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宋清寒這樣想著都覺得有些惡心。 “所以,你今天是想看看我有沒有死么?” 葉奕搖了搖頭:“不,我是想來找你一起出柜的?!?/br> 他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在他有些陰翳的臉上顯得英俊而又詭異:“清寒,我們公開吧?!?/br> 他的聲音很輕,卻扎扎實實地錘落在了宋清寒的心頭。 “不可能。”宋清寒搖了搖頭。 葉奕的臉色一變,氣勢洶洶地上前就要拉過宋清寒,林禪連忙擋住他的身軀,然后回頭沖宋清寒喊道:“寒哥,你快先走!” 宋清寒皺了皺眉,從林禪的身后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一腳踹向葉奕的襠下,一點也不遺余力。 “!”葉奕吃痛,蹲下身捂住自己的命根子,臉上冷汗一滴接著一滴落下。 林禪緊張地拉著宋清寒的手上下看著,生怕他磕著碰著了哪里。 “我沒事。”宋清寒低頭看著疼得就差滿地打滾的葉奕,慢慢地呼了一口氣,拿起了手機。 “喂,是魏謙大哥嗎?我是宋清寒?!?/br> 在和宋清寒確定了關系之后,楚銘就已經(jīng)不動聲色地將這件事暗示了一遍自己的助理。 滿肚子單身狗的怒氣但是必須屈服于資本主義之下的魏謙:“……” 第一次接到總裁夫人的來電,魏謙很快就接了起來:“喂,宋先生嗎?我是?!?/br> “嗯?!好,這件事我會處理的?!?/br> 魏謙的動作很快,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鉆出了一群穿著黑衣服的彪形大漢,速度迅捷,井然有序地捂著襠滿頭冷汗的葉奕架進了車里。 葉奕突然回過頭來,張著嘴默默地說了一句:“對不起?!?/br> 可是宋清寒這個時候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拉行李箱了,連看都沒有看他最后一眼。 “回去吧?!彼吻搴欣钕?,對愣住一旁的林禪說道。 林禪愣愣地點了點頭。 魏謙皺著眉握著手機,深沉地靠在門上低頭思考著葉奕活下來的可能性。 干什么不好,偏偏去碰大魔王的逆鱗,還逼人家和他一起出柜——魏謙一想到這個就有些不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楚銘:寒寒是我媳婦寒寒是我媳婦!出柜也應該和我出才對(祥林嫂式絮叨) 寒寒:嗯…… 第41章 一個穿著黑衣服帶著鴨舌帽的年輕男人躡手躡腳地躲在一邊, 手里拿著一架單反相機,神色興奮地按著按鍵, 看著相機里拍得滿滿的照片, 舔了舔唇:“嘿嘿……” “小兄弟,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呢?!币恢淮笫滞蝗粡奶於?,高大的男人直接拿過了鴨舌帽手中的單反相機,略略地看過了里面的照片之后,眼底露出一絲嗤笑, “好好的一個人,偏偏要做這種討人厭的狗仔, 果然是世道變了?!?/br> 那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在一開始的驚愣之后就立馬回過神來去搶奪那個高大男人手中的單反相機:“你這是搶劫!我又權(quán)力告你!” 高大的男人將那架單反相機中的照片全部刪除, 然后將里面的內(nèi)存條也一起取了出來,確定里面空蕩蕩的沒有一點殘留的痕跡之后, 才冷下臉, 言語中帶著威脅的意味:“我勸你啊,不要將這些不三不四的念頭打到你惹不起的人頭上,不然到時候大禍臨頭都不知道怎么回事?!?/br> 那個高大的男人將內(nèi)存條往手上一拋,手指一折, 就把它掰成兩段, 還用手指狠狠刮了幾下, 才慢悠悠地藏進掌心里,把已經(jīng)空蕩蕩的單反交還到那個鴨舌帽手上:“以后偷拍記得先了解一下那個人你能不能惹?!?/br> 高大的男人轉(zhuǎn)身就走,鴨舌帽將單反拿在手中,咬牙切齒地檢查了一遍, 抬起來對著那個高大男人的身影開始對焦—— 等等,這樣的一身衣服…… 楚氏。 他端著相機的手都有些發(fā)抖了起來,看見那個身影消失在街道的拐彎處,也沒有勇氣按下快門鍵。 剛剛那個人的意思是,他之前拍的照片里,有他惹不起的人物? 是葉奕?還是……最近那個突然聲名鵲起的宋清寒? 難道他們其中有人和楚氏有什么關系嗎? 對了,宋清寒是星海旗下的藝人,而星海又是楚氏集團的一個子公司。 他驚出了一身冷汗,只覺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東西,絲毫沒有半個小時前那種得知了大新聞的興奮感。 聽說星海最近正在捧宋清寒這個人,要是他把剛剛拍到的東西發(fā)出來了,能不能引起大轟動他不知道,但是他的飯碗肯定是要丟掉的。 在這當頭,誰不知道星海公司最是護短,更何況是楚氏本家的人都出來了。 鴨舌帽心疼地摸了摸自己手里的相機,站在原地唉聲嘆氣捶胸頓足做足了姿態(tài),才喪氣地騎著自己的小電驢回報社了。 今天出來,料是跟到了個大料了,可惜,不能發(fā)也不敢發(fā),沒得發(fā)。 那個高個男人走到一邊,將掌心里的內(nèi)存條用便捷夾夾得破碎不堪,怎么拼也不可能拼起來之后,才慢悠悠地將那些碎片走幾步扔一些進一個垃圾桶里。 等他將內(nèi)存條處理完之后,他才掏出手機,給魏謙打了個電話:“喂,堂哥,嗯,都處理干凈了?!?/br> 魏謙轉(zhuǎn)了一筆錢給了自己的這個堂弟,想了想,還是將這件事跟宋清寒說了說。 畢竟這一次他們倒是發(fā)現(xiàn)處理好了,但是如果下一次再發(fā)生這種事的話,他們不一定能發(fā)現(xiàn),那個時候,宋清寒的處境就會十分的不妙了。 “好的魏哥,這次是我疏忽了?!彼吻搴皇遣恢么醯娜?,魏謙打電話過來也是提點他一句,他自然也接下了這份好意。 “咳……客氣了。”被總裁夫人叫魏哥什么的,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連這個魏哥聽起來都怪怪的。 《爭鳴》的殺青宴上,肖驍果然沒有忘記對宋清寒的承諾,大手筆地包下了一家有名的酒店,點足了酒店里有名的菜色,轟轟烈烈地和劇組人員喝了一場。 酒過三巡,肖驍?shù)哪樢呀?jīng)紅得不成樣子了,整個人醉醺醺地大著舌頭勸酒,勸到最后反倒是自己眼淚汪汪地抱著酒瓶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嗚……”肖驍抱著酒瓶在那里哭,在場的劇組人員有些尷尬,想了想,自己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們都是肖驍去各個影視學校勾搭過來的畢業(yè)學生或者是在影視城的群演里挑選出來的素人,《爭鳴》算是他們正兒八經(jīng)出演的第一部 電視劇,好幾個月的拍攝讓他們獲益良多,也讓他們彼此產(chǎn)生了一些還沒有被這個圈子完全玷染的真摯情誼。 可是這份情誼在今天的殺青宴之后就即將走上一樣的路,哪怕是后續(xù)大家一起為電視劇宣發(fā),也再也不是聚在片場里,你隨口說一句臺詞,我飛快接上一句的日子了。 宋清寒坐在副導演的下首,手上端著一杯摻了不少水的酒,臉頰微紅,素來清冽的眼中蒙上了薄薄的一層水汽,看起來無辜無害得緊。 他看著一桌子的人被肖驍帶得眼眶紅通通的,心底也不由得有些不舍。 雖然說之前有過一些不太好的經(jīng)歷,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在這個劇組里面,他確實也有過美好的回憶。 宋清寒端起酒,敬了在場的人一杯。 肖驍還是在那里嗚嗚咽咽著,卻就著宋清寒的動作也舉起了自己的酒杯,一口悶下:“我、我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拍了這部戲……祝愿各位日后大紅大紫,前程似錦!” 在場的人是既哭又笑,待到一場散盡,杯盤狼藉,副導演和燈光師托著已經(jīng)醉得不省人事的肖驍和宋清寒他們打了個招呼,就叫車離開了。 一個個身影互相道了一聲再會,然后各自離開。 “寒哥?!蹦樕讣t的齊嶠嶠站在來接她的車身前,打開車門的時候,突然回頭看向了宋清寒,“謝謝你?!?/br> 宋清寒輕輕地朝她笑了笑,如青山微雪般的笑容在他的臉上綻開,足以吹皺了一池春水:“一路順風。” 齊嶠嶠愣了一下,然后認真地點了點頭:“一路順風?!?/br> 宋清寒看著那輛車的尾燈亮了亮,然后慢慢融入了川流不息的車流當中。 他靜靜地站在原地,直到有一輛低調(diào)奢華的轎車慢慢地停在他身前。 車窗落下,楚銘的臉從里面露了出來,帶著溫柔的笑意:“清寒?!?/br> 宋清寒慢慢地回了他一個笑,眼中似是盛著萬千星辰:“楚銘?!?/br> 他打開車門坐了上去,楚銘熟練地調(diào)轉(zhuǎn)車頭,一邊皺著眉有些擔心地看了看他的臉色:“喝酒了?頭疼不疼?” “就喝了一兩杯,還兌了水,頭不疼,就是有點頭暈?!彼吻搴怨缘卮鸬?。 楚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背后傳來幾聲尖銳的喇叭聲之后,才踩了踩油門,往前開去:“那待會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嗯?!?/br> 半醉半醒的宋清寒意外地好說話,臉上還是不動如山似的清冷精致,但是楚銘問什么,他就抬眼乖乖地答什么,身上的那股疏離的氣息已經(jīng)消散得所剩無幾了。 楚銘能夠感覺得到宋清寒對自己態(tài)度的慢慢軟化,臉上的神色也越發(fā)地柔和了下來。 漫天的霓虹燈光閃爍不定,一道道光影出現(xiàn)在宋清寒的臉上,又轉(zhuǎn)瞬即逝。 楚銘突然覺得,就這樣一直下去也沒什么不好的。 他慢慢地開著車,把時速驚人的高性能跑車硬生生開出了拖拉機的速度。 在輕微的顛簸下,宋清寒的眼睛慢慢地合了起來,整個人靠在車座上,看起來乖乖巧巧的,眉眼精致迷人。楚銘幾乎是反射性地將車窗打了上來,將炫目的光影和嘈雜聲音都關在了外面。 回到星海宿舍的時候,宋清寒還是睡得很沉。楚銘坐在車里熄了火,并沒有拔出鑰匙,就坐在那里靜靜地看著宋清寒,眼底一時間流瀉出了深沉的,復雜的情緒。 他伸手扶了一下宋清寒的頭,到底還是擔心宋清寒的身體,慢慢地在他臉上拍了拍:“清寒,清寒……” 宋清寒仿佛是置身于一片云霧當中,他有些茫然地走了幾步,那些云霧就突然四散而去,熊熊的大火陡然燃起,燒紅了半個天際。 那炙熱灼烈的大火快速地朝著他吞噬而來,似乎是要將他徹底湮滅為塵埃。宋清寒往后退了幾步,突然手上一緊,好像有人拉了他一把。 …… “……楚銘?”他睜開眼眨了眨,眼底還帶著剛睡醒的霧蒙蒙的水汽。 楚銘慢慢松開他的手,臉上不見一點兒異色:“已經(jīng)到你的宿舍了,先回去再睡吧?!?/br> 宋清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開安全帶從車上下來,然后低下頭笑問道:“要不要進去坐坐?” 這么晚了就不用了吧,楚銘這樣想著。 “好。” 楚銘不是第一次來宋清寒的宿舍,但是每一次來都還是覺得看不夠。他坐在沙發(fā)上,動作有些生澀地泡了一壺茶,然后給宋清寒倒了一杯:“喝口茶醒一下酒?!?/br> 宋清寒乖乖點頭。 宋清寒現(xiàn)在就處于一種清醒但是又有些迷糊的狀態(tài),反應總是稍微慢了半拍,看在楚銘眼里,不覺得笨拙,反倒是滿心的溫柔。 清醒著的宋清寒是清冷疏離的,他或許會臉上帶笑,溫和明凈,但永遠給人一種不敢玷染的高嶺之花的感覺,于不動聲色中拒人于千里之外。 如果不是楚銘一直致力于讓宋清寒習慣他的存在,現(xiàn)在別說是看見宋清寒這樣的另一副面孔了,恐怕是連邀請也不存在的。 楚銘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看宋清寒一直微微皺著似乎不是很舒服的樣子,就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頭:“還頭暈?” “嗯。”宋清寒喝了一口釅釅的濃茶,有些酸脹的腦門也似乎輕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