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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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著李穆,深深一躬,久久不起。 李穆瞇了瞇眼。 “陸公子言重。從今往后,她是我妻,我不善待,何人善待?” 他提起馬韁,低低喝了一聲,烏騅感到雙側(cè)腹部驀然夾緊,嘶鳴一聲,撒蹄,馱著背上主人,疾馳而去。 第24章 第 24 章 洛神昨夜沒有睡好。下半夜才朦朦朧朧地合上了眼, 卻又被光怪陸離的夢所纏繞,驚醒時, 滿頭滿背的冷汗,恰聽到了帳外傳入的輕輕叩門之聲。 天還是黑的,屋里光線昏暗。 洛神沒有應(yīng),只從枕上慢慢地爬了起來, 擁被坐著,意識還茫然著,仿佛沒從夢中抽離。 剛剛過去的這個昨夜, 大概是她最后一次睡這張熟悉的刻四季錦包鑲花梨木床了。 驚夢一夜,醒來卻又什么也記不得了。 門沒有上閂。阿菊和瓊枝、櫻桃她們進(jìn)來了。 阿菊端著一盞燭火。隔著層帳子,從洛神的角度看出去, 仿佛是她懷里捧了一團(tuán)模模糊糊的昏黃色的光影,搖搖晃晃地朝著自己靠近。 那光影越來越大,帳子里頭漸漸也被照亮了。 接著,那面低垂著的床帳就被掀開, 熟悉的阿菊的臉出現(xiàn)了。 “小娘子醒了?!?/br> 她回頭吩咐了一聲侍女, 隨即伸手摸了摸洛神的身子,冰涼又汗?jié)瘛?/br> 她蹙眉, 拿了巾子, 溫柔地擦去她額頭和積在后背胸口的冷汗,又親手給她換了件干爽的柔軟里衣, 替她系好衣帶, 仿佛她還是個不會自己穿衣的小女孩兒。 侍女們也忙碌了起來。 今早要入宮, 出來后,就是洛神離開建康去往京口的時刻了。 屋里的燭火陸續(xù)被點亮,光明一下子驅(qū)散了黑暗,亮堂堂的,到處是喜慶的顏色,人也不少,七八雙手,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卻靜悄悄的,除了偶爾發(fā)出幾聲銅盆輕輕磕碰的雜音,沒有半點別的聲音。 沉默得到了近乎壓抑的地步,倒仿佛是在預(yù)備一件喪事。 洛神梳好頭,穿了衣裳,打扮完畢。 花兒般的少女,面頰稍稍抹上一點兒胭脂,便足夠鮮妍明麗,百媚千嬌。 她胡亂吃了幾口東西,來到堂屋。 阿耶,阿娘,叔父、從兄,從弟……一群人全在了,只等她一個人。 那么多雙眼睛,齊齊地看向了她,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她迎著親人的目光,微笑著說:“我好了。” …… 高嶠和蕭永嘉將洛神送到了皇宮。 蕭永嘉今早精心修飾過了妝容。 極好的桃花胭脂,也遮不住她白得像雪的面孔底色,襯得那兩道眉毛,烏得觸目驚心。 她握住了洛神的手,要陪她一道入宮。 洛神說:“阿娘,我自己可以?!?/br> 蕭永嘉知道,里面,除了自己的那個弟弟和那個許家皇后,此刻大概也聚齊了全建康所有看她蕭永嘉不順眼的女人。 她怎放心就這樣把自己的嬌嬌女兒獨個兒投到母狼窩里? 她要陪著女兒。 “阿娘,我自己可以的。” 洛神再一次婉拒了她。語氣是堅持的。 蕭永嘉有些困惑,更是焦急。 “不行。還是阿娘陪你……” “叫她一個人去吧。” 這一路上,一直沒有開口的父親,忽然插了一句。 從那日之后,關(guān)系再次僵成了冰的父母,在這一個多月里,相互之間唯一開口說過的,大約就是有關(guān)洛神婚事的話了。 蕭永嘉充耳未聞,依舊抓著女兒的手。 “阿娘,我可以的!” 她必須可以。 從今天起,就像告別那張她睡了很多年的熟悉的床,她的頭頂,也再沒有來自父母的時時刻刻的蔭蔽了。 倘若連這第一步都沒法自己走完,往后的她,該怎么辦? 蕭永嘉定定凝視著女兒。 洛神從母親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轉(zhuǎn)身,隨著宮人走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