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小媳婦也知道,卻也止不住擔(dān)心,眼睜睜看著那果仁進了一個多月大的寶寶嘴里,竟是直接化作了一陣液體。 小寶寶順利的咽了下去,末了還咂巴咂巴嘴咯咯笑了起來,似乎吃得很開心。 眼看大家都暫時沒事了,夏冬跟小汪在旁邊找了一根銀杏樹凸在地面的樹根坐下,開始擔(dān)心起他們賀處長了。 被夏冬跟小汪擔(dān)心著的賀綏此時還在那條干燥的隧道中試圖尋找些線索。 然而左右上下都是一樣的,就好像根本就沒有盡頭似的。賀綏眉頭緊皺,也不知外面小黑跟生死薄如何了,賀綏按捺住著急的心情,深呼吸默念靜心咒。 伸手手掌貼著“墻壁”,賀綏試圖引氣,這里卻根本沒有一絲氣,看來他是被隔絕在一個封閉的空間里了。 而這個封閉的空間,賀綏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黑水的內(nèi)部。 可黑水難道不是水嗎?為什么周圍會是堅硬的石壁?還有剛才自己掉下來的地方,粘稠的液體具有腐蝕性,像食道里的胃液。 那么黑水不是水,是一只具有內(nèi)部結(jié)構(gòu)的生物?賀綏有些迷糊了,傳說中的永川之水,不就是一條河? 難道他被常規(guī)的思維約束了思路方向? 不管怎么說,一直走下去是肯定不行的,賀綏看了看手里的清泉劍,還時沒舍得莽撞的直接用它,反而先嘗試用布包里的黃符。 可惜幾張攻擊性黃符才剛拿出來,上面原本鮮紅的朱砂符字就瞬間失去了光澤。 看來這還真是在黑水體內(nèi),而黑水急需各種氣來進補。 賀綏知道時間耽擱不得,畢竟暗河能夠保持成截斷狀態(tài)的時間并不會長久,黑山這么多年被黑水蠶食得已經(jīng)很弱了,賀綏如今又在黑水體內(nèi),根本就無法得到黑山撐不住要放開暗河前的提醒。 若是真叫黑水跑出去了,賀綏不能確定自己好不容易出了黑水自己會處于怎樣不利于人類生存的環(huán)境中。 所思所慮看似漫長,卻也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的事。 賀綏見黃符無用,只能把劍出鞘,右手握劍左手手掌握住劍刃一拉,新鮮的血液就染紅了劍身。 清泉劍嗡鳴一聲,賀綏笑著安慰它,“沒事,我算著血量的,保證帶你跟小夜他們出去?!?/br> 若是他自己出不去,早晚賀夜周凱烏兄他們都要被黑水吸食了去,清泉也說不定會因為長久困在此處,被黑水吸干了靈氣。 清泉劍劍氣一震,沾染在劍身上的血瞬間被吸收,而后蓬發(fā)出戰(zhàn)意。 賀綏明白了它的意思,只勾唇一笑,以劍刃開出一方八卦陣腳,又踏罡步誦自然道經(jīng),左手掐手訣,劃開的掌心傷口血液潺潺而流,卻不是往下墜落,反而是逆方向流至賀綏所掐的每一個手訣所用的手指之上。 既然不能引氣,何不用匯聚在自己血rou中的氣取代。 這些氣因為賀綏日夜不輟的修行運轉(zhuǎn),已經(jīng)融入了他的血rou之中,不會像黃符中的氣那樣容易被吸走。 感受到旁邊“石壁”發(fā)現(xiàn)了他血液里蘊含的力量蠢蠢欲動,賀綏動作不急不緩依舊保持著自己的規(guī)律,等到“石壁”傳來吸引力試圖把他血液吸過去,賀綏清叱一聲“去!” 右手戰(zhàn)意凌然的清泉劍直刺而出,同時左掌掐訣拍出,血液中賀綏特意自神府勾取浸入的功德金光也被瞬間激發(fā),頓時金光中摻雜著清泉的青色劍氣,另有刺啦幾道細微的雷電閃爍。 同時兩記攻勢陡然攻出,那原本被食物香氣引誘而轉(zhuǎn)了過來的進食部位頓時被擊穿,只聽尖銳的一聲慘叫,整個隧道都開始了劇烈震動。 賀綏不管不顧,左手收掌變作劍訣搭在清泉劍劍刃根部全力加持清泉,一聲悠長劍鳴之中,賀綏足下一躍而起自身后洞壁一蹬,借力而起,整個人如同與劍融為一體,似鋒利寶劍刺啦啦炸開一層層“石壁”。 突然眼前一亮,賀綏毫無準(zhǔn)備,一時躲閃不及,只覺得眼睛刺痛非常。 勉強想要穩(wěn)住身形,卻是嘩啦一聲,賀綏整個人墜入了水中。 賀綏暗叫一聲不好,第一時間腳下踩水試圖浮出水面,如今他手上一沒避水珠二又眼睛刺痛無法睜眼,要是那黑水再攻過來,又是在水里,怕是這條被天道跟祖師爺坑到此間世界的小命就要保不住了。 賀綏心中剛出現(xiàn)“小命休矣”四個大字兒,腳下突然一沉,有東西在吸水,試圖將他重新拉下去。 賀綏只能勉強瞇著眼努力睜眼,眼前卻什么都看不見。 這是剛才突然被強光直射,傷了眼。也不知那強光是什么東西,若是他成功破黑水之體而出,外面應(yīng)該還是晚上才對。 賀綏感覺自己身上的力氣在與水流吸力的抵抗中迅速消耗殆盡,此時此刻賀綏也由不得心里生起一絲認命之感。 突然下面的強大吸力戛然而止,又聽一聲尖銳參加。 賀綏正要低頭努力去看,突然肚子上被一個力道托住。賀綏伸手摸了一下,滿手的毛茸茸,賀綏松了口氣,放松身體趴在上面,任由這個力道把自己拱著迅速往上方浮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有小伙伴問神筆到底是好是壞,只能說它不好也不壞吧,是個徹頭徹尾的投機分子,上次賀綏的分析懷疑中就可見一斑,下章見分曉。 第126章 回村 賀綏肺里的氣耗盡后又吞了兩口水的功夫, 小黑駝著賀綏終于浮上了水面, 可見剛才賀綏被那黑水拉下去的地方有多深。 感受到新鮮的空氣, 賀綏眼睛依舊睜不開, 卻也因為對空氣的極度渴望而大口喘氣。 小黑的身形實在太小了,托在賀綏腹部根本就不敢速度太快,怕水壓把賀綏柔軟的腹部內(nèi)臟壓壞。 此時到了水面上,小黑從賀綏身下鉆了出來,然后滑動四條腿用嘴咬住賀綏的褲腰帶屁股朝后的把賀綏拖到了岸邊。 賀綏感受到腳下能踩到地面了, 這才讓小黑松開, 自己站起來用一直緊握在手中的清泉劍作為拐杖, 閉著眼摸索著走出了水面, 這才脫力的坐到了地上。 清泉劍的劍鞘還掛在腰帶上, 赤l(xiāng)uo的上半身敏感的感受到了微風(fēng)與陽光,有一點涼, 這是因為賀綏身上護體的氣消耗得只十存一二了。 賀綏也沒心思想別的,只扭頭喊了聲“小黑”, “之前到底怎么回事?” 不管是他突然被黑水掠走還是剛才脫困而出時刺目至極的光線。 當(dāng)時沒想到, 可現(xiàn)在呼吸順暢大腦供氧量上來了, 賀綏能想到的就更多了。 就算他突然從黑水體內(nèi)破開沖出的時候是正午陽光最烈的時候, 太陽光分明就不可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蓋因賀綏的修行本就是吸收金烏神君本體上存在億萬萬年的鴻蒙之氣。 賀綏血rou甚至神魂中都透著金烏的極陽之氣, 怎么可能被區(qū)區(qū)陽光刺傷眼睛,還到了現(xiàn)在都無法睜眼甚至刺痛難忍的地步? 小黑在旁邊攤開四條小短腿趴在地上喘了口氣,這會兒才算是有了力氣嗷嗚一聲撲到賀綏身上, 可惜賀綏因為自己身上只穿了一條濕漉漉貼身糊在腿上的褲子,小黑還撲在半空的時候就被賀綏以陰眼看見,一把揪住了后脖頸的皮毛拎在身上。 “嗚嗚,主人,你是不是嫌棄小黑了?我已經(jīng)很努力的去追黑水了,以后我一定跟主人一起不分開一厘米的距離!” 小黑嗷嗚嗷嗚的叫,忒是可憐。 賀綏嘆氣,“你是女孩子,怎么能這種時候撲過來?快快把眼睛閉上?!?/br> 雖然物種不同,可都是具有神智的生命體,還是要講究一下男女授受不親這個規(guī)矩的。 小黑氣得蹬腿,“人家是男孩紙啦,才不是女孩子,不信我給你看我的丁丁?!?/br> 賀綏冷淡的“哦”了一聲,轉(zhuǎn)手將這只狗崽子扔到地上,摔得小黑又嗚嗚假哭,說賀綏不愛它了?!凹热荒闶悄泻⒆?,就該有男生的樣子,女孩兒嬌氣一些沒什么,男孩兒嬌氣了總歸陰陽失調(diào),長久下去無論是身理還是心理,都無法持衡?!?/br> 小黑都想吐槽了,電視上的小哥哥們多好看啊,這年代還分什么那男女之美哦? 賀綏沒心情計較小黑突然知道自己的性別是怎么回事,轉(zhuǎn)而又問生死薄在哪里。 跟這只腦容量有限的小黑說話,平時還行,一旦要正兒八經(jīng)的說正事,那就有點累了。 屬于小黑的氣團往水里跑了一段,等到水深達到它一只腿的高度時,小黑把嘴跟鼻子往水里一探,咕嚕咕嚕吹了一陣水泡,片刻之后一本書就從水里浮了出來,“小黑,處長怎么樣了?” 小黑搖頭甩水,“還好吧,不過主人是從黑水眼睛里沖出來的,眼睛肯定受傷了,你快去幫主人看看?!?/br> 生死薄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解開了身上圈著自己的氣泡,飄到了賀綏面前圍著坐在地上的賀綏轉(zhuǎn)了幾圈。 “放心吧,只是被黑水眼珠里蘊含的白水刺激到了,白水是黑水體內(nèi)的精華,屬性極陰,沾到普通人的話別說是從眼睛浸進去,就算是沾到身上也是瞬間致命。因為賀處長血rou里有極陽的氣,神魂里又有萬邪退避的功德,所以只是暫時眼睛看不見,慢慢修行補充體內(nèi)的陽氣就會漸漸恢復(fù)了?!?/br> 賀綏松了口氣,跟生死薄道了謝。 旁邊小黑卻跳著問生死薄這個“慢慢、漸漸”到底是多久。 “咳,這個,按照賀處長的修為,最快也就一年吧?!?/br> 一年? 哇,小黑氣得又去撕這本臭書了,要不是它剛才多了個心眼問了問具體時間,豈不是一等就要等好久好久,而且這個還是所謂的“最快”,居然還像是說“最多”一樣輕松。 賀綏倒是并不是無法接受,就算眼睛看不見,他也還可用陰眼以氣視物,雖然看什么都是一團團氣,小黑身上是白色,生死薄身上是黃泉路的昏黃色,水是綠色,周圍的樹木山林也是綠色中帶著黑色。 生死薄被小黑一頓亂撕,都懶得理這只真把自己當(dāng)狗的家伙了,權(quán)當(dāng)自己是在作毫無規(guī)律的過山車,一邊跟賀綏說起當(dāng)時的情況。 原來賀綏突然被黑水襲擊,小黑跟生死薄都嚇了一跳,沒想到那東西隱匿的功夫那么厲害,到了近前他們?nèi)齻€都無人發(fā)現(xiàn)。 賀綏轉(zhuǎn)眼就消失在了暗河的河水中,生死薄跟小黑當(dāng)即就下水要追,可無色無味也無氣,如何追?追哪里? 剛好神筆從水里跳了出來,示意自己能找到。 原來神筆已經(jīng)在水中留下了自己獨特的痕跡,只要那黑水出現(xiàn)過,神筆就能根據(jù)自己留下的東西順著痕跡找到黑水。 可惜黑山因為要保護山上的村民,能夠堵斷暗河的力量越發(fā)薄弱,前后也只堅持了一個多小時就聲音里滿是羞愧的告知小黑他們暗河要打開了。 如此一來小黑他們一路追著黑水到了黑水河河底的一處深洼處,這才發(fā)現(xiàn)看起來不深的黑水河居然還有一個深坑。 小黑他們跟黑水纏斗,可惜那東西本身就擅長在水里攻擊,隱匿功夫又無比厲害,小黑跟生死薄也是吃了許多虧,最后就呈現(xiàn)出了僵持狀態(tài),小黑跟生死薄抓不到黑水,黑水也傷不到它們。 “你從黑水頭頂?shù)哪穷w眼珠子里沖出來時神筆也找到了機會扎進了黑水的死xue,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黑水抓住了?!?/br> 生死薄這邊話音剛落不久,水里就起了一層浪花,一支毛筆筆身上戳著一團黑水順著浪花蕩了過來。 神筆依舊沒開口說話,只飄起來將那團黑水遞到了生死薄跟賀綏身前,示意黑水已經(jīng)被抓了。 那團黑水看起來也就巴掌大小,賀綏以陰眼也看見了一團漆黑如墨的東西。 那東西額頭上還有一處殘存的白,應(yīng)該就是被他戳破的眼珠。 黑水神智還殘存著,此時被抓又離開了水面,頓時瑟瑟發(fā)抖,看起來很是可憐。 然后在場的一人一書一狗卻沒有誰真可憐它,一千多年以來,這黑水可沒少害人,這黑山都成了它害人的根據(jù)地了。 至于剩下的一筆?神筆偷偷壓下一個想要往外面冒的飽嗝兒,假裝自己什么也沒干,至于為何黑水被它戳著瑟瑟發(fā)抖? 還不是黑水jian詐狡猾想要裝可憐尋機逃跑么。 賀綏問生死薄這樣的存在該如何處置,生死薄嘩啦啦翻著書頁,最后在一頁停下,“永川之水殘余者黑水,一千二百三十二年前,一夜之間傷兩百余人性命……” 那一頁是剛剛才生成的命紙,上面全都是黑水這一千多年所作之孽事。 最后,生死薄聲音嚴肅的念出毀去神智永生永世困于奈何橋之上受萬鬼腳之踐踏,話音剛落,黑水“吱”的叫了一聲。 與此同時天空響起一陣雷鳴,沒有天雷劈下,黑水的神智卻已被雷鳴之聲震碎。 原本還瑟瑟發(fā)抖的一團黑水瞬間安靜了,生死薄跟賀綏告辭,“我現(xiàn)在要帶它回去受罰,賀處長這里自己是否能行?” 如今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了,下了大半夜的雨也剛好停了,賀綏看了看周圍,確定自己跟小黑留下就好,抬手摸了摸小黑腦袋,同時給小黑傳音,“小心神筆?!?/br> 前前后后聽了一遍,賀綏覺得有些地方實在是太湊巧了,比如他被黑水擄走之后神筆剛好就能靠著黑水出現(xiàn)過的痕跡追上來,比如說他剛刺破黑水眼珠,神筆就找到了另一處黑水的死xue。 或許神筆沒有害人的心思,但絕對也沒有救人的心思。 神筆只以為大家都看不出它的變化,卻不知賀綏直接用的陰眼,且估計是因為陽眼受傷無法使用,賀綏如今用陰眼觀物,比平時更為透徹。 賀綏眼中的神筆,腹內(nèi)分明就還殘留著沒來得及化為己用的黑水之氣的顏色,看起來就像一只白色的筆桿中灌滿了黑色墨汁似的。 小黑耳朵動了動,跳起來躲在生死薄后面,趁著它不注意的時候一個撲騰就把生死薄按在了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