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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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眼中始終都沒有他,只有他那個不成器的皇兄。 這江山不是他的,母親的青睞也從未得到過。 為何呢?為何他是她的親生兒子,她總對他不聞不問? 如今也不重要了,這京城的一切,都無所謂了。 大門關(guān)上,隔斷的是二人今生的母子情份。 姚太后手中的佛珠串?dāng)嗔耍K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蕭彧不知, 先帝不喜歡他,甚至是忌憚。 先帝疑心重,他喜歡聽話的孩子,可蕭彧太像他了,聰慧又有野心。 她沒辦法,為了讓蕭彧能平安待在她身邊長大,她不得不冷漠地待他,不得不將愛加注在先帝喜歡的仁景帝身上,讓先帝放心。 姚太后心里清楚,只有仁景帝才能登上帝位,也只有仁景帝能護(hù)著蕭彧。 可最終她的彧兒還是走到了今日這個地步,覆水難收。 如今她這個做母親的,能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保住他的命,讓他體面地離開京城,永遠(yuǎn)不回來。 三天后,寧王蕭彧離京,他走得悄無聲息。 “他真的走了?就這么放棄了?”月苓有些不可置信,“不可惜嗎?” 籌謀了十多年,這樣一走了之便什么都沒有了。 “他不得不走?!?/br> 陸修涼視線落在兵書上,慢慢翻了頁。 寧王若是不走,等待他的或許是死路一條。 姚太后最終還是插手了,畢竟是親生的兒子,絕不可能置之不理。 “夫君,你真棒?!?/br> 陸修涼掀了掀眼皮看她,笑了聲,“把衣服蓋上,小心著涼。” 月苓躺在他身邊,頭枕著他的腿,身上只剩件寢衣。 “唔……知道啦?!鄙焓謸七^一旁男人寬大的外袍蓋在身上,滿身都是他的氣息。 “阿苓,月末太子會在宮中舉辦一場詩會,到時候帶你去玩?!?/br> 月苓果然來了興趣,“詩會?都有誰?” “很多人?!?/br> “那明珠一定會去!好久沒見她,怪想念的!” 自成婚后,霍明珠一次都沒來看過她,只會把她約出去,仿佛踏進(jìn)這陸府就臟了鞋襪一般。 月苓笑個不停,“明珠當(dāng)真是厭惡極了你,我在她面前都不敢提你?!?/br> 陸修涼睨著她,意味深長,“你真的很喜歡在我面前提旁人。” 甚是想念?呵。 她僵了臉色,捂住嘴,“不說了?!?/br> 腰還疼著,還是謹(jǐn)言慎行吧。 時光飛快,轉(zhuǎn)眼便到了詩會這日。 月苓又來了月事,她最近一直喝著藥,感覺比往常好受些,但手還是涼涼的,尤其現(xiàn)在又入了秋,陸修涼本不愿今日帶她進(jìn)宮。 拖著長音,“夫君……好夫君,你答應(yīng)我的,大丈夫怎么能食言呢,夫君……” 她跪在床邊,拽著男人的袖子來回晃。 陸修涼眸色深沉地看著她,“阿苓,別跟我撒嬌?!?/br> 他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吻了吻,暗示性極強。 月苓無所畏懼,她有護(hù)身符在手,嘿嘿一笑,“夫君呀,帶我去吧,我保證穿的暖暖的,片刻不離開你,好不好嘛,求求你了?!?/br> 男人深吸一口氣,“好。” 他最受不了她這個樣子。 她的一顰一笑,一句相求,都會令他潰不成軍。 月苓歡呼地跳了下來,把陸修涼又嚇了一跳,還好他反應(yīng)快,迅速將人抱住。 他把她又放回到床上,拿過衣服給她穿,咬牙切齒:“我就是來還債的,攤上你這么個小祖宗?!?/br> 月苓勾著唇,伸伸胳膊伸伸腿,被伺候地舒服極了。 “你沒說錯啊,你就是來還債的?!?/br> 成婚真好,有夫君真好。 太子舉辦的這場詩會其實是陛下授意的,今年的科考已經(jīng)結(jié)束,陛下想讓太子尋一個機(jī)會接觸這些有才之士,為將來做準(zhǔn)備。 今日來了許多名門學(xué)子,像霍明珠這樣的才女也在其中,自然也少不得太子未來側(cè)妃崔楚云。 月苓抱著手爐,裹著厚厚的貂絨披風(fēng),乖巧地依偎在陸修涼的身邊。 霍明珠只在剛看到她時過來打了個招呼,剛說沒兩句話,入口處吵吵嚷嚷,熱鬧非凡。 眾人簇?fù)碇晃荒贻p公子進(jìn)到大殿,霍明珠看清了來人眼前一亮,紅著臉,羞澀地拎起裙角跑了過去。 “來者何人?。俊痹萝呦∑鏄O了,“哦,我想起來了,該不會是今年的狀元郎吧!” 也只有那位才華橫溢的宋公子能讓霍明珠如此青睞。 陸修涼淡淡嗯了聲,倒上一杯熱茶遞到了她嘴邊。 一群人圍著宋璟高談闊論,只有宋璟說話時,殿內(nèi)眾人默契地?zé)o人發(fā)聲,待他語畢,總能聽到驚嘆聲與掌聲。 月苓隔著遠(yuǎn),聽不真切,有些惋惜,小聲嘟囔著:“真想一睹才子的風(fēng)采。” 陸修涼垂著眸子,默不作聲。 太子到了。 眾人紛紛行禮。 崔楚云跟在蕭恒身邊落了座,宋璟抬起頭,與她視線相撞。 崔楚云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宋璟回禮,沖她拱了拱手。 “孤今日請諸位來,只是單純的以詩會友,各位不必拘束。今日便以這詩會為主題,請各位盡情發(fā)揮?!?/br> 蕭恒看向崔楚云,示意她可以開始。 崔楚云點點頭,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福了福身子,由她開始。 “夫君,我覺得,崔姑娘的遣詞造句頗為耳熟啊……” 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見過,可她們應(yīng)是沒說過的話的。 “嗯?!?/br> 月苓看他不以為然的樣子,撇了撇嘴。 “夫君,你要不要來上一首?” 能讓明珠嫉妒,必定文采斐然。 “我是武將,不會作詩。” 月苓輕哼了聲,“你明明能做,只是不喜歡罷了?!?/br> 說什么不會,騙人。 陸修涼笑了笑,“夫人既懂我,何必為難我。” “哼?!?/br> 她想聽,想聽他念詩,還從來沒聽過。 “乖。”陸修涼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晚上回去念給你聽?!?/br> 月苓終于滿意,對著他莞爾一笑。 一陣歡呼聲,將兩人的注意力拉了回去。 宋璟剛剛做完一首詩,目光灼灼,抿著唇淡笑。 月苓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皺了皺眉。 陸修涼大掌覆在她額頭揉了揉,“別皺眉。” 月苓拉下他的衣袖,抱著他的胳膊貼了上去,“夫君,你覺不覺得,宋公子怪怪的?!?/br> “嗯?” “嗯……說不上來,他似乎很高興。” 陸修涼的視線淡淡掃過前方的男子,語氣無波,“受人矚目,自然會開心?!?/br> “不是……” 就是不對勁,怪怪的。 霍明珠坐在座位上,眼里閃著星光,臉漲得通紅,賣力地鼓著掌。 宋璟還未下場,崔楚云便走了上來,與他當(dāng)面對詩。 一詩畢,宋璟的笑容更深,贊不絕口,“妙極,妙極!” 二人你來我往,竟是連對了三個回合,在場的眾人紛紛驚嘆不已。 月苓挑了挑眉,繼續(xù)與身邊人說悄悄話,“原來這崔姑娘果真如傳聞中一般,冰雪聰明,才華橫溢,對上狀元郎竟也不輸分毫。他們二人不分伯仲,只可惜崔姑娘是女兒身,不能入朝為官。” 惋惜過后又很快釋然,“或許崔姑娘志不在此,她既能遠(yuǎn)赴京城為母報仇,可見其心性,如此佳人不該圈禁在這小小的朝堂。” “夫人所言極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