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沈又晴再次搖頭:“不好意思啊,我跟那帥哥也不太熟?!?/br> 對方一臉失望,沈又晴看著有些不忍,提議:“待會兒等他們比完了,你自己去問就好了。” 女生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一臉糾結(jié)。 百般思索后,對方為難道:“要不小jiejie你幫我問問吧,行嗎?” 沈又晴:“……” 沈又晴額角抽了抽,搭訕就搭訕,關(guān)她毛事???! 作者有話要說: 沈又晴:“看文收藏評論撒花花的小仙女最可愛啦?。?!” 裴遇:“沒你……” 沈又晴:“嗯?” 裴遇:“……咳,老婆說得對。” 第10章 只一晃神,沈又晴抬眸就見裴遇自略顯昏暗的場內(nèi)徑直走過來,然后站在燈光下。對方逆光看過來,沈又晴有些瞧不真切裴遇臉上的表情,只知道男人微微喘著氣,在彼此眼神錯開的時候,抬手擦了把額頭上的細汗。 另一側(cè)是直接撩起衣擺擦臉的薛杰睿,比起裴遇來喘得更厲害,看表情應該是輸了,忿忿不平道:“今天吃撐了,跑不動,下次再來!” 裴遇臉色如常:“愿賭服輸。” 沈又晴多嘴插了一句:“你們賭什么了?” 薛杰睿沒搭話,看裴遇一眼:“……靠!” 雖然好奇,但沈又晴也沒多大的興趣八卦薛杰睿和裴遇之間的事,沖薛杰睿指了下自己身邊還剩了一大半的草莓,沈又晴感覺后面有人小心翼翼用指尖輕戳了戳她的肩膀。 沈又晴這才想起來。 “對了……”沈又晴起身小跑至裴遇的身邊,這舉動讓裴遇不明所以地多看了她一眼。 昏暗燈光打在裴遇的側(cè)臉上,輪廓簡潔干凈。沈又晴走近,并沒有想象中她不喜歡的汗味。 沈又晴小聲道:“有人讓我?guī)兔σ愕奈⑿盘??!?/br> 一邊說著,沈又晴下意識仰頭將嘴湊近對方的耳朵。為配合她的動作,裴遇不得不稍稍低下腦袋。 “幫了忙有好處?” “啊?”沈又晴愣神,“沒有。” “沒有?!迸嵊鲋貜退脑?,又像是答復,“不玩,不給?!?/br> 裴遇拒絕的徹底,沈又晴一時沒接上話。 “土包子沒有微信號?!迸嵊雎唤?jīng)心道。 沈又晴:“……” 說實話,這樣的理由太假,她是萬萬不信的。 沈又晴沒好氣,隨意抬了抬下顎示意:“你自己跟小姑娘說去!” 說罷對上裴遇的眼,卻見對方也恰好垂眸,撞上她的視線。 沈又晴怔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湊太近了。裴遇先她一步退開,然后抬腳往那女生的方向走。對方還站在她剛才坐過的位置,發(fā)現(xiàn)裴遇靠近,臉蛋羞得緋紅。 沈又晴順著裴遇所在的方向看去,只見裴遇在女生面前杵足正說著什么,男人似乎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臉上沒什么過多的表情。 薛杰睿莫名其妙走到她身邊,手里還抱著那袋子草莓,吃得津津有味:“怎么了?” 沈又晴回答:“那妹子看上他了?!?/br> 薛杰睿嘖嘖嘴:“可憐?!?/br> 沈又晴:“???” 薛杰睿說:“沒戲的。” 沈又晴也挑了個草莓送進嘴里:“你怎么知道?” 薛杰睿理所當然道:“都說了他瞎啊!” 沈又晴沒忍住,打了個嗝。 須臾后裴遇拿了瓶沒開過礦泉水折返,女生戀戀不舍的又朝這邊望了幾眼,這才跑去遠處同伴處,失望搖頭。 薛杰睿鄙視:“你怎么好意思拿人家的水?” 裴遇不以為意問:“你要嗎?不要我喝了?” 薛杰睿聞言急忙搶過水:“好兄弟!” 沈又晴禁不住吐槽:“塑料兄弟情?!?/br> 薛杰睿一次性喝掉了大半瓶,裴遇環(huán)視一周,這才問:“你鄒老師呢?” 沈又晴一怔,答:“說接個電話……” 裴遇頷首,沒說話。 沈又晴納悶:“……可是已經(jīng)很久了。” 裴遇若有所思皺了下眉,走了幾步,勾腰拿起整齊擺放在地上的外套,隨意搭在肩上。薛杰睿一瞅不樂意了:“你怎么能拿我的衣服給他當墊子?” “不臟的,我看了,”沈又晴壓身嗓音,“我怕裴主播有潔癖?!?/br> “有嗎?”薛杰睿費解道。 “他剛才吃飯,用紙巾擦了三遍桌子。” 薛杰睿想了一下:“那你有沒有注意我擦了幾遍?” 沈又晴一時沒答上來,陷入沉思。 薛杰睿感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沒一個好東西……” 沈又晴:“……” 沈又晴:“別亂用成語!” 薛杰睿一臉“我就靜靜看你狡辯”的表情,沈又晴無力扶額:“所以你擦了幾遍?” “哦,”薛杰睿無所謂道,“我一遍也沒擦?!?/br> 沈又晴:“…………” 能忍? 沈又晴不愿再跟薛杰睿貧嘴,跟在裴遇后面去找鄒昌銘。手機屏幕的幽光照在裴遇英俊的面容上,對方神色復雜:“沒有接電話?!?/br> 沈又晴心有不安,但想想鄒昌銘那么大個人了,還是濘大教師,在學校里應該也出不了什么事。沈又晴猜測:“會不會是馬上回來了,所以沒有接?” 薛杰睿點頭,接話:“也可能在上廁所?!?/br> 話音未落,裴遇突然加快了步伐。 順著裴遇的目光看去,沈又晴隱約望見了一個佝僂的身影,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將整個人隱于一片黑暗中。鄒昌銘勾著腰,用掌心按住了雙眼,像一只直不起背脊的大蝦。 聽見動靜,鄒昌銘迅速抬起頭,借著微弱光線沈又晴隱約看見對方泛紅的眼眶。 鄒昌銘語氣很輕,像是在極力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情緒:“你們怎么來了?” 裴遇的聲線沒有太大波瀾:“比完了。” 鄒昌銘愣了一下,有淡笑的聲音,道:“那走吧?!?/br> 沈又晴屏住呼吸,又聽裴遇開口:“誰打來的電話?” 鄒昌銘嘆氣搖頭。 裴遇嗓音不悅:“又是那個人?” 沈又晴一頭霧水,半晌后才從雙方的對話中窺探到丁點信息。自溫阮離世后,溫阮母親把所有過錯都推給了鄒昌銘,后來其丈夫被捕,女人心力交瘁,更是痛斥鄒昌銘悔了她的整個家庭。 “張海根辦了取保手續(xù),昨天已經(jīng)出來了,”裴遇說,“聽說是高血壓,狀態(tài)非常不好,所里怕出事,不敢收?!?/br> 沈又晴沒明白,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的薛杰睿,小聲問:“張海根是誰?” 薛杰睿本來想搖頭,思考了幾秒,恍然大悟:“溫阮她爹?!?/br> 沈又晴錯愕:“她爹姓張?” 薛杰睿解釋:“溫阮母親是二婚。” 沈又晴咬唇?jīng)]吭聲,正竭力在腦海中整理所有細節(jié),企圖探知到其中一二。耳邊是鄒昌銘深深的呼吸,靜了須臾后,染上不易察覺的顫抖嗓音:“其實她母親說的沒錯,如果不是我的自以為是,如果我再多點耐心,也不會察覺不到她的不對勁……” 鄒昌銘的語氣緩緩,但卻更似無聲的暗涌,在心底掀起翻天巨浪。 和所有情侶一樣,縱使剛剛陷入熱戀時有多粘膩,但時間一長,都有疲倦的時候,也就是外人口中所說的磨合期。那時他常常為工作的事情煩心,而溫阮也臨近實習期,家里不愿女兒離身邊太遠,極力勸她回去,溫阮母親更是搬出自己的凄苦人生,這二十多年養(yǎng)大她的累溫阮不是不知,繼父自失業(yè)后便開始嗜酒好賭,一個家常年靠一個女人支撐,溫阮心有不堪,也鮮少向外提及自己的家庭。 后來溫阮說心疼母親,鄒昌銘便表示尊重她的決定,如此吵來吵去,倒不如兩人先分開一段時日,好好想想。這番話讓溫阮第二天便收拾了行李離開了濘市,再見溫阮已是一個月后,像變了一個人,消瘦了許多。鄒昌銘曾提出一次復合,但被溫阮拒絕了,卻不想隔日溫阮又找上門來,問他還愛不愛自己,像瘋了一樣。 鄒昌銘那時覺得,一段感情既然沒有結(jié)果,總該做個了斷,這樣對彼此都好。自此他便有意無意避開所有關(guān)于溫阮的消息,但溫阮有時仍會給他發(fā)一些聊天信息,回憶當初,或質(zhì)疑他曾經(jīng)說過的情話究竟是真是假。起初鄒昌銘還會回幾句,后來對方的語氣愈發(fā)尖銳,他也就不再多理。 然后就有了那條新聞—— 女大學生跳樓輕生,他被千夫所指,一度冠上十惡不赦的罪名。 “我這幾晚又夢見了她,她說她恨透了我?!遍L久的沉寂后,鄒昌銘顫聲道。 第11章 弗洛伊德說,每一個夢,其夢的顯意均與近期的體驗有關(guān),而其隱意均與很早以前的體驗有關(guān)。以沈又晴的理解,鄒昌銘恐怕從小到大都是如此性格,他的身上有種鄰家哥哥的特質(zhì),待人溫和、責任感強,也愛為他人著想,所以在得知溫阮縱身殉命的那一刻、亦或是很早之前,這種無比內(nèi)疚的自責感就已經(jīng)深藏于心。 “鄒老師他……真的沒問題嗎?”沈又晴始終放不下心,若說網(wǎng)絡暴力是使其內(nèi)心傷口雪上加霜的劊子手,那她當初的舉動且不論有意還是無意,都像是幫兇一樣的存在。 “那些負面情緒既然已經(jīng)在心里扎根,一時半會兒也很難消除?!迸嵊鲆琅f靜靜注視著前方道路沒有看她,只是臉色仍顯得凝重。沿途的路燈一明一暗照在窗上,隨著車的疾馳而飛速倒退。 晚上電視臺里還有工作,裴遇只能先行一步離開,也正好順路載沈又晴一程。而另一邊,鄒昌銘竭力表示自己沒事,準備回家休息,婉拒了薛杰睿想要一塊兒出去唱歌的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