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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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還在酒店? 原昕不可能正大光明去酒店找,第一太遠了,第二按照協(xié)會辦事的手段,他們肯定會把那家酒店搜的干干凈凈,不可能遺留任何omega的物品。 原昕摸出手機,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了,給傅先生發(fā)了一個信息讓他幫忙打聽那個酒店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 很快,傅先生便回了一個電話回來。 “當時他們所有物品都被帶走了?!备迪壬曇舫领o:“但以我對穆晚的了解,他可能因為懶得帶東西,已經(jīng)把畫寄回來了?!?/br> 原昕一愣:“從國外寄回來?” 傅先生說:“協(xié)會那邊暫時不知道有這幅畫,也不會查到這么詳細,我只要查一下他這幾天的通話記錄就知道他選擇的哪家國際快遞公司,你放心,我會帶著這幅畫……”傅先生一頓,“還有他的骨灰回來的。” 原昕很久沒說話。 說來奇怪,他剛剛目睹師兄死亡還能冷靜尋找最后一線生機,可聽到傅先生的聲音后,原昕卻感覺到了螞蟻噬骨一樣的痛楚。 大概是人放松下來,才能感覺到疼。 “傅先生……”原昕下意識叫他。 傅紹輝卻突然說:“昕昕,你聽我說,你現(xiàn)在必須馬上離開那邊,賀謹帶著人來了?!?/br> 原昕聽到那個惡魔的名字,下意識瞳孔縮緊,眼里出現(xiàn)恐懼的情緒,他連忙從情緒里抽離出來,挺直腰桿說:“你放心,我已經(jīng)在回家的路上了。” 傅先生應(yīng)該有很多話要說的,可最后只是道:“昕昕,在家等我。” 原昕帶著哭腔嗯一聲,把電話掛掉。 接下來兩天,原昕都乖乖的待在別墅里,他甚至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可內(nèi)心有個小小的信念支持著他。 原昕這兩天一直跟父母那邊聯(lián)系,按照傅先生的吩咐連同傅雅在內(nèi),長輩們都被安排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原閔也被他們帶著。 原閔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可他天性敏感的很,每次跟原昕通電話都帶著哭腔,掛電話時更是依依不舍,一遍一遍的叫爸爸。 原昕也舍不得他,可現(xiàn)在原閔在他身邊更危險。 其實他不知道該怎么做,omega幸存在世的太少太少了,他們又有致命的弱點,地下組織都岌岌可危,實際行動更無可能。 一個是強大的富有的暴力機關(guān),一個是手無寸鐵,會被信息引誘發(fā),情的omega,中間的實力差距太大了。 可原昕更不想面對未來的困局,就算他能躲過這次清洗又怎么樣,如果原閔在14歲被檢測出是omega呢?他到時候能保護自己的兒子嗎? 他能做些什么呢? 原昕翻來覆去思考這些問題,可他就像盲人摸象,在碰到時代的觸角時,可能連他的黑暗邊邊角角都沒看清。 原昕只能抱著微弱的希望,保住穆老師的畫。 這一點小小的火種支持著他,原昕決心要讓自己變得更強大,更富有力量,至少能為身邊的人提供微小的幫助。 抱著這樣的信念,三天后原昕終于看到了穆老師的畫。 這天還是有些寒冷,晴天也沒了,窗外只有淅淅瀝瀝的雨,傅先生披著一身雨衣從外邊走回來,原昕從窗戶口就看見了他的身影,趕緊從樓上跑下去。 因為時局不穩(wěn),別墅的阿姨全部都被送走了,屋子里空寂的很。原昕連鞋都沒有穿,光著腳踩在地板上,奔跑時只發(fā)出輕盈的風(fēng)聲。 傅先生懷里抱著兩樣?xùn)|西,進門之后把他們放在門旁邊的柜子上,剛把身上的雨衣除下來,一個身影就撲進他懷里,發(fā)窩戳的他心有些軟。 傅紹輝身高高,就算是溫柔的時候也顯得可靠,他輕輕回摟住原昕,卻被omega抱的更緊。 原昕像是要發(fā)泄連日來的情緒,把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抱傅先生上面來,憋住眼淚不哭。 傅先生摸了摸他的額頭,輕聲說:“沒事了?!?/br> 沒事是不可能的,原昕不至于傻到這樣,他從傅先生懷里抬起頭,桃花眸直直的看向傅紹輝的眼睛。 傅紹輝說:“我們?nèi)堪?。?/br> 因為怕把帶回來的東西弄濕,傅紹輝帶來的兩樣?xùn)|西都被包裹的很緊,兩人到書房后,傅紹輝把其中一樣放在桌上,另一樣放在沙發(fā)上。 兩人席地而坐。 原昕知道這兩個是什么,他抿著唇看向桌上的骨灰瓶:“謝謝你,紹輝?!?/br> 傅紹輝彈了原昕額頭一下:“胡說八道,這種事需要謝謝我嗎?” 原昕低頭一會,有些艱難的啟齒:“紹輝,老師的骨灰我們怎么處理?” 傅紹輝說:“他以前喜歡畫山畫水,以后我們就把他送進他最喜歡的山水里面吧。” 原昕點頭,又一會沒說話,他像是思考了很久才終于下定決心:“傅先生,你看見穆老師的尸首了嗎?” 傅紹輝目光看著原昕,輕輕說:“你要聽嗎?” 原昕點頭,勇敢的看向傅先生。 “按照omega協(xié)會的習(xí)慣,其實他們喜歡活體取走器官,不過穆晚自殺,他被送到那邊時已經(jīng)死亡了,再取器官也沒有作用?!?/br> “但為了查明死因,或者說有個交代,他們還是解剖了穆晚,我趕到時他們已經(jīng)把他送進了停尸間,那里有很多帶編號的柜子,就像抽屜一樣,你需要見誰他們就會把尸體從柜子里抽出來?!?/br> 原昕看過電視,知道那種停尸間,他輕輕問傅先生:“那里面冷嗎?” 傅紹輝握住了他的手,給原昕傳遞人體的溫熱:“很冷的,有冷氣冒出來,不過這樣才能把尸首保存好。昕昕,我看見穆晚時,他已經(jīng)沒有痛苦了。” 原昕輕輕嗯了一聲。 這一段對話,原昕表現(xiàn)的很冷靜,他就是想知道穆晚臨終的狀況而已,原昕覺得自己能撐得住。 他跟傅先生抱在一起,在地上拆開了那副遺作。 這是一幅油畫。 穆晚一生創(chuàng)作都是國畫,一生的畫作都是山水草木,甚至連動物都沒有描繪過,人像只有這么一副,卻奇異的是油畫。 這幅也不是駱景澄說的純肖像畫,而是畫著一片海。 從畫家的角度,他站在高處看著一片淺藍的大海,海浪拍打著海岸,,一層一層的卷席沙灘堆積泡沫,可這樣的海邊卻站著一身白衣的青年男孩。 男孩背朝著畫家,面朝著大海,白色的襯衫跟黑色的頭發(fā)被海風(fēng)吹動,他的身子微微側(cè)著,雙手張開迎著風(fēng),似乎是要回頭看像畫家這邊,但并沒有真正的看過來。 他看的是海。 畫家不知道看的是海還是人,但他的筆下留下了海,留下了人,可海跟人都離他很遠很遠,他就站在高處看著而已。 大概是戲作,穆晚并沒有在上面留下任何他的標記,倒是旁邊駱景澄臭不要臉的留下了三個字:幸福海。 原昕大概能想象到,穆老師那么討厭駱景澄纏著他,畫這幅畫時肯定是被纏煩了,恨不得一腳踢開駱景澄這個小王八羔子,他讓駱景澄滾遠點,一個人在去酒店的海邊站著,然后穆晚站在酒店客房里,飛快完成了這幅作品。 在畫到駱景澄時,老師的畫筆一定很快,不愿意描繪這個討厭的年輕人,可最后要收尾時,他的目光卻久久的注視著海邊的男孩,以至于畫筆在畫布停留的太久,在男孩手腕處留下了惹眼的白色疤痕。 這是原昕見過穆晚最不合格的畫作,可只要看過一眼這幅畫的人都能明白繪畫者的心情。 穆晚愛上了白衣少年。 卻可望而不可及,就像幸福海邊上的泡沫,稍微碰一下就會爆炸,消散。 原昕那一剎那,心口像是被狠狠扎了一刀,痛的嘶吼出來:“老師……” “對不起……” “對不起……” “為什么……” 為什么他們大年夜都好好的,明明一切都溫暖幸福,老師一幅畫能賣出幾千萬,受人尊敬,資助了無數(shù)人,駱景澄活得更好,無憂無慮只知道坦誠自己的愛情。 明明他們都已經(jīng)不是最悲哀的人了,他們活得比大多數(shù)人還好,還優(yōu)秀,甚至可以說是所謂的“上等人”,可為什么僅僅一夜之間就天翻地覆,人命變得比畜生還賤?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br> 第69章 突變(9) 駱景澄的葬禮辦的很簡單。 畢竟駱家長輩還在, 這種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葬禮最為忌諱, 除了家里的幾個近親之外, 駱家并沒有邀請他人。 駱景澄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自殺的,那樣的高空墜落尸首不會太好看,但這個尸體美容期間駱景遠都陪在旁邊。 那張跟他神似的臉已經(jīng)模糊不清, 駱景遠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只是美容師松一口氣的同時,他卻感覺的一種異樣的暴躁。 好像一只關(guān)不住的兇獸在怒吼。 按照習(xí)俗, 年輕人去世在尸體不能放太久, 必須在一天后火化,但駱景澄足足在靈堂放了三天。拜祭的照片也是駱景遠親自挑選的, 里面弟弟臉上帶著一點笑容,黑白的照片顯得人年輕, 尤其好看帥氣。 說來奇怪,駱家兄弟弟弟長得明明更秀氣, 可他卻是不折不扣的alpha,哥哥卻只是beta而已,這樣的樣貌差距又加上長兄如父, 駱景澄一直沒有作為alpha的自覺, 甚至在年少無知時說自己喜歡同樣身為alpha的傅紹輝。 在外人看來這無異于笑話,因為alpha的信息素互相排斥,這兩個人注定不可能在一起,而且年齡差距大,人家都覺得駱景澄只是傻乎乎而已。 駱景遠也覺得弟弟傻乎乎的, 他似乎從沒見過弟弟長大的樣子,一直覺得弟弟會活在他的羽翼之下。 可現(xiàn)在駱景澄在他羽翼陰影下自殺了。 駱景遠想不通穆晚的死,他更想不通駱景澄為什么自殺,但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心里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認。 他害死了自己雙胞胎弟弟。 這樣的事實讓駱景遠不寒而栗,他下意識不愿意深究弟弟自殺的原因,只是在葬禮上他顯得更為愛護駱景澄的一切,甚至人家說話他都會大罵一通。 這樣的虛張聲勢背后,所有人都在等著看他笑話,罵他無情冷血。 駱景遠怎么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人家說話聲音稍微大一點,他都覺得神經(jīng)難受,不能忍受。 是夜,駱景遠終于得到了寧靜,一個人默默守在靈堂旁。 按照他們家現(xiàn)在的情況,半夜不會有人來的,可凌晨一點多門口突然傳來聲音。 駱景遠皺眉睜開眼睛,在看清來人后變得面無表情。 來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他們協(xié)會司機,另外一個則是協(xié)會頂梁柱賀謹。 駱景遠沒有起身迎接賀謹,而是等著這個高大的男人走到他面前給駱景澄鞠躬。 駱景遠跪著還禮。 這樣的場合賀謹當然要客套一番的,不過他個人地位在那里,根本沒興趣說節(jié)哀順變之類的,他靜靜在駱景澄遺照前站了一會,似乎在觀察照片上年輕的小伙子。 駱景遠依舊跪著,只是拳頭微微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