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節(jié)
“我讓大夫過來給你看看。” “沒用,大夫說了,這種痘子,只有東黎國境內(nèi)才有生長,西城國根本就不會發(fā)這種痘子,你所帶的大夫都是西城的大夫,他們沒見過這種痘子?!?/br> 花纖楚這么說,西城烈有些起疑,他說道:“還是讓大夫過來替你看看。” 這一次,花纖楚倒是沒有再拒絕,她的臉上竟然有些興奮,“好呀!” 她的這個表現(xiàn),又讓西城烈心里沒譜,他在想,花纖楚恨他,也不喜歡西城,難道她身上的這種痘子有極強的傳染性,她真恨不得將她身上將西城國的人傳染上,然后等到他們回去,再在國內(nèi)瘋狂傳染,而西城國的國民之前沒有得過這種痘子,西城一時找不到診治的方法,勢必會引起國民的恐慌。 就因為花纖楚的兩個字,西城烈在心里已經(jīng)做了豐富的猜想,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他可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西城烈又說道:“本王子剛想起來,大夫今日出去了,等到他回來,本王子再讓他來王妃房中?!?/br> “王子,我明天要出汴城一趟。” “為何?” “我身上的痘子光是擦藥還不行,聽說汴城外有一個野大夫,專門治這些疑難雜癥,我想去看看?!?/br> “王妃若是想去,本王子明日陪著王妃去?!?/br> 第一,他不放心讓花纖楚一個人去,他害怕她又會耍什么花招。第二,要是那野大夫那么厲害,他也想去讓野大夫給他看看,他是不是被她傳染上了。 “好?!?/br> 花纖楚說完這個字,人已經(jīng)進入了她的房間。 而西城烈看到花纖楚進入房間以后,他眉頭一皺,立馬轉(zhuǎn)身走了,回到他自己的屋,他讓丫鬟給他端了幾盆熱水,然后洗了好幾遍手。 當時他看見花纖楚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痘子的時候,都想嘔吐了,卻想不到她竟然用那長了痘子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他將手搓得紅了以后,然后這才作罷,他看向其中一個丫鬟,這個丫鬟是汴城人士,說不定,問她可以知道花纖楚身上究竟是長了什么痘子。 他用絹布擦著自己的手,問道:“你是汴城人?” “是,王子?!?/br> “你可知道一種痘子,得了痘子的人晚上睡覺的時候特別癢?!?/br> 丫鬟想了一瞬,然后她說道:“我知道,我沒來汴城當丫鬟的時候,住在鄉(xiāng)下,這種痘子在我們那里叫干瘡子,干瘡子的傳染性極強,一般一人得了干瘡子,全家人都會遭殃,得過干瘡子的人,他所穿的衣服,睡覺的被子,正常人與之接觸以后,都容易得病。這種干瘡子到了晚上溫暖以后,更是癢,癢得人直想將自己的皮給撈破。” 西城烈聽著,他竟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癢。只要接觸了她穿的衣服和蓋過的被子就會得病,那么他還和她握了手。 他一想到這些,又去開始洗手。 丫鬟見此,她有些疑惑地問道:“王子,您怎么了?” “沒事,那你們得了這種干瘡子,一般是怎么處理?” “我們都是窮苦人家,看不起大夫,一般都不處理。那干瘡子越長越多,最后全身上下都是,我以前聽老人們講,我們村里有一個人得了干瘡子,他晚上癢得睡不著,就躺在草席上,日日撈,夜夜撈,最后從身上撈下來的死皮鋪滿了整張草席,一抓一大把?!?/br> 西城烈覺得,他快吐了,然而丫鬟還在繼續(xù)說:“我爺說,其實干瘡子就是一種看不見的蟲子在鉆入了皮膚里,那痘子里面就是一窩子的蟲子在產(chǎn)卵,我們感覺到癢,其實就是蟲卵受熱以后在孵化,在我們皮膚下面活動,所以才會那么癢。” 他下意識地撈了撈自己的脖子,竟是發(fā)現(xiàn)越撓越癢。 “這種干瘡子,就沒有辦法醫(yī)治嗎?” “有辦法呀!不過治起來有些困難。王子,你別看汴城內(nèi)的這些大夫名聲在外,其實有時候他們對于這種疑難雜癥,還真沒辦法。這種干瘡子,某些野大夫根據(jù)自己家中的家傳單方,還能治愈。這么說起來,汴城的十里亭外,就住著那么一位野大夫,聽說他治療這種干瘡子很有一套?!?/br> “好了,本王子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王子?!?/br> 這個丫鬟出去以后,她繞過西城烈的所有侍衛(wèi),然后從后門出去,在后門處,左傾正在等著她,她對左傾莞爾一笑,然后點了點頭,左傾從懷里掏出一個銀袋子,然后左傾轉(zhuǎn)身離開了。 前幾日,西城烈內(nèi)一個他從西城國帶來的丫鬟由于水土不服病倒了,所以西城烈在汴城內(nèi)招了一個汴城本土的丫鬟。 一個汴城內(nèi)的普通丫鬟,她哪里知道干瘡子其實是由看不見的蟲子引起的,又哪里知道身上發(fā)癢是干瘡子里面的蟲子在產(chǎn)卵孵卵,這些話,都是白小玲告訴了左傾,由左傾吩咐這個丫鬟這般說。 她只需要在西城烈面前說這些話,她就可以得到五十兩銀子,五十兩銀子對于一個丫鬟來說,就是可以改變一輩子生活的巨款,有了這筆銀子,她完全可以離開汴城,然后回到家鄉(xiāng)找一個老實人嫁了。 再說了,西城王子過兩天就要離開汴城了,他就算以后知道這件事情,他也不可能從千里之外的西城國趕來東黎,找到她,懲罰她。 丫鬟美滋滋地回到了自己房中,然后開始收拾東西,今天是她待在這里的最后一天,因為今天,西城烈?guī)淼难诀呷恕?/br> 是夜,花纖楚將降落傘穿在身上,白小玲告訴她了,只要在下落過程中拉了那根繩子,降落傘就會打開,她又在身上穿了一件外衣,然后躺在床上,心情有些忐忑,無法安然入睡。 今日西城烈見了她身上的痘子,那表情不知道有多么嫌棄,今晚這么晚了,他也沒有來她房中。她與西城烈之間,就要結(jié)束了。而她馬上就要迎來一場新的人生,和白千云一起的,全新的人生。 她曾為了東黎百姓放棄了自己的幸福,曾為了所謂的大義而委屈自己,以后,她要為了自己而活,為了他而活。 花纖楚想著這些,然后閉上了眼睛,她知道,她今晚說不著,她也只是在閉目養(yǎng)神而已。 左傾回去復命,“夫人,都已經(jīng)辦妥了?!?/br> “好。” 不一會兒,沈逐浪也來了她的門外,他只是敲了房門,讓她知道他來了,現(xiàn)在太晚,他不宜進去。 “嫂子,你交給我的事情,做好了?!?/br> “嗯。逐浪,明日你且正常去翰林院?!?/br> 他有些擔心,她們的那個計劃,真的萬無一失嗎? 他張了張嘴,本想說更多,但話到嘴邊,只說了一個字,“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