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駱景澄把用量記在心里,捧著寶貝似的把胃藥接過來:“謝謝原哥!” 剛剛選房間的時候, 駱景澄房間就在原昕隔壁,卻不是挨著穆晚的。他心里惦記著要照顧兩位“長輩”,就住在了“一個月尸首”房間隔壁。 這要去穆晚房間,就必須經(jīng)過原昕的房間,駱景澄沖原昕點點頭,在走廊拐了個彎兒,到穆晚房門口。 駱景澄性格一直溫順的很,在門口輕輕拍房門一下:“老師,你睡了嗎?” 房里沒有人回答。 駱景澄不安心,又輕輕拍房門一下:“老師?你睡你了嗎?” 拍到第三次,里邊才有人沒好氣的罵道:“你有完沒完,大晚上讓不讓人睡覺了?” 駱景澄被罵有些受傷,但還是說:“老師我擔心你的胃病,特意找原哥拿了胃藥過來,還帶著熱水瓶,你開門我給你送進去吧?” 穆晚里面沉默了很久,一會才面無表情的把門拉開,他也不讓駱景澄進去,直接堵在門口說:“你把熱水瓶給我就行,藥還給原昕。” 駱景澄小聲說:“老師,原哥的藥都是傅哥準備的,肯定都是最好最好的藥,你吃這個應該會好的快些?!?/br> 穆晚大晚上的沒帶他的黑框眼鏡,也不可能還玩什么鬼核桃,穿著睡衣感覺平易近人些,不過脾氣更大:“你有病沒病啊,覺得我買不起胃藥嗎?” 駱景澄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闭f到一半語氣更弱了:“老師,我就是擔心你?!?/br> 穆晚后把門差點摔在駱景澄鼻尖上??蓱z的小伙子眼巴巴的門外站了一會,才揣著熱水瓶跟藥瓶離開。 第二天一大早,阿婆就開始做早飯,原昕聽著聲音也起來了,駱景澄稍微晚一點,穆晚一直到阿婆早飯都做好了,才慢吞吞說房間里出來。 他的臉色依舊不太好,但比昨天能見人了,看見駱景澄連斜視都沒有,直接對原昕說:“今天你跟我出去?!?/br> 原昕覺得穆晚跟駱景澄之間氛圍有些奇怪,不過他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只能對穆晚點點頭。 兩人吃完早餐后,原昕背著一大堆東西跟在穆晚身后,穆晚倒是輕松的很,就帶了一雙眼睛。 原昕好奇的問:“老師你不畫畫嗎?” 穆晚睨他一眼:“我的筆是那么輕易就會動的嗎?” 原昕囧了一下。 找個一處避風的地方,原昕把自己的畫架架起來,他對著山景找了好幾處角度,卻沒有什么感覺。穆晚在一旁席地坐下,覺得原昕這個做法有些不可理喻:“我們畫畫又不是拍照片,你難道想把這里全部老老實實的描繪下來?” 原昕尷尬的很:“我知道老師你講究意境,可是我覺得我還沒到那個水平,還是研究基礎筆法?!?/br> 穆晚一會沒說話,仍由原昕自己在那邊寫寫畫畫,他自己直接躺在石塊上,睜著眼睛也不知道想什么。 原昕畫了一會,想到什么回頭對穆晚說:“老師,你這樣會著涼的,今天山里的溫度比昨天更低了?!?/br> 穆晚沒做聲,只是從冰涼的石塊上坐了起來,拔了根野草叼在嘴巴里。 原昕還是第一次真正跟穆晚相處,想了想說:“老師,您跟傅先生怎么認識的?。俊?/br> 傅紹輝看他一眼,原昕還以為他不會回答,穆晚卻開口說:“我們以前是同學。” “你跟傅先生是同學?”原昕驚訝的筆都不動了。 穆晚挑眉:“怎么?你是不是覺得我比他老?” “沒有沒有。”原昕連忙否認。 穆晚冷笑一聲:“其實我知道他看上去比較年輕,不過這個人自戀,愚不可及,三十六歲也不看看你的年紀,找這么年輕的。” 原昕心道傅先生才不是這樣,分辨說:“我跟傅先生之間年齡不是問題,互相喜歡就可以了。” 穆晚睨著他:“你真喜歡這么老的?” 原昕臉色有些紅潤起來,眼睛不敢看穆晚:“我當然喜歡傅先生,他很好,很溫柔,也很照顧我。” 穆晚嘲諷一笑:“照顧你?跟你爸爸一樣照顧你嗎?” 原昕被他說的有些生氣了:“老師,我跟傅先生是真心相愛的!” 穆晚沒再說話,只是用眼睛看著原昕,半晌才說:“你不在的時候,好像就是兩三個月前吧,我跟傅紹輝喝過一次酒?!?/br> 原昕聽到傅先生的事情,忍不住又看向穆晚。 “你也知道他的工作忙的很,我不騙你說,一年起碼364天在加班,能出來玩的機會微乎其微,我覺得他肯定是過勞死的類型,不過老天爺也奇怪,居然讓他看上去那么年輕。” 察覺到自己說走題了,穆晚又道:“他這個人性格很自戀,從來沒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好,不過那天突然問我,說他年紀是不是大了點。” 原昕微微睜大桃花眸。 穆晚說:“人能把問題交給時間解決,卻不能把自己交給時間蹉跎,但是這里的山不同,它只能自己交給時間蹉跎,時間不能替他解決任何問題,你懂嗎?” 原昕愣愣的,似乎有些懂,似乎又不懂,但他知道穆晚的意思。 仔細回想起來,兩人剛剛見面時傅先生連自己爸媽忘年戀都說了,結果愣是沒有說自己的年齡,原昕還是跟他在一起后才知道傅先生居然比他大了整整十歲。 傅先生心機boy! 第56章 連理(6) 原昕突然來了興致, 覺得從側面打聽打聽傅先生的事情挺有趣的, 可以看見不同的他。 可接下來不管他怎么問穆晚都不搭話了, 最后不耐煩地說:“你是不是來跟我學習的?不準再問傅紹輝的事情,麻煩!” 原昕知道他脾氣古怪,打起精神繼續(xù)畫眼前的樹木。 天氣漸漸晚了, 雖然離天黑還有三個多小時,但兩人為了安全起見提前收拾東西。穆晚帶的東西少,一個人走在前面帶路。 原昕發(fā)現(xiàn)他對這里很熟悉, 而且既然買了房子又有專門的阿婆幫忙照顧房子, 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這里。 “老師,”原昕忍不住說點話, “你是第幾次來這邊采風了?” 穆晚頓了頓:“第四次,每年來一回。” 原昕覺得有些奇怪:“都是冬天嗎?” 穆晚回頭睨他一眼:“當然不是, 一年四季景不同,當然要選不同的季節(jié)來?!?/br> 原昕這下真的有了談話興致, 飛快說:“那老師你覺得什么季節(jié)最好看?是春天還是秋天?秋天應該很漂亮吧,漫山遍野的金黃色?!?/br> 穆晚:“什么季節(jié)都好看,大自然本來就美?!?/br> 原昕嗯一聲, 覺得穆晚說的很有道理:“那老師你每年都在這里, 都是阿婆照顧的嗎?” “以前就是屋子的主人?!蹦峦碚f了這么多了,又開始不耐煩:“你的話怎么也變得這么多,傅紹輝口水傳染的嗎?” 原昕無辜的很:“老師,我的話很少,只是在你的面前顯得多一點。” 穆晚沒搭腔。 兩人中飯是用干糧解決的, 回家阿婆已經(jīng)把飯菜做好了,今天雖然老母雞吃,但阿婆用山里猜的野山菌燉了個湯,那香味實在綿延千里。 原昕覺得自己肚子蛔蟲又被調(diào)動起來,連忙給自己跟穆老師搬板凳坐在灶旁。那邊駱景澄端了個大白菜上來,笑著說:“這個是我今天找老婆學習做的,你們給面子多吃點啊?!?/br> 山中又沒有網(wǎng)絡,也沒有電視,原昕可以想象在這里呆一天多無聊,就是沒想到駱景澄這個小少爺居然去住做飯。 他連忙給面子夾一塊白菜起來,其實鹽味有些淡,但勝在食材本身是很好的,味道居然還不錯。 原昕吃完,對著駱景澄一笑:“不錯,很好吃?!?/br> 駱景澄嘿嘿笑起來,看向穆晚期待的問:“老師你嘗嘗?我今天學著炒了三盤,這個才敢給你跟原哥吃。” 穆晚淡淡道:“炒這么多盤干嘛?浪費糧食?” 不過說是這么說,他還是給面子嘗了一口,也沒表揚也沒批評,吃的也沒比昨天多。 駱景澄有些失望,把菜端完后挨著原昕走下,有一口每一口的夾著自己做的白菜吃。 原昕看他怪可憐的,跟被人拋棄的大狗狗似的,就用勺子給他舀了一口rou起來,輕聲說:“景澄,別光吃菜?!?/br> 駱景澄感激的看他一眼:“謝謝原哥?!?/br> 原昕對他笑。 穆晚在旁邊跟個透明人一樣,兀自吃完便放下碗筷要走。駱景澄下意識就要追上去,嘴巴里還在說:“老師,你吃這么少?” 穆晚實在受不了他黏人的勁兒,甩過頭瞪他一眼:“回去,坐下,別跟著我!” 駱景委屈的哦了一聲,沒敢再跟上去。 原昕不是傻子,這兩天也看出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勁,可要說駱景澄在追穆晚,原昕又覺得穆晚不至于那么大反應,可說駱景澄不是追人家,他這舉動又顯得太黏人。 作為自己戀愛被傅先生一個人談的原昕,他實在想不通這么高深的關系,便干脆不管了,仍由他們自由發(fā)展。 接下來半個月,原昕每天跟著穆老師進山晃悠一下,不過穆晚大概真沒做老師的自覺,每天都是在山里休息,有時發(fā)呆,很少去看原昕自己在畫什么,甚至不同意他在旁邊畫畫打攪自己。 駱景澄依舊堅持不懈的每晚sao擾穆晚,這里隔音又不好,原昕基本每晚都要聽到駱景澄被穆晚花式拒絕,踹出房門。 這件事原昕也跟傅先生在電話提了一下,傅紹輝倒是很了解的很,戲謔說:“沒想到穆晚大師這么大年齡,也老樹開花啊?!?/br> 原昕捂著手機感覺好笑,輕聲說:“傅先生,你說穆老師做什么?你也是老樹開花嗎?” 傅紹輝最近跟原昕遠隔重洋,不要臉的指數(shù)也在飆升,不過年齡問題他還是很介意的,馬上說:“我和他不同,我遇見你時才二十多歲?!?/br> 原昕輕笑,更加壓低說:“對對對,我的傅先生宇宙無敵的年輕了?!?/br> 傅紹輝嗯了一聲:“不僅年輕,還宇宙無敵的想親親你,愛愛你。” 原昕頓時臉紅,要是眼前的電話是個座機,估計他能把電話線繞成麻花了。說來他們兩人重逢后幾乎沒有這么長時間沒見,尤其是在建立某種和諧關系后,原昕也是想傅先生的。 他最近連抑制劑的分量都增加了。 不提這么還好,提到這些情情愛愛的,原昕也想吻吻他的傅先生,甚至想要些更親密的接觸,他察覺到身體不自然有些反應,臉色更紅的不敢說話。 傅先生也好一會才說:“昕昕?” 原昕輕輕嗯了一聲,語音里面有萬千纏綿。 傅紹輝又一會沒說話,男人腦海里能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原昕也了解,他自己也是男人,可是他屋子隔音效果不好,原昕可沒臉做那種事情。 可他也舍不得掛電話,就這么默默的聽著傅先生呼吸,仍由自己心靈還有身體想念他的alpha。 房間里一時之間彌漫出一股奇妙的氣息,仿佛隔著電話都有曖昧。原昕正羞澀著,突然被“砰”的一聲嚇回神。 他聽得出是隔壁傳來的,原昕真嚇著了,還以為穆晚對黏人的駱景澄采取暴力手段,趕緊打開房門繞過去看。 結果,他沒看見啥暴力手段,而是駱景澄這個臭小子把穆晚壓在墻上,嘴巴里低低的哀求:“老師,您看看我。” “就看一眼,老師,我求求您了,看看我好不好?” 駱景澄幾乎要哭出來了,大男孩的額頭抵在穆晚的肩膀上,聲音里傳出絕望:“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