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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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綺羅哼一聲:“他不是喜歡砸人嗎,我就讓他也常常被砸的滋味兒!” 第37章 房子 “啊.....”李綺羅猛的將秦子舟向上一拋, 飛在空中的秦子舟發(fā)出恐懼的尖叫。 “啊?。。 边@是孫氏和馬氏的叫聲。 其實李綺羅控制好了力道,只見秦子舟在空中像被不知名的力量控制住, 先是飛速的在空中向上升, 從地面上看,就只能看見一個小黑點了,一瞬間這小黑點越來越大,像顆炮彈一樣砰地扎進雪地里。 雪太厚, 李綺羅對力道又控制的很精準(zhǔn), 除了著實將秦子舟嚇了一番外, 并沒有讓他受多重的傷。 “哇.....”秦子舟被摔懵了,剛剛從空中掉下來的那一瞬, 他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回過神來后滿是委屈和后怕的嚎啕大哭! 馬氏忙跑上前, 一把摟住秦子舟兒啊肝啊的哭個不停。 孫氏跑到李綺羅面前,二話不說直接揚起巴掌,秦伀眼睛一縮,意識還沒跟上,身體已經(jīng)擋在了李綺羅面前。 眼見著這一巴掌就要打在秦伀臉上, 卻見李綺羅不知怎的從秦伀背后伸出手,直接一把握住孫氏的手腕, 也不見她怎么用力,孫氏便像被釘在地上,一點兒也不能動彈了。 “相公,你站一邊兒去?!崩罹_羅將秦伀拉到旁邊, 然后將孫氏的手甩開,冷冷的看著她:“怎么,你還想動手?” 這一瞬,前世從喪失堆里廝殺出來的煞氣被李綺羅放了出來,不光孫氏嚇的身子微微發(fā)抖,離著李綺羅近的秦伀也感覺到了異常。 他心里一緊,伸出手輕輕將李綺羅的手握住。 感受到秦伀微涼的體溫,李綺羅眼神一暖,渾身的氣勢慢慢收斂了起來。 剛剛那一刻,孫氏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汗毛戰(zhàn)栗,嚇得根本不敢開口,但一晃神,卻見李綺羅還是和之前一樣。 孫氏晃晃腦袋,才想起自己的手被李綺羅甩開了,“動手?我動手咋了?你侄子才多大,你把他拋那么高,你這是要他的命啊,你這心咋這么毒啊,對那么小的孩子也能下手!” “他不是沒事嗎?既然大伯母和嫂子不知道咋教孩子,我做嬸嬸的,幫你們教一教又咋了?” “我家的孩子用得著你教?”孫氏氣的要瘋,尖利的叫道。 “原來大伯母還是認(rèn)為咱們不是一家人??!”李綺羅哦一聲,看向臉色已經(jīng)漆黑的秦父:“爹,您可聽見了,您心心念念的一家人,可是我看大伯母他們并不這樣認(rèn)為呢。” 大房的孩子這樣張牙舞爪,秦父也很看不慣,他看向秦大伯:“大哥,家里人你也得管管?!?/br> 秦大伯憋屈的點了點頭,“憑啥...”孫氏還要再說話,卻被秦大伯一眼瞪了回去。 “都進屋,別站在外面,今天過年,吵吵鬧鬧的成啥樣!”見秦大伯點頭,秦父心里滿意,大哥還是聽他的!最后他一錘定音的說道。 眾人都往屋子里走的時候,李綺羅卻笑瞇瞇的走到秦子舟面前,馬氏還抱著秦子舟心疼的這兒摸摸,那兒按按,見李綺羅來,娘倆同時向后一縮。 李綺羅蹲在兩人面前,眼帶笑意,輕聲細(xì)語道:“以后可別這樣霸道了,這世上可不是誰都是你爹娘!如果你以后還敢對我這院子里的任何人動手....”李綺羅將雙手捏的噼里啪啦只響,我就把你扔到那邊去!”她在空中劃了一道,嘴里還配合著咻了一聲! 秦子舟嚇的牙齒咯咯響,馬氏憤怒的瞪著李綺羅,偏又不敢說啥話,這個弟妹可是一個人將一頭野豬扛回來的人啊!剛剛連婆婆的手都甩開了,她要是說話,不是找削! “綺羅?!鼻貋叩嚼罹_羅身邊,將她拉起來,“走吧,外面冷?!?/br> 李綺羅嗯一聲,跟著秦伀轉(zhuǎn)身。 見李綺羅走了,娘倆同時松一口氣。 走了幾步,秦伀忽然回頭看了一眼秦子舟和馬氏,半側(cè)的臉只能隱隱看見他嘴角勾了勾。 雖然剛剛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但在大房二房刻意打圓場,和秦父不想在大過年的鬧不愉快下,很快又恢復(fù)了熱熱鬧鬧。 今天人多,就分了兩桌,男人坐在一桌喝酒吃菜,女人帶著小孩坐下面一桌,自剛才秦伀將秦子遠(yuǎn)拉開后,他看著秦伀的雙眼就在放光,現(xiàn)在張翠翠要領(lǐng)著他吃飯,他一溜煙兒就跑到了上桌,自己攀著板凳使勁往秦伀身邊的凳子上爬。 張翠翠看的眼神一暗,這孩子咋對老三兩口子就這樣親?秦奮卻只憨憨的笑,囑咐秦子遠(yuǎn):“當(dāng)心些?!?/br> 秦伀看一眼秦子遠(yuǎn)。 秦子遠(yuǎn)在秦伀看過來的時候,身體一繃,咧開小嘴像朵花兒一樣,秦伀微頓,伸出手將秦子遠(yuǎn)抱了上來。 秦子遠(yuǎn)坐著后,又悄悄的向秦伀身邊挪了挪,見秦伀沒有看見,像得意翹胡子的小貓,捂著小嘴偷笑。 上桌,秦父和秦大伯秦二伯喝著酒,推心置腹的說著話,時不時還互相寬慰幾句,活脫脫一副兄弟情深的場景。秦奮三兄弟則悶頭吃菜,互相之間偶爾低語幾句,和其他兩房的同輩堂兄弟完全沒有溝通。 如此渭涇分明,不知道秦父為什么就對這樣的場景視而不見,還覺得三房親如一家。 下邊這一桌,以前那兩房的孩子一到桌子上,恨不得站到桌子中間,將所有的菜都倒進自己碗里。 而今天,這一桌菜比往年還要豐盛,他們卻破天荒的安靜了。從秦子州開始,一個個的跟鵪鶉一樣,縮著小身子連頭都不敢抬。 以往見年夜飯都被孫子夾進了自己碗里,孫氏和張氏別提多得意了,但今天,這些孩子卻呆呆的,連菜都不知道夾了。 她們倆便著急了,孫氏嘴碎,她一邊給幾個小孩夾菜,一邊念道:“州兒,曲兒,吃啊,你們在家里,一年到頭哪能吃到這樣好的東西,三爺爺家日子過的好,你們多吃一點兒,不然過了這頓,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吃飽飯了!” 秦母聽了,要不是顧忌著今天是過年,她恨不得將孫氏這張嘴給撕了:“你要吃就吃,不吃就給我滾下去!”對于這兩妯娌,秦母說話一向不留面子。 孫氏已經(jīng)被秦母懟慣了,聞言訕笑一聲,閉了嘴,只是夾菜的動作快了許多。 秦家吃這樣好的日子也屈指可數(shù),馬大妮又是一個好吃的,她看著大房二房除了新進門的小媳婦兒還不好意思外,其他人都是恨不得倒菜的架勢,立刻渾身氣勢全開,筷子忙扒拉,給自己的碗里堆滿了之后,還將秦母和李綺羅的碗里也堆了大半,連張翠翠也沒落下。 她見張翠翠夾菜的秀氣勁兒,忍不住急道:“大嫂,你還不快夾菜,待會兒都讓她們吃完了?!?/br> 張翠翠低低應(yīng)了一句,也加快了夾菜。 但那幾個小的,特別是秦子州,在孫氏將菜夾到他碗里后,他卻要小心翼翼的看一眼李綺羅,見李綺羅沒有注意到他,這才敢往嘴里送。 這頓年夜飯,秦家菜做的多,雖然其他兩房都像餓死鬼投胎一樣敞開了吃,最后也還剩了些,秦母讓幾個兒媳將菜收起來,這樣的好菜,后面可以熱了直接吃。 孫氏看著剩菜道:“弟妹,你們家日子過的好,這剩菜就讓我?guī)Щ厝グ?,你不知道,我們家成日吃的還是以前曬干的野菜,幾個孩子也跟這遭罪!” 秦母要冷哼一聲:“你當(dāng)誰傻子呢!” 孫氏就是眼皮子淺,占便宜慣了,雖然知道這些菜她不可能拿走,但要好處的習(xí)慣卻改不了,當(dāng)然了,她也不會想改,被占便宜是傻子,能占別人便宜,那就是聰明人。 其他人已經(jīng)習(xí)慣,倒是秦舸新近們的媳婦兒在婆婆說出這樣的話后,一張臉都羞紅了,這也太不要臉皮了些。 秦母不理孫氏的胡言亂語,孫氏無法,只得作罷。 飯后,三房人圍在火塘邊烤火。 張氏和孫氏對看了一眼,張氏道:“弟妹,這大過年的,這么多人就這么干坐著,你就沒準(zhǔn)備一點兒啥毛嗑,花生?” 秦母哼一聲:“飯都快吃不上了,誰還準(zhǔn)備那玩意兒,你們家有?那趁大家都在,你回去拿點兒來吧,反正離這里又不遠(yuǎn)。你要是懶得走,我可以跑一趟!”秦母做勢就要站起來。 張氏忙擺擺手:“沒有,我們家沒有,我就是想著這么多人干坐著,有些無聊,弟妹你們沒準(zhǔn)備,那就算了吧。” “娘,明天我們是到大伯母家吃飯嗎?”張氏話音剛落,李綺羅忽然接口道。 孫氏臉一僵,“侄媳婦兒,你才嫁進來可能不知道,咱們?nèi)叶际窃谀銈兗揖鄣?。?/br> 李綺羅意味深長的哦一聲:“我還以為過年的時候是輪流吃呢,原來大家都只是上我們家來吃飯啊!” 正在和秦父說話的秦大伯臉色突然一板,對李綺羅喝道:“你一個婦道人家說這些干啥?我們?nèi)渴怯H人,過年的時候聚一聚,是為了增進感情,被你一說,好像我們都是上你們家來討飯的!三弟,你剛才可是聽見了,你這個三兒媳,說的話真是讓人寒心??!” 秦伀本來坐在李綺羅身邊,低著頭不言不語,現(xiàn)在聽秦大伯這樣說,頭就抬了起來,他按住李綺羅的手,示意她不要說話,一個晚輩對上長輩,不管怎樣,名聲都不會好聽。他自己則看向秦大伯,聲音溫和,不疾不徐道:“大伯,綺羅才到我們家,對我們家的習(xí)慣不了解,您別在意。”然后瞥了瞥這會兒還驚魂未定縮在馬氏懷里的秦子舟,“就像子州說我們這大房子以后會是你們的,我也沒在意?!?/br> “什么?。?!”秦耀一聽就炸了,以前大房二房從爹手里撈好處就算了,現(xiàn)在竟然還打上這房子的主意了! “三弟,這小王八蛋當(dāng)真是這么說的?”秦耀指著秦子舟忍著怒氣問道。 “嗯?!鼻貋c頭,這時秦子遠(yuǎn)看了看秦伀,想到剛剛吃飯的時候秦伀對他說的話,忙道:“二叔,是的,是的哩,我也聽見了。當(dāng)時子舟哥要砸雞,我不讓他砸,他就說,嗯.....”秦子遠(yuǎn)站起來,模仿著秦子舟的語氣說道:“我奶說了,以后這大房子都是我們的!他就是這么說的。”秦子遠(yuǎn)確定自己的模仿沒有錯,還點了點頭。 這下子,屋子里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秦家這邊除了秦父,都?xì)獾陌l(fā)抖,而大房那邊的人則是心虛,二房默默閉了嘴巴,等著看事態(tài)發(fā)展。 “好啊,好啊,這是當(dāng)我們都是死人??!”秦耀氣極,站起來猛地踢了一下凳子。 “這...這是咋說的,那都是小孩子胡說的,耀侄兒你咋還當(dāng)真了呢!”秦大伯忙焦急的說道。 秦耀嗤一聲:“大伯,您這是把我們都當(dāng)傻子呢!大哥,三弟,人家都欺負(fù)我們到這個份上了,你們咋說?” 秦奮也跟著氣憤的站了起來,他是憨直,但老實人被欺負(fù)狠了也是要生氣的。如果是別的人家,聽到這樣的話,他們或許會憤怒,但不會這么大的反應(yīng),因為根本不可能。 但在秦家,因為有了秦父,如果他們現(xiàn)在不表現(xiàn)出堅決的意愿,搞不好最后這房子還真會被秦父送給那兩房。 所以,秦耀秦奮才這樣氣憤。 秦伀也站了起來,不過說了一句:“興許子舟是自己從哪兒聽來的吧?!?/br>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秦奮秦耀氣的更厲害了,從哪兒聽來的?還不是家里大人在商量的時候他聽到的,如果單純只是對小孩說,說不定還是一句玩笑,但大人之間已經(jīng)在有模有樣的商量了,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們是真真切切的在打這個主意了??! 李綺羅雖然也驚愕于大房的臉大,但對于秦伀的反應(yīng),她卻最吃驚,從頭到尾,秦伀都面色平靜,一共只說了兩句話,輕易就挑起了這場爭吵!這會兒他還低垂著臉扮無辜呢!李綺羅心里嘖嘖幾聲,走眼了,走眼了! 這要是她不了解秦伀,還真以為他和表面表現(xiàn)的一樣。 “爹,您現(xiàn)在該說一句話了吧!人家不光要我們的錢財,連一個容身之處都要強占了去,您是不是當(dāng)真只當(dāng)他們是一家人?我們這些親兒子,親孫子,在您眼里就一文不值是吧?”秦耀的委屈與憤怒在一瞬間全部爆發(fā),壓抑著低吼道。 秦父抬起頭,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他沒理會秦耀的話,而是定定的看著秦大伯:“大哥,你們當(dāng)真還在打這房子的主意?”房子是秦家落敗后,秦爺爺用手里僅剩不多的錢財修的,用的好石好料,為的就是給秦家的后人提供一個遮風(fēng)擋雨的堅固之所。所有人都不明白這所房子對秦父的意義,這這觸到了秦父的逆鱗。 秦大伯心虛的反駁:“這咋可能,孩子亂說,老三你咋還相信了?” 秦父嘆了一口氣:“大哥,這些年來,我委屈自己的后人也要幫扶你們,你們就沒想過為啥?” 他這一問倒還真把大房二房的人問住了,是啊,為啥???換正常人哪里能弄得出來這樣的saocao作! “你們自小跟著爹長大,他待你們?nèi)缬H子,我也當(dāng)你們是親兄弟。我就想著,在小青村姓秦的攏共就咱們?nèi)咳?,咱們自己都不扭成一股繩,外人不還可勁兒的欺負(fù)我們?!?/br> 李綺羅聽了,心里笑一聲,也許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所以理解不了秦父的這種思想吧,在她看來,小青村的人都挺淳樸,村里也不是沒有獨門獨戶的人家,他們還不是照樣過的很好,再說,大房二房這樣的人,靠得住嗎! 秦父一臉的心灰意懶,繼續(xù)說道:“我不是不知道家里的日子,可我還是勒緊褲腰帶幫扶你們,就指著咱們?nèi)?,不拘哪一房出個能干人,將秦家再拉起來,可是唉,現(xiàn)在看來,是我錯了,我無止境的幫扶反倒讓你們變成只知道占別人便宜而不知進取的人!” 秦父這一番話把大家都驚呆了,誰都想不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下不止大房慌了,二房也慌了,秦二伯道:“三弟,你別吃心,小孩子的話當(dāng)不得真的,我們都知道這些年來你幫扶了我們很多,哪能那么沒良心!對吧,大哥?” 秦大伯忙接話:“對,對,三弟,你信我,我們沒這心思的?!?/br> 秦父嘆一口氣,正要說話,秦伀忽然出聲:“爹,從小爺爺就教我們自立,秦家之所以能有那么大一份家業(yè),也是因為我們秦家的列祖列宗自身踏實能干。所以,爹,您是不是誤會了爺爺讓您照顧大伯二伯他們的意思?” 秦父一滯,“伀兒,你是何意?” 秦伀上前一步,溫聲道:“念書的時候,我們先生教過一個詞叫捧殺,爹您年輕時,飽讀詩書,應(yīng)該明白這詞的意思?;蛘哌€有一句話也是同理,溺子如殺子,我想爺爺讓您照顧大伯二伯的意思是在困難的時候可以同舟共濟,而不是沒有原則的照拂。而且,我擔(dān)心....” “你擔(dān)心啥?”秦伀的話秦父不是不知道,但他從未朝這方面想過,現(xiàn)在想來,他做的確實有些不妥啊! “今天子舟的行為實在有些無理霸道,如果不好好引導(dǎo),我們秦家下一輩堪憂!”秦伀說著嘆了一口氣,仿佛是真在擔(dān)心大房二房孩子的未來。 他說的這樣情真意切,連大房二房那邊都只覺得他是念書念傻了,而不是別有居心。 大房二房那邊現(xiàn)在面色發(fā)漲,他們很想說他們不怕,就算秦父再照拂們也無所謂,他們求之不得! 秦父聽了,眉頭皺的越來越深,好一會兒后,才對大房二房的人說道:“大哥二哥,你們先回去吧,現(xiàn)在是過年,鬧這些沒意思!等過了年....”等過了年怎樣,他沒有說,大房二房的人聽得心跟著一顫。 孫氏還要說話,被秦大伯拉住了袖子,“三弟,大哥我一直知道你這些年對我們的幫扶,現(xiàn)在秦家也就剩我們幾兄弟了,不管咋樣,都比外人強。子舟的話是小孩子亂說的,你別放在心上,等年過了后,咱們再好好嘮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