次殺人。

    但相信劉盈是不后悔的,而他愿意找一個人跟他過一輩子。他也說了人最難得的是一顆心,妻子是他的,他喜歡就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親眼看劉盈對蒙玲的愛護,他雖然從前沒有盡過一個丈夫的職責(zé),到了現(xiàn)在,他終于懂得怎么做好一個丈夫了。

    “你把盈兒教得很好?!眲⒃鲅詤s是對蒙玲的夸贊,蒙玲一頓,“阿姐你說笑了,我哪里會教什么人,阿盈,本來就是一個極好的人?!?/br>
    說到這里,看著劉盈的目光透著柔意,這是她的丈夫,一心一意愛護著她的丈夫,能得到這樣的一個丈夫,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份,哪里是她教的。

    “他原本是什么樣子我比你明白。雖知責(zé)任,總怕責(zé)任太重,這不肯做,那不愿意做,人很是難說話??墒悄銋s讓他擔(dān)起了責(zé)任,雖然只是作為一個丈夫的責(zé)任,但他懂得維護你,將來,就算他有了寄托。”劉元還挺怕劉盈離開長安后一個人過,雖然是逍遙自在,等到以后未必不會孤單,不過,有了眼前的人,不會孤單。

    劉盈連忙地道:“阿姐阿姐,陳年舊事,不興在阿玲的面前說我的不是?!?/br>
    他這輩子別管做多少的事,劉元全都一清二楚,要是讓劉元繼續(xù)說下去,他的完美形象就沒了,他不干,堅決不干。

    “我不說,我不說?!眲⒂钡臉幼?,生怕劉元說出他做的窘事,劉元又不是專門來挑劉盈的錯的,單純只是來看看劉盈。

    坐著說了小半天的話,眼看天就要黑了,劉元道:“好了,我們也該走了。”

    站起來,而張良的動作更快地扶著她,拉著她的手,劉元朝著張良笑了笑,同時也看向劉盈,“看到你過得很好,我就放心了,將來的日子還長著,你們得一直都好?!?/br>
    劉盈眼中含著淚,“阿姐?!?/br>
    劉元此一去,不知再見是何年,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他要是想回長安,到了長安既能見到呂雉,也能看見劉元,以后的日子,就算他再回長安,也不可能再見到劉元了。

    “哭什么,許你走得遠遠的,還不許我走了不成?”劉元反問,劉盈道:“阿姐說得對,誰也不會永遠站在原地,阿娘,看著我走了,又得看著阿姐走,心里得有多難受。”

    “難為你記得問問阿娘的難受,得閑就常回去吧?!眲⒃鴦⒂?,劉盈叫劉元再給噎得半響說不上話,但卻朝著劉元作一揖,“阿姐珍重?!?/br>
    “珍重。”道一聲珍重,再見無期,劉盈想,只要知道劉元活著,就好像他們曾經(jīng)知道他好好地在世上活著,并不會在意什么時候能看到他。

    蒙玲感受到劉盈的低落,“是不是應(yīng)該讓阿姐他們留下住一夜?”

    “阿姐的行程早已安排好,來看我一眼便走,既不會給我留下麻煩,也不會……”劉盈握住蒙玲的手止住了話,蒙玲并不追問,“我方才有點擔(dān)心自己做不好吃食的?!?/br>
    “山珍海味阿姐都吃過了,這些年叫姐夫慣著,阿姐的嘴越發(fā)挑了,一般的東西入不了口,故而不會在外面用飯的?!彼坪醪]有意識到自己一番話給人的打擊。

    劉盈反而拉起人的手道:“你的飯還是做給我吃吧?!?/br>
    “這么難吃你也吃得下,自然做給你吃?!泵闪釠]想那么多,只知道劉元的到來并不是因為她不好而走她就放心了。

    “天不早了,要吃飯了嗎?”天快黑了,馬車早已看不見,劉盈卻好像舍不得回去。

    “吃?!彼@輩子最大的幸事就是擁有最好的母親,最好的阿姐,此生唯盼她們健康安樂。

    他的人生,長安城里與他有所聯(lián)系的人只剩下一個人,呂雉。旁的人,那是劉盈的兒子,他們的親人,不是呂盈的。

    呂盈的親人,在這里。劉盈想到這兒,握住蒙玲的手一緊,蒙玲不知地詢問,“怎么了?”

    “往后有機會還是應(yīng)該讓阿娘見見你,叫她放心?!眲⒂肓讼耄晔聺u高的呂雉,現(xiàn)在雖然再不理朝事,一心養(yǎng)孫為樂,但她心里最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劉盈,總怕他吃不好穿不暖,他也應(yīng)該找個機會讓呂雉見見蒙玲。

    “啊,阿娘會不會不高興?”蒙玲見到劉元他們心生怯意,想到要去見婆婆,嚇得不輕。

    “不會的,就像阿姐一樣,她們所求的是我的歡喜,看我這些年過的日子,她們知道我與你真心相守。就像阿姐要走了還特意過來看我一眼,帶你回去看阿娘,只是想讓她放心,讓她知道我有你照顧,不必再擔(dān)心我?!?/br>
    為人子為呂雉做到的事情太少了,看看劉元還特意來看他一趟,呂雉心里又該怎么惦記著他。

    “好?!泵闪犭m然害怕,但能夠體會到劉盈心中的感受,反握住他的手答應(yīng)下。

    其實,劉盈會選擇蒙玲,更多是因為她也像劉元一樣,不管他想做什么,她都會支持他。

    比起旁人一味想從他身上討要他們想要的,蒙玲更只會第一個問起他想要什么。

    第324章 女子為官之道

    “瓊侍中,瓊侍中,學(xué)宮的女學(xué)生和男學(xué)生又吵上起來了?!币呀?jīng)年近七旬的瓊?cè)菰缇鸵呀?jīng)致仕,可是很多人還是習(xí)慣喚她一聲侍中。

    自惠帝始為侍中,足足三十八載,其為侍中,幾乎大漢現(xiàn)在所有的女官都經(jīng)由她手,當(dāng)年的始元長公主是她的得意弟子,如今天下欲與男兒爭天下的女郎們,皆有幸聽過她一堂為官之課。

    之后致仕,瓊?cè)菀膊婚e著,長安的始元學(xué)宮,還是可以上課的,劉交不想當(dāng)校長,她去好了。

    只能說,一生奮斗的瓊?cè)?,哪怕臨老也還是一樣想要奮斗,不懈努力地奮斗。

    “吵就吵,三天兩頭都吵,由著他們吵,始元學(xué)宮若是能出多幾個舌戰(zhàn)群儒的人,不枉久寧建起始元學(xué)宮。”育天下英才,人越是厲害只會讓人越高興,哪怕劉元已經(jīng)不在了,就始元這個招牌,瓊?cè)菀詾椋鞘荚獙W(xué)宮能繼續(xù)發(fā)揚光大,才是對劉元最大的寬慰。

    前來報信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女郎,聞之一頓,“可是,可是他們這一回打起來了,因為有人罵公主殿下,女郎們都抄著棍子準(zhǔn)備動手,把男人們?nèi)即驓垼此麄冞€敢不敢說殿下的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