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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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中霧氣繚繞,溫?zé)岬乃畯念^頂灑下,身體逐漸暖和起來。好奇怪,分明已經(jīng)不冷了,我卻總有種身處冰天雪地的錯覺。 這一切到底幾時才能結(jié)束? 我從不覺得自己是個不能吃苦的人,但愛人真的太累了。單方面的愛猶如負重前行,不斷攀登高峰,卻始終無法離心里的那個人更近一些。久了,無非就是死在半道這一條路。 我不想死,我不想和我媽一樣。 我的衣服已經(jīng)不能穿,就從席宗鶴的衣帽間翻了件襯衫套在身上。他比我高不少,尺碼也大一號,套在身上倒正好蓋住臀部。 唐麗的信息已經(jīng)發(fā)了過來,孩子果然沒事,席宗鶴就是在說氣話騙我。 得知事情一如自己猜測,我欣喜之余更是松了口氣,到這會兒才真正從里到外都暖和了起來。 “你才討厭?!蔽易诖惭?,指尖摩挲著席宗鶴嘴角被我揍破皮的地方,俯身在那處輕柔地落下了一吻。 我陪了他一夜,他當(dāng)中有醒過一次,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是睡蒙了還是酒勁兒沒過去,半睜著眼喊疼。我問他哪里疼,他說頭。摸了摸他后腦,才發(fā)現(xiàn)撞出了個大包。 雨下了整晚,吵得我時睡時醒,第二天天蒙蒙亮便徹底醒了過來。 睡不著就只好起來,我進廚房就像從前一樣為席宗鶴準(zhǔn)備好咖啡和早點,又給自己煮了些粥,湊活著吃了頓早飯。 時針指向八點時,席宗鶴還沒動靜,我只好進屋去叫他,一進門便見他靠坐在床頭,閉著眼蹙著眉,一副隱忍痛苦的模樣。 我要是聰明點,就該在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抵達峰頂時及時止損原路返回,管他什么愛不愛的。 奈何我不聰明,始終狠不下心。 “是不是身上哪里不舒服?”我快步走過去,想要探一探他的額頭。 聽到我的聲音,他驀地睜開眼瞪向我,表情堪稱兇狠。 病虎也是虎,我訕訕收回手,不敢這么直接去撩他。 “你怎么還沒走?”他忽然瞇了瞇眼,“你穿的是我的襯衫嗎?” 我老實地點點頭:“我的衣服昨晚淋濕了,借你的穿一穿?!?/br> 不知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的關(guān)系,他的嗓音有些?。骸澳菫槭裁床淮┭澴??” 因為你的褲子不僅太大還太長了啊…… 我心里嘆息一聲,道:“我的衣服已經(jīng)丟進洗衣機清洗烘干了,還有半小時就好,放心,我不會賴著不走的?!?/br> 席宗鶴似乎真的不舒服,看了我一眼,沒再說什么,躺進被窩,翻了個身背對著我,竟又要睡覺。 我看了眼外面仍舊灰蒙蒙的天色,坐到他身邊,問他:“你是不是腿疼?” 昨天一驚一乍的,我竟忘了他腿上的老毛病。這樣的天氣,他應(yīng)該也是有感覺的。 席宗鶴半天沒回我,就在我以為他不會睬我,打算起身時,他忽地又開口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的腿被壓住了,頭上還不停流血。我覺得好痛,又很害怕,害怕自己要是死了,愛我的人該怎么辦……”他背對著我一動不動,語調(diào)平緩,“我不舍得丟下他們,我想要活下去。一片黑暗中,我的身體仿佛碎成了無數(shù)塊,我努力將自己拼好,拼命在黑暗里奔跑,想要醒過來。我告訴自己,一定不能死,我要回去見江暮,見我的家人……” 他的聲音一點點低沉下去,我忍不住去觸碰他的手臂,卻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正在極微弱地顫抖著,得知他恢復(fù)部分記憶的狂喜瞬間又被擔(dān)憂覆蓋。 “小鶴……” 我已經(jīng)知道結(jié)局,有心打斷他,他一把按在我的手上,執(zhí)拗地一定要說完。 “可當(dāng)我醒過來的時候,他們一個個都不在我的身邊。原來,從頭到尾在意我死活的只有我自己。我九死一生,在陰曹地府走了一遭,所有為了活下來而做的努力,仿佛成了一場笑話。”他的五指一點點收緊,緊到我能清晰地從疼痛中感知到他的憤恨。 為了所愛從地獄最底層千辛萬苦爬回來,睜眼一瞧,一個個都拿他沒當(dāng)回事,這的確是個人生的大打擊,不怪他后面性情大變。 “你夢到我了嗎?”我懷著期待問他。 車禍不久,就該輪到我出場了。 “沒有?!彼袷峭蝗恍焉瘢偷貋G開我的手,語氣急速冷硬下來,“你可以走了?!?/br> 我有些失落,但沒有立刻走人,而是將手探進被子里,替他按揉起兩腿肌rou。 他身體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放松下來,倒是沒斥責(zé)我。 “那個孩子……”我見他態(tài)度有所緩和,與他打起商量,“你要是不想養(yǎng),就給我吧?” 他倏地回頭看向我,并不意外我得知了真相:“我的孩子憑什么給你養(yǎng)?”他被子一卷,將腿往一旁挪了挪,徹底不讓我碰了,“你不要以為我留著這個孩子是對你有什么。我不會因為討厭一個人遷怒和他有關(guān)的另一個人,只此而已?!?/br> 我收回手,從床上站起身:“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原諒我?” 席宗鶴愣了愣,隨后用力地從齒間逼出一個字:“是!” 雖然已經(jīng)猜到是這個答案,但我還是心頭被刺了下,泛起一道短促而猛烈的痛。 我抿抿唇,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桌上有早餐,你起來別忘了吃?!?/br> 換上還有些微潮的衣物離開衡岳山莊,驅(qū)車回到家中,剛想再睡個回籠覺,姜煙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我以為是《大牌農(nóng)家樂》的事,結(jié)果接起來一聽,竟是她要介紹角色給我。 “我有個朋友,是位電視劇導(dǎo)演,他最近正在籌劃一部大型年代劇,我覺得里面的男主與你的形象比較符合,替他來問一問你,看看你有沒有興趣,要是有興趣,咱們就定個時間好開機?!?/br> 她可真是歌雪中送炭的大好人啊,我如今境遇,有片子拍就不錯了,哪里會講究什么男一男二。 我忙不迭應(yīng)下來:“有興趣有興趣,時間隨便挑,我檔期還是很充足的?!?/br> 她被我逗笑:“那我讓他把劇本大綱發(fā)你郵箱,你們自個兒聊著?!?/br> 一次救命之恩,我以為一檔綜藝節(jié)目就算回報了,沒想到她一報再報,弄得我倒有些受寵若驚。 之后我與桑青說了這事,他聽后感嘆良久,說我好人有好報,天不絕我。 劇本大綱我看過后覺得不錯,挺扎實的,五十集左右,投資不算大,演員也沒什么大牌,但故事很有意思,我沒多做考慮就讓桑青接了下來。 一周后,我再次重回白浪村,參加第二期綜藝的錄制。這一次,竟然來了一支外國夕陽團。 第35章 一團六名老外涌進了農(nóng)家樂,平均年齡五十以上,年紀(jì)最大的一位有七十四歲。安欣嵐、杜宇在外招待他們,席宗鶴與財叔則負責(zé)去鎮(zhèn)上采購食材。 我在廚房將本就有的一些干貨和臘rou進行了簡單處理,處理到一半,席宗鶴打了個電話過來。這手機由節(jié)目組提供,通訊錄里只有其他四位嘉賓的號碼,要不是真的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我相信他是不會打給我的。 “喂?怎么了?小鶴?!?/br> 那頭席宗鶴的聲音有些不耐:“你是不是沒看我發(fā)你的信息?” 我一愣,拿開電話點開信息欄,果然看到有一條未讀信息。席宗鶴發(fā)我兩種辣椒的照片,問我要買哪一種。 我重新將電話放回耳邊:“抱歉,剛剛沒注意。你買尖的那種吧。” 席宗鶴道了聲“好”,都沒有說“再見”就掛了電話。 對面重歸寂靜,我咽下到喉嚨口的話,閉上嘴重新將手機丟回了桌上。 席宗鶴他們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才回來,由于買的東西太多,還是被老鄉(xiāng)用電動小三輪載回來的。 老鄉(xiāng)在前面開,財叔和席宗鶴就坐在后面。財叔還算應(yīng)景,席宗鶴畫風(fēng)尤其詭異,明明一臉正經(jīng),還是顯得格格不入,甚至有點好笑。 我簡直可以預(yù)見節(jié)目播出時,席宗鶴粉絲把這幕截圖做成表情包的樣子。 “你們休息下吧?!?nbsp;說著我拿了車上的菜往廚房走去。 “顧哥,我來幫你!”尬聊了一上午的杜宇迫不及待拎起剩下的菜跟了過來。 我讓他幫我擇菜,十分鐘后,財叔也進來了,同樣是一副受了大罪的模樣。 “聽不懂聽不懂,英語是一點聽不懂,我還是進來幫你們洗菜吧?!?/br> 他這樣大年紀(jì)的老演員,不善外語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英語也不好,經(jīng)紀(jì)人老讓我好好學(xué)學(xué)。”杜宇嘆著氣,忽然問我,“顧哥,你英語好嗎?” 這小子之前給我印象實在太差,導(dǎo)致每次被他cue,我都覺得沒好事。 “一般吧?!蔽疫吳胁诉叢辉趺醋咝牡鼗厮?/br> 財叔坐在小板凳上認真洗著菜:“欣嵐好啊,她經(jīng)常往國外跑,那英語流利的?!?/br> 安欣嵐的英語我剛剛聽了嘴,的確說得挺好,比杜宇的中式英語好多了。 “席哥的英語也好好,一點沒口音,就跟那些外國人說得一樣?!倍庞盍w慕道,“真想讓他介紹英語老師給我啊。” 我和財叔聞言都笑了起來,財叔該是笑他幽默,我卻是笑他癡心夢想。 席宗鶴從小接受精英教育,在國外公學(xué)就讀,老師皆是國際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名師,哪里是他說請就能請到的。 我見過一次席宗鶴少年時穿著黑色燕尾校服的照片,神態(tài)比他成年后更不知收斂,眼中目空一切,偏偏又耀眼的如同驕陽,讓人不自覺要被吸引。 愛上他卻不被愛的人,注定要被他的光和熱燒成灰燼,飛蛾撲火,向死而生。 這次人比較多,我做了好幾個菜,有葷有素,每做完一個,杜宇或者財叔就會幫我端出去,最后兩道菜我一手一個端到了餐廳。席宗鶴他們看菜來了,紛紛停下談話,過來幫忙。 有個老外指著其中一盤油麥菜問我是什么,我一時不知怎么跟他解釋,與他對視著陷入了尷尬。 這時,忽地插入一道女聲:“he 't speak english.” 我一愣,看向說話的安欣嵐。她并不看我,笑著繼續(xù)和對方說話,解釋這是一種類似于生菜的蔬菜。 被人搶話,我也不在意,默默分發(fā)起碗筷,沒再開口。 可能嫌我動作慢,席宗鶴突然擠到我身邊,將我手里的東西奪了過去。 “我來吧。” 我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兩手,撇撇嘴,坐好了。 因為這個分餐具的原因,最后入座時席宗鶴也不便換位置,就那么坐在了我的旁邊。眾人坐定,集體碰杯開吃,我倆的手無意中碰到了一起。他像被臟東西碰到一樣飛快地錯開,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隨后又迅速調(diào)整表情,自然地繼續(xù)與別人說話,中英文切換自如。 我抿了抿唇,低頭不動聲色地嘆出一口氣,沉默地夾菜吃飯。全程禮貌地微笑,并不加入他們的談話。 酒足飯飽,席間忽然又有位老外指著自己茶杯問席宗鶴自己喝的是什么茶。 席宗鶴沒喝茶,不知道對方杯子里是什么,短暫停頓后,他回頭看向我。 我脫口而出:“barley tea,大麥茶?!?/br> 餐桌上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看了過來,之前被安欣嵐解釋說我不會說英文的老外更是露出了一個夸張的驚訝表情,問我之前為什么不說,竟然騙了所有人。 “i am an actor.”我用一個似是而非的回答帶過了這件事,不想多聊,對方聞言立刻爽朗地大笑起來,還沖我比大拇指。 農(nóng)家樂的一眾成員也是神色各異,最尷尬的大概還要數(shù)安欣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