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沉默了一個中午的徐梔夏開口道:“我不玩,我上樓休息會?!?/br> 她一直無聲無息,江珃這才注意到她,恍惚間想起來,那天見面她也在,神情總是冷冷的,似乎是個很難親近的人。 周樹拉住她,“別呀,干啥呀,大家一起玩多熱鬧,缺了你誰給哥輸錢!” 楊繼沉半倚在沙發(fā)后背上,捏著煙頭點了一支,淡淡道:“周樹,你別老欺負(fù)梔夏。” 周樹猴皮勁兒上來,像摟哥們兒似的一把摟住徐梔夏,“就欺負(fù)怎么了?你打我???” 楊繼沉懶得搭理他。 徐梔夏微微彎了下嘴角,“沒事。可我們還缺一個人?!?/br> 賀群拍拍江珃的肩膀,“你這里認(rèn)識誰會玩,叫個人過來?!?/br> “好像沒有?!?/br> 這條小道上一共住著四戶人家,都是獨(dú)居的老人,那對聾啞夫妻似乎從來不玩牌,是非常小心翼翼過日子的人,再稍微遠(yuǎn)一點的,江珃其實也不怎么熟。 周樹靈光一閃,“嘿!別急!我知道個人,鐵定現(xiàn)在有空!” 周樹叫的是個女人,看起來差不多二十七八歲,穿著貂裘毛領(lǐng)大衣,里頭是黑色緊身的鏤空花紋長裙,一頭大波浪讓她看起來嫵媚又性感。 后來聽周樹介紹說,她是賽事解說員,他們已經(jīng)認(rèn)識好幾年了,都是老朋友。 賀群看著門口的女人驚訝道:“靠!你怎么把馮姐叫來了!” 那個被稱做馮姐的女人笑笑,環(huán)顧了一圈,說道:“你們這是吃完了才叫我啊?這都是火鍋香,讓我怎么專心贏你們個片甲不留?!?/br> 周樹:“還有點渣,您吃不吃?” 馮嬌點了下他的腦袋,“滾蛋?!?/br> “來來來,開局開局!2007年最后一搏!”周樹說。 馮嬌覺得有些熱,就脫了外套,往沙發(fā)上一扔,然后注意到邊上的兩個小姑娘。 她看了看季蕓仙,隨后目光落在江珃身上,朝楊繼沉問道:“那個穿藍(lán)色衣服的就是你的小女朋友?” 楊繼沉似覺得好笑,“小女朋友?” 馮嬌:“你裝什么蒜,圈里可都傳遍了,聽說這事兒還是老五促成的,你可別告訴我,你是英雄救美?” “你們女人就只會關(guān)注這種花邊新聞?!睏罾^沉叼上煙,入座。 馮嬌笑瞇瞇的朝江珃招手,“過來,我們一起玩啊,我叫馮嬌,你叫什么名字?” “江珃?!?/br> “江珃……很好聽的名字。” 馮嬌似乎故意放軟了聲音,或許她覺得對待小朋友就該這樣溫柔。 周樹被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馮姐,求求你,好好說話,實在不行我要和賀群換桌了?!?/br> 馮嬌白他一眼,繼續(xù)笑瞇瞇的和江珃說:“你和阿沉在一起了?” 江珃洗著牌,輕輕搖頭。 馮嬌嘖了一聲,桌底下踢了楊繼沉一腳,“阿沉,你不行啊。” 楊繼沉輕嗤一聲。 馮嬌打出了一個八筒,說:“江珃,你可別這么快被他追到手啊,得好好繞圈子讓他吃點苦頭。” 江珃:“……我們不是那種關(guān)系。” 馮嬌勾唇一笑,“別害羞啊。你現(xiàn)在可是威名四海了,圈里都在說阿沉居然有女朋友了,有些個兒賽車女郎還悄咪咪向我打聽呢。你是不是不知道,阿沉從我認(rèn)識他開始就沒有過女朋友,我的意思是很正式的那種,懂嗎?” 江珃似懂非懂。 馮嬌話音剛落就哎呀一聲叫出來,江珃糊了,她擰起細(xì)長的眉毛,看向楊繼沉,哼哼兩聲道:“你們這是打夫妻牌?” 楊繼沉彈了彈煙灰,嘴角噙著痞笑,“我和江珃是對家,怎么打?馮姐,話太多就要分心。” “你這小子,那別怪我不客氣了,到時候你媳婦哭了,你哄去吧。” 楊繼沉笑笑,一臉的無所謂。 江珃一開始沒覺得他給她放牌,但七八把下來,她都是贏家。 “靠!沉哥,我要掀桌了!不帶你們這么欺負(fù)人的!”周樹委屈道。 馮嬌也很惆悵,她沒想到江珃那么會玩,真是陰溝里翻了船。 江珃很忐忑,她不知道為什么楊繼沉要故意給她放牌。 她低低道:“好好打吧,公平點。” “公平?”楊繼沉玩味的看著她,“我這不是把你嚇到了嗎,補(bǔ)償補(bǔ)償你?!?/br> 江珃腦筋轉(zhuǎn)了三個彎才想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周樹抓耳撓腮,“日日日!受不了了!你們這哪兒是打牌分明是談戀愛??!” 賀群從隔壁桌轉(zhuǎn)過半個身,“你以為我很好受?這里也玩夫妻牌!靠,2007年最后一天要這樣被制裁?” 馮嬌嘆了一口氣,“算了算了,阿沉難得追女孩,輸點錢值得。誒,江珃,你可得記得,千萬別讓他太快追到手?!?/br> 江珃:“???” 她真是想哭哭不出,明明就不是那么回事兒。 馮嬌以為她在詢問,解釋道:“因為阿沉啊,太心高氣傲,總得有什么治治他才好?!?/br> 這場麻將以周樹的慘烈結(jié)束,楊繼沉后來也沒再給她放牌,三個人有贏有輸,只是周樹大出血。 江珃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前幾副牌都是楊繼沉故意讓她的,她以前打麻將也都是和季蕓仙她們隨便玩玩,不會真拿錢當(dāng)賭注,贏了周樹那么多也是始料未及。 她把錢往桌上輕輕一推,“周樹哥,我不——” “你還給我干什么?”周樹一瞧她這動作就明白了,“嘿,愿賭服輸,這又沒什么的,就當(dāng)哥給你的過年紅包了?!?/br> 楊繼沉斜睨著周樹,周樹一激靈,改口道:“是沉哥給的紅包,沉哥給的!他就是想讓你開心,那晚上的事情別多想了,有沉哥在,沒人動你的。” 楊繼沉依舊睨著他,周樹撓耳朵,想著自己沒說錯啊。 馮嬌笑了笑,“小珃,你怎么那么單純,這些老油條得刮刮干凈才好。” 周樹:“什么老油條,馮姐你這說的,我可是三好青年,英俊小白馬?!?/br> 江珃被他逗笑。 這些人,初見只覺得輕浮,相處下來,其實就像蕓仙說的,可能只是那樣慣了,人都挺好的。 江珃自覺地收拾牌桌,最后還差一個牌,被楊繼沉拿在手里轉(zhuǎn)著,他指腹輕輕摩擦著牌面的紋路。 周樹他們都去準(zhǔn)備晚上要吃的烤rou了,一窩人扎在院子里生炭串rou,空曠的房間只有電視機(jī)的聲音和頂上花白白的燈光。 江珃不知道這人還坐這里干什么,而且總覺得他在看她。 江珃瞄著那枚牌,“給我行嗎?” 楊繼沉捏著,沒打算給,他說:“你知道我叫什么嗎?” 江珃一怔,“大約知道。” “大約?”他哼笑一聲,“周樹的名字你倒是記得牢,你不怕他?” “???”江珃一頭霧水。 楊繼沉隨手將那枚牌扔進(jìn)了盒子里,雙手抄著袋走了出去。 江珃把牌整整齊齊的排列放好,回頭看了眼他的背影。 周樹這個名字很難記嗎? 作者有話要說: 亞洲醋王。 明天星期五和星期六不更。 手頭上還有點存稿,但不多。 這個星期是1.5萬字?jǐn)?shù)的榜單,我可以兩天不更,所以省一點啦。 順便這兩天事情多,微博上也說過了,就不多說了。 ☆、第十一章 烤rou架和炭火是賀群帶來的,他們之前早早準(zhǔn)備好的,因為多了一個馮嬌,食物稍微有點緊缺,江珃翻出在超市里買的方便面,煮了一鍋。 七八個人坐在院子里,圍著炭火,手捧著熱騰騰的泡面,遠(yuǎn)處有斷斷續(xù)續(xù)的鞭炮聲。 江珃他們住的地方其實地段偏高,朝遠(yuǎn)處望,能看見市里那邊繁華的燈火,星星點點,特別壯觀美麗。 大概因為今天日子特殊,不自覺的就帶了一層熱鬧的濾鏡,眼前是美景,手里是暖湯,大伙圍在一起說說笑笑,這樣的感覺江珃還是第一次體驗到,就好像有什么突然闖進(jìn)了心里,用一種柔軟而溫暖的東西填滿了心臟,那種溫柔使她打心底里滿足。 她住的這地沒有什么和她同齡的人,小時候連個玩伴都沒有,那時候就整天窩在家里玩玩洋娃娃,或者去附近采點野果野菜弄著玩,孫婆婆會教她做燒餅,做遮糕,童年很清淡也很純真。 上了學(xué)以后就認(rèn)識了季蕓仙,幼兒園的時候就認(rèn)識了,一直好到現(xiàn)在。 張嘉凱摟著季蕓仙問道:“小珃,你和蕓仙從小就認(rèn)識了,快說幾件糗事給我聽聽,讓她再嘲笑我?!?/br> 周樹捧著碗站在他們,擠進(jìn)一個腦袋,“嘲笑你什么?” 季蕓仙說:“他小時候掉進(jìn)過糞坑?!?/br> 周樹不以為然,“切,這有什么的,誰沒掉過?!?/br> 賀群:“我沒有?!?/br> 季蕓仙:“我沒有?!?/br> 馮嬌:“我沒有?!?/br> 徐梔夏:“我也沒有?!?/br> “cao!”周樹擠到楊繼沉身邊,“沉哥,你呢,你掉過嗎?” 楊繼沉翹著二郎腿仰靠在椅子上,冷冷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