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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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也是人, 總會有不足。即便挑不出毛病, 你感受一下,哪一段會讓你起雞皮疙瘩, 哪一段你感受很平靜,也能體會出演技的不同?!庇崧斕貏e耐心,“開始吧。” 也是巧了,今天顧言灃跟蘇盼拍的居然也是一場“壁咚”戲,看來無論是導(dǎo)演還是編劇,都喜歡用這種橋段。 今天這場戲跟昨晚那場,連內(nèi)容都頗為相似。 男女主出去查案,遇到危險,男主為了保護(hù)女主,擋在她身前,剛好形成“壁咚”的姿勢。 姜覓飛快看完這段劇情,就抬頭盯著監(jiān)視器。 昨晚這場戲她和顧言灃沒成功,姜覓把原因歸結(jié)在自己身上,她想看看蘇盼會怎么處理。 姜覓正處于情竇初開的年紀(jì),對喜歡并沒有清晰的概念。她把顧言灃當(dāng)成很親近的人,非常依賴他,其實很怕這段關(guān)系有變動,所以潛意識里會拒絕往更多方向去想。對目前的姜覓來說,能維持目前這種關(guān)系,她就很滿足。 所以,哪怕昨晚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夢,姜覓也沒多想,只認(rèn)為是對戲不成功的后遺癥,她還在演技上找原因。 畫面里,人工制造的沙石灑落下來,顧言灃身手敏捷地往前一撲,剛好停在蘇盼面前。 他撐著亂石,跟被自己圈在懷里的蘇盼對上視線。 姜覓不自覺抓緊了手里的劇本。 蘇盼慌亂緊繃的眼神里慢慢滲透進(jìn)一絲柔情和期待,她輕輕眨了下眼,又多了羞怯和熱切。 顧言灃的眼神也很溫柔,身后的塵土還在飛揚,燈光的打在他堅毅的側(cè)臉上,特別帥,他緩緩朝蘇盼靠近…… 姜覓忽然就想起昨晚的場面,極度相似的一幕,隔著屏幕似乎都能感受到顧言灃強大的壓迫力。姜覓她舔了下嘴唇,幾乎要把劇本揉碎了,倒像是比拍戲那兩位還緊張,心口酸酸脹脹的,說不出是什么感覺。 “覓覓?!币恢睂P亩⒅臄z畫面的俞聰忽然開口,“你看出問題了嗎?” “啊?”姜覓眨了眨眼,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問題?” “顧老師的問題?!庇崧斂戳怂谎?,“你這么緊張干什么?看出顧老師哪里沒對嗎?” 姜覓又看了一眼畫面,顧言灃和蘇盼幾乎已經(jīng)貼在一起了,畫面挺戳人心的,她心跳都跟著快了起來,沒有不對。 于是茫然搖頭:“這不挺好的嗎?我隔著屏幕都感受到粉紅泡泡了,哪里有問題?” 俞聰還想說什么,旁邊的編劇老師插話道:“俞導(dǎo)你太強人所難了,覓覓才多大啊,她怎么能看出這種問題?” 畫面里,顧言灃不等導(dǎo)演喊咔,自己站直了,正打著一個抱歉的手勢,明顯是清楚自己沒表現(xiàn)好。 姜覓手里的劇本霎時松了一下。 “你倆自己調(diào)整一下。”俞聰拿起喇叭喊了一聲,然后轉(zhuǎn)頭問姜覓,“你的新劇里有感情戲嗎?” 姜覓懵懵懂懂地說:“算是有吧,但也不能完全算感情戲。顧老師說,那叫曖昧?!?/br> 她大概把劇情說了下。 編劇老師馬上道:“這樣挺好,覓覓你還小,別著急接感情戲?!?/br> 姜覓想說自己成年了,不小,但想到昨晚沒對上的戲,又有些沮喪,沒有爭辯。 “對,曖昧的感覺其實就很好。”俞聰贊同,但隨即又說,“不過,始終是要接觸的,所以提前了解沒壞處?!?/br> 他將視頻拉回去,給姜覓解釋:“你看顧老師的眼神?!?/br> 姜覓盯著畫面看,不解:“很溫柔啊,觀眾看到會土撥鼠尖叫的?!?/br> “是很溫柔?!庇崧敁u搖頭,“但是,他對粉絲也溫柔,對朋友很溫柔,對同事還是很溫柔,有什么差別呢?” 姜覓還是不懂:“需要有什么差別嗎?” “你再看看蘇盼的眼神。”俞聰提示道,“她的眼神里有羞怯有熱切有愛,明白了嗎?” 姜覓隱約有點懂了,但又說不出來。 俞聰說:“愛人區(qū)別于其他人的地方,愛情區(qū)別于其他感情的地方,是占有欲,控制不住的占有欲?!?/br> 編劇老師看姜覓眉毛都揪成一團(tuán)了,笑道:“覓覓,你別著急,慢慢來??傆幸惶?,當(dāng)你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懂這種感覺了。俞導(dǎo)你也是的,你想想,覓覓是顧老師教出來的,顧老師自己的感情戲就不好,你還指望覓覓能超過他去?” 俞聰笑起來:“這倒也是。” 姜覓:“……” 她看了眼ng了也沒來找導(dǎo)演的兩個人,奇怪道:“俞導(dǎo)你不用去給他們做指導(dǎo)嗎?” 俞聰搖搖頭:“他倆懂這個道理,只是演不好,我去指導(dǎo)也沒用。等他們自己調(diào)整吧,顧老師的感情戲反正一直就拍得慢。” 姜覓心里亂糟糟的,又坐了一會兒,看那兩人還在交談,忍不住站起來道:“我過去聽聽他們是怎么調(diào)整的?!?/br> “去吧。”俞聰點頭,“好好跟蘇盼學(xué)學(xué)?!?/br> 姜覓答應(yīng)一聲,朝兩人跑過去。 另一邊,蘇盼正在吐槽顧言灃:“顧老師也有ng的一天,真是難得啊?!?/br> 顧言灃:“……” “你是有喜歡的人了吧?”蘇盼忍不住有點好奇。 然后不等顧言灃說話,又急忙補充:“我沒有探聽你**的意思,只是想給你一個建議,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你喜歡的人,就好拍了?!?/br> 顧言灃倒還不至于連這個都不懂,他頓了頓,問蘇盼:“你們女孩子談戀愛,最在意什么東西?” 蘇盼一愣,沒太明白:“什么意思?” “最在意哪方面的條件?比如年齡、長相、身材、學(xué)識、金錢等等,最不能接受哪方面的差距?”顧言灃問。 “這不好說啊,每個人在乎的東西都不一樣?!碧K盼搖搖頭,“我個人的要求,三觀一定要一致,不然沒法談?!?/br> 顧言灃想了想:“長得丑也行?比你大很多也行?” “年齡無所謂,丑……太丑也不行,我是顏狗。”蘇盼盯著顧言灃認(rèn)真打量,“你這條件,無論對方有什么要求,都能滿足吧?” 話音剛落,就看一個人影蹦了過來。 “顧老師,盼盼姐?!苯捫χ溃拔夷苈犅犇銈z是怎么調(diào)整的嗎?我想取經(jīng)。” 顧言灃看了蘇盼一眼,輕咳一聲:“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br> 蘇盼微微瞇了瞇眼,福至心靈,跟著說:“對啊,其實這種戲很好拍的?!?/br> “怎么拍?。俊苯拞?。 “把對方當(dāng)成自己喜歡的人啊。”蘇盼挑挑眉,“不信,你在旁邊看著吧?!?/br> 說完,兩人就回到鏡頭前做準(zhǔn)備。 蘇盼瞄了瞄姜覓,低聲對顧言灃道:“顧老師,你唯一沒優(yōu)勢的地方,大概就是跟某人比年齡吧?我是不是猜對了?” 顧言灃沒回答:“準(zhǔn)備吧?!?/br> 他朝俞聰打了個手勢,場記打板開始。 姜覓在鏡頭外,近距離地看著兩人的拍攝。 顧言灃撐在蘇盼頭頂,眼神里是掩不去的擔(dān)憂和恐懼,在看到蘇盼無事后,變成了放心和慶幸,隨即眼眸慢慢幽深起來。 蘇盼抬頭跟他對視,顧言灃幽深的眼底生出一絲火苗,那火苗越來越大越來越亮…… 姜覓忽然就體會到了俞聰說的占有欲,那種想要不顧一切燃燒的濃烈感情,就是控制不住的占有欲。 不得不說,顧言灃表現(xiàn)得非常好。 但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次姜覓反而體會不到那種心悸的感覺了。 可能是因為不夠?qū)W桑诂F(xiàn)場看總會被別的東西吸引走注意力。 “好!過了!”俞聰非常滿意,“不愧是顧老師,太棒了!” 現(xiàn)場響起熱烈的掌聲,大家準(zhǔn)備拍下一場。 姜覓又回到監(jiān)視器前,心里始終縈繞著一個疑問:剛才蘇盼說,他們調(diào)整的辦法,是把對方想象成自己喜歡的人,顧言灃想的是誰呢? 但這個疑問,姜覓終究沒好意思問出口。 她說不上什么理由,反正潛意識就是不想去問。 晚上回到房間,顧言灃主動道:“今晚試哪一段戲?” “今晚可能試不了了,我忘了一件事。”姜覓不想試戲。 顧言灃:“什么事?” 姜覓說:“老師布置了作業(yè)?!?/br> 顧言灃沒明白:“所以呢?明天你還可以寫啊?!?/br> “我明天想看你們拍戲?!苯捒蓱z巴巴地望著顧言灃,“兩篇影評,顧老師,你能不能……幫我寫一篇?” 顧言灃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不行,作業(yè)要自己寫?!?/br> 姜覓撅了撅嘴:“……” 顧言灃眉心動了動:“要不這樣吧,我陪你一起看電影,我們可以交流觀點,對你寫影評應(yīng)該有點用?!?/br> “好吧?!苯捁郧牲c頭,“你幫我挑影片?!?/br> 顧言灃挑了部去年獲獎的文藝片。 “你別看彭逸長得不算特別帥,但他的演技真不賴,這種文藝片很考驗一個人的氣質(zhì)……”顧言灃邊打開電影,邊給姜覓科普。 彭逸是去年的影帝,因為眼睛小,經(jīng)常被人調(diào)侃長相。 姜覓如實道:“可是,我覺得他沒你演得好啊,也沒你長得帥?!?/br> 顧言灃:“……看劇情吧?!?/br> 兩人安靜地看起影片,第一個劇情**來臨的時候,顧言灃感覺肩頭一重。 他輕輕轉(zhuǎn)頭,姜覓已經(jīng)靠著他睡熟了。 顧言灃:“……” 說好的寫作業(yè)呢? 姜覓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床上。 昨晚……姜覓捂臉,毫無疑問,又是顧言灃抱她回來的。 她伸手去床頭柜拿手機,抓到了兩張紙。 拿過來一看,是兩篇影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