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節(jié)
沈琮青此言說罷,皇上就一直看著他,過了良久,他才又說道:“沈愛卿,你就不怕朕會因此牽連白家?” “皇上深明大義,定是不會如此?!?/br> “仔細(xì)說說,今晚究竟發(fā)生了何事?玉湛藏得好好的,為何今晚就突然暴露了?” “玉湛受赫連鈺之命,掠走臣的夫人,妄圖借玉湛之手,殺害臣的夫人?!?/br> 皇上聽此,他臉色大變,玉湛是西城烈的人,玉湛若是聽命于赫連鈺,他要取得赫連鈺的信任,大部分是用西城烈心悅赫連鈺來說服她。而西城烈若真是一個心計極重的人,他不可能是真的因為喜歡赫連鈺,就讓玉湛這顆重要的棋子暴露,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他更重要的事情,應(yīng)該和白小玲與赫連鈺有關(guān)。 現(xiàn)在東黎最勇猛的將軍是沈琮青,而東黎與南詔大戰(zhàn)在即,若是赫連鈺殺害了白小玲,那么不管赫連鈺有沒有被他貶為庶民,沈琮青一定記恨皇家,而赫連鈺再出什么意外,他也會對沈琮青心存芥蒂。 大敵當(dāng)前,君臣心不一,是大忌。 東黎和南詔一旦垮了,那么西城就一家獨大,看來西城烈的野心,不止是西城,是將整個三國統(tǒng)一。 他立馬問道:“赫連鈺可好?” “她中了毒,被壽王帶走,現(xiàn)在究竟好不好,臣也說不準(zhǔn)?!?/br> 他是將赫連鈺貶為庶人,但是赫連鈺不管是什么身份,她都是他的女兒,他自然是不想她有事的。 “皇上,還有一件事情,臣必須向皇上稟明?!?/br> “說?!?/br> “云氏三姐弟中的云玲瓏,其實早已為西城烈賣命,由于云玲瓏的身份特殊,所以西城烈讓云玲瓏做證據(jù),想要讓臣與祁王扯上關(guān)系,挑撥臣與皇上之間的關(guān)系。臣這段日子對那件事情經(jīng)過了反復(fù)的調(diào)查,當(dāng)年祁王雖然育有一子,但是那個孩子早就已經(jīng)死亡?!?/br> 皇上聽到這里,他沉默了許久,當(dāng)年祁王一事,是東黎的絕密,他更是下了圣旨,任何人不得在他面前提起此事。 其實對于那件事情,他也愧疚,但是他不后悔,若是當(dāng)年他不那么做,那么他如何能安穩(wěn)坐皇位這么多年。沈琮青這么說,無疑已經(jīng)觸及了他的雷區(qū)。 過了半響,他才說道:“沈愛卿,你早知道這件事情,為何不提前對朕講?” “一來,臣之前也不確定那件事情的真假。二來,直到玉湛的這個舉動出來,臣才明白玉湛的用意?!?/br> 與其等到云玲瓏將此事說出,倒不如由他來說,掌握這件事情的主動權(quán)。 “可是前段日子,沈大人向朕告假,送沈老夫人回了蓮花村,這兩件事情,有沒有聯(lián)系?” 皇上也不愧是皇上,他立馬將這兩件事情聯(lián)系起來。如果沈琮青真與當(dāng)年的祁王扯上關(guān)系,那么劉氏這般做,就是心虛的表現(xiàn),她害怕被皇上請去談話,言語之中說露了嘴? “皇上,其實臣的娘也并沒有回蓮花村。而是被臣送到一個絕密的地方保護(hù)了起來。臣知道玉湛與西城烈的陰謀以后,知道皇上肯定不會相信云玲瓏的一方之言,臣究竟是不是娘的孩子,只有娘最清楚。臣也是害怕他們找到娘,以卑鄙的手段威脅娘,讓娘說出對臣不利的話,所以才將娘保護(hù)了起來?!?/br> 皇上將沈琮青的這些話聽在耳里,其實這句話還有一種理解方式,那就是沈琮青真的是祁王的孩子,是他的侄兒,而他也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情,他害怕這件事情傳出來以后,他會派人去請沈老夫人進(jìn)宮,害怕沈老夫人在他們的逼供手段下說出實情,所以才將沈老夫人和沈小公子保護(hù)起來。 然后他便可以無所畏懼了 “沈愛卿將沈老夫人送到了何處?” “皇上,這不是我們今日討論的重點?!?/br> 沈琮青說這句話的時候,竟是無懼圣威,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 他的心里一顫,放眼整個東黎,就算是太子赫連白,也不敢這般與他對視。 看來他所擔(dān)憂的事情,在很大程度上是真的。 沈琮青繼續(xù)說道:“皇上,東黎與南詔大戰(zhàn)在即,臣私自回城,今夜是特地來領(lǐng)罪的?!?/br> 皇上目光冷冰冰地看向沈琮青,如今東黎武將的兩大泰斗是沈琮青和李盛天,可是李盛天已是年邁,而且他的主要戰(zhàn)場是在西城與東黎邊疆,依照沈琮青所言,西城烈并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西城與東黎的戰(zhàn)事,也是一觸即發(fā)。若是真的懲罰了沈琮青,南詔與東黎的那一場仗,誰去打? 他是算準(zhǔn)了他不會懲罰他,明明懷疑他的身份,也要暫時用他,所以才敢深夜來面圣。 這個沈琮青,倒是厲害了,膽敢算計他,真是好大的膽子。 “沈愛卿,你私自回城,的確該罰。” “臣任憑皇上處置。” 皇上看著沈琮青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樣,氣得拽緊了拳頭。可是目前這種情況,他還真無法給他什么嚴(yán)重的刑罰,不過皮rou之苦還是得受,等到此戰(zhàn)事結(jié)束,他再與他好好算這筆賬。 “去領(lǐng)了二十板子,然后給朕連夜快馬加鞭回去邊疆?!?/br> 二十板子,的確是相當(dāng)少了。 “皇上,臣挨了板子以后,恐怕騎不了馬,就算立即坐馬車啟辰,到邊疆,也需要一月的時間。” 皇上的胸口猛烈起伏著,“那就受鞭刑,打二十鞭。” “多謝皇上?!?/br> “來人,帶沈?qū)④娤氯バ行??!?/br> 兩名御前侍衛(wèi)上前,沈琮青臨走之前,他看向皇上,“皇上貴為天子,不能出錯。但是有些事情在臣的眼中,對了就是對了,錯了就是錯了。” 他說完這句話,便自己走了出去。 皇上木楞站著,沈琮青剛才那句話,是說的云家的事,還是祁王的事? 沈琮青剛出來,吳順已經(jīng)候在外面了,他見了沈琮青,連忙湊上去問道:“將軍,如何了?” “領(lǐng)了罰,二十鞭?!?/br> 二十鞭的刑罰雖然不重,可是他們要立馬啟程回邊疆去,若是身上有傷,再加上日夜勞累,將軍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 吳順隨著他們一起到了領(lǐng)罰室,然后不知道從哪里撿了一塊板子,然后放在沈琮青身上,對他們說道:“你們就當(dāng)沒看見,否則打傷了將軍,他可怎么上戰(zhàn)殺敵。你們那是不知道,這次南詔派來的兵有多么變態(tài),一個個不怕疼,不要命,若是將軍出了任何閃失,你們就自己去上戰(zhàn)殺敵?!?/br> 施刑的人沒有說話,不過大家都將吳順的行為當(dāng)做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