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趙南簫搖頭:“我刷牙了,不吃。” “不行,你也得吃,這樣才是一對!” 她沒辦法,只好也咬了一口。 巧克力在衣兜里放久了,已經(jīng)軟了,微苦帶甜,咬一口,濃郁的可可味道慢慢地在唇齒之間彌漫開來,一種無聲無息,小小的幸福之感。 她又喂了他幾口,他吃著吃著,看著她,嘴巴也不張了。 趙南簫正想問他看什么,忽然聽他說:“你別動!你嘴上沾著東西,我?guī)湍闩簟?/br> 趙南簫就不動了,看著他朝自己靠過來,臉越來越近,忽然間反應過來,想躲,他張開嘴,已經(jīng)輕輕地含住了她的唇。 趙南簫感到他溫柔地舔了下自己的唇,酥酥麻麻的感覺,人就坐著一動不動,任由他伸臂抱住了自己。 他像是吃糖一樣地纏著她,親了好一會兒,直到兩個人的呼吸都彌漫了熱熱的可可甜味,才終于放開她,掩飾不住的得意,好看的臉也湊了過來,說:“小南姐,你臉怎么這么紅啊!” 趙南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上了這么一個小魔頭。人前一本正經(jīng),看著還挺有樣的,到了自己這里,怎么就這么無賴。最要命的是,他好像根本就不長記性,只要她心一軟,稍微對他好點,尾巴立刻就翹上了天。 也只能用他比自己小的理由來安慰自己了,能讓就讓下他。 “好了,巧克力沒了,你也去睡覺了!” 趙南簫用手背壓了壓自己發(fā)燒的臉,開始趕他。 “我不去!”他不走,還伸手要抱。 趙南簫開始后悔自己剛才放他進來了,實在是不勝其擾,推開他,胳膊不小心碰了下他的豬蹄,聽他嘴里“嘶”一聲,急忙停下來:“碰到你了?” 他點頭:“疼死我了!” 他說完,立刻趁機抱住她,湊上來笑嘻嘻地說:“小南姐,沒事的,不過,今天我萬一要是沒了,你也只管放心改嫁,不用管我的?!?/br> 他的話聲入耳,趙南簫的第一反應就想到了自己的父親。 知道他是在和自己玩笑,但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忽然有點堵,立刻繃起臉,皺眉說:“徐恕你好好的胡說八道什么?” 氣氛一下就變了。 他應該也是立刻就醒悟了過來,剛才的玩笑表情一下就沒了,急忙道歉:“趙南簫你別生氣。我說錯話了,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沒腦子,總是記不住教訓,老是想到什么就亂說。對不起,你別難過?!?/br> 他說完,緊張地看著她。 趙南簫望了他片刻,慢慢地搖了搖頭:“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生這個氣。我是覺得你不要亂說話,懂嗎?” 徐恕松了口氣,立刻說:“我懂你的意思。我知道的,你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今天是看準了才出手的,以后要是再有這樣的意外,真沒能力,我也不傻,不會去冒險的。但像今天這樣,有可能,肯定還是要盡力,你說是不是?” 趙南簫凝視著他,點了點頭,聲音也不自覺地柔軟了起來:“嗯,你今天真的很棒。早點去睡覺吧?!?/br> 他哦了一聲,乖乖地站了起來。 趙南簫送他到了門口,要給他開門,他忽然又不走了,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你剛才都夸我了,那是不是要有點表示???就這么讓我回去聽他們打鼾?” 身后的燈光投在他低下來的臉龐上,他眉眼的影半明半暗,就好像升騰在空氣里的一縷曖昧,隱隱約約,若有似無。 趙南簫仰頭輕輕親了下他光潔的下巴頦,下一秒,人立刻就被擁住壓在門后。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終于結(jié)束了這個親吻,在她的低聲催促之下,戀戀不舍地閃身而出,溜回了隔壁的屋。 趙南簫這個晚上睡得很好,第二天一覺醒來,略微收拾了下,就和老鄧他們上車回去。 回去要開半天的車。 車是面包車,那么多的空位子,徐恕就是要坐在她邊上。 趙南簫由他了。沒想到他還趁著別人看不見,車上路沒一會兒,那只沒受傷的手就悄悄伸了過來,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悄悄地捏啊捏的。 趙南簫起先甩他,甩了又被他抓住,這樣來回了幾次,實在沒辦法,也就算了,由他這樣捏著,就當是路上無聊打發(fā)時間。 她靠著座位,看著窗外的重重遠山,半路的時候,徐恕的手機響了起來。 丁總給他打了個電話。 他顯得很不高興,慢騰騰地松開那只抓著她的手,拿起手機喂了一聲:“找我又什么事???” 連稱呼都省了。 “小徐,跟你說個事,北京那邊的電視臺聯(lián)系我,說要做個關于大橋的專題節(jié)目,想過來實地采訪記錄,我答應了。他們?nèi)嗽缟暇偷搅?,我已?jīng)叫司機送他們到大橋工地了。你們不是今天回來嗎?這個事也交給你,你替我接待他們,讓他們好好拍?!?/br> 徐恕皺眉很不耐煩:“怎么又是我?我不管這種事!” “你形象好啊,上回破土動工儀式,聽說你那個采訪視頻還很受歡迎,我看你非常適合這種事!還有,你可別忘了,你指揮部助理,你不管誰管?就讓你帶他們轉(zhuǎn)轉(zhuǎn),說幾句話而已,別給我撂擔子!” 徐恕攤在了座位上:“行,行,您是領導,我就一打雜的,您說什么,我聽就是了!對了,那什么節(jié)目組啊?” “主持的是個女的,叫什么盛思思,好像還挺有名的……” 徐恕像是被根針給刺了,一下坐直身體,飛快扭頭,看了眼一旁的趙南簫,見她臉還對著窗外,仿佛正沉浸在外頭的風景里,并沒留意到自己,慌忙起身,飛快地走到車后頭,蹲在最角落的一個位子里,低下頭壓低聲說:“丁總,我求你,你要是想我好好的,你現(xiàn)在就把電視臺的人給我拉回去!” 第45章 丁總不以為然:“小徐,你的這個態(tài)度有點消極啊。我們集團確實一向秉承著務實的作風,但務實并不表示我們對媒體搞一刀切,也不是所有的媒體都有問題。這個節(jié)目策劃我是看過的,制作團隊也靠譜,所以我才答應,這也是對我們集團和這個項目的一次正面宣傳,你得重視!再說了,我都已經(jīng)答應了,現(xiàn)在人也在路上,估計都快到了,你別推三阻四,好好接待!” 徐恕心知人是弄不走了,無可奈何掛了電話,抬頭見趙南簫還那樣看著窗外,應該是沒留意自己剛才的電話,定了定神,從后頭站了起來,慢慢地走了回去,坐了下去。 趙南簫雖沒聽全,但聽到“節(jié)目組”幾個字,就猜到應該是盛思思要來了,見他從后頭回來了,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 徐恕若無其事地塞起手機,說:“這破信號!剛沒說幾句就聽不清楚了,所以到后頭打電話?!?/br> 趙南簫笑了笑,扭臉又繼續(xù)看著外頭。 徐恕見她并沒起疑,稍稍松了口氣。 坐在最前頭的老鄧剛也聽到兩句,這時轉(zhuǎn)頭發(fā)問:“小徐,丁總那邊是又來了什么任務嗎?剛我聽你說什么節(jié)目組?是有人要來拍專題片?” “就一不知道什么破電視臺的要過來……” 徐恕含含糊糊地應了一句。 老鄧挺有興趣的,說:“那是好事?。《】偼τ醒酃?,第一個就想到你。我也覺著就你最合適了!” “別!鄧經(jīng)理你覺著好你上??!你去接待他們!” 老鄧哈哈大笑:“我就算了吧,出來影響我們集團形象。” 車里的人也都笑了起來。 徐恕跟著勉強笑了兩下,又偷偷看了眼身旁的趙南簫,心里一陣陣地發(fā)虛。 他現(xiàn)在很后悔很后悔,自己以前為什么腦子犯抽和盛思思扯上了關系。 最要命的是,還弄得轟動一時,無人不知。 那會兒想著喜歡的人也不可能是自己的了,破罐子破摔,視名譽如糞土,根本就不在乎別人說什么。 現(xiàn)在他是在乎了,也真的后悔了。 她肯定也知道自己以前和盛思思搞出來的那些轟動一時的破事兒。 本來都過去了,她應該也不會那么介意的。 但現(xiàn)在,情況不妙了。 他有一種直覺,這回那個他本來早忘到九霄云外的盛思思突然間跑來這里,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就算真的來拍片,對自己來說,也絕對不是好事。 至少在趙南簫這里,就好像攪起了一缸子有味道的老醬,稍有不慎,恐怕自己就要前功盡棄全歇菜了。 車子已經(jīng)出了山區(qū),開始沿著舊國道往大橋工地駛?cè)ァ?/br> 徐恕也沒心思再摸她小手了,出神了片刻,很快就想出了一個救急的法子。 無論如何不能讓她看見盛思思,免得她想起以前的事,這是原則。 先把她送到縣城,讓她在那里過一夜,然后自己把盛思思給弄走,事情也就完了。 徐恕再次看了眼趙南簫。 她胳膊肘撐在車窗上,一手托腮,還在看著外面。 徐恕不再猶豫,靠了些過去,輕輕撞了撞她的肩。 趙南簫從窗外收回目光,看向他,見他皺眉,神色顯得有點痛楚,就問怎么了。 “我的手忽然很痛,不止手,好像還痛到上面了?!?/br> 徐恕舉起自己那只受傷的手,指了指手臂。 “剛才是手腕,現(xiàn)在手肘都不舒服了。會不會是傷到筋,村里醫(yī)務室沒看出來。我得盡快去縣醫(yī)院再檢查下。” 老鄧又聽到了,很關心,走了過來,看了看徐恕那只包著的手,立刻點頭:“對,健康問題不能有半點馬虎,不仔細檢查,萬一留了后遺癥就麻煩了,得盡快先去醫(yī)院照個片,看看有沒問題。” 到大橋工地和到縣城是兩條路,再到前頭不遠就分岔。 老鄧略一沉吟,很快做了決定:“這樣吧,咱們先送你去縣醫(yī)院做檢查!” “好,好,不好意思啊,因為我一個人,耽誤了各位……” 徐恕神色顯得挺愧疚,連聲道謝,人還站了起來。 老鄧把他按了下去。 “小徐你怎么這么說?你是在征遷工作里為救人才受的傷,應該的。我正考慮回去了上報集團,給你報個見義勇為,叫宣傳口的人寫個通訊稿,把你的這個事跡登上咱們集團網(wǎng),讓大家都學習你這種精神!” “哎鄧經(jīng)理,這個免了!咱們?nèi)タh醫(yī)院檢查下就行,這個不用了不用了……” 徐恕趕緊又站起來推辭。 “要的!這是好人好事,反映了咱們集團年輕一代的品質(zhì)風骨,就是需要大力宣傳……” 兩個人一個要報,一個攔著不讓報,正扯來扯去,趙南簫咳了一聲,插話:“兩位,不好意思我打斷下。鄧經(jīng)理你們陪徐恕去縣醫(yī)院做一進步檢查吧,到前頭岔路口放我下來好了。我還有點事找我們陳所長,那邊也有順路車,我先搭車回工地,你們檢查完了再回?!?/br> 兩人停了下來,看著她。 前頭岔路口從早到晚確實有車不停地開往大橋工地,大多都是運送砂石或者其余材料的工程車。 老鄧說:“那也行,我陪小徐去醫(yī)院,小趙你先回,那些司機應該都認得你的。” 徐恕說:“不行!”說完見人都看著自己,摸了摸自己受傷的手。 “哎?好像又不疼了!算了,我也不去醫(yī)院了,直接回去吧!” 老鄧不答應,非要送他去,徐恕好說好歹,總算勸服老鄧,向他再三保證,自己要是哪里不舒服,立刻就去拍片,終于把老鄧勸回到座位上,自己也坐了回來,又出神了片刻,忽然叫司機先停個車,說早上水喝多了,要方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