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跟在桑佳藝身邊的那個小丫鬟倒是一個忠心耿耿的,此時見到自己的小姐悶悶不樂的樣子,便小心的建議了一下,“小姐,不如你去花園逛逛,也好散散心。”她是生怕自家的小姐在這里憋壞了身子,想到這里,勸誡的也更加的賣力了,“小姐,平時待在這里也見不到其他的少爺、小姐們,興許去那里還能見到一兩個?!?/br> 聽到自己丫鬟的話,桑佳藝想了想,便點頭答應了。她初來這里,因為自己是這府中大夫人的侄女,下人自然是不敢怠慢的,只是自己的姑姑子嗣艱難,還剩下的女兒們都在前些日子相繼出嫁了。剩下的都是夠不上身份的,即使是礙于自己姑姑的身份在自己初次來的時候見過一面的,但是在后面卻是再也沒有來往了。更不要說二房那里,所以現(xiàn)在自己知道的那些消息,都是自己的丫鬟們去打聽出來的,也多虧自己身邊的丫鬟十分的機敏。想到這里,桑佳藝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失落了。 打定了主意,桑佳藝便叫自己身邊的丫鬟給自己挑了一條十分素雅,但是還不至于顯得寒酸,甚至還隱隱的襯托出自己姣好身姿的一條長裙穿上了。等到梳妝打扮好之后,桑佳藝才帶著自己的丫鬟朝著這府中的花園走去,一路上這府中的下人都認得她是這紀府剛剛進來的大夫人的侄女,都十分恭敬的行了禮。 來到了當初舉辦花會之時的花園,看著這里已經(jīng)不如那日絢麗的花朵們,桑佳藝的臉上始終帶著十分沉穩(wěn)的笑容。這個花園也頗大,現(xiàn)在這個時辰也不知道里面還有沒有人,因此桑佳藝略加思索了一會兒,便決定在當日的那個涼亭之上找個位置坐著,這樣不管是誰經(jīng)過這里,她總是能一眼便見到的。這樣想著,便帶著自己的丫鬟朝著自己記憶中那個不算偏僻的亭子走去,只是剛剛見到那個亭子的輪廓,便見到了坐在其中的青年,看著周圍的排場似乎也是紀家的少爺。 心中略加思索了一會兒,便知道了其人的身份。正在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去,只見那青年似乎看到了自己,在微微的愣神之后便笑了起來,那笑容之中頗有一番風流的味道,就連那語氣之中都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無賴之意,“這是桑家meimei吧,既然見到了,便直接上來吧,左右這里沒有其他的外人?!?/br> 聽到他這番不把自己當外人的話,桑佳藝便樂了,只是面上不顯,想了想還是抬步走了過去??粗矍暗那嗄?,即使是不認識,還是客氣的說道:“不知道是那房的哥哥,佳藝似乎從來沒有見過?!?/br> 紀濤聽到眼前的女子自報了姓名,便知道自己猜對了。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她一會兒,發(fā)現(xiàn)即使不是大伯母的侄女,她也是一個十分引人矚目的女子,未免讓自己的失禮導致桑佳藝對自己產(chǎn)生其他的想法,紀濤看著她笑道:“桑meimei不知道我也是正常,我是二房那邊的,我叫紀濤?!?/br> 兩人相互介紹了一下身份,隨后便在那亭子里坐了下來,身邊的下人們十分有眼色的給兩人倒了兩杯茶水,隨即才默默地退到一邊去守著。 喝著自己杯子里價格昂貴的茶水,紀濤像是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不知道桑meimei是為何來這里?” 桑佳藝看著自己眼前這個優(yōu)雅的喝著茶的男子,心里和自己得到的消息比對著,覺得還是有些差別的。只是心中的各種想法不顯,嘴邊露出一個十分溫柔地笑容,輕聲說道:“來到這里不好一直麻煩姑姑,在房里待得無聊,便想出來轉轉。沒有想到還能遇見四哥哥,還頗為有些詫異。” 望著桑佳藝的臉,紀濤想著,即使不是因為桑佳藝的身份,光是沖著她的本人娶她也是一件不虧的事,畢竟也是一個美人啊。紀濤看著她,笑的頗為的爽朗,說道:“若是桑meimei不嫌棄,改日我便帶你出去轉轉,畢竟我從小長在這里,那里好玩不好玩我都是知道的,保證你不會無聊。” 桑佳藝不知道他說這番話是何意,只是暗暗地揣摩了一番,終究還是沒有將紀靈他們帶著自己已經(jīng)轉過了很多地方的事情說出來,只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也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見到桑佳藝臉上的糾結之色,紀濤一瞬間便想到了她到底在為難些什么,隨即想了一會兒,淡聲說道:“別擔心,若是你覺得不好,我便也叫上其他人一起,這樣即使是別人知道了,也不會多加非議些什么?!?/br> “不,四哥哥你誤會了,只是我剛來這里,這紀家的院子還沒有看完,所以。”聽到紀濤的話,桑佳藝的臉上才露出幾分尷尬起來,想著為自己辯解了幾句,望著他的眼神中柔的簡直還是要出水了,笑容依舊是十分溫柔地樣子,話中的語氣聽起來依舊讓人覺得十分的舒適,就像是夏日里的一縷清風,讓他整個人都沉淀了下來。 一瞬間,紀濤便愣愣的看著她。他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似乎和自己以前見到的那些都不一樣,甚至還產(chǎn)生了一種想要憐惜的心情。這樣想著,心中便升起了一陣邪火,若是能將這個女人占為己有,不知道在床上還是如何一種風景。越想越覺得興奮,原本是因為聽說大伯要將家主之位交給紀靈,同時讓他娶眼前這個人的時候,他的心中是充滿憤怒的,甚至在后來還陰暗的想著,自己到底是那里不如那個病秧子了,為什么他的身體一好自己的大伯父就升起了這樣的念頭。心中甚至還暗暗地發(fā)誓,不管是女人,還是家主之位他都會搶過來的。 桑佳藝在說完這話之后,只見到紀濤直直的盯著自己,不知道在想著什么,甚至那眼神中的神色都讓她有幾分的不安。只是很快,紀濤又接著笑了起來,看起來十分開朗的樣子,仿佛剛才陰沉的一幕只是桑佳藝產(chǎn)生的錯覺。眼前的男子笑著,似乎絲毫不介意自己被拒絕了,接著說道:“若是桑meimei不介意,這府中也有幾處頗為適合游玩的地方,作為這里的主家,我?guī)闳タ纯??!?/br> 見到實在是推辭不過了,桑佳藝想了想,還是接受了下來,一瞬間便見到了對面男人露出了一個越發(fā)燦爛的笑容,看起來頗為傻氣。只是桑佳藝的心里還在不斷地思索,不知道眼前這人是打的什么主意,到時候若是推辭不掉便裝病好了,他總歸不能親自去檢查自己到底有沒有病的。她現(xiàn)在也還不了解二房那邊的事,眼前這人正好是一個突破。 兩人各懷鬼胎,倒是相處的分外和諧,相談甚歡起來。 這個過程下來,紀濤倒是對自己的面前的女子越看越喜歡,他覺得眼前這個女子不僅長得漂亮,就連脾氣都十分的對自己的胃口。見到她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想到自己是這紀府家中的嫡子,將來的族長之位一定會是自己,舔了舔嘴唇,不自覺的說道:“桑meimei,你覺得我可是你的良人?” 話音一落,對面的桑佳藝一愣,隨即便想起了這一直以來的違和感是因為了什么。只是狐疑的看著自己面前的男子,不確定的說道:“四哥哥你是不是說錯什么話了?” 望著桑佳藝姣好的容顏,紀濤說話間倒是十分的干脆,眼中甚至還隱隱的帶著認真,十分認真地說道:“桑meimei,我說的很認真,希望你考慮考慮?!?/br> 聽到紀濤再次把自己的話重復了一遍,還說的如此之認真,桑佳藝頓時害怕的左右看了兩眼,幸好剛才因為這里不需要人伺候,便將人打發(fā)了下去,那些下人應該沒有聽見。想到若是別人聽到了這些話,該是如何的想自己,桑佳藝頓時便對自己眼前的男人沒有了任何的好感,眼神也變得冰冷了起來,一字一頓的說道:“四哥哥,你說著玩笑話的時候可曾想過會對我產(chǎn)生什么影響嗎?我身體不適,便先回去了。”說完,便帶著自己的丫鬟急急忙忙的離開了,步伐十分的匆忙,就像是自己的身后還追趕著自己一般。 見到佳人離去,紀濤才突然反應過來是自己孟浪了,剛才那一瞬間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著了魔,就那樣說了出來,想必是自己平常間和那些女子葷素不忌慣了,因此就連現(xiàn)在這種時候也控制不住自己。一邊唾棄著自己,一邊看著桑佳藝離開的方向懊惱著,甚至想著過會兒該怎么賠罪。 那邊離開的桑佳藝帶著自己的丫鬟飛快的跑了出去,只是等到跑了一會兒之后,才終于停了下來,帶著已經(jīng)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丫鬟慢慢地走著。腦海中不斷地想著什么,只是終究還是抿了抿唇,大步的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跟在后面的小丫鬟此時見到自家小姐的臉色十分的不好,因此也不敢上前去打擾,只是有些擔心的跟在后面,緊緊的盯著自家的小姐,生怕她做些什么想不開的事。 只是桑佳藝到底沒有她想象的那么脆弱,等到走到自己的院子門口,才慢慢地冷靜了下來。隨后腦海中升起了另外一個古怪的想法,卻是怎么都止不住的,甚至還隱隱的覺得可行。 等回到屋子里坐定,看著跟著自己進來的丫鬟,不太確定的問道:“小蝶,你覺得剛才那位公子如何?” 丫鬟看著自家的小姐,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想到剛才見到的第一印象,還是老老實實的說了出來,“看外貌那公子還算是英俊的,而且笑起來也算是開朗。只是小姐,你為何剛剛那么急急忙忙的跑回來了?” 桑佳藝看著小蝶,這個丫鬟足夠的忠心,也足夠的聰明,最重要的是自己在這里孤立無援唯一可以商量的人了,抿了抿唇,神色糾結的說道:“他剛才問我他是不是我的良人?” 頓時,丫鬟就驚呼了一聲,隨即意識到了什么,很快就恢復了常態(tài),只是看著自己的小姐,神色間有些不贊同,還有著隱隱的擔心,“小姐,那公子是不是太過了?”至于太過什么,兩人都心知肚明,甚至都有一些不悅。只是轉念一想,丫鬟便明白了自己小姐的想法,縱然是希望自家的小姐能留在這里,但是也不希望她選那種人啊,于是連忙勸道:“小姐你還是選那個三公子吧,他長得也好,而且我在外面打聽到似乎大老爺十分的看重他,重點是姑奶奶也是十分支持的?!?/br> 聽到自家的丫鬟提到紀靈,桑佳藝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怎么會不知道那紀靈是最好的人選,只是紀靈的心思一心記掛在唐小包的身上,她再怎么樣也是不想去搶的。于是主仆二人十分無言的相互望著,此時此刻根本就想不出什么其他的辦法來。 就在兩人都一籌莫展之際,只聽到外面?zhèn)鱽砹艘魂嚨那瞄T聲,小蝶看了一眼,便指揮著府中的小丫鬟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誰知道等到那小丫鬟回來的時候,手中又多了一個精巧的食盒,里面還傳來陣陣的香味,十分的引人食欲。 那小丫鬟看著自己的小姐,恭恭敬敬的說道:“剛才送來的人說這是三少爺?shù)姆蚶商氐厮瓦^來的,說是送給小姐嘗嘗。” 聽到這個剛才才出現(xiàn)在兩人對話中的人此時送來了東西,還十分惦記著自己的樣子,縱使再覺得自家小姐嫁給紀靈沒有什么影響的丫鬟也覺得有些不好,臉上甚至還隱隱的出現(xiàn)了一絲紅暈。更不要說桑佳藝了,將自己眼前的食盒打開來,看著里面一個個精巧的小包子。隨后便轉過頭來,看著自家的丫鬟,淡淡的說道:“下次不要再提那件事了?!?/br> 丫鬟頓時一驚,雖然有些不甘,但是看著在小心翼翼地吃著包子的小姐,終究還是不甘不愿的說道:“是,小姐,奴婢知道了?!?/br> 此時的唐小包正在和紀靈一起清點著他們上次做的包子,想著下次再做點什么其他餡的,臉上笑的十分的開心。而紀靈只是站在他的旁邊,臉上一直掛著一絲淺笑。 * 在桑佳藝跑走之后,坐在那里的紀濤越想越覺得氣惱,還不斷地責備著自己剛才為什么要做出那種事,若不是因為這樣,桑佳藝對自己的感官就不會那么差了,想必此時已經(jīng)將自己劃分成了不可往來的人了。 越想越覺得煩躁,坐了一會兒便決定回去了。 回到院中,便見到剛剛出門采購回來的二夫人,遠遠地見到自己的兒子過來,二夫人顯得十分的高興,只是看著他一臉的郁悶之色,頓時便厲聲問道:“是誰惹你不開心了,要不要娘去給你去去氣?” 紀濤郁悶的看著自己的娘親,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剛才做的事情說出來,只是最終還是覺得自己一個人悶的有些難受,在二夫人的再三追問之下,還是老老實實的說了出來,“我剛才遇到那個桑佳藝了?” 聽到這個名字,一直都在密切注視著大房那邊的二夫人頓時便想起來了這個人是誰,于是連忙抓著自己兒子的手臂,急切的問道:“既然是遇到了,為何臉色這般難看?”隨即,想到了自己兒子的德性,頓時臉色也有些掛不住,問道:“你又做什么傻事了?” 看著自己娘親十分認真地神色,紀濤十分挫敗的說道:“原本我們還相談甚歡的,看著她笑的那么溫柔,我一瞬間不知道那里不對,直接說了一些孟浪的話,將人給惹惱了。” 聽到紀濤語氣中的挫敗,此時的二夫人都來不及指責自己這個平時都管不住自己嘴巴的兒子。很快冷靜下來之后,看了一眼周圍的下人,便對紀濤說道:“我們進去再說吧?!?/br> 紀濤聽話的點了點頭,跟著自己的母親進去了里間,一進去便將屋中的其他下人都趕了出去,很快便只剩下她們母子二人。此時二夫人看著自家還在郁悶的兒子,語氣中帶著一點慎重,“你將你如何得罪那位桑姑娘的告訴我。” 要是別人紀濤才不會把自己的糗事說出來,只是看著二夫人那雙眼睛,紀濤還是開了口,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聽完二夫人便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著自己的兒子,語氣中還帶著點憤怒,“你怎么能那樣直接的問呢?你不知道女兒家的面子最薄,若是愿意,也不能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問啊。” 紀濤被自己的母親兇的有點委屈,還是小聲地為自己辯解了一下,“我見那桑姑娘看著自己的眼神十分的溫柔,還以為她對我也有意,于是便直接開了口,誰會知道發(fā)生后面的那樣事。” 二夫人冷眼看著自己獨自陷入煩惱的兒子,隨即想到他說的話,不太確定的說道:“你真的對那個桑姑娘有意?” 聽到自己母親這樣問,紀濤自然是覺得的,于是點了點頭,還不忘給自己加加戲,不斷地說著,“我覺得那桑姑娘對我也是有意的,不然為何會對我笑的那么溫柔?!眳s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桑姑娘是不是對著每個人都笑的那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