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節(jié)
“呵!這就是你的理由?我大哥將你當(dāng)做最好的朋友,你卻害得我們家破人亡?!?/br> “玲瓏,對不起?!?/br> “又是這句話?你一句對不起,就能讓我的爹娘和大哥重生嗎?你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我和輕凡這些年受到的屈辱?赫連白,我覺得將你千刀萬剮,尚不能解除我心中的怨氣。” 他閉上了眼睛,道:“若真是殺了我,才能解了你心中的怨氣,那你便殺了我吧!那件事情,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云家,害了你?!?/br> 云玲瓏聽到這句話,她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請沈夫人買下我們姐弟兩人的人,是你,對不對?” “我只想盡我所能,彌補你們?!?/br> 云玲瓏吼道:“既然如此,那么在前十年的時間里,你都去了哪里?你是尊貴的太子,我們是低賤的奴隸,而且還是反賊子女的身份,所以你并不敢出手救我們,對嗎?” 不是他那時不愿意出手相助,只是因為,他若出手,不是救他們,而是害他們,父皇是絕對不會允許他救他們。他留了一個失去記憶的無影在身邊,父皇也終是容不下他。 “是我不對,你殺了我吧!” 云玲瓏手中的劍又緊了幾分,血珠一串串從赫連白的脖子上滾下,“你真以為我不敢嗎?還是你是覺得,就算我殺了你,我也走不出東宮?” “沒有。若是殺了我,能讓你解除怨氣,你便殺了我吧!只是以后別做那些傻事,上次的事情,沈?qū)④娔茏柚鼓阋淮?,他并不能每次都阻止你,但你只要做一次讓父皇知道,他便留你不得。我希望你殺了我以后,就和你的弟弟一起離開汴城,到一個沒有人認(rèn)識你們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不要再活在仇恨里?!?/br> 她一劍刺在他的左肩上,道:“別以為我會再相信你的這些鬼話?!?/br> 頓時,他身上血流如注,鮮血幾乎瞬間染紅了他半個身體。 “我沒有騙你”他從懷里掏出一張染血的紙,“其實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們就算待在將軍府也不安全” 云玲瓏將那張紙奪過來,那竟是一張房契,而且是地處西城的房契,而房主的名字,是她。 她眼下一暗,不過少頃,她的眼色恢復(fù)如初。 她可不能再被他騙了,以前就是被他這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給騙了,所以他們家才會那么慘。 云玲瓏將劍拔出來,然后又是一劍捅入他的右肩,她道:“這左右分別一劍,算是替我爹娘討的?!?/br> 血液從他嘴角流出來,他的嘴角竟是帶著笑,而且當(dāng)她刺劍的時候,他沒有哼一聲,若是他哼了,想必外面的侍衛(wèi)早就沖進(jìn)來了。 “好?!?/br> 他如此說著。 云玲瓏的臉色一變,她道:“你真不怕死?” 他搖頭,“其實我覺得這般輕了他們沒了性命而我卻還活著” 他將他身上的劍拔了出來,然后向后走去,走到他的座椅邊,按下一個機關(guān),后面的一面墻退了過去,“這是暗道你可通過這條暗道離開” 這處暗道,只有他和無影知道,就算待會兒他的侍衛(wèi)發(fā)現(xiàn)他死在房間里,也不可能立馬找到這處暗道,追上云玲瓏。 “你” 她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雖然說她刺的這兩劍都避開了要害,但是按照這個流血量,他很快就會死去。她說他是偽裝的,其實他貴為太子,她一介草民,他向她偽裝又有什么用處?他為何要這么做?難道當(dāng)年的事情,的確不是他故意的? 赫連白依舊倒在座椅上,他虛弱道:“你若還想報仇便繼續(xù)若是覺得解氣了便快些離開玲瓏meimei” 這一聲玲瓏meimei,喚得她的眼淚直接滾了出來。 玲瓏meimei,是他之前對她的稱呼。 十年前,云府。 云玲瓏的閨房內(nèi),琴師正在教她練琴,她才八歲,便已經(jīng)唇紅齒白了。 赫連白依舊一襲白衣,他與云影站在云府內(nèi)的老槐樹下,赫連白將一疊書交給他,他道:“云兄,你托我替你找的《云夢記》,已經(jīng)找全了?!?/br> 《云夢記》是一本當(dāng)時最流行的,寫的是窮書生愛上富貴小姐,兩人相約,等到書生上京趕考?xì)w來,兩人便一直在一起,但是貴小姐卻在窮書生上京趕考的時候病逝,貴小姐死后,靈魂不散,一直在等待窮書生,窮書生中了狀元回來,貴小姐在云夢之中,與他相遇,并且勸他另謀佳人。 云影接過那幾本書,翻了最上面的那一本,他拍著赫連白的肩膀道:“赫連兄,多謝,多謝。” 赫連白搖著手中的白扇,他道:“我與你之間的關(guān)系,倒是不必言謝,只是不知道云兄竟然還有如此雅興,喜歡看這等書籍。” “這等書籍如何了?” “我略微看了一下,這些莫須有的東西,不應(yīng)該是云兄的愛好?!?/br> 云影湊近赫連白,他小聲道:“你小點聲,這是小妹想看的書,父親對她嚴(yán)格,每日不是讓她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就是讓她練習(xí)女紅,背誦《女戒》,我是見她整日愁苦,所以才偷偷托你買了這幾部書?!?/br> 赫連白聽著琴聲,他道:“玲瓏meimei不過才八歲,琴技已是如此好了?!?/br> “還不是被逼出來的?!?/br> 云玲瓏本在練琴,她看向窗外,正巧見了赫連白和云影,然后彈錯了一個調(diào)子,一旁教她練琴的女師傅手中拿著戒尺,打了她的手心一下。 她眉頭一皺,便又開始練琴。 赫連白看到此情此景,不免想起了自己也是如此,每天都要背很多書,被嚴(yán)格要求做他們規(guī)定好的事情,一旦出了差錯,也免不了一頓戒尺。 只有云影被選上來作為他的陪讀,他才見到了許多不一樣的事情,了解很多從未了解過的東西。 以前,他從不被允許出宮,而他自己也不會爭取出宮的機會,但是這一次,他竟想來他一直對他講述的云城來看看,他在父皇那里爭取了一下,沒想到父皇竟然真的答應(yīng)了。 赫連白道:“云兄,我見你家小妹也著實可憐,不如我們帶她出去玩一玩?” 云影笑著,“赫連兄,你以前可從不敢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