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飯吃到一半,顧言灃忽然抬頭:“還吃豬腳嗎?” 姜覓搖頭:“一周, 不,至少一個月, 不要讓我看到豬腳?!?/br> 顧言灃笑起來:“終于恢復正常了?!?/br> 姜覓尷尬不已,只能低頭喝粥。 化妝間的門就在這時候被敲響了。 “進來?!鳖櫻詾柼ь^道。 門被推開, 一群人走了進來,當先那人英俊儒雅,氣質卓越, 看到顧言灃就笑起來:“言灃,還在吃飯呢?” “賀總?!鳖櫻詾柮φ酒饋? “你怎么來了?” 姜覓也跟著站起來。 “來探班啊。”賀韞庸跟他抱了下,“辛苦了?!?/br> 顧言灃笑道:“你這么早過來才辛苦。” “還好還好。”賀韞庸說著, 眼神落在旁邊的姜覓身上, “喲, 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br> 姜覓朝他露出一個燦爛至極的微笑:“賀總好!” 顧言灃:“……” 有必要這么開心嗎? 賀韞庸也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 她會忽然變得熱情多了,居然有點受寵若驚:“這次相信我不是騙子了?” “我上次也沒覺得您是騙子啊?!苯捰悬c不好意思,“好啦, 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賀總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計較了吧?” “小仙女這是在跟我撒嬌嗎?”賀韞庸笑呵呵地說,“那我必須不計較啊,對吧,言灃?” 顧言灃轉開頭,表示不是很想參與這個話題。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姜覓對別的男人如此熱情。 “你們出去吧,我跟顧老師說幾句話?!辟R韞庸把跟進來的人都打發(fā)走了。 化妝間就剩下三個人。 “我需要回避嗎?”姜覓問。 “不用?!鳖櫻詾栒f,“他跟我說話,可從來不會避著其他人?!?/br> 言下之意,今天把人叫走,是因為姜覓在。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話里帶著一絲酸味。 姜覓也沒注意到,她開心是因為賀韞庸可能知道顧言灃的過去,但她不可能當著顧言灃的面問?,F(xiàn)在兩人有事要談,她就乖巧地讓到一邊。 “我可是專門來給你探班的?!辟R韞庸說,“上次和你說的事,考慮得怎么樣了?” 顧言灃迅速道:“推了吧?!?/br> 賀韞庸似乎挺意外,看了姜覓一眼:“真不再考慮一下?” 顧言灃搖搖頭:“不了。” “那真是一個好機會……” “這事不用再提了。”顧言灃打斷他。 賀韞庸點點頭:“行?!?/br> 然后可能是沒想到顧言灃這么果決,他一時間像是找不到話題,冷場了。 姜覓察覺到氣氛不對,不安地抬頭看了眼。 “我托你打聽的事情,有消息了嗎?”顧言灃主動問道。 賀韞庸搖搖頭:“老和尚神出鬼沒,實在不好找?!?/br> 顧言灃又不再說話了。 “姜小姐?!辟R韞庸把目光轉向姜覓,“你真沒興趣進娛樂圈嗎?” 姜覓不好意思地撓撓臉:“其實,我報考了青電?!?/br> “還不承認把我當騙子了?”賀韞庸話是這樣說,但顯然并不在意,笑著道,“我們公司在籌拍一部青春校園劇,你有沒有興趣來試鏡?” “我?”姜覓很意外,“我現(xiàn)在還不會演戲?!?/br> “演技這玩意兒……看天賦?!辟R韞庸說,“像你家顧老師,16歲拍第一部 電影,就拿了影帝。那時候,他可也沒學過表演?!?/br> 姜覓一臉崇拜地望著顧言灃:“顧老師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br> 顧言灃嘴角勾了下。 賀韞庸:“……也不必這么吹吧?” 姜覓想了想,換了個更嚴謹?shù)恼f辭:“顧老師是我心里最厲害的人?!?/br> 賀韞庸:“好吧,你開心就好?!?/br> “不服氣???”顧言灃笑道。 “沒有。”賀韞庸說,“我好歹是你長輩,你厲害,我高興。” 看顧言灃無話可說,賀韞庸再次問姜覓:“你真不考慮一下?” “劇本和團隊資料先發(fā)給我?!鳖櫻詾栐诮掗_口前說,“我看過了,再問她的意思。” 賀韞庸:“……” “你那什么表情?”顧言灃轉頭對姜覓道,“覓覓,對我的安排,你沒意見吧?” 姜覓知道顧言灃是要幫她把關,她自己現(xiàn)在還什么都不懂,當然不會有意見:“沒有?!?/br> 顧言灃看了賀韞庸一眼。 “幼稚?!辟R韞庸搖搖頭,“那你們吃飯吧,我去找俞導聊聊?!?/br> 等他離開,顧言灃才問姜覓:“你對演戲有什么想法?” “之前在家里,我還以為我有點明白演戲是怎么回事。到了這里以后,看你們演戲,我才明白,我是真的什么都不會?!苯捰悬c小失落,如實道,“賀總的那部劇,要不就算了吧,我怕我演不好?!?/br> “怎么?怕賀總賠了?”顧言灃問。 姜覓搖搖頭:“不是,你跟他不是好朋友嗎?我要是演砸了,不是丟你的人?” 顧言灃笑起來:“你不需要考慮那么多,一部戲的主角不是賀總說用誰就用誰,導演還要試鏡。如果試鏡過了,自然說明導演認可你,你保證自己好好演就是。” 姜覓:“好吧。” “如果真的想演戲,最近在劇組就好好學學?!鳖櫻詾栍终f,“像蘇盼和孟蘭筠她們都是一步一步爬上來的,演技不錯,能從她們身上學到很多東西?!?/br> 姜覓急忙答應,再不敢動一些亂七八糟的心思。 飯后顧言灃去拍攝,姜覓就搬了個板凳坐在場邊,認真琢磨他的演技。 可惜跟他演對手戲那位姑娘表現(xiàn)是真的有點糟糕,連續(xù)ng好幾次了。 姜覓在旁邊看了半天,都有點想自己沖上去演了。 這一段拍的是劇中的第一個案子,和顧言灃演對手戲的姑娘演第一個案件的兇手,她殺了自己的丈夫。 顧言灃演的林老師在調查中見到兇手第一眼就愣住了,因為她長得很像林老師的一位故人。 兇手看出來林老師很厲害,怕自己暴露,她以為所謂的“故人”是“情人”,所以想要勾引林老師。但她并不知道,林老師那位故人是他小時候的鄰居jiejie,并不是情人。 這一段便是兩人第三次見面,林老師到死者家中了解情況,順手帶了包糕點。 兇手越發(fā)認定林老師對他有意思,但她的人設是膽小又保守的小婦人,所以并不敢有大膽的動作,只敢言語試探,所以對臺詞要求比較高。 那位姑娘把這一段臺詞說得像背課文,俞聰已經火冒三丈,奈何他越生氣,姑娘越緊張,表現(xiàn)也就越糟糕。 “休息十分鐘?!庇崧攲嵲谑鞘懿涣肆耍D身離開。 那姑娘又開始哭,也是奇怪,拍攝的時候她就哭不出來,鏡頭一關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 顧言灃大步朝姜覓這邊走過來,姜覓急忙去給他拿了杯冷飲。 “你剛才在這里看了很久。”顧言灃說。 姜覓有點懵:“對啊,怎么了?” “有沒有什么想法?” 姜覓沒太明白:“什么想法?” “跟我來?!鳖櫻詾栐谇懊鎺贰?/br> 姜覓雖然沒搞懂他想干嘛,但也立刻跟了上去。 顧言灃停在一顆相對隱蔽的大樹后,說:“剛才那段戲,你看我們ng那么多次,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吧?如果和我演對手戲的人是你,你會怎么處理這段表演?” 姜覓明白了,這是顧言灃在考她呢,于是很認真地說:“有一點想法,但不知道對不對?!?/br> “你說說看。”顧言灃道。 姜覓說:“如果是像蘇盼姐那種演技好的,也不需要太多處理,臺詞和表情就足夠到位了。但我沒你們那么好的演技,如果是我,我可能會借住一些小動作來表現(xiàn)吧?!?/br> “比如呢……”顧言灃頓了頓,“這樣,你來和我對一遍戲?!?/br> 姜覓緊張得腦袋空白了一瞬,隨即道:“好。” 顧言灃點點頭,一秒入戲:“那我便告辭了。” 姜覓眼神糾結地看他轉身走了兩步,才突兀地開口:“林老師!” 顧言灃轉過頭來,溫和地問:“還有事嗎?” “我,我就想問……”姜覓十指緊緊絞在一起,“想問問,這案子什么時候能結?我,我……” “可是有什么麻煩?”顧言灃又問,“但說無妨。” “不是麻煩,是等案子完結,我想離開這傷心地?!苯掲鋈坏氐拖骂^。 顧言灃徹底轉過身來:“你要走?” “不走能有什么辦法呢?我們孤兒寡母往后要怎么生活……”姜覓眼眶紅了,“現(xiàn)在出門都會被人指指點點,我是無所謂,可孩子還小……” 說完劇本里的臺詞,姜覓看了眼手里的冷飲,把它當成是林舒朗拿來的糕點,猛地轉過身去:“這桂花糕,是寶兒最愛吃的,可我們家已經好久好久沒聞到這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