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情況呢？”

    付嶺歪頭想了想，說：“還行吧，就是老咳嗽。”

    “行，我知道了?！?/br>
    付崢也知道，偶爾回去一趟，付嶸生也待他沒什么好臉色，但他也希望老人能健健康康的，說：“你多陪陪爺爺，平常也要多關(guān)心他的身體狀況，明白嗎？”

    付嶺點(diǎn)頭：“放心吧！”

    說著說著，付嶺又拿了一只提子，塞進(jìn)嘴巴里。

    可能是大哥家太漂亮，果盤也漂亮，所以他吃什么都覺得美味。

    付嶺拉著他的衣角奶聲奶氣說：“大哥，我聽爺爺說也不是不同意你們呀，你就讓可可jiejie住過來嘛！還有可可jiejie這么漂亮，干嘛成天非要去什么工廠上班呢？還有孩子……”

    他聲音有些大，吵吵嚷嚷的，付崢比了個(gè)“噓——”的手勢。

    “好了，時(shí)間也不早了?！?/br>
    付崢說：“你也不能在這里待太久，早點(diǎn)回家吧?！?/br>
    付嶺癟著小嘴巴，顯然很不高興。

    果然沒多久，圓寸就給付崢打來電話，說已經(jīng)在樓下等了。

    付崢和姜可一起將小付嶺送上車。

    姜可拿了一袋子水果和糖果，遞到付嶺手中。

    “謝謝嫂子，大哥再見。”

    付嶺戴上毛線帽，將羽絨服拉鏈拉到最上面，重回優(yōu)雅的小少爺做派，朝可可禮貌地欠身，鉆進(jìn)車?yán)铩?/br>
    圓寸朝他們咧了下嘴：“大哥、嫂子，那我就先走了?！?/br>
    送走付嶺，姜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臉上也沒了剛才賢惠的笑。

    雪還在下。

    沒一會，小區(qū)里已經(jīng)積有不少雪，白茫茫一片，松樹枝椏上也蓋著軟軟綿綿的雪，冷風(fēng)一吹，雪花無聲無息地落了下來。

    時(shí)間不早，此刻更是沒有什么人，昏黃的路燈被雪襯得更是黯淡。

    “你都沒什么話對我說嗎？”姜可轉(zhuǎn)過身，拂掉肩膀的雪花，問他。

    付崢也知道付嶺剛才聲音有些大了，她多半是聽見一些，輕嘆口氣，環(huán)住她肩膀，說：“走吧，這里太冷，我們回家說?！?/br>
    ·

    “爺爺，真的，我今天見到可可jiejie了！她特別特別的好！”付嶺一回家，就直奔付嶸生書房，激動地說。

    付嶸生一愣，“你怎么見到的？”

    “馬上就要放假了嘛，我想去看大哥，就讓叔叔帶我去了！他們家還有一棵特別大的圣誕樹，還有好多巧克力、水果，那棵樹有這么高——”

    付嶸生呵斥：“胡鬧！”

    “爺爺！我說真的！可可jiejie做飯還特別好吃，笑起來特別漂亮！對大哥也特別好??！”

    “我好希望可可jiejie能跟咱們住在一起！天天給我做飯吃！”

    付嶺從果盤里拿出一顆橘子，一邊剝一邊說。

    付嶸生嚴(yán)厲瞪他一眼，剛要說什么，嘴巴里就被塞進(jìn)去一瓣橘子。

    “小嶺！”

    付嶸生要罵，付嶺又眼疾手快地塞進(jìn)一瓣，大大的圓眼睛眨巴眨巴，說：“這個(gè)橘子可好吃了！是回來時(shí)可可jiejie給我裝的，說讓我?guī)Щ貋斫o您嘗嘗！”

    付嶸生不想吃什么橘子，但最小的孫子乖巧又孝順，小手胖乎乎的，小臉軟綿綿的，撒嬌地望著他。

    “行行行，爺爺嘗嘗?！?/br>
    付嶸生盯著孫子的小臉，忽然間想到什么，渾濁的眼睛倏然一暗，張開嘴咬了下去。

    橘子果然好吃，酸甜美味，一口吞下去，汁液浸滿口腔，新鮮又爽利。

    “還有提子！也是可可jiejie讓我捎來的。”

    付嶺吵吵嚷嚷地說。

    付嶸生被吵得頭暈，無奈：“好好好?！?/br>
    付嶺這才滿意，又開始給付嶸生剝橘子。

    付嶸生原本的不快，也被這一瓣一瓣可口的橘子壓下不少。

    伴隨著還有耳邊碎碎念的話，洗腦一樣——

    “我以前一直覺得宋jiejie好，特別適合大哥，但是現(xiàn)在見到可可jiejie，才知道可可jiejie真是太好了?！?/br>
    “對我特別熱情，家里也好漂亮，好干凈?！?/br>
    “哦，可可jiejie還會自己做衣服！她正在幫大哥做西服！”

    付嶸生享受著天倫之樂，并沒有打斷孫子的話，心里卻冷哼一聲，想著這小姑娘怪有手段的，這就見過一面，就讓這小家伙喜歡上了。

    付嶸生還是喜歡宋曼姝那樣的孫媳婦，穩(wěn)重、端莊、一看就是聽話懂事的。

    他上次也看見了姜可本人，妖嬈艷麗，還跟長發(fā)男人廝混在一起，除了身段看上去好生養(yǎng)一些，真真是毫無所長。

    也就騙騙這些小孩子了。

    “爺爺，你還想吃什么？我下次再讓可可jiejie給我準(zhǔn)備。”

    付嶸生輕哼一聲，并沒有回答。

    跟小孩子說不通，付嶸生也不在意。

    待付嶺打著哈欠回去睡覺后，付嶸生給劉實(shí)打了個(gè)電話，沉聲問：“讓你辦的事都辦好了嗎？”

    劉實(shí)那邊吞吞吐吐，“付爺…咱真要這樣做嗎？我這兩天也打聽過……那家服裝廠口碑還挺好的……”

    “上次姜小姐寧肯賠錢都要完成訂單，信譽(yù)很好的，好像還接了一個(gè)大單子?！?/br>
    “信譽(yù)好？！”

    付嶸生冷笑：“她賠得不是她的錢信譽(yù)當(dāng)然好了！我問你，咱們c市紡織行業(yè)景氣嗎？景氣過嗎？也就付崢由著她胡鬧！”

    “振武這樣多的事他不管，天天想著幫女人開廠子……”

    “付哥也沒有吧……”劉實(shí)小聲念叨完，拍了拍自己方方的臉，趕緊改口：“我已經(jīng)去辦了，再有兩三天就好了?！?/br>
    付嶸生點(diǎn)點(diǎn)頭，這才滿意。

    *

    晚上十點(diǎn)。

    姜可抱著膝蓋坐在沙發(fā)上，海藻般的長發(fā)披散在胸前，一張小臉寫滿了不高興。

    付崢蹲在她面前，他幾次想坐到她旁邊抱著她安慰，都被姜可兇狠地瞪下去。

    “可可?！?/br>
    付崢想再努力一把，姜可小腿一抬，一只白白嫩嫩的腳抵在他胸前。

    女人板著臉，“煩你?！?/br>
    付崢垂眸看了一眼，也沒再往上，一只手抓住那只小腳。

    姜可除去胸部和臀部，其他地方都很瘦，腳也不例外。她個(gè)子高，腳卻不算大，細(xì)瘦的腳踝，腳背優(yōu)美，指甲很好看，盈潤干凈，透著淡淡的淺粉色。

    姜可警惕地說：“你想干嘛！”

    付崢將她的腳抬高，放在嘴邊，輕輕地親了一口。

    姜可臉色漲紅，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腳尖擴(kuò)散到全身，嘴上罵道：“你好變態(tài)！”

    “怎么變態(tài)了？”付崢抬起眼睛，說：“你哪里我沒有親過？不都是香的?！?/br>
    他說這種話時(shí)，黑眸平平地望著她，只是唇角噙著一絲笑意。

    “喂！”

    她往后縮了縮，氣鼓鼓瞪著他。

    付崢也在望著她，只是因?yàn)槲恢玫脑?，他只能仰起脖子，仰視看她，姜可倒覺得這個(gè)角度非常適合他們對話。

    “我在跟你說正經(jīng)事呢！你為什么都不告訴我？”

    付崢揉了揉她的腳心，也不再逗姜可，一起身，輕易地坐到她身側(cè)，將她用力箍進(jìn)自己懷里。

    姜可起先還掙扎，但付崢是真要抱她，手臂結(jié)實(shí)強(qiáng)壯，她那點(diǎn)力氣，完全無法抵抗。

    兩人鬧騰了一會，姜可無奈，乖乖地窩進(jìn)他懷中。

    付崢抱了她一會，壓低聲問：“可可，你愿意給我生孩子嗎？”

    “不愿意！”

    付崢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她的后背。

    “愿意愿意?！彼蕾嗽谒麘牙铮劦剿砩暇尤挥幸还捎蜔熚?，這點(diǎn)油煙味讓他顯得特別家常，她聲音溫和下來，說：“但我現(xiàn)在不想要孩子?！?/br>
    “嗯，那你愿意跟我爺爺住一起嗎？”

    姜可倒抽一口冷氣。

    姜可只在外面見過付崢的家，那還是在大學(xué)的時(shí)候，市區(qū)東部，老殖民區(qū)，陰森森的一棟德式老樓，被翻修后更是冷酷森嚴(yán)，前面還有長長的林蔭道，白天看還好，晚上整條街道都讓人感到害怕。

    房子倒也罷了，付崢爺爺?shù)钠馑猜犝f過，古板暴躁，她實(shí)在不知道該怎么和老人相處。

    姜可抿緊唇，一時(shí)不知怎么回答。

    “你……能接受把服裝廠賣掉，安心在家么?！?/br>
    “什么??？”姜可猛地推開他。

    付崢又把她拽了回來，低嘆一聲，“我知道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你這樣，所以沒有告訴你，就是怕你多想?！?/br>
    他攥了攥拳頭，有些為難。

    付崢額頭抵住她的，“對不起，可可?！?/br>
    “我爺爺他失去過兩個(gè)兒子，我爸，他走得很早，還有付嶺的父親，在付嶺不到一歲的時(shí)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