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趙南簫立刻搖頭:“沒,我相信你,你們一定能成功的。等開發(fā)好了能上市,以后我們的工作就方便多了?!?/br> 他笑瞇瞇地看著她:“沒問題。就算是為了你,我也要搞出來的?!?/br> 對他這種隨時隨地張口就來的“表忠”,趙南簫已經(jīng)聽得有點皮了,沒什么大感覺,就是感到他湊過來的時候離自己這么近,人坐他腿上,沒法完全放松,總繃著身體又累,就假裝靠在桌上,找了個話題:“我姥爺過兩天過壽,我后天就回了,今天請好假了?!?/br> 他仿佛一愣,隨即問:“機票買了?” 趙南簫點頭:“嗯,就老時間的那一班,反正每天也就只有那么一班?!?/br> 他又問:“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這邊項目這么忙?!?/br> 他一頓,又添了一句。 “看情況吧。你們是忙,我們設計院還好,倒也不是天天有事走不開。要天天走不開,那才是糟糕,說明施工進展很不順利。” 她說完,半晌沒聽身后的人回應,就轉(zhuǎn)頭看他。 “行吧,那我后天送你去機場。”他終于說道。 “不用,你那么忙,我叫小陳開車送我去就行了。” “還是我送你吧。出去山路很多,他開車我不放心?!?/br> 每次只要他正經(jīng)起來,說話語氣就不讓她反對。 趙南簫只好答應了。 晚上接下來的時間,他也沒怎么說話了,趙南簫繼續(xù)在他腿上坐著,看他弄他的程序,人也漸漸放松,最后靠在了他的懷里,身上暖洋洋的,他敲著鍵盤的聲音也像在耳邊催眠,最后居然犯起了困,差點睡了過去,就開口催他回屋。 他低下頭,看了眼坐自己懷里的她,見她睡眼惺忪的,也沒再耍賴,起身回了。 第二天,趙南簫收拾好行李,晚上洗了澡,又洗衣服。 這邊有兩臺公共洗衣機,因為用的人多,就算有消毒液,趙南簫也覺得不衛(wèi)生,自己的衣服,無論是外衣還是內(nèi)衣,全都是手洗,趁邊上沒人,回來悄悄拿了他昨天換下來的臟衣服一并洗了,完了回屋,一直等到晚上十點多,才聽到他從工地回來發(fā)出的動靜。 她已經(jīng)上床,也有點晚了,兩人隔著板墻發(fā)了幾條消息,她在隔壁傳來的輕微的鍵盤敲擊聲中,沉沉入夢。 第二天早上,趙南簫起床準備出發(fā),徐恕也好了,把她箱子放到車里,兩人一起先去食堂吃早飯。趙南簫遠遠看見蔡大姐和幾個女人還在里頭,就放慢了些腳步,落在他后頭。 他停步,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扭頭走了進去。 趙南簫跟進去,打了碗白粥,拿了只小花卷,坐了下去。 “趙工,每天就吃這么一點???怪不得這么瘦呢!要我吃這么點,肯定餓暈了?!?/br> 一個女人看著她的盤子笑。 “他們說你今天要回北京?”蔡大姐也問她。 趙南簫點頭。 “什么時候回來???大家都舍不得你走呢?!?/br> “過幾天應該就回了?!壁w南簫急忙說。 “是小徐送你去機場吧?” 進來后坐在角落里低頭吃著飯一聲不吭的徐恕聽到點了自己的名,這才抬起頭,應了聲是。 “路上開慢點,早點回來?!?/br> 女人們吃完了早飯,忙著又去做事。 趙南簫也吃完了。 徐恕幾口吞下東西,站了起來:“走吧,我也好了?!?/br> 陳松楠跑過來送她,趙南簫叫他不用送,上了車,離開項目部的工地,快中午的時候,終于抵達機場。 徐恕幫她拿下箱子。她讓他不用送自己進去,他也沒堅持,松了握著行李箱手柄的手。 趙南簫自己拉著,走到機場大廳門口,要進去的時候,又停下步子,轉(zhuǎn)過頭。 他還雙手插兜站在原地目送著自己。 趙南簫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回去。 他沒動。 時間也有點緊了,趙南簫也顧不上他了,撇下進去,過完安檢,順利登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去。 她選的位子靠通道側(cè)邊,中間的乘客還沒來。過了一會兒,滿機艙的人差不多都就位了,空姐也開始做例行的飛行安全提醒,那個人還沒來。 趙南簫買票后值機選位的時候,邊上的位子已經(jīng)被人占了,以為是退票還是怎么的不來了,就放下前頭的桌板,把隨身的小東西放上去,這時,聽到邊上有人低聲說:“小姐,麻煩您,讓我進去一下?!?/br> 這聲音…… 趙南簫倏然抬頭,愣住了。 徐恕站在她身邊的走道上,朝她挑了挑眉:“要不,你坐進去?” 趙南簫終于反應了過來,挪了進去。 他坐到她原來的位子上。 “你怎么回事?怎么也上來了?” 他一坐下去,趙南簫就壓低聲問。 “我不能回嗎?去年過年我都沒回呢。” 趙南簫被噎了一下。 早上在自己面前,他竟然半句不提,藏得也真夠深的,這心機…… 她哼了一聲:“那你什么時候買的機票?我買的時候,這個位子已經(jīng)有人了?!?/br> “很簡單,我買了張頭等艙,剛才和買你邊上的一個女的臨時換了,她很樂意?!?/br> 趙南簫看著他,一時無語。 “趙南簫你放心,我說過的話,我不會忘記。回去了也不會在你姥爺還有你媽面前說什么的。我爸天天罵我沒用追不上你,我連他那兒都沒說?!?/br> 他靠過來些,低聲解釋。 “我就是想和你一道回去,再一起回來?!?/br> 最后他這么說道。 第37章 雖然一開始看見他也上了飛機非常驚訝,但和他一起回,趙南簫心里一點兒也不覺得排斥,聽到他最后這么說,心情甚至變得愉快起來,都沖淡了因為即將到來的長達幾個小時的無聊空中飛行而帶給她的倦怠之感。 “我還以為你看見我會跳起來?!?/br> 徐恕轉(zhuǎn)過臉看著她說,口吻聽起來半開玩笑,半帶了點認真。 “光跳起來怎么夠?我覺得我應該再驚呼一聲抱住你?!?/br> 趙南簫揶揄他。 “那更好,這就是我希望的?!彼槐菊?jīng)地接了一句。 坐最里頭位子的一個禿頂中年商務男轉(zhuǎn)過臉,看著這倆人。 趙南簫忽然覺得自己話好像有點多,急忙閉嘴,不再和他掰扯了。 飛機升空,身畔的女孩子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地,打盹睡著了。 徐恕替她輕輕拉高蓋毯,低頭看她。 女孩子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全身上下,他看見的,沒看見的,沒有一個地方是他不喜歡的。 男人要是真的少了一根所謂的肋骨,一輩子都在尋找,這個名叫趙南簫的女孩子,一定就是他失去的那一根。 在他還是少年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遇到了,但他卻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她回來。 她喜歡著別人,喜歡的到了要嫁給那個人的地步。 幸好…… 徐恕的視線忽然定在商務男看完了隨手插在前頭座椅后袋里的一張報紙上,遲疑了下,向商務男借了過來,展開,沒看別的,迅速找到他剛才無意間入目的一則報道,掃了一眼。 這是某商報的一個軟廣告版面,刊登的報道連同圖片占了全部一個版面,內(nèi)容是有關歐洲某著名建筑師事務所近期來華設立分所的消息,還介紹了分所的負責人。 一個才華橫溢、被視為世界建筑界一顆冉冉新星的年輕建筑師,不到三十歲就獲得了yaya世界青年建筑師大獎,獲獎作品成為當?shù)爻鞘械囊坏佬嘛L景線,他也成為該建筑師事務所的合伙人之一,現(xiàn)在以事務所華所負責人的身份歸國,引起了國內(nèi)建筑界的關注和矚目。 徐恕的視線在配圖的人物照片上停留了幾秒。 微笑的男人,西裝筆挺,目光里藏睿智,成熟里見儒雅。 他望了眼還靠在自己肩上閉著目的趙南簫,將報紙還給商務男。 因為邊上有徐恕,旅途又實在是單調(diào),也不用趕著看什么資料文件,還是睡覺最能打發(fā)時間,所以趙南簫也靠著他放心打盹,睡睡醒醒,迷迷糊糊間,被他叫醒。 “快到了,別睡了?!彼χf。 趙南簫揉了揉眼睛,坐直身體,看了下時間。 果然,飛行差不多了。 她mama親自來機場接她,兩個人剛下飛機手機恢復信號,她就接到了電話。 提取行李后,徐恕沒和她一起出關,一個人停在后面。 她似乎有些過意不去,走了幾步,回頭看他。 徐恕微笑,朝她拂了拂手,示意她先走。 她這才走掉。 他遠遠地看著她被笑容滿面的沈阿姨給接走,身影消失在機場大廳往來如潮的人群里,走了出去,徑直回家。 空蕩蕩的別墅,只有他一個人。 父親的日程永遠安排得滿滿,之前家里的那個阿姨,也因為兒子結(jié)婚回老家了,現(xiàn)在還沒回來。 在深山老溝里一連待了幾個月,突然回到都市,滿目繁華,燈紅酒綠,物質(zhì)應有盡有,卻沒法令他腎上腺感到半分的刺激。 徐恕點了支煙,仰在客廳的沙發(fā)里,盯著天花板上吊著的水晶燈,過了一會兒,拿起扔在一邊的手機,給自己的父親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