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她眼神驚疑不定,林夕就知道她還心慌,湊過去蹲下身拍拍她的臉,低聲說道:“已經有人報警了,警察很快就來了,想要說什么你現(xiàn)在可以想了?!?/br> “與其像個懦夫一樣死得窩囊,不如在反抗的道路上死得勇敢,不是嗎?” 崔靜妍淚流滿面地捂住嘴,卻是狠狠地點下了腦袋。她緊緊地拽住林夕的袖口,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林夕面無表情地任由她抓著,對于這個剛從鬼門關邊走了一圈的少女,她既沒有安慰也沒有給予一個依靠,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就像一樽風干的蠟像。但是崔靜妍卻死死地攀著她,對于兩個明顯看上去比林夕更可靠的少年看都不看,似乎只要看到她才能心安。 葉青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抱著手臂倚在天臺邊,防止崔靜妍突然變卦。而尹成澤則半跪在崔靜妍身邊拍撫著她的背,輕聲地做著思想溝通的工作,但是崔靜妍聽不到兩句就拼命搖頭,比起那些什么好好活下去要珍惜自己之類的空話,她更堅信按照林夕所說的那樣做就能走出絕望的困局。 警察來得很快,大概是因為正直修業(yè)考試的當頭,警察對于學生心理壓力方面也很重視,聽說想要跳樓的女學生已經被救下來了,警察們也松了口氣。正想對這名女學生進行批評教育,崔靜妍卻突然竭嘶底里地大哭大鬧了起來,她仿佛瘋了一樣地揪扯著自己的頭發(fā),尖叫著將那些逼迫她的人的名字全部曝光了出來。她本就生得清純乖巧,此時又有凄慘的往事作為加分項,林夕幾乎是立刻就看到警隊里的一名女警官面露同情之色。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林夕不動聲色地上前幾步,湊到那名女警官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jiejie,靜妍的性格一直很安靜乖巧,只怕她說的都是真的,您說一萬多美金的失物已經足以立案了,這么明晃晃的訛詐是不是能嚴肅處理呢?” 女警官面帶同情,似有憐惜,但是對于這件事情也感到很是為難:“我們對于這種事件也很苦手,你知道的,國家設立了《少年法》,未成年人的量刑和判決都比成年人要輕得多。即便是情況最為惡劣的故意殺人,最高也只會判決20年監(jiān)禁。像這種情況……我們頂多口頭警告或者通報批評……” “然后等那些人卷土重來更加變本加厲地害她?”林夕面無表情卻一針見血地說道,“他們現(xiàn)在就能將人往死路上逼,誰知道他們吃了虧之后會不會懷恨心起,萬一釀成了血案可不是這么簡單輕易就能收場的了。別說什么不能定他人明日之罪之類的借口了,遲來的正義從來就不是正義,只是彌補而已。” 女警官被說得有些難堪,又被林夕凜然的氣場壓得抬不起頭來,居然低頭沉默半晌,才歉聲說道:“我深感抱歉,我會將情況如實匯報給上級,并申請嚴肅處理,但是也請你諒解,沒有犯罪就是沒有犯罪,警察很多時候能維持的只有大局上的公正,而非絕對的正義?!?/br> 林夕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她選擇了退讓,女警不由得松了口氣,心中卻越發(fā)凜然,下定決心要好好處理這件事情。 學校的領導老師以及協(xié)助警方的心理輔導師很快也趕到了現(xiàn)場,讓林夕意外的是,那位心理輔導師居然是尹成澤的父親——尹在中。尹在中一過來還以為想要跳樓輕生的是林夕,沖過來就失聲說道:“小姑娘,抑郁的確是讓人難受的一種病癥,但是你還是要相信這世上很多人愛你的,雖然人生有很多不盡如人意的事情,但是我們要選擇自己治愈自己,有的時候向身邊的人開口尋求幫助也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爸!”尹成澤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扯了扯父親的袖口,低聲說道,“不是林同學,是這位啦……” 林夕面無表情地木在原地,愣是看著大叔熬得一手好雞湯卻灌錯了豬肚子,好一會兒才反應了過來,語氣毫無起伏地“哦”了一聲。 剛才對著崔靜妍的那一番勸說已經耗盡了林夕一次優(yōu)質睡眠積攢下來的全部能量,她神情僵木地坐在一邊,周圍的聲音都仿佛潮水一般褪去,只剩下如蒼蠅般嗡嗡不停的背景音,令人煩躁而又心焦。林夕想甩手離開,但是又沒有動彈,她的確是不喜歡太多陌生人的場景,但是她不喜歡又不能代表什么。 她早就過了任性的那個年紀,也從來沒有過任性的權利。 她眼神渙散地放空著大腦,心里空落落的,像是懸在高樓邊緣即將下墜的絕望者??墒沁€沒等她掉下去,就突然感覺到手背一暖。 渙散的眼神重新聚焦,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正改在她放在大腿的手上默默地攥緊,一偏頭,就看見葉青那雙始終凝視著她的眼睛。 漆黑的,深邃的,看似莫測且無情,但是卻深藏著不易察覺的執(zhí)拗與蛛絲纏扎的天羅地網。 ……為了這雙眼睛,她也必須得好好活下去的……沒錯吧? 長達一小時的安慰與心理溝通過后,崔靜妍的情緒似乎穩(wěn)定了下來。她抽噎著將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了清楚,對林夕勸導她的那些話含糊其辭,但是也流露出了是林夕勸解了她的意思。這讓尹在中有些驚訝,在警察錄入口供的時候,也將林夕確診抑郁癥的情況交代給了警員。 “請對那個孩子寬容一些,她的抑郁癥……”尹在中猶豫了一下,想到那個還待在隔壁房間等候的女孩,才嘆息著說道,“她是個很好很好的孩子,請不要對她過度地苛責,為了與自己的負面情緒做斗爭,她已經耗費了全部的心力。但是即便活得這么累,她還是選擇對需要幫助的人伸出了援手——從這一點你們就能看出,她是個善良又有自己原則底線的好孩子。你們不應該殘忍地盤問一個精神衰弱的患者,不是嗎?” 負責錄入口供的男警員猶豫了一下,這才硬著頭皮說道:“是這樣,我們過來的時候有人舉報,說她有精神病,而且病情嚴重到有了攻擊人的傾向——” “荒唐!”尹在中幾乎要跳腳了,“她是抑郁癥不是躁狂癥!在意志活動極度減退的情況下怎么可能還——這間學校是怎么回事???!校園暴力逼到小孩自殺也就算了,還對一個努力活著的好女孩抱著這么深切的惡意!我很懷疑這所學校的教育水準!成澤!成澤!我們換學校!不在這里讀了!” 尹成澤無奈地拉住了自己的父親,修業(yè)考試在即,這時候換學校實在太不現(xiàn)實了。他站出來對著尷尬的警察們鞠了個躬,他本就生得容貌俊秀,氣質干凈斯文,這時候微微一笑就能看出十足良好的教養(yǎng),讓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雖然有些大言不慚,但是我是這里高三年級的紀委,在學校的人緣還算不錯。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將舉報人說的情況跟我描述一遍,我會向當時候在場的同學們確認情況的。雖然對林同學并沒有很深的了解,但是我相信其中一定有些誤會,我愿意配合警官們的調查?!?/br> 尹成澤是真的覺得自己對林夕的了解不深——畢竟他也萬萬沒想到對方會用那種劍走偏鋒的方式勸人不要輕生…… 尹成澤的人緣的確很好,只是溫柔帶笑地找了幾個有目睹全程的學生聊了聊,事情的經過基本就被還原了。雖然說動手打人的的確是林夕,雖然說樸慧允口出惡言并不能構成民事責任,但是同來的警察們都對此深感厭惡,將這件事情當做普通校園糾紛就拋之腦后了。而林夕被那名女警官叫過去溫言軟語地錄了幾句口供之后就被放行了,在尹在中、尹成澤以及崔靜妍的口供之下,她順利地在民警的腦海中樹立起了輝煌燦爛還格外高大的個人印象。 而同時,嘉里高校被確定存在著十分嚴重的校園暴力現(xiàn)象,警方將會采取一定的監(jiān)管措施。 而林夕一整天都沒能去上課,直到放學被葉青牽著走的時候還有些懵,遲鈍地道:“我怎么覺得好像哪里不太對?” 雖然感覺不太對勁,但是已經沒有什么心力的林夕立刻就放棄了思考。她焉巴巴的就像是一條脫水的蘿卜干,仿佛再不補充能量就要暴斃當場。 葉青將人送回家后,晚上再次跑來爬床,將人哄得半睡半醒之后才突然開口問道:“為什么會突然想要阻止她呢?” 明明已經沒有顧及他人的心力了…… 原本昏昏欲睡的林夕一聽這話就霍地睜開了眼睛,沉思道:“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我潛意識里覺得自殺不好?!?/br>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當時候腦子里就突然浮現(xiàn)了一個概念,自殺也是罪,死后會被一個叫做秦廣王的家伙揪小辮子然后被打入饑渴地獄。而且還會不停重復自己的死亡輪回,你想想啊,一直臉部著地是有多慘?想想都痛啊?!?/br> 葉青:“……” “然后我就想,那被人殺了就不算自殺了吧?能反抗得過是最好,反抗不過臨死前還能坑那群混蛋一把,要知道殺生便是造業(yè),死后墜入阿鼻。生前坑他一個殺人罪,死后坑他一個阿鼻地獄,連著坑兩次,比自己自殺了斷劃算得多,畢竟人總要拼搏到最后一步的,哪怕是困獸之斗也不能輕易放棄不是嗎?” 葉青:“……” 林夕說完,安詳地閉上了眼睛:“雖然不知道這稀奇古怪的念頭從哪里冒出來的,但是我覺得挺有道理的?!?/br> “人固有一死,或輕于鴻毛在空中飄飄蕩蕩,或重如泰山壓得仇人哭爹喊娘,你說是不是?” 葉青:“……”你高興就好。 #需要我?guī)湍銐鹤∷抉R遷的棺材板嗎?# #好的,壓住了。# #開始你的表演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這都是歪理大家別信。~|||(Ω艸Ω)?。?! 這一章,埋伏筆_(:3∠)_ 然后下一章開殺~!**ヽ(°▽°)ノ* 第一百四十七章 抑郁障礙(7) 林夕覺得劇本不太對。 她穿越附身到了林清妍的身上,接過了林清妍的人生副本,應該從此走上跟校園暴力的黑惡勢力不斷抗爭搏斗并且走上人生巔峰的道路才對,所以手頭上的劇本不知道被誰偷換成校園瑪麗蘇文的時候,林夕心里是懵逼的。校園小甜文的幾大套路,要么是家世卓越出身高貴的純潔甜美小公主,要么是走路都能平地摔丟掉眼鏡拆掉麻花辮就能變身的小迷糊,再不然就是堅強勇敢雖然做錯了事但是因為本身是懷著好意所以完全不覺得有錯的草根女主。 是這樣吧?沒錯吧?這種套路搭配就跟吃炸雞怎么能沒有可樂這種概念一樣應該作為常識才對啊! 林夕一手拿著勺子,一手捧著飯盒,抬起一張端正秀氣但是絕對說不上美艷絕倫的面癱臉,跟面前笑容溫柔的少年沉默對視。 校園小樹林旁邊的長椅上,她的左手邊挨著緊張靦腆揉搓著衣角的崔靜妍,這姑娘自從天臺自殺事件之后就跟牛皮糖一樣地黏上了她,走到哪跟到哪,一副要誓死與她共存亡與校園暴力對抗到底的凜然模樣;她的右手邊,坐著神色淡然剛剛幫她打開了便當盒之后又開始幫她勻桂圓紅棗茶的葉青;而葉青再過去就是剛從校草寶座上掉下來不久的前校草尹成澤。四人人手一個便當,恰好坐滿了一張長椅,在秋高氣爽的風中享受著秋季蕭瑟的涼。 宛如退休老干部擠在一起看著落日夕陽。 而這時,林夕的位置前正站著一名容貌干凈清秀透著書卷氣的少年,他在不久前無視了這里所有的電燈泡,面帶微笑地對林夕表了白。 林夕面無表情地往嘴里塞了一口飯,嚼嚼咽下,才懨懨地開口道:“……我剛剛聽錯了?” 少年好脾氣地笑了笑,那種寬容的微笑就像是那種領居家的大哥哥撞見了皮得討打的小青梅一樣,沒有被人質疑冷落的尷尬,從容得宛如閑庭信步,折柳觀花:“我叫柳東旭,昨天有幸看見了林同學與眾不同的一面,對林同學一見傾心,不知道林同學能不能交個朋友?” 可以,這很清純不做作。 林夕飛快地回想了一下自己昨天做了什么,想明白之后頓時嘆息,又往嘴里塞了口米飯,說道:“可憐,年紀輕輕就瞎了眼。” 葉青剛剛將倒在保溫蓋上晾溫了的桂圓紅棗茶遞過來,一聽這話,頓時心平氣和地盯著林夕發(fā)出無聲的責問。 林夕拿勺子的手微微一抖,強烈的求生欲讓她趕忙改口解釋道:“……那個啥,我沒有說你比他瞎的意思。” 圍觀事態(tài)發(fā)展的尹成澤與崔靜妍都不由得吐出了一串省略號,一個忍不住輕笑,一個則低頭看著自己的便當。 接受告白是不可能的,林夕也沒有心大到“做不成情人就做朋友”,她是不知道別人家的愛侶是怎么處理這種事情的,但是她自己是不會讓葉青為此感到一絲半點的膈應的。柳東旭被拒絕了也不惱,依舊是那樣寬和地笑笑,聲音很輕地說了一句“好好吃飯”,就轉身離開了。 這副理所當然的男友做派讓林夕心肝顫抖——怕的。 味如嚼蠟的吃完一頓午飯,林夕覺得自己命都去掉了半條。葉青倒是沒說什么,在下午的課程開始之前他要去一趟主任室申請更換班級,聽起來簡單運作起來卻麻煩,考慮到不能在換班級的同時得罪一班的老師,還要想辦法勸班主任放了這個成績優(yōu)異的尖子生,里頭條條道道多了去了。這些麻煩對葉青來說都不是問題,只是需要一點時間。為了以后能更方便陪在林夕的身邊,現(xiàn)在浪費一些獨處的空間也是值得的。 抑郁癥患者不能獨處,一獨處就容易胡思亂想,所幸林夕最近開啟了奇怪的開關,周圍的人愣是覺得她苦大仇深宛如一只小可憐。這世上雖然惡人很多,卻也從不缺乏心懷善意的好人,比如尹家父子,比如那些或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是受到觸動也依舊會挖掘出幾分良心的人。 林夕動手打了樸慧允,對方性格本就強勢霸道,想要她悶頭吃了這個虧,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雖然警察對這所學校實施了監(jiān)管措施,但是對于那些有背景有后臺的人來說根本不算個事,再說了,只要不是當場被抓住,事后還多的是分說的余地。校園暴力也有區(qū)分,不能動手難道還不能冷暴力處理嗎?這個心理一個受不住去自殺了,也完全算不到他們的頭上來吧? 樸慧允被打了之后,轉頭就開始動手了。 …… “誒,你聽說了嗎?那個誰,三班的,叫林清妍的,聽說有精神病,有暴力傾向,為了治病都花了很多錢呢?!?/br> “真的?這種人為什么還來上課?在醫(yī)院里好好呆著比較好吧,出來一個不小心傷到人可怎么辦?” “你是沒聽說啊……人家是為了錢,立個女學生的人設,好做手機的援助交際呢?!?/br> 女生扎堆的地方通常嘴碎,無意識的小道消息傳播是攔不住的。于是林夕在短短一天之內從抑郁癥患者變成了精神病人,還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心機婊人設。聽著走廊盡頭逐漸遠去的腳步和壓低的交談聲,林夕捧著水果茶吮了一口,一回頭就對上了崔靜妍憤恨又敢怒不敢言的眼睛。 尹成澤抱著書本,有些擔心地看著她,這個過于良善的少年似乎擔心她會被這些流言蜚語所傷。 “林同學,都是些無中生有的謠言,你不必放在心上。日久見人心,在乎你的一定清楚你的為人,而那些惡意中傷你的,也沒有在乎的必要。” 有一個心理輔導師的父親,尹成澤也熬得一手好雞湯,措辭委婉,但是總結下來還不是一句“別管她們瞎嗶嗶”。 林夕認真地點了點頭,松開了咬在嘴里的吸管,似有困惑地擰了擰眉頭,終于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援助交際是什么意思?” 想要安慰人卻突然語塞的尹成澤:“……” 深受其害被喂了一嘴雞湯卻突然發(fā)現(xiàn)對方連雞鴨都分不清的崔靜妍:“……” “援助交際”是一個來源于日本的詞匯,涉及的范圍大部分是在校的女學生,指的是通過手機、網絡或是一些渠道聯(lián)系條件富裕良好的男性并達成雙方給予的援助。在約會和交往的過程中,男性給予女性金錢援助或是禮物等物質,而女性則給予情感援助或是性的奉獻。雖然有些深陷此道的女學生覺得自己只是在進行另類的聯(lián)誼或是情感交際,與某些侮辱女性的詞匯是完全不同的,但是在大眾眼里看來,本質上其實還是逃不開那個論調。 身為純粹的華國人,林夕是真的不知道“援助交際”這么委婉的說辭是什么東西。 看著林夕那雙漆黑冷靜卻透著探究欲的眼睛,尹成澤覺得自己說不出口解釋不來,干咳幾聲,以手掩嘴,尷尬得俊臉微紅。崔靜妍磕磕巴巴地張了張嘴,卻愣是一口氣都沒能喘上來,憋得臉都紅了,乖乖巧巧的一張臉,霧氣蒙蒙的眼睛里全是討?zhàn)埡途d甜之意。 林夕木著臉腦袋一歪,表情差點崩了,感覺自己的劇本越來越不對勁了。 找了個上廁所的借口將水果茶往小姑娘懷里一塞,林夕順著那群女生的方向就摸了過去。洗手間是雙排隔間的,中間立了一面墻,林夕趁著她們照鏡子的時候鉆進了一個隔間里,想聽聽這針對自己的謠言已經胡扯到什么地步了。 可惜林夕沒能聽見太多關于自己的話題,女生聊起天來沒個譜,一下子就拐到了無法理解的方向去了。 “你聽說過嘉里高校的怪談嗎?空無一人的教室里哭泣的女孩,窗邊一閃而過的人影——” “啊啊啊不要說了!晚上都不敢睡覺了怎么辦??!” “這可不是嚇唬人的怪談,聽說學校里的確是發(fā)生過命案,不是壓力大跳樓自殺的那種啦,而是——” 窸窸窣窣的討論聲突然壓低,在驟然安靜下來的密閉空間里營造出了幾分陰森與恐怖。 “我們學校是本校直升的,從小學到高中的學業(yè)基本都包了,但是有一年啊,初中部一年級那里就出事了。” “大概是六年前的事了,有個女孩就死在了樹林里,尸體被找到的時候據說都已經爛得差不多了,連死亡時間都無法確定,加上無父無母沒有親人,只是因為成績好才成了學校的特招生,所以這件事情也不了而了。聽說那女生死得冤啊,找到的時候尸體都是殘缺不齊的,胸腔肚子里全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野狗咬過,臭成了一灘爛rou。從那時候開始就有了哭泣女孩的怪談,有人看見教室的白板上有人影在捂著臉哭泣呢?!?/br> 故事講得還算引人入勝,但林夕沒耐心聽這些學生間流傳的怪談,在洗手池邊洗了把臉就打算離開了。 “那女孩的死因成了一場懸案,兇手也不知道是誰,但是聽說班上的同學都欺負過她,可能是想不開自殺了,尸體被叼走才會變成那樣……” “有人說,她會回來復仇的呢?!?/br> 零碎的討論聲被林夕拋之腦后,她所剩不多的心力讓她沒有關注這些校園怪談的八卦心了。 不過是傳言罷了。林夕是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