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jié)
蔚老太聞言,立馬將人激動拽進來,那快點去見面,她就在樓上房間,我?guī)闵先ァ?/br> 由于陸莫寒的出現(xiàn)引起不少動靜,其他人還有點云里霧里,但黎洛是認(rèn)識他的,見到他差點沒摔碎手中的酒杯。 她也急匆匆跑上前,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陸莫寒嚴(yán)肅掃了眼眾人,這事說來話長,沒關(guān)系、以后我慢慢跟你們說,現(xiàn)在我先去見星星。 幾人一致同意了。 一起來到房門口時,另外一個屋的阿姨聽到聲響便抱著孩子出來看。陸莫寒瞧見了那個孩子,眼眶微微發(fā)熱,他走過去看,孩子仍在襁褓中,皮膚看上去皺巴巴的,但眉眼卻已經(jīng)看得精致,雙眼皮特別好看,眼珠烏黑漆亮。 他伸手撫過孩子小臉,問,這就是星星的孩子? 喬君君點頭,嗯、是個女兒,這長相結(jié)合了父母所有的優(yōu)點,長大后可不知要迷住多少男孩子。 此時陸莫寒暗暗攥緊雙拳,他退后幾步來到半敞的房門口,房間里沒開燈,望進去黑壓壓的一片,只有點點月光透著窗戶照進來,正好照到坐在窗前的女人身上。 女人穿著素色的連衣裙,一頭柔順長發(fā)直到地面,她看著窗外,目光呆滯又好像正看得津津有味。 陸莫寒小心翼翼走進去,星星是我、我是哥哥,我還活著,我來看你了。 女人絲毫不為所動,就像完全沒聽見他的話,依舊看著點窗外,也不知到底在看什么。 蔚老太挺堅強一個人,即便經(jīng)歷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都不曾將她打倒,這時卻覺得心酸不已,道,自從那事后就一直這樣,誰都沒用,誰也沒用,你看她還是沒反應(yīng),怕是一輩子都要這樣了。 陸莫寒不信,怎么都不信,他的meimei能唱能跳,狡黠靈動,從小就皮實堅強,才不會一直這樣下去,絕對不會。 他走到她跟前蹲下身,握住她冰涼的手,星星是我、我是哥哥,你看看我。 女人依舊沒有反應(yīng),半點反應(yīng)都沒有,甚至都沒去看他。 陸莫寒感覺自己的心疼得四分五裂,他懺悔道,對不起、我該早點回來,都是哥哥的錯。 這時女人的手像是動了動,但她仍是看著窗外,像是在等一個再也不會歸的人。 她用手摸向脖子里的掛件,一條很細(xì)的鏈子,鏈子上掛著兩枚一模一樣的戒指。 像是對戒,又似乎不是。 蔚老太走過去說,沒用的,她一直這樣,我們還是別打擾她了,讓她一個人待著。 陸莫寒不相信,不愿意離開,最后是喬君君上前將他勸走—— 一頓年夜飯吃的有點凄冷,除了小區(qū)里的鄰居外,其余人都未曾離開,收拾好后便坐在客廳里。 陸莫寒說當(dāng)年是厲紹棠救了他,但是他那時候并不相信厲紹棠會那么好心,所以選擇傷重時從醫(yī)院逃走了。當(dāng)時他有自己的一份私心,至于私心到底是什么,他并沒有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說出來。 但是喬君君大致能猜測出點,因為她發(fā)現(xiàn)他臉上的疤不見了。 為了誰這么做? 太顯而易見。 喬君君問,怎么現(xiàn)在又突然出現(xiàn)?陸總,您已經(jīng)假死四年了,為何不一直假死下去? 陸莫寒沒立刻回答,沉默了半晌后才說,是厲紹棠派人找到他,就在兩個月前。 旁人不明白,蔚老太又豈會不明白,這個時間恰好就是…… 她心里嘆氣,這向來未雨綢繆的外孫,真是會算計。 可惜,他應(yīng)該沒想到這步棋對她沒用。 從電視里傳出守歲聲…… 轉(zhuǎn)眼新的一年又來了。 這時,門鈴再次響起,黎洛從沙發(fā)上起身去開門,一打開門就見快遞員站在那里。 黎洛說,真敬業(yè),大年三十、哦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大年初一了,辛苦你。 快遞員說,這快遞特殊,郵寄的人指明要在大年初一零點送達(dá),您是陸繁星小姐吧?請您簽收。 黎洛剛想說我不是,但一看見那上面的郵寄人,她的心臟就被狠狠震了好幾下。 是厲紹棠。 黎洛激動攥緊快遞小哥的手,忙問,是他么?他回來了? 快遞小哥被拽的神色慌亂,結(jié)巴著說,jiejie我只是一個送快遞的,其他什么都不知道,這快遞是我們公司最高領(lǐng)導(dǎo)下的指示,若是我送的出了差錯可沒有年終獎。 黎洛理智慢慢回來,松開手說,抱歉、有點太激動了,你給我吧,我來簽收。 拿了快遞來到客廳,喬君君說,大年初一的快遞,這小哥有點拼,給誰的? 黎洛表情愣愣地說,是厲總給少奶奶的。 話落,幾人都看向黎洛,大家心里的迷霧漸漸也清晰不少,陸莫寒更是再明白不過。 他了解厲紹棠,他這個男人向來都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或許在之前他就預(yù)想到這些,所以會命人找他回來,會有這個新年第一天就送上門的快遞—— 蔚老太有點哽咽地說,那你拿上去吧! 這時,樓梯口就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大家往上看就見她兩手握著扶手正往下瞧—— 黎洛驚呼道,少奶奶,我給你送上去。 哪里來得及等她送,女人拎起裙擺就快速往下跑,來到黎洛面前,立馬搶過她手上的東西,然后又當(dāng)寶貝似的跑回到樓上。 黎洛擔(dān)心想上去看看,但被蔚老太阻止了,道,讓她一個人待著,不會有事的。 女人將東西抱進自己房間,抖著手將外面包裝拆開,里面放著那本她極其眼熟的手札。 ☆、第271章 春夏秋冬一起走2 手札眼熟是眼熟,但細(xì)看似乎又不像是她之前那本—— 她小心翼翼,將它當(dāng)成寶貝似的從包裹盒里拿出來,此時才看出來是她的那本沒錯,只是原本泛黃的封面被修飾了一番,給了它新的樣貌,看上去比之前要好看許多。 迫切想看里面的內(nèi)容,但又害怕去看,至于為什么害怕?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這本手札上有他的氣息,鮮活的氣息,一點都不死寂,卻正因為這點,讓她不敢去碰觸,怕自己情緒會控制不了。 不久前那一幕似乎才發(fā)生在昨天,血淋淋的一幕,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也根本無法忘記。 她將手札放在地上,人就盤腿坐在旁邊,眼神一直絞在上面,卻不敢動手去翻閱。 時間分秒而過,她感覺身體好似麻痹后才緩緩伸手過去—— 她將手札拿過來,放在腿上翻開第一頁,上面有她的字,但之前只有字而已,但現(xiàn)在卻又……多了別的東西。 是一些萌態(tài)十足的簡筆畫。 這、這是他畫的么? 看著真是不像,但若不是他的話,她又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她并不覺得他會將這本手札給別人看,所以就只能是出自……他手。 可,這實在不是他的風(fēng)格。 手札上,但凡她之前有寫字的地方,他都按照文字所述畫了相應(yīng)的圖案。她細(xì)細(xì)看著,淚水在眼眶中不斷涌動,但一直未滴落,就含在眼眶,讓看出去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最后實在看不下去,她將手札放到一旁,身體躺到毯子上去,蜷縮。 黎洛在樓下?lián)牧撕靡魂?,最后還是沒能熬住,來到房門口輕輕推開門,就見女人一個人躺在地上—— 她連忙沖進去喊道:“少奶奶冷,你快起來?!?/br> 原以為,會跟之前一樣,根本得不到半點回應(yīng)。 卻不想,女人動了動身子,說:“一直以為我和他只是我一廂情愿,禹禹獨行,不曾想原來他其實是和我一樣的?!?/br> 黎洛激動不已,“少奶奶,你、你說話了?!?/br> 陸莫寒突然“死而復(fù)生”,她看見都不為所動。可僅是一本小冊子,她看完竟然有如此大的反應(yīng)。 果然,在這兩個人之間早就沒有別人可以插足之地。 什么楚琳瑯。 什么秦詩薇。 什么許心慈。 …… 從來都什么都不是。 黎洛心里泛著幽幽疼痛,為兩人錯過的那么多年心有靈犀、朝夕相伴而可惜。 女人只說了這么一句話,之后便再次緘默不開口,任黎洛說什么都是無動于衷—— 大約半個小時后,黎洛只能從房間退出去、下樓,幾人見她下來,臉上同時露出又驚訝又著急的表情。 蔚老太著急上前問道:“繁星怎么樣?有反應(yīng)了么?” 黎洛雙手插進衣服口袋里,摸了摸鼻子說:“還是那樣,沒什么大變化,只說了一句話就不說了。” 之前,陸莫寒已經(jīng)知曉她的近況,他知道那件事后她就沒再開口說話,本以為她看見自己會情緒上來,沒想到還是一樣。 但…… 僅是一份來自那人的“小禮物”她就開口說話了。 呵,厲紹棠、你處心積慮安排這么一出,怕是打錯了如意算盤吧! 她心里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是我啊! 蔚老太這下是真的著急了,“你們說這么下去可怎么是好?她現(xiàn)在對什么都不在乎,連孩子都不管,孩子可是她身上掉下來的rou啊!” 喬君君坐在沙發(fā)上,兩手絞著,說:“我可以理解,現(xiàn)在對學(xué)姐來說……看見孩子會更讓她傷心難過?!?/br> 何麗蕓清楚,這種時候并不適合挖人隱私,但她突然有點好奇,“君君你怎么知道?你難道也經(jīng)歷過這種撕心裂肺的感情?” “哈——”喬君君故意說的輕松,“電視電影里不都這么演的么?我自己肯定沒經(jīng)歷過,沒吃過豬rou總見過豬跑吧!” “唔?!焙嘻愂|低聲道:“因為你有個兒子,還以為你也經(jīng)歷過這事呢!” 喬君君未料到何麗蕓會這么嘴快,她不受控制抬頭去看在場唯一的男性,卻見他也諱莫如深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