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對,不過我看在顧董事長面子上可以饒過他這次。”厲紹棠說著垂眸看向懷中女人,正好與她眼神對視,警告道:“若再有下次,拿哪里碰就跺哪里,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你——”陸繁星覺得他不可理喻。 他將手機一扔,用手點上她的唇,氣息薄涼地說:“別再讓我聽見你亂說話,陸繁星、我的忍耐真快到極限了。” 她星眸圓睜,硬是將到嘴的話咽進肚子里。 …… 好好的拍攝現(xiàn)場,因厲紹棠的突然出現(xiàn),一切都亂了套,誰都不敢說再繼續(xù),只能選擇公休一天。 而陸繁星被男人拉扯進化妝間,抵在梳妝臺前,她的前面就是一面偌大的鏡子—— 在鏡子里將發(fā)生的事看得極其清楚、明白。 她覺得太羞恥、低頭,卻被男人強迫扣住下巴抬起來,他帶著喘息的聲音在她耳邊肆意,“陸繁星看清楚、看清楚,看清楚自己是誰的女人,嗯?” “厲紹棠,你混蛋!”她淚眼模糊,死咬櫻唇,手撐著鏡面,那冰涼的觸感跟身體的火熱形成鮮明對比,她覺得難堪、毫無自尊,“你、你要發(fā)泄別來找我,滾回去找你的秦詩薇——” 或許這話將他激怒,她只覺身體越來越疼。 一切錯亂紛雜,她眼前只有黑暗,一望無盡的黑暗、無力掙脫。 “呵,想得美。”男人語氣陰狠、眼神可怖,似乎所有理智都崩塌,“陸繁星,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隨便。” 她氣,反手想要打過去,卻被捉住手禁錮在身后,瞬間讓她支撐點弱了一半。 再也承受不住。 最終,在他的瘋狂中,她眼前一黑、再也沒有知覺,真的成了一個木偶娃娃。 …… 再醒來,陸繁星有點不知今夕是何夕,男人已經離開,將她丟棄在狹小的化妝間里、里面似乎還飄著旖旎氣息。 她艱難起身,看著亂七八糟的自己,拿起桌上的乳液直接砸上去—— 乳液瓶跟玻璃都碎裂成渣,她慢慢緊握成拳,不怕被渣滓割破手,看見紅艷鮮血溢出時她的理智才稍微回攏。 抹掉臉上殘留的淚痕,整理好衣服,走到門口、伸手擰開門,就見喬君君帶著一幫子人走過來,那幾個人穿著便衣,但胸前掛著的證件一眼就能讓人分辨出來,他們都是警察。 她眉黛微皺迎上去,喬君君一看見就立刻跑過來,滿臉擔憂地問:“學姐,厲總有沒有把你怎么樣,你……” “我沒事?!彼m時打斷,眼神落到為首的男人身上,“請問你們有什么事?” 男人臉型方正,板寸頭,看上去大約三十出頭的年紀,身高健碩挺拔,滿身正氣,他亮出自己的證件,說:“我是周森,陸小姐、現(xiàn)在我們懷疑你跟一起殺人分尸案有關,請跟我們去局里走一趟——” 聞言,喬君君嚇得差點沒暈過去,雙手捂嘴,“學、學姐,這……” “警察先生,您肯定搞錯了,她不可能殺人的、肯定是搞錯了?!?/br> “……” 周森眼神帶著自信,像是捕獲獵物后的那種自信,他向前一步,微作揖說:“陸繁星……哦不,我應該稱呼你為‘把酒臨風’小姐,犯罪嫌疑人的殺人手法跟你在《殺人游戲》中闖第十關所用方法如出一轍。走吧,別磨蹭了?!?/br> 喬君君心臟像是受到了暴擊,她雙眼瞪大,一臉的難以置信,看著陸繁星喃喃道:“學、學姐,‘把酒臨風’原來就是你,為什么之前我從沒聽你說過?” 陸繁星身上穿著戲服,是件病號衣服,她勉強一笑,雙手插袋,似是無畏的笑,“警察先生,我很明確的告訴你、人不是我殺,但既然你們要我協(xié)助調查,我作為良好市民肯定會配合?!?/br> “君君,沒事。”她又扭頭安撫道。 喬君君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眼淚從眼眶里掉出來,一手捂住嘴一手指著仍舊平靜無波的女人,“小丫頭片子讓你再橫,之前被警察帶走是什么,不就是因為一輛破車么?可現(xiàn)在、可現(xiàn)在是人命,你在那說什么狗屁風涼話,沒事個鬼——” “被懷疑殺人分尸怎么會沒事,他們手里沒證據(jù)會亂懷疑你、會么?” 其實陸繁星并沒有看上去那么鎮(zhèn)定,正如喬君君所說,如果警方手里沒有證據(jù)不會來找上她,把她在游戲里的昵稱都挖出來,顯然他們盯上她的時間已經不短。 “君君,清者自清、你先回去……”她依舊冷靜交待,“讓哥給我找個好律師?!?/br> “……好?!眴叹ǖ裟樕涎蹨I,“你、你別怕,肯定沒事的、清者自清,我們要相信警察的辦案能力,肯定可以洗脫嫌疑?!?/br> 周森皺眉,不耐煩催促,“陸小姐走吧!” 陸繁星看向男人,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遍,淡笑,“周先生應該剛分配渝城不久,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接替江悔、江隊長的位置?” 一提起江悔,周森表情變得有點猙獰,突然伸手抓緊陸繁星胳膊,“陸小姐,在來之前我就調查過你,等到了警局我會讓你好好認識下自己,還有、我可不是江悔,沒那么好說話,即便你是女人,不老實交待,我手下不會留情?!?/br> “走——” 女人被大力一推,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在地。 看著人離去背影,喬君君心急如焚,抖著手從兜里掏出手機,撥通陸莫寒的電話,“陸、陸先生不好了,學姐被警察剛帶走,他們懷疑她殺人分尸?!?/br> “好,我想辦法封鎖消息。”喬君君緊張到牙齒都在發(fā)抖,她渾身哆哆嗦嗦地問:“陸先生,她不會有事對不對,是么?” 陸莫寒在那邊沉默,時間點滴流逝,喬君君五指泛白,“陸先生——” “是。”男人嗓音低沉,“放心,我不會讓她有事,告訴我、帶她走的是誰?” 喬君君感覺喉嚨里卡著什么,說:“一個叫周森的男人,看上去很不好惹,長得五大三粗,他還說、還說學姐落到他手里,他不會手軟,聽上去像是有過節(jié)?!?/br> “哦,還有……學姐說請您幫他找個好律師?!?/br> “好?!标懩Z氣緊繃,“君君,她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我替她高興。” 喬君君心臟頓感抽疼—— “這是我……” 她話還未說完,那邊就傳來“嘟嘟嘟”地聲音—— 女人明知道那頭已經沒人在聽,卻依舊哽咽說完,“應該做的?!?/br> 喬君君站在原地哭了會兒,之后就利落抬腳去辦事了,對她而言陸莫寒的話就是圣旨。 因為她愛他、很愛。 …… 陸繁星被帶到審訊室,正如周森所說,他并沒有江悔那么好說話、審訊室里的空調被調至零度,桌上放著冷凍咖啡,在她坐進去后沒多久,就有人帶著一盆水走進來,直接從她頭上淋下。 在零度的房間里,她渾身冒著冷氣,整個人凍得瑟瑟發(fā)抖,眼前的一切都變得虛浮不定,身上像是有無數(shù)針扎著她、她想睡,可是疼痛讓她非常清醒—— 這種審訊方式也不知誰發(fā)明出來,真的慘無人道、極其變態(tài)。 她看著坐在對面的兩人,他們身上裹著棉服,其中一個手里還抱著熱水袋,不斷嗅著鼻涕,唇齒冷得打顫,做筆錄的手似乎有點握不住筆。 周森坐在旁邊瞇眼抽煙,翹著兩腿,手里玩著打火機,一下又一下地聲音刺激女人孱弱的耳膜。 他說:“你前面有紙筆,乖乖將作案動機以及時間、地點寫出來,你就可以少受點罪,不然卸你根手指、剁掉你某個腳趾也不是不可能。陸小姐可能不知道,我辦案方式跟別人不同……” 陸繁星怔怔盯著他,看他稍微往前傾,似乎像是一張人臉,但皮下可能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他笑的惡意,“我喜歡屈打成招。” “呵呵?!迸宋⑽⒗湫?,“我不會寫、事情不是我做,沒東西可寫。周隊長,你單憑我是‘把酒臨風’就扣押我,是不是顯得太草率?或者,你從開始就是在公報私仇。我問問你、你和之前的江隊長是什么關系?” “……” 這話像是觸動了周森的某根神經,他突然將燃著的煙頭往女人瑩白手背上一摁—— “陸小姐,我剛才的話不是隨口一說,合作點、不然我們就來看看到底是你骨頭硬,還是我審訊方式硬,嗯?” 陸繁星此時已經疼得沒什么知覺,強撐著一口氣用眼神對抗,她感覺空氣里似乎漂浮著一股生rou被燒熟的焦味。 她突然有點害怕。 不是怕坐牢,也不怕被折磨—— 她怕自己沒機會對那人說他們有過一個孩子,還有她愛了他十年。 周森跟記錄員走到外面,隔著特殊玻璃看里面的情形,見女人依舊挺直腰板坐在那里,沒有用手摩擦雙臂、更沒有大呼小叫在里面發(fā)瘋。 有人驚嘆說:“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人,連男人也吃不消的酷刑、她竟然可以扛著,一聲不吭。” 周森喝了口冒著熱氣的咖啡,單手叉腰,“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當然跟普通人不一樣,不過我倒要看看她能扛多久,嘴巴有多硬!” …… 一天后。 厲紹棠正在召開股東大會,黎洛無視容言的百般阻攔,貿然沖進去、在一派滿是算計的眼神中她突然如鯁在喉。 坐在首位的男人沉暗瞳眸微抬,“這個時候沖進來做什么,滾出去!” 黎洛被嚇得立刻清醒,向前幾步、心臟被壓的喘不過氣,“厲總,陸小姐出了事?!?/br> 厲紹棠心情不悅,“她天天在出事,哪天不惹點事出來,陸繁星三個字就得倒著寫,快滾、以后再沒眼力勁,就別在我身邊辦事?!?/br> “不、不?!崩杪屙斨鴫毫ν坝肿邇刹?,“這次不一樣。” 男人眼底的冰寒略微皸裂,斂眉。 黎洛一鼓作氣,“她在一天前被懷疑殺人分尸,警方嚴刑逼供,現(xiàn)、現(xiàn)在正在醫(yī)院搶救!” ☆、第93章 等她死了再來稟報 時間分秒過去,整個會議室所有人都在等男人給出反應—— 有人率先起身表態(tài),梗著脖子尷尬道:“厲總,竟然您有急……” “誰讓你站起來,坐下?!眳柦B棠突然出聲打斷,他晦暗眸光依舊盯著手邊的新公司章程,“我們剛才講到哪里,繼續(xù)!” 那人看了眼黎洛,之后只能重新落座,心里暗暗嘆息一聲。 黎洛未料到是這樣的結果,她再次大著膽子,一字一字道:“厲總,請您停停手邊的事,如果、如果陸小姐真有什么三長兩短……” “那就等她死了再來稟報!”男人聲音冷到極致,他看向滿臉擔憂的女人,“黎洛,我上次說的話看來你根本沒記??!” 黎洛一怔,整個身體似乎要往后仰去。 她記得、她當然記得,他說但凡有下次,她就……沒機會再在他身邊工作。 黎家作為蔚家百年護衛(wèi),每一代都必須以命保護蔚家后裔。 三十年前,蔚家大小姐蔚清池在結婚典禮上拋下新郎不知去向,等她再次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中時,她腹部隆起,面容憔悴、形容枯槁、瘋癲不堪。 五年后,那個驚艷四方的蔚家大小姐突然自殺身亡,留下幼子,厲紹棠。 黎洛從小就被教育要恪守祖訓,更是以血起誓會完成使命。 可,現(xiàn)在…… 她才在崗位上待了不到兩年時間就要被趕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