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不一會兒,一個小護士便捧了一大堆處方單朝眾人走來。 喬珍有些急迫地?fù)屵^小護士手里的東西,翻了幾張,才發(fā)現(xiàn)上面的字自己一個也不認(rèn)識。 她有些尷尬地遞給了章惠,章惠這才一張一張地翻看起來。 當(dāng)看到有一張?zhí)幏缴蠈懹小让涝?,章惠面色一變?/br> “處方有問題嗎?”沈耀天急忙問道。 章惠有些為難地看了沈耀天一眼,抽出一張?zhí)幏?,面無表情地遞給了華冰清。 這張?zhí)幏缴现粚懥艘环N藥,氯美扎酮,安眠藥的學(xué)名。 可華冰清明明記得這藥是今天開給701病房的劉奶奶,劉奶奶經(jīng)常失眠多夢,所以才開了少量的安眠藥。 可現(xiàn)在處方上,病人的名字,怎么會是沈威? 她絕不可能犯下這種過錯,這張?zhí)幏揭欢ㄓ腥藫v鬼! 沈耀天看著華冰清略顯驚訝的表情,也猜了個大概,幾乎是怒聲問道,“華醫(yī)生,現(xiàn)在你還要我們怎么相信你?” 華冰清一臉蒼白地站在原地,此刻她竟是無言以對。 “我相信你!” 正文 第21章 不用查了 “我相信你!” 一道熟悉的男音在走廊里響起,華冰清尋著聲音望去,只見一身銀灰色西裝的男人已朝這邊走來。 上一次也是在這里,他幫她擺平了難纏的喬珍。 現(xiàn)在所有人都在質(zhì)疑她的時候,他卻一臉堅定地說相信她。 此刻華冰清心里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明明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他依然初心不改,愿意毫無保留地相信她。 沈赫離走到眾人跟前,有些嚴(yán)肅地看向父親,“華醫(yī)生的醫(yī)德、人品我很清楚,我相信她絕不會犯這么明顯的錯誤。” “你清楚?你和她才相處幾天?我看你是被美色迷惑了吧!” 沈耀天對沈赫離的話嗤之以鼻,因為華冰清忽然成為威威的主治大夫,他自然要派人去打探一下這位醫(yī)生的家庭背景??沙舜蚵牭饺A冰清一個人住在單身公寓外,還讓他的人發(fā)現(xiàn)沈赫離曾經(jīng)和她有過幾次接觸。 這幾年沈赫離在私底下從來沒有和女人有過交集,而華冰清又畢業(yè)于康利大學(xué),這不得不讓沈耀天想起五年前的事情。 五年前沈耀天將沈赫離強行帶回a市后,父子之間的關(guān)系一直比較緊張。 沈赫離直接無視父親的黑臉,走到華冰清跟前,抽走她手里的處方。 他低頭看了一會兒,又目光犀利地看向章惠,冷聲問道,“你確定這張?zhí)幏绞侨A醫(yī)生寫的?” 由于沈赫離的氣場太過強大,章惠不敢直視他的雙眼,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這……這張?zhí)幏降墓P記分明……分明就和華醫(yī)生其他處方的筆記一樣啊?!?/br> 章惠說話的時候,還時不時瞟一眼旁邊的喬珍。 “呵……是嗎?”沈赫離拿過章惠手里其他的處方,隨意看了幾張后,望向章惠胸前的工作牌時,嘴角浮現(xiàn)一抹高深莫測的笑,“章醫(yī)生,麻煩你叫人送幾張你親手寫的處方過來。” “要……要我的處方做什么?我從來都沒有參與過小少爺?shù)闹委煱 !闭禄莸氖中拿俺鲂┰S冷汗。 沈赫離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漫不經(jīng)心道,“既然華醫(yī)生被人陷害了,自然要查出模仿華醫(yī)生筆跡的人,這種私自篡改處方,還誣陷他人的行為是要判刑的。醫(yī)院里所有人的處方都要查,就從你的開始吧。” 章惠捏了捏手心的汗,如果此刻她不接受調(diào)查,最大的嫌疑就是她了。 她趕緊讓身邊的小護士去辦公室取。 沈赫離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對華冰清無比溫柔道,“放心,就算有人模仿你的筆跡,但她的筆鋒終究是不會變的。而且為了威威的生命安全和你的清白,我會斥巨資讓專家做最精密的檢測。等揪出這個人后,我除了要讓她坐牢,還要告她,直到她傾家蕩產(chǎn),家破人亡,最后一個人囚禁終生!” 后面的話,沈赫離的語氣越來越?jīng)?,仿佛寒冬里的冰刀,狠狠戳進章惠的心臟。 “不過,要是那個人自己承認(rèn)了呢,我也省下這筆費用了。我是商人,自然是以利益為先,如果那人為我省錢,我自然也得禮尚往來,大不了把她趕出圣康醫(yī)院也不告她了,我沈赫離一向說到做到!” 華冰清聽了這些話,輕輕抿了抿唇,剛想說聲“謝謝”,耳邊忽然響起章惠的驚叫聲。 “等一下!” 章惠猛地叫住跑向電梯的小護士,在接受到沈赫離冷冽的目光時,她的嘴皮都在發(fā)抖,“不……不用查了?!?/br> 章惠是真的怕了,這些年,她雖然沒有見過沈赫離的真容,但為人處世的手段她還是略有耳聞。 她的丈夫只是一個小公司的老總,兒子又剛剛出國留學(xué),雙方父母年勢已高,他們?nèi)遣黄鹕蚝针x這樽大佛,也沒有實力和沈氏斗。 當(dāng)喬珍拿著一千萬的卡擺在她面前時,她確實心動了,而且她還特別忌妒華冰清,憑什么她這么年輕就做了圣康醫(yī)院的金牌大夫,憑什么所有人談起她都一臉崇拜。 而自己從畢業(yè)到現(xiàn)在從醫(yī)二十年了,也沒有獲得這樣的殊榮。 空閑時她就喜歡臨摹書法,模仿別人的筆跡更是小菜一碟,所以她偷偷改了華冰清那張?zhí)幏降拿郑胍璐税讶A冰清趕出醫(yī)院。 眾人有些驚訝地看著章惠,快跑到電梯口的小護士也轉(zhuǎn)過身一臉錯愕地看著她。 沈耀天緊緊皺著眉頭,沉聲問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章惠渾身打了個哆嗦,顫聲道,“是我……我鬼迷心竅了,我……” “你……你為什么要害我的兒子?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忽然喬珍像發(fā)了瘋似的朝章惠撲去,伸手去扯她的衣裳,又扯她的頭發(fā),撓她的臉。 作為人的本能,章惠自然也要反抗,兩個女人很快打作了一團。 小護士見狀,趕緊過來勸架,不料兩個女人太兇殘,非但沒有勸住,還被挨了兩個耳光。 華冰清見了,打算上去幫小護士,手卻被沈赫離緊緊抓住。 小護士捂著臉,知曉身旁的人都金貴著,不可能叫他們幫忙,只好朝電梯跑去叫其他人。 沈耀天看著這副場景,也是氣的火冒三丈,他直接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又立馬關(guān)上。 還好vip病房的隔音效果好,否則以他的脾氣,很有可能將二人從窗戶扔下去。 華冰清的小手被沈赫離的大手緊緊攥在手心,臉上浮現(xiàn)出不自然的紅暈。 而且眼前還是兩個女人大打出手的場景,她的心里總覺得別扭得慌。 她想要掙開沈赫離的手心,沈赫離直接拉著她朝電梯走去。 “她們……她們怎么辦?” “院長馬上就來了,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可是威威這邊還沒有醫(yī)生守著。” “放心,我已經(jīng)給林飛打了電話,今天晚上他值班?!?/br> 就這樣,沈赫離第一次這么輕易地將華冰清帶離了醫(yī)院。 可憐的唐水再一次被沈赫離扔在了路邊,還好在沈赫離上樓后,他在車上換了衣服。 坐在沈赫離的車上,華冰清看著窗外的路是回自己公寓的路時,稍稍松了口氣。 偏頭看向沈赫離完美的側(cè)顏,問道,“你是怎么看出處方上的名字不是我的筆跡的?” 正文 第22章 以身相許怎么樣 沈赫離一手握著方向盤,微微勾唇問,“你自己的筆跡你自己也看不出來?” 華冰清聞言,有些懊惱地低下頭,章惠模仿她的筆跡模仿得實在是太像了,連她自己也沒有看出什么端倪。 以前有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她就愛低著頭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如今再見,沈赫離是又愛又憐,輕輕敲了敲她的腦門兒,笑道,“其實我也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筆跡跟你的有什么不同?” “那你還胸有成竹地說要找什么專家鑒定?” 看著沈赫離唇角掛著一抹痞痞的笑容,華冰清瞬間恍然大悟,“哦……原來你是故意嚇章惠的!” “嗯?!鄙蚝针x點了點頭,擺出一副中肯評價的樣子,“看來你的腦子還不算無藥可救?!?/br> “你……”華冰清將頭轉(zhuǎn)向窗戶那邊,毒舌、小氣、幼稚是她為沈赫離貼的新標(biāo)簽。 車子里沉默一小會兒,華冰清忽然輕輕地咳了兩聲,像一個好奇寶寶似的看向沈赫離。 “可是那張?zhí)幏轿颐髅鲗懙氖莿⒛棠痰拿謩⒔鹑A,章惠又是怎么把原來的名字擦掉的?” 沈赫離抬手扶額,“現(xiàn)在連小學(xué)生都知道有一種筆芯叫摩易擦筆芯,寫在紙上的字也能輕易擦掉,你的筆一定被人動了手腳?!?/br> 為什么小學(xué)生知道的她就一定要知道?華冰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還是一臉謙虛地問道,“額……那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章惠有問題的?” “眼神?!鄙蚝针x言簡意賅。 華冰清:“……” 此刻,華冰清也不打算說話了,因為她總算是悟出了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哪一方故作高冷,哪一方便是贏家。 果不其然,在華冰清放棄追問后,故作神秘的沈赫離有些繃不住了。 腳下油門一踩到底,五分鐘后車子平穩(wěn)地停在了地下停車場。 “其實出電梯之后,我就把走廊上每個人的表情都觀察了一遍。” 華冰清剛把手搭在車門上,車子里便響起沈赫離的聲音。 “有的人一輩子都沒有做過什么壞事,第一次做難免會做賊心虛,那位章醫(yī)生恰好把這四個字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br> 沈赫離說完,身子往后一靠,眉宇間盡是悠閑。 “章醫(yī)生做賊心虛?”華冰清又端正坐好,凝眉托腮,“可她一直都是公事公辦,我怎么就沒有察覺出來呢?” “你沒有經(jīng)常和生意場的上的老狐貍打交道,自然看不出來。其實比起章惠,那些老狐貍談生意時的表情還要精彩百倍?!?/br> 沈赫離目光沉穩(wěn)地平視著前方,這些東西他倒也見怪不怪了。 聽了他的話,華冰清了然,忽然又問道,“章惠與我無冤無仇,為什么想要害我呢?” “或許是有人指使的呢?!鄙蚝针x忽地沉下目光,渾身散發(fā)出肅殺的冷氣。 華冰清的思緒全繞在章惠的動機,倒是沒有在意到沈赫離的表情。 她微微擰起秀眉,面色有些凝重,“我剛來a市,人生地不熟,根本就沒有機會去得罪別人?!?/br> “傻瓜,在這個世界上,不是你做了什么事才會得罪別人,而是因為你本身的存在,就阻礙著某些人了?!?/br> 沈赫離的目光忽然變得柔軟起來,他抬手刮了刮她的鼻頭,話語間盡是寵溺的味道。 華冰清微微一愣,對上沈赫離含情脈脈的雙眼,心里忽然有些莫名的慌亂,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在停車場里,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她急忙伸手去扒車門,才發(fā)現(xiàn)車子的鎖還未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