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夫君罷官以后、穿成年代文里的白富美、全世界都在等我們掉馬、醫(yī)者清玉(女尊)、他很臭屁、姑娘,你又求錯神了、反派大佬又在幫我寫作業(yè)、重生后我把夫君寵上天、這貪歡惹的禍、遠古趕海發(fā)家記
組會開完的時候已經(jīng)八點多了,唯一的好處就是錯過了地鐵的晚高峰。 阮言寧精疲力盡地回到家里,草草吃過飯就洗漱上了床。 江寒明天凌晨五點的航班到海城國際機場。 他怕阮言寧辛苦,說什么也不肯告訴她具體的航班信息,但阮言寧也不是個那么輕易就妥協(xié)的主,幾經(jīng)周折總算從與江寒同行的一個同事那里套出了航班號,并且暗暗決定江寒越不讓她去她就越要給他一個驚喜。 所以設(shè)好鬧鐘,阮言寧就把手機扔到了一邊,抱著江寒的枕頭睡覺。 江寒不在,她每晚都很多夢,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她扔在床邊的手機忽然鈴聲大作。 阮言寧怕自己會錯過江寒的航班,睡前暗示了自己無數(shù)遍,所以幾乎是手機一響她就從床上彈了起來。 她睡眼惺忪地往窗外看了眼,外面的天沒有一絲光亮。 阮言寧最后感受了一下被窩里的溫度,然后掀開被子從床下?lián)破鹗謾C,正準備關(guān)掉鬧鐘,卻發(fā)現(xiàn)其實并不是她的鬧鐘在響,而是有人打電話進來。 而且來電顯示人那一欄是江礪。 阮言寧心里忽然就浮起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她就著手機屏幕的光看了眼床頭柜上的鐘,才剛剛過了凌晨一點。 深吸一口氣,盡量把心里那股不安壓下去,阮言寧才接起電話。 “寧寧?”江礪的聲音有些急切,“江寒在嗎?我打他電話關(guān)機。” “他這會兒應(yīng)該在從美國回來的飛機上,大哥你這個點找他是有什么急事嗎?”江礪是干刑偵的,見過的大場面不少,很少能有這樣慌張的時候。 “爺爺晚上起來上廁所的時候在臥室門口摔倒了?!苯Z應(yīng)該是在開車,阮言寧甚至能聽到從聽筒里傳出來的喇叭聲,“劉嫂剛剛給我打電話,說是爺爺躺在地上很痛苦,她完全不知道怎么辦,奶奶也嚇壞了?!?/br> 涉及到江老爺子,阮言寧也手足無措起來,“叫救護車了嗎?” “叫了,救護車應(yīng)該還有會兒才能到。”江礪說話的時候咳了一聲,“我現(xiàn)在正在開車趕過去,你看看醫(yī)院那邊能不能安排一下?” 阮言寧懂江礪說的安排是什么意思,這種時候如果有專業(yè)能力過硬的醫(yī)護人員及時到位,自然在搶救過程中有更大的把握。 “那大哥我先問問,等下聯(lián)系你?!彼桓业R,話說完就掛了電話。 可是等到掛了電話,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大腦一片空白,以前所有的事都是江寒安排好,她完全沒有處理這種事的經(jīng)驗,而且她作為一個實習生,這種時候完全不知道該聯(lián)系誰。 阮言寧抖著手,給江成行打了個電話過去。 他雖然不是醫(yī)院的人,但憑著他在醫(yī)院的人脈,怎么也比她這個實習生說得上話。 只是這個時間點實在是有些特殊,估計江成行睡前開了靜音,電話通了半天都沒人接,而且他出差人也不在海城,阮言寧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 越來越絕望,阮言寧最后實在忍不住蹲在床邊崩潰大哭起來。 她對自己失望,為江老爺子擔心,還有很多復雜的情緒全部都在一瞬間發(fā)酵。 這樣的夜晚靜得有些嚇人,阮言寧哭了幾聲后,忽然抬手狠狠地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下。 這種時候最需要的是冷靜,她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用力把崩潰的情緒全部咽下去,如果因為她在這兒哭耽誤了江老爺子的病情,不說江寒會這么想,她自己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阮言寧晃了晃腦袋,盡可能讓自己清醒一點。 她迅速劃拉著通訊錄里的名單,在看到林深的時候猛地頓住,說不定林深可以幫上忙。 電話撥出去后,阮言寧渾身都開始冒冷汗,生怕這通電話到最后會是和江成行一樣的結(jié)果,她下意識揪著床單,就在她眼底的希望越來越淡的時候,電話終于被人接了起來。 林深被吵醒后不太耐煩的聲音傳進阮言寧的耳朵里。 不過阮言寧也顧不得那么多了,“林深哥,我是阮言寧?!?/br> “寧寧?”林深睡意清醒了一半,“你怎么了?是哭了?” “我沒事,但是我有很著急的事想請你幫忙?!比钛詫幰膊坏攘稚畲饝?yīng),就一股腦地把江老爺子的情況給他講了一遍,“你看能不能安排一下醫(yī)院那邊的事盡量讓爺爺少受一點罪?!?/br> 林深是知道江寒出差的事的,以他和江寒的關(guān)系,江寒不在,這些事他自然是要幫襯的。 他看了眼身旁熟睡的沈清嘉,替她蓋好被子后輕手輕腳地走出臥室,低聲安慰阮言寧,“寧寧你先不要急,醫(yī)院那邊我來安排,我現(xiàn)在就趕去醫(yī)院?!?/br> “林深哥謝謝你?!庇腥藥兔Γ钛詫幮睦锟偹爿p松了幾分。 “這會兒不是說客套話的時候?!彼挛宄┥贤馓?,想到什么,又叮囑阮言寧,“你如果要趕來醫(yī)院自己路上也千萬小心,注意安全?!?/br> 阮言寧又給江礪回了個電話,才抓起江寒的車鑰匙出了門。 平時江寒是不準阮言寧一個人開車的,她偶爾碰一下他也是全程陪著她,可是這會兒情況特殊,阮言寧也顧不上那么多,直奔地下車庫開了江寒的車就往醫(yī)院趕。 路上沒什么車,阮言寧一路都在猛踩油門。 她滿腦子都是江老爺子,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快到醫(yī)院的時候她晃了下神,車子一歪撞上了醫(yī)院門口的自動放行桿。 好在剛剛她降了速度,人并沒有什么太大的事。 看門的保安聽到動靜走出來,“你這個小姑娘怎么開的車?” 阮言寧趕緊倒車,然后不停地和他道歉,“大叔實在對不起,我家里的長輩被送到了急診,我實在太擔心了才沒有注意到路況?!?/br> 她頓了頓,從江寒車里找出自己的駕駛證,“大叔我是真的很急,您能不能先讓我我進去,我把這個押在您這兒,等家里長輩情況穩(wěn)定了我再來您這里處理。” 那個保安接過駕照看了眼,又抬眸看看阮言寧,她這會兒一雙眼睛紅得不行,衣服也穿得隨意,倒不像是在騙他的模樣。 他在醫(yī)院當了這么多年保安,沒少見這種情況,況且這車上還貼著醫(yī)院職工的進出許可證。 嘆了口氣,保安心軟地把駕照還給了阮言寧,“你趕緊進去吧,以后開車小心一點?!?/br> 阮言寧連忙謝過,小心把車停到車位上后馬不停蹄地往急診跑。 她在急診找了一圈,才在搶救室地門口看到江礪和聞希。 阮言寧急匆匆地跑過去,害怕地抓住聞希的手,忍了一路的眼淚再一次滾落出來。 她聲音哽咽:“聞希姐,爺爺他怎么樣了?” 聞希是和江礪在一起,比起阮言寧心底倒是沒那么沒底,她心疼地替阮言寧理了理有些凌亂頭發(fā),“爺爺是急性心梗,醫(yī)生說我們送來的還算及時,林醫(yī)生這會兒陪著爺爺去做pci(直接冠狀動脈介入治療)了,你別太擔心?!?/br>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留言揪20個寶寶送紅包!大家晚安啦! 第53章 五十三個吻 從紐約飛往海城的國際航班準時在海城國際機場t1航站樓降落。 江寒剛打開手機,就看到有無數(shù)的未接電話和微信消息涌進來,大多數(shù)是科室打來的,還有幾通未接電話是江礪的。 江寒沒來得及去理江礪的那幾通電話,直接打開微信點開了置頂聯(lián)系人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條消息是昨晚十點多發(fā)的:【親愛的江老師,下了飛機后記得在接機口領(lǐng)取屬于你的超大驚喜哦!】 典型的阮言寧式語氣。 江寒看著,嘴角就不自覺地揚了起來,想到有個人在等自己,腳下的步伐也快了不少。 只是他取了行李在接機口環(huán)視了一圈,都沒有看到那抹熟悉嬌小的身影。 同行的人見他停下腳步,有些疑惑,“江醫(yī)生,是有人來接你嗎?” 江寒沒吱聲,英挺的劍眉皺了皺,他正要拿出手機再確認一遍阮言寧的消息,江礪的電話就又打了進來。 他有些抱歉地朝同行的人晃了下震動的手機,這才走到一邊接起電話。 “哥?”長途的飛行讓江寒的嗓音有些沙啞,“你凌晨給我打那么多電話,是出什么事了嗎?” 江礪站在醫(yī)院的走廊里,聲音壓得有些低:“爺爺生病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我聽寧寧說你五點的航班到海城,所以打電話來看看你下飛機沒有。” “爺爺怎么了?”江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印象里江老爺子一向身體健康。 “說是急性心梗,現(xiàn)在情況還算穩(wěn)定,但是爺爺?shù)那闆r比較復雜,后續(xù)的治療方案要等白天專家來會診了再說。” 江寒想到什么,問了句:“寧寧是不是也在醫(yī)院?” “昨晚沒找到你所以聯(lián)系了她,她讓林醫(yī)生幫忙安排了一下醫(yī)院這邊的事?!闭f到這兒,江礪頓了頓,“你這會兒要來醫(yī)院嗎?寧寧可能有點被嚇到了,情緒不太好?!?/br> “我馬上過來?!?/br> 江寒沒在電話里多說,和同行的人打過招呼,就出機場攔了一輛出租車,然后直奔醫(yī)院。 因為林深的關(guān)系,江老爺子被安排在心內(nèi)的單人間病房。 江寒趕到醫(yī)院的時候,江礪正靠在病房門口等他,一晚上沒休息,江礪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爺爺還沒醒,我讓劉嫂先陪奶奶回去了?!?/br> 江寒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小窗往里面看,估計這間病房是臨時收拾出來的,面積并不大,除了一張病床就是一個黑色的雙人沙發(fā)。 聞希窩在沙發(fā)上,阮言寧則趴在病床前,緊緊握著江老爺子的手。 江礪拍拍江寒的肩膀,“寧寧堅持要守在爺爺?shù)拇策?,剛剛才睡著?!?/br> 江寒心里揪著揪著疼。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完全知道阮言寧在怕什么。 當初她父母去世之后,她一直和奶奶一起生活,雖說日子過得拮據(jù),但老人家卻一直疼愛阮言寧。 江寒記得阮言寧和他說過,她奶奶為了讓她和別的小朋友一樣能在過年的時候穿上新衣服,瞞著她去縣城里接了很多針線活,隆冬臘月的晚上等阮言寧睡了,她就一個人坐在床前,點著小燈一針一線地納著鞋墊。 阮言寧知道這件事,還是她一次夜里偶然起來上廁所,撞見她奶奶捂著嘴在低聲咳嗽,生怕吵醒了她。那個時候阮言寧就下定決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對奶奶,讓她晚年能過上幸福的生活。 可是很多時候世界是很殘酷的。 一個很平常的冬日清晨,平常到如果不是發(fā)生了那件事,多年后回憶起來甚至不會讓人記得。 那個時候家里沒有鬧鐘,阮言寧每天起床全靠奶奶叫她,才不至于上學遲到,可是那天一向準時的奶奶并沒有叫她,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日上三桿了。 意識到自己上學已經(jīng)遲到了,阮言寧猛的從床上坐起來,甚至來不及換衣服,直接披了個外套就下了床。 她把整個屋子包括院子都找了個遍,才去了她覺得最不可能的臥室,因為老人家一向都起得很早。 然而奶奶真的還沒有起床。 阮言寧站在門口叫了兩聲,并沒有人應(yīng)她,她揉了揉眼睛走到床邊,打算叫奶奶起床,結(jié)果她剛碰到老人家的手,就是一片冰涼。 不過是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頓時慌了神,她拼了命地叫奶奶,只是老人家再也沒有給過她回應(yīng)。 后來江寒知道這件事去見阮言寧的時候,聽她當時的鄰居說,小姑娘趴在老人家身邊默默流了兩天的淚,才接受了老人家去世的事實。 后來阮言寧被接到海城,江老爺子和老太太一直心疼她對她好,她也是把老爺子和老太太當成了自己的爺爺奶奶在對待,所以她今晚才會想要一直守在江老爺子身邊。 江寒知道,她是怕老爺子睡過去之后會像她奶奶一樣再也醒不過來。 江寒看了眼阮言寧背上搭著的小毯子,低聲對江礪說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