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徐環(huán)震驚的看著這一室狼藉,然后小心的繞過地上的碎瓷片,小心翼翼的來到嚴攀身邊,蹲下身平視他已經(jīng)迷離的眼睛,心疼的撥弄他額前的碎發(fā),順勢默默他暈紅的俊臉。 她擔憂的問:“怎么醉成這樣?” 但是他卻跟沒有反應似得,嘴里反復重復道:“阿姐……” “嗯,我來了?!毙飙h(huán)輕聲應道,嚴攀這才回過神似得,握住她的手,癡笑道:“我終于等到阿姐了,可是阿姐又要與別人走了。阿姐別丟下我好不好,我再也不和你發(fā)脾氣了,我以后的乖乖的,好不好 ?!?/br> 他的眼睛似乎藏著無限的哀傷又存著淡淡的懼怕,徐環(huán)的心倏地揪痛,她沒想到嚴攀私底下竟如此怕她離開,“好,我不走了,阿姐再也不走了。” “真的嗎?”嚴攀的眼睛亮了亮,但馬上又灰暗下去:“你騙人,阿姐嫁人了,他不喜歡我,她喜歡夏恂,喜歡夏淮,唯獨不喜歡我?!?/br> 夏淮?那不是亡故多年的前太子嗎,徐環(huán)跟他沒見過幾面,說過幾次話但都不歡而散。 她只當他喝醉了,輕聲哄道:“誰說的,阿姐最喜歡你了,什么夏恂夏淮的都比不上我的阿攀?!?/br> 此時此刻徐環(huán)再提到夏恂的時候,已經(jīng)不會再心痛了,只是會想起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每當此時又會升起幾縷恨意。至此夏恂于她便再與愛無關了。 嚴攀醉眼朦朧的的笑了笑,“喜歡我,可是阿姐不愿嫁我啊,她聽到我的心意,看我的眼神那么厭惡,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竟然那么膽小,那么害怕……” 這話卻讓徐環(huán)如遭五雷轟頂,她震驚的呆住,身體也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坐在地上,她反射的用手撐地卻按在了一塊碎瓷片上,頓時手上鮮血橫流,她卻仿佛毫無所覺,頂著滿是鮮血的手出神不語。 這一刻她在想什么呢? 嚴攀被父親領回來的時候還是個小豆丁,小小的臉像是糯米團子一樣白凈,來到府里誰也不肯理,唯獨見了徐環(huán)便主動開口叫了聲“阿姐”。 從小到大徐環(huán)是極喜歡這個半路得來的阿弟的,她沒有母親,更體諒他的處境也更加心疼,于是她加倍疼愛他,對嚴攀她可算得上長姐如母,幾乎有求必應。 她最怕的就是嚴攀因為自己的身世留下陰影以至于影響性格,不過令她欣慰的是,他一直都如她設想的那樣,一直都十分優(yōu)秀。 然而她始終都忽略了嚴攀從始至終都要比她想象中成熟的多,他早已成長為一個男人,已經(jīng)不是當年跟在她身后的小豆丁。 “怎么會這樣……阿攀,竟然對我……”徐環(huán)呆呆的低喃道。 是什么時候讓他對自己的感情越了界? 她心中像是打翻了調(diào)味瓶,其中滋味五味雜陳,連帶著口中都仿佛蔓延了苦澀。 徐環(huán)失魂落魄的奪門而出,仿佛身后有人追殺,在門外等候的芳曇見她出來,忙迎過去想問這雞湯要送進去嗎?誰知徐環(huán)臉色蒼白的可怕,看也不看她一眼,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芳曇心道壞了,書房中定是有事發(fā)生,她猶豫了一瞬,將裝著雞湯的盅碗放在書房門前,然后去追落荒而逃的徐環(huán)了。 徐環(huán)最終還是回了內(nèi)院,她現(xiàn)在無處可去,外面指不定就有夏恂和寧志勇的眼線,徐環(huán)不敢出去冒險,只好回到房中,對云香芳曇吩咐道:“這幾日我誰也不見,有人來的話全都打發(fā)掉?!?/br> 云香不明所以,芳曇卻知這定與公子有關,只好硬著頭皮問道:“那公子那邊……” 一聽公子兩個字,徐環(huán)猶如點燃了引線的火藥,“聽不懂我的話嗎!統(tǒng)統(tǒng)不見!”她大怒道。 徐環(huán)現(xiàn)在心亂如麻,心口如同壓了一塊巨石,悶在那里卻無從發(fā)泄,連手都開始不停的發(fā)抖。 接下來的半個月,嚴攀沒有哪一天不來徐環(huán)門前站一會兒,每次都是芳曇云香頂著他能殺死人的目光艱難的說道:“公子請回吧,夫人這幾天身子不適,不見外人。” 第一天嚴攀還會發(fā)火,“外人,我也是外人嗎!” 云香芳曇委屈的說道:“奴婢們只是按照夫人吩咐……” “啪!”嚴攀紅著眼睛一拳打在門上,隨后拂袖而去,只留瑟瑟發(fā)抖的云香和芳曇在門前面面相覷。 半個月之后嚴攀倒是不上門來討嫌了,改成送東西了。 “公子說這些都是夫人喜歡的書,夫人就算和他生氣,也別跟書本置氣?!狈紩彝绞职徇M來一大個箱子,如是說道。 徐環(huán)默了默,終于沒再拒絕。 從此之后嚴攀便每日不停的往徐環(huán)屋里送東西,送完了書就送字畫,送完字畫送珠寶,送完了珠寶再送衣裳布料。直到終于有一天,她終于發(fā)現(xiàn)這房里似乎再也放不下那么多東西了。 “讓他別再送了!”徐環(huán)心煩意亂的說道。 “可是公子說……”芳曇的話沒說到一半,就被徐環(huán)打斷:“你用不著來回傳話了,跟你家公子說,我愿意去見他,讓他別再送東西來了?!?/br> 芳曇眼睛一亮,立刻說道:“奴婢這就去告訴公子!” 云香在一旁看這,幽幽嘆了口氣,她總覺得這場鬧劇還遠遠沒完呢。 不到一刻鐘,嚴攀便找了過來,他小心翼翼的站在門外,道:“聽說阿姐愿意見我了,我一刻不敢耽擱,立刻便來了?!?/br> 徐環(huán)閉上眼睛,這些天她也過得水深火熱,現(xiàn)在她必須做個了斷了! 她揮退云香芳曇,讓嚴攀進了屋。 第一眼她就發(fā)現(xiàn)嚴攀這些天瘦了許多。原本完美健康的臉頰如今微微凹陷,嘴唇蒼白無色,整個人的氣色都差極了。 徐環(huán)別過臉不去看他,只怕再多看一眼就要忍不住心疼:“那晚書房的事情,你可還記得?” 他的眼中是明顯的矛盾,最后他仿佛認命似得,垮下肩說道:“我記得。” 嚴攀寧愿自己什么都不記得,若是不記得他就可以當做一切都沒發(fā)生過,依舊可以做她親密無間的阿弟,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面對面站著,心卻咫尺天涯。 徐環(huán)松了口氣,她原本還怕嚴攀借口醉酒不認賬,如今看來她還是小看他了。 她軟下語氣,輕聲道:“你的心思我已經(jīng)知道了……” 嚴攀臉色一白,卻依舊堅定的說道:“既然阿姐已經(jīng)知道,我便不必再隱藏自己的感情,我只想告訴阿姐,不管阿姐怎么說,我都不會放棄,絕不!” 徐環(huán)也處于飄搖中,她語重心長的說:“你對我只是出于習慣,從小便是我照顧你,所以你對我有些感情是正常的,但是你不能混淆這種感情,這并不是男女之情。” 嚴攀聽了她的話,卻笑了:“阿姐想當然了吧,你怎知我的感情就不是男女之情呢?這世上沒有人能比我自己還要明白我的心,我無比確定,我心慕阿姐已久,以后也不會改變。” “你怎么……”徐環(huán)無奈道:“你這般固執(zhí)以后會后悔的。” “阿姐以為我沒有想過那些嗎?這些年我見過的女子不在少數(shù),但是沒有那一個能像阿姐這樣讓我魂牽夢縈,也沒有誰能讓我在瀕死之際依舊念念不忘。阿姐嫁人之后我便想絕了自己的心思,我去從軍也是為了阿姐,我試過那么多次,但是沒有一次成功過。那時我每天對邊疆的月亮許愿,求上天給我一次機會。如今阿姐終于恢復自由之身,阿姐你覺得,又有什么能讓我放棄呢?” 徐環(huán)被他的話驚到說不出話,她看向嚴攀深情脈脈的眼睛,那雙眼睛像是被施了法術(shù),她看了一眼就好像要被吸進去。 “可是……”她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卻被他打斷。 “沒有可是,阿姐,求你對我公平一點。對我來說我們不過是認識的太早了,如果我不是以那樣的身份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我也未必沒有機會。你看我一眼,你的心里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 阿攀:阿姐我喜歡你 徐環(huán):你就是饞我的身子,你下賤! 好像要快要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