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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藏珠在線閱讀 - 第28節(jié)

第28節(jié)

    “整件事便是如此。之前,我們已經(jīng)給木世子透了消息,他應(yīng)該能抓到那人。明日之事,我們也會暗中配合先生。先生可還有別的吩咐?”

    李曄道:“沒了,回去吧?!?/br>
    那黑影一晃,林中再無聲息。

    李曄走回屋前,那仆婦果然還跪在地上。他過去說道:“你起來吧,去把云松叫來。再打一盆熱水給我?!?/br>
    仆婦如蒙大赦,連忙起身退下。過了一會兒,云松小跑著過來:“郎君有何吩咐?”

    “我和郡主明日要去王府,你幫我備些重禮。另外再選幾個信得過的人,守在王府外面,可能有用?!崩顣戏愿赖?。

    云松聽命離去,李曄又在門外的廊下獨自坐了會兒,等身上感受到寒意,仆婦才端著熱水回來給他:“燒水花了些世間,還請郎君恕罪?!?/br>
    他接過以后,沒說什么,返回屋中。

    床上的人兒還在熟睡,呼吸平和輕柔。李曄拉了杌子過來,將銅盆放置上頭,擰了帕子給她擦臉。她的臉只他的巴掌大,嘴唇還有紅艷艷的光澤。她似乎覺得舒服,朝他身邊靠過來,很依賴人的模樣。

    李曄輕輕地摸著她的頭發(fā),親了她一下,將手伸進(jìn)了被子里擦拭。她胸前好像有一個紅色的胎記,微微凸起,形如花瓣,就在尖端上一指寬處。他一碰到,她的身體就縮緊,發(fā)出一聲如乳貓的聲音,似乎對那處很敏感。

    對李曄來說,要壓制欲望幫她擦身真是一件十分折磨的事情。等他擦好,已經(jīng)是大汗淋漓,而且下身灼熱漲痛。他也是如狼似虎的年紀(jì),以前沒碰過女人,不知其中妙處。今夜跟她交頸纏綿,猶如干柴遇到烈火,一發(fā)不可收拾。在娶她之前,何曾想過自己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會沉迷于女色。

    他簡單收拾了下自己,仰躺在床上。閉眼許久,才終于有了睡意。

    翌日,嘉柔飽眠醒來,伸了個懶腰。她想起什么,低頭看了看,身上穿著小衣,并不是昨夜入睡時那樣不著寸縷的狀態(tài)。是李曄幫她穿的衣服?

    她下意識看向身側(cè),被子疊放整齊,他不在。

    玉壺聽到動靜,在屏風(fēng)那邊探頭看了一眼,才走進(jìn)來:“郡主這幾日,似乎都睡得很好?!币郧霸诩抑械臅r候,郡主夜里常要被噩夢驚醒,玉壺都不敢睡得太沉??杉薜嚼罴抑?,郡主似乎再也沒半夜醒來過。

    嘉柔也覺得奇怪,這幾夜她都睡得很安穩(wěn)。甚至昨夜夢中,感覺有海浪輕拍著自己,十分舒服愜意。只是實在愧對李曄,沒幫他滅火,反而丟下他一個人,自己呼呼大睡了。

    “郎君在哪里?”嘉柔問道。

    玉壺回答:“一早就起來了,正吩咐云松他們準(zhǔn)備回王府的東西,裝了滿滿一大車呢?!?/br>
    這些事本來應(yīng)該是嘉柔準(zhǔn)備的,她連忙讓玉壺為她梳洗更衣,可挑衣服的時候犯了難。一身是紅色的卷草紋大裳,顯得隆重一些。一身是湖綠色的云氣紋裳裙,是她平日的風(fēng)格。她正猶豫著,李曄從外面走進(jìn)來,玉壺連忙說道:“郎君快幫郡主挑一挑,否則郡主今日怕是出不了門了?!?/br>
    嘉柔瞪了她一眼,看見李曄走到身旁,面上裝著十分鎮(zhèn)靜,可心里卻砰砰跳個不停。昨夜有了肌膚之親,今日看他便格外不同。他穿著深青色的袍子,束革帶,腰肩處各繡著一團(tuán)如意暗紋,襯得他俊秀之外更添幾分貴氣。他的衣袍都是素底的,想來是今日去見阿耶阿娘才特意挑了身正式的袍子。

    不過他的清雅氣質(zhì)擺在那里,穿什么都是好看的。跟在玉壺后面捧衣裳的兩個婢女,看到豐神俊美的郎君,臉紅心跳,都不敢看他。

    嘉柔反倒沒往常那么拘謹(jǐn)了,大大方方地問李曄:“你幫我拿個主意吧?”李曄看著衣裳,想了想說道:“冬日穿紅色顯得暖一些。你覺得呢?”

    嘉柔便對玉壺說:“就紅色那套?!?/br>
    玉壺高興地應(yīng)好,叫婢女將湖藍(lán)色的衣裙先收起來。等嘉柔換好了衣裳,肚子有些餓了,坐在外間用早膳。早膳是一碗湯餅,外加幾樣小菜。她和李曄都吃得不多,進(jìn)食的時候,兩人都不說話。

    她偷偷看了李曄好幾眼,等他發(fā)現(xiàn)看過來,又匆匆移開目光。用完早膳,婢女將桌案抬了下去,李曄漱口完畢,對她說道:“你有話要跟我說?”

    “昨夜……”她咬了下嘴唇,“你沒事吧?”

    李曄笑道:“沒事,你無需介懷。若母親下次再因這些事為難你,你告訴我便是。我來應(yīng)付她?!?/br>
    嘉柔連忙說道:“大家沒為難我,是我不好?!?/br>
    “嘉柔,你過來?!崩顣辖辛怂宦暋<稳岜闫鹕碜剿韨?cè),被他拉入懷中抱著:“在這個家里,在我面前,不用總是這么小心翼翼。你是驪珠郡主,岳父岳母愛你逾命。我娶你為妻,并不想讓你放下自己,受任何委屈。明白嗎?”

    嘉柔仰頭靠在他的頸窩里,聞著他身上淡雅的香氣,一只手被他握著,忽然覺得心酸。曾幾何時,她的確恣意飛揚,想什么便做什么,不計后果。所以她背棄婚約,放棄他,而跟虞北玄在一起,招致了前世的結(jié)局。

    重生回來,她如約嫁他為妻,卻有要幫阿耶的私心。與他相處的時候,他待她越好,她越覺得愧疚難安,索性用一個殼把自己裝了起來。她一直問自己,有什么資格心安理得地享有他的呵護(hù)和疼愛?她不配。

    前世,她背叛過他,放棄過他。她是不能被原諒的。

    她對他的感情就是如此復(fù)雜,既想要靠近,又覺得自慚形穢,退縮不前。她何嘗不討厭這樣的自己?沒有在最好的年紀(jì),可以勇敢,可以肆意的時候,嫁給他,全心全意地去愛他。都是她的錯。

    “我這么糟糕,你不要對我這么好?!奔稳釔灺曊f道。

    李曄輕笑起來:“難道我的眼光有問題?除了你,這世間女子,再也沒有能入我眼中者?!?/br>
    “你不知道,我不值得?!奔稳釗u頭說道。

    “值不值得,只有我說了才算。反正我們一個是周瑜,一個是黃蓋?!崩顣系皖^說道。

    她最近在看三國志,剛好看到火燒赤壁的部分。他怎么連這個都知道?嘉柔忍不住笑:“周瑜是美男子也就算了,黃蓋長得可不好看。我們兩個,誰也不像他……”

    她的話止住,抬頭看到他的笑容,如冬日融融暖陽一般。心中那片干涸的大地,忽然注入了涓涓細(xì)流。

    云松來告訴玉壺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可以出發(fā)。玉壺以為郎君和郡主只是在堂屋里說話,直接走了進(jìn)去,卻立刻低頭退出來。

    云松問道:“怎么了?”

    玉壺咳嗽了一聲:“等著吧,待會兒我再進(jìn)去看看?!彼齽偛糯掖乙黄常豢吹酱蟾?。郎君抱著郡主,正在親她。玉壺總不好出聲打擾,便只能退出來了。

    第40章 第三十九章

    康平坊里的楚湘館是都城里有名的風(fēng)月場所,因為臨近皇城,很多官員下了值之后會來此處尋找樂子,因而十分繁華。木景清帶著幾個人守在巷子里,等了許久,終于看到京兆尹曾應(yīng)賢和三五個同僚進(jìn)去了。

    “世子,我們跟進(jìn)去嗎?”身后的人問道。

    木景清雙手抱在胸前,搖了搖頭:“現(xiàn)在進(jìn)去會打草驚蛇,我們等的人還沒出現(xiàn)。你派兩個人繞到后門去盯著?!?/br>
    那人應(yīng)聲離去。

    木誠節(jié)和木景清進(jìn)了都城以后,一直都在留意木誠孝的一舉一動,但沒找到什么破綻。直到不久前收到一個消息,要他們到楚湘館這里來,說或許會有意外的發(fā)現(xiàn)。

    木誠節(jié)和木景清并不知道消息的真假,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大不了無功而返。而且木誠節(jié)一直覺得,傳消息的人可能是廣陵王。上回廣陵王就給他寫了一封信,提點他良多。可能他不好直接插手南詔的內(nèi)務(wù),公然與舒王作對,所以又派人暗中透露了這個消息。

    所以木誠節(jié)就派木景清到了康平坊這里埋伏,已經(jīng)有兩日了。

    木景清又靜靜地等了會兒,忽然看到手下在對面的巷子里沖他猛打手勢,心中一喜,知道是大魚兒上鉤了。

    快晌午的時候,李曄和嘉柔才到達(dá)王府。李曄先下馬車,然后扶著嘉柔下來,提醒她擔(dān)心腳下。嘉柔想到馬上要看見阿耶阿娘了,心情愉快,一下從車轅上跳了下來。

    李曄無奈地笑了笑,仍是孩子心性。嘉柔跳下來之后,也覺得有點不穩(wěn)重,但她也顧不了許多,直接走到前面去。李曄跟著她,暗暗對云松點了下頭。

    云松會意,吩咐幾個人留在外面守著,又叫其余的人去搬車上的物品。

    阿常一直等在門口,看到嘉柔精神奕奕地走上臺階,高興地叫道:“小娘子!還以為在回南詔之前,看不見你了。幸好李家寬容,準(zhǔn)你回來一趟??旄襾?,娘子一早就盼著了!”

    嘉柔挽著阿常的手臂,調(diào)皮地問道:“阿婆,你有沒有想我?”

    阿常忍不住笑道:“想,我當(dāng)然也想了!做夢還夢見你哩。”說完,阿常還看了嘉柔身后的李曄一眼。李曄點頭一禮,阿常暗道,這李家郎君真是越看越俊,溫文爾雅,還是大王的眼光好。

    嘉柔跟阿常說話,整個人都非常放松,跟在李家的時候不同。她的笑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也沒有任何偽裝。李曄看著她,只有在家人身邊,她才能全然放下防備,找到十年之前的影子。

    一行人進(jìn)到府中,府中也十分忙碌,下人抱著東西跑來跑去,似乎在整理行裝。木誠孝站在院子里,正清點東西。他比木誠節(jié)還要高大一些,卻沒那么威嚴(yán),眉目間十分和氣。嘉柔在背后叫了聲:“阿伯?!?/br>
    木誠孝回頭,露出慈祥的笑容:“是昭昭回來了。你阿耶和阿娘從收到消息就一直在等你,快進(jìn)去吧?!?/br>
    嘉柔把李曄拉到身邊,向木誠孝介紹:“阿伯,這是我的夫君?!?/br>
    李曄在成親那日見過木誠孝了,只是當(dāng)時太匆忙,沒有說上話。此刻抱拳一禮:“晚輩李曄,見過伯父?!?/br>
    木誠孝點頭道:“不必多禮。日后若得空,你跟昭昭一起回南詔。我必做東,好好招待你們?!?/br>
    “多謝伯父一番好意。今日前來,家母還備了些薄禮,請伯父笑納。”說著,回頭讓人將禮物抬上來。整整兩箱的綾羅錦緞和玉器珍玩,琳瑯滿目。木誠孝拱手道:“令堂實在太客氣了。”他久聞都城里的名門望族堆金積玉,財大氣粗,沒想到隨隨便便送人就是這樣兩箱子,果然是名不虛傳。

    云松腹誹道,這哪里是夫人準(zhǔn)備的,分明都是郎君自己的私用。他早上去夫人那里拿東西的時候,蘇娘竟只給了兩盒子的藥材和幾匹布,這可是云南王府,哪里那么好打發(fā)的!云松覺得夫人有時候真是挺讓人無語的,都怪平日跟她往來的那些小家子氣的親戚。

    嘉柔也被鄭氏準(zhǔn)備的東西嚇了一跳。鄭氏不過就是個沒有實權(quán)的宰相夫人,聽說生母的出身也不高,哪來這么多錢!

    但她暫時壓下心中疑惑,和李曄辭別木誠孝,往堂屋走去。

    李曄看到他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問道:“剛剛還好好的,怎么一下又不高興了?”

    嘉柔嘆了聲,也不知道從何說起,總之一言難盡。

    “沒什么。我以前很喜歡阿伯的。我阿耶很兇,我跟阿弟小時候又很頑皮,做錯了事,都是跑到阿伯家里去躲著。然后有阿伯護(hù)著我們,阿耶一般都不會罰太重了??赡墁F(xiàn)在,有很多事都不一樣了吧?!彼苤鼐洼p地說道。

    李曄聽她的語氣,猜木誠節(jié)已經(jīng)把有內(nèi)jian的事情告訴了她。

    而今日,大概就會水落石出了。

    崔氏坐在屋內(nèi),一直看著門外。木誠節(jié)則在旁邊走來走去,只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門口,強(qiáng)忍著叫人去打聽一下的沖動。崔氏聽到外面響起阿常的聲音,便知道是他們來了,連忙坐直身子。

    嘉柔大步走進(jìn)屋里,徑自跑向崔氏,一下子撲入她的懷中,叫到:“阿娘!”

    崔氏抱著她,輕靠著她的額頭:“我的昭昭可算是回來了。阿娘每天都想你,想得心都疼了。能在離開都城之前再見你一面,阿娘就心滿意足了?!?/br>
    木誠節(jié)站在旁邊一語不發(fā),但眼睛也落在女兒的身上,仔細(xì)打量她有沒有哪里不好。

    “我也想阿娘,還有阿耶!”嘉柔抬頭看向木誠節(jié),沖他笑。

    木誠節(jié)不自在地移開目光,口氣依舊硬邦邦的:“在李家,可有胡鬧?”

    嘉柔笑道:“我謹(jǐn)遵阿娘的教誨,哪敢胡鬧?阿耶放心,李家上下都對我很好。郎君還跟我一起回了?!?/br>
    崔氏注意到嘉柔說李曄的時候,表情還有些女兒家的羞澀,就知道兩個孩子相處得應(yīng)該不錯。那日跟李曄雖只淺談了幾句,但多少能看出那孩子的人品和性情,應(yīng)當(dāng)是很出挑的。

    李曄跟阿常落在后面,現(xiàn)在才走進(jìn)來。他對木誠節(jié)和崔氏行禮,分別叫了 “岳父”和“岳母”。木誠節(jié)只“嗯”了一聲,崔氏對他說道:“昭昭被我們夫妻倆慣壞了。若有不足之處,請你看在她年紀(jì)尚小的份上,多包容和提點?!?/br>
    “岳母大人多慮了??ぶ魈m心蕙質(zhì),玉潔松貞,敬老慈幼。家中上下都很喜歡她?!崩顣厦娌桓纳乜涞?。

    嘉柔聽他這么說,有些汗顏,她在李家最多是收斂了一點,真沒他說的這么好。崔氏卻笑了起來,自己的女兒什么樣子,她還不清楚嗎?倒是對李曄維護(hù)嘉柔很滿意。她又對木誠節(jié)說:“大王,您跟女婿在這兒下棋喝茶吧,妾身跟昭昭去后堂,有些體己話要說?!?/br>
    “也好,你們?nèi)グ?。”木誠節(jié)應(yīng)道。

    崔氏起身,對李曄輕點了下頭,牽著嘉柔走到后堂。她坐在榻上,讓嘉柔坐在自己身邊:“快跟阿娘說說,這幾日怎么樣?新婚之夜,可還順利?”別的倒還好,她就擔(dān)心女兒初經(jīng)人事,在床幃的事上吃力。

    嘉柔支支吾吾的,崔氏就知道不太順利,直接問道:“你們不會是還沒圓房?”

    “昨夜差一點就……阿娘,我有些排斥那事?!奔稳徙卣f道。

    “傻孩子,你就是怕疼。第一次難免的,后面就好了?!贝奘弦砸粋€過來人的身份安慰道。

    可事實不是這樣。上輩子她跟虞北玄一直都不順利。虞北玄強(qiáng)勢,就算她不喜歡,甚至難受疼痛,他也不會停下來??赡芩^自信,還覺得她也是享受的。

    嘉柔不想去回憶這些事,問崔氏:“阿弟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沒看見他?”

    “你阿耶一大早就把他支去做事了,也不知去做什么,到了這個時辰還沒回來?!贝奘闲÷暤?,“不過前兩日,他們收到了消息,內(nèi)容好像跟你阿伯有關(guān)。但你阿耶也沒與我細(xì)說,不知他們父子兩個在暗地里籌謀什么。”

    嘉柔一下來了精神:“阿伯那邊,沒查到什么線索嗎?我說的那個臉上有胎記的人,還是沒有找到?”

    崔氏搖了搖頭:“你說的人應(yīng)該是木紹,可是你阿伯這趟并未帶他同行。而且,我們派人暗中監(jiān)視,你阿伯這幾日都在東市和西市徘徊,沒有跟任何京官接觸。也可能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所以故布疑陣。你阿伯可聰明著呢。”

    嘉柔當(dāng)然知道阿伯聰明,心思藏得那么深,這么多年都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絕不會如此輕易地暴露。只是等到了揭開真相的那一日,于阿伯,于他們而言,都不是好事。

    崔氏跟嘉柔正說著話,外面院子里忽然響起了喧嘩聲,好像是木景清回來了。

    阿常跑到后堂來,急急忙忙地對崔氏說道:“娘子,世子回來了。突然命人關(guān)閉府門,好像還押了一個人!”

    崔氏一驚,嘉柔已經(jīng)起身道:“我去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