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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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她,語氣柔和了不少,慢慢說:“你有時間不如多關心自己。” 她被他的眼神盯得不太自在,默默移開了。 應書澄最終還是答應幫婁悅丹做心理咨詢,這倒在沐溪隱意料之中,她認定他骨子里是一個善良的人。 由于婁悅丹是一個藝人,很注重隱私,將地方定在她親戚開的茶室。 沐溪隱當然沒有過問應書澄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她知道的都是婁悅丹自己透露的。 “我已經(jīng)和應醫(yī)生談過一次了?!眾鋹偟ふf,“說實話,他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有些嚴厲。我去了一次本想放棄了,但是他說必須堅持三周,我也不想做半途而廢的人,還是打算堅持下去?!?/br> “對,應該堅持?!便逑[補充一句,“如果你有什么藏在心里不愿意說出來的事,可以試著對他說,他是可信賴的?!?/br> 婁悅丹點點頭,很快拿著咖啡走了。沒多久,唐河洋走到吧臺前,小聲探聽:“她剛才和你說什么呢?” “這個不能告訴你?!便逑[拒絕透露。 “我不是多管閑事,只是越看她越不容易啊。一個小姑娘在娛樂圈拼搏本來就難,現(xiàn)在又被公司封殺了,心情肯定很差,想幫她又無能為力?!碧坪友缶趩?。 “誰說不是呢?”沐溪隱輕聲附和。 唐河洋撓頭,很快回到座位上,打開手機。他這幾天注冊了幾個小號,時常去婁悅丹的微博下贊美她,還和辱罵她的人對罵,昨晚還為此熬了一個通宵,上班都差點遲到。 當然這一切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 沐溪隱下班后和應書澄去跑了一圈,跑完后照例聊天。 “婁悅丹說你有些嚴厲?!?/br> “是嗎?我自己沒有察覺?!?/br> “你覺得她會對你無話不說嗎?” “目前看來不會。” “那你打算怎么辦?” “會引導,不會問得過于直接,避免她對我更有防御?!?/br> “但為什么我覺得你是一個很好的傾訴對象呢?在你面前我沒什么不敢說的?!?/br> “真的?”他的眼神又看過來,似在確認。 她點頭,忽然間那種不自在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 “別動?!彼l(fā)現(xiàn)了什么,靠近一步。 她卻慣性往后退一步。 “你躲什么?”他不解,直接伸手將她腦袋上的一片樹葉拂去。 明明是正常的舉止,她的腦海卻開始浮現(xiàn)嵐嵐給她看的偶像劇。有一個情節(jié)是兇巴巴的男主對著女主說:“小白癡,你在躲我?” 當時她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甚至拿抱枕擋住臉,拒絕看接下來女主被強吻到臉變形的畫面。此刻,她心跳得很快,和看偶像劇時的感覺類似。 “你好像很緊張?” “沒有?!彼缚诜裾J。 他忽然彎下腰看她,觀察后確認說:“你在緊張?!?/br> 她趕緊說:“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家了?!?/br>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走,他停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很快跟了上去。 沐溪隱回家后沒有直接睡覺,而是打開電腦看嵐嵐安利的偶像劇,看第二十二集 。 男主說:“小白癡,我喜歡你?!?/br> 女主說:“你不要再踐踏我的尊嚴了,你以為我和那些你以前遇到的女人一樣,對方氏企業(yè)掌門人的女友這個頭銜垂涎三尺嗎?” 男主說:“錯了,是方氏企業(yè)未來女主人的頭銜?!?/br> …… 沐溪隱又被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趕緊拿抱枕遮住自己的臉,一會兒后又挪開,繼續(xù)看下去。 這一看就看了好幾集,她連睡覺都忘了。 因為連著幾天追劇,沐溪隱在咖啡館的時候不免有些犯困,直到婁悅丹走來送她三張綜藝節(jié)目的門票,她一個激靈,徹底清醒。 “公司準我重新上節(jié)目了,我手上有三張門票可以送給親友。若是你有興趣,約朋友過來捧捧場?!眾鋹偟ふf。 沐溪隱向她確認:“我可以邀請任何人?” “當然?!?/br> 沐溪隱將其中一張票送給唐河洋,唐河洋萬萬沒想到此生能有這樣的待遇,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 還有一張票自然是要送給應書澄,畢竟他現(xiàn)在是婁悅丹的醫(yī)生,親眼看她在臺上的表現(xiàn)對他的醫(yī)治方案也有參考。 不料,應書澄只是問沐溪隱:“你希望我陪你去嗎?” 沐溪隱如實點頭,他便答應了,似乎沒有考慮其他。 節(jié)目錄制的時間在周六。 唐河洋還準備了加油橫幅,上面印著“悅丹你是最棒的”的幾個字,放在膝蓋上。 節(jié)目開始錄制,臺上照例是五個女嘉賓和五個男嘉賓面對面坐著,雙方就一個主題進行探討。說是探討,到后來會為了節(jié)目效果變成激烈的爭辯。 今天的主題是:你怎么知道自己變成了一個備胎? 臺上的男女討論起來。 “他永遠不將和我的合影發(fā)在朋友圈,還阻止我將合影上傳?!?/br> “她見面選的地方都很偏僻,接到電話就讓你住嘴,不要發(fā)出聲音?!?/br> “他始終不給我明確答復,卻又時不時給我一些暗示,讓我抱有希望?!?/br> “她特別喜歡在深夜給我打電話,還約我出來談心,白天卻屏蔽我?!?/br> “等到四十歲,如果你還沒嫁,我還沒娶,不如就結(jié)婚吧……說這話的人一定將對方當備胎?!?/br> 沐溪隱聽得頭都有些暈了,悄悄看一眼旁邊的應書澄,發(fā)現(xiàn)他好像沒怎么在聽,無聊得快睡過去了。 “看來對于鑒定自己是否成為了備胎,大家都有痛的經(jīng)驗?!蹦兄鞒秩诵χf下去,“現(xiàn)在我們將鏡頭移向觀眾席,邀請觀眾們談一談?!?/br> 鏡頭對向觀眾席,男主持人迅速走下臺,好巧不巧就停在沐溪隱旁邊。 當話筒遞過來,沐溪隱非常緊張,清了清嗓子說:“我還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所以不知道。” “真幸運?!蹦兄鞒秩颂裘?,正準備收回話筒,目光落在應書澄臉上,覺得這個男觀眾長得太帥,不出鏡很可惜,于是又將話筒遞了過去,“這位帥哥怎么想?” 應書澄沉著回應:“我不可能成為任何人的備胎。” “看來你對自己自信十足?!蹦兄鞒秩诵α?,“那冒昧問一句,你有沒有打算將周圍的姑娘發(fā)展成自己的備胎?” “沒有。”應書澄皺眉,“我覺得那樣很惡心?!?/br> 主持人詫異了,一時間沒接上話,迅速反應過來后確認:“沒聽錯的話,你說的是惡心嗎?” 應書澄沒有否認。 “為什么惡心?”臺上有女生大喊。 主持人又將話筒遞過去,應書澄說:“貪得無厭,不斷用謊言去掩蓋的人不惡心嗎?” 主持人笑了笑,本想離開,不小心又看見應書澄旁邊那個木愣愣的小伙子,手里捧著婁悅丹的橫幅。想到今天是婁悅丹重返舞臺的第一天,他決定發(fā)一個善心,又一次將話筒遞過去,直截了當說:“這位朋友是悅丹的粉絲是吧?說說你的看法?!?/br> 唐河洋滿臉漲紅,磕磕絆絆擠出話來:“我不介意當備胎,開心就好。” 很多人笑了,唯有沐溪隱還沉浸在應書澄剛才的話里,沒有聽清楚大家在笑什么。 節(jié)目錄制完畢,觀眾陸續(xù)離場。 沐溪隱跟在應書澄身后,兩人徐徐走出去。等他們走出大樓,看見唐河洋在拿手機拍建筑樓。 見到他們總算是出來了,唐河洋急切道:“你們怎么那么慢?我還以為你們走了,幸好我等在這里?!?/br> “你為什么等我們?”應書澄完全不理解。 “都這個點了,當然是一起找個地方吃飯啊,難道你們不餓嗎?” 應書澄卻說:“我們還不餓,你自己先去吃吧?!?/br> 唐河洋還想說什么,應書澄已經(jīng)拉過沐溪隱先走一步。 唐河洋一個人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怎么感覺有個人不是很喜歡他?像是剛才進場,他都已經(jīng)坐下了,這個人竟然要求他再坐過去一個位置,長手長腳的大男人非要坐在他和沐溪隱的中間。想到這里,唐河洋很費解,無奈肚子很餓,沒精力多想是為什么。 沐溪隱跟著應書澄走了一段路,心里對唐河洋有愧疚,忍不住說:“我們真的不和唐河洋一起吃飯嗎?這樣會不會感覺是在排擠他?不太厚道?” “不厚道?我們和他本來就不熟,談不上排擠?!睉獣伪砬榈模半y道你不這樣想?” “……” 他的意思豈非是唐河洋本來就是多余的一個人?沐溪隱心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第15章 應書澄帶沐溪隱吃中飯。兩人閑聊中,他說起自己曾在大學時打工的事,她問他當時做的是什么工作。 “做過很多,還當過一次模特。”他告訴她。 “服裝模特?” “不,廣告模特,一個跑步機的廣告?!?/br> 她覺得很意外。 “我還送過外賣。”他說,“那時候外賣行業(yè)沒有現(xiàn)在這么成熟,一般是電話預訂,留下地址,老板燒好菜后由我送過去。不過,我做了不到半個月就走了?!?/br> “為什么這么短?” “因為有學生打電話來投訴,說吃了拉肚子。我趁店里沒人的時候走進廚房看了看,蔬菜葉子丟在地上,爛了一半,冰柜里的凍rou快過期了,一看就不想再做了?!?/br> 沐溪隱覺得這很符合他的做事原則,又好奇他當外賣小哥的時候有沒有人問他要過電話號碼,他坦承遇到過一次,但沒給。 “又不認識,為什么要給?”他說。 沐溪隱停下筷子,忽然說:“我現(xiàn)在理解你為什么沒有談過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