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她有些緊張地掃了一眼眾人,然后將那張紙抽了出來—— 上面只畫了一個笑臉。 天上一個驚雷劈下來,閃爍的電光將他們的臉色一一照亮,映得他們的面色青白,簡直不像是個活人。 本來溫馨又可愛的笑臉在這么個幽暗又恐怖都血腥雨夜,反而顯得尤為可怖。 “這……這是什么意思?”度稔扯過那張紙看了好幾眼,一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茫然。 魏子強(qiáng)也皺緊了眉,有些惡狠狠地看著那張紙條,呸了一聲:“老子還以為是什么好東西,誰知道是這么個玩意……” 高瓊搖搖頭,招呼著宋清寒一起抬起了杜什的尸體。 “這事你們愛怎么干怎么干,老子不管了?!蔽鹤訌?qiáng)站在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誰知道你們誰是兇手,暗地里給老子來那么一個冷槍的,老子還不想死在這么個破游戲里面?!?/br> 韋薇有些緊張地看著魏子強(qiáng)的身影消失在小路的盡頭,然后又一臉希冀地看著高瓊。 這個女孩似乎一直都很沒有主見,從一開始的被魏子強(qiáng)誣陷到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她好像都是一副害怕驚恐,任人宰割的模樣,看著……真是令人憐惜。 高瓊?cè)斡晌鹤訌?qiáng)離去,抬了抬下巴,示意宋清寒往前走。 他們把杜什的尸體安頓在了那間小屋里,然后高瓊又當(dāng)著宋清寒的面打開了那個裝著線索的盒子,在看到里面的內(nèi)容之后,就有些無趣地放下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高瓊從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機(jī)和一盒煙,當(dāng)著宋清寒的面吞云吐霧了起來。 度稔和韋薇兩個人已經(jīng)結(jié)伴走了,這間小屋里就剩下了宋清寒和高瓊兩個人。 “我……我打算去找一找線索?!彼吻搴哪抗庠诙攀驳氖w上一掃而過,沉著聲音回答道。 “哦……”高瓊沉悶地應(yīng)了一聲,“那我先走了?!?/br> “呃……”他瀟灑地邁出了小屋的門檻,往后揮了揮手,就隱身到了黑夜當(dāng)中。 宋清寒低了低頭,也從木屋當(dāng)中走了出去。 一道驚雷劈下,雨又下了起來。 跟拍著宋清寒的那個攝像師摸了摸自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手臂,打了個哆嗦,暗罵一聲道具組怎么把氣溫搞得那么低,就趕緊跟上了宋清寒的步伐。 “呃……”崔巧看著攝像師同步傳回來的畫面,有些奇怪,“宋清寒怎么看起來怪怪的?他是兇手?” 馮歡但笑不語。 “不會吧?”崔巧打了一個顫,“他才參加這么一期吧,就這么刺激?” “你怎么就覺得他是兇手了?”馮歡看著崔巧好像真的覺得宋清寒是兇手的樣子,慢悠悠地開口道。 “他不是?”崔巧指了指監(jiān)視器,“杜什之前只和他還有度稔接觸過比較長的一段時間吧?要是真的是毒藥什么的話,他和度稔其中一個給杜什下了毒,剛好毒發(fā)什么的……” “誰說兇器是毒藥了?”馮歡挑起一邊的眉毛,嘖嘖有聲,“我說過嗎?” “可是剛剛韋薇……”她停頓了一下,“我被她誤導(dǎo)了?!?/br> “兇器不是毒藥?!?/br> 馮歡笑瞇瞇地聽著她分析,沒有一點兒打算解釋的感覺。 “唉……真是越來越刺激了。”崔巧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她從《人生如戲》第一季的第一期一直跟到現(xiàn)在,一共已經(jīng)拍了二十四期節(jié)目,本來還沒有什么感覺,可是把當(dāng)初的第一季第一期和現(xiàn)在的這個第二季的第一期對比了一下之后,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第一季第一期的書,韋薇她們有時候還會露出一些破綻,一期節(jié)目下來總是要重新拍攝那么幾次,可是這一期再看…… 她已經(jīng)學(xué)會怎么去誤導(dǎo)別人了。 馮歡看著崔巧仿佛是恍然大悟的神色,瞇了瞇眼睛。 她想的沒錯,可是她還是忽略了——這一期里面,有一個人,他并不是常駐嘉賓! 宋清寒。 整個故事里明明到處都有著他的影子,可是怎么看,他的存在感其實都不怎么高。他很冷靜,可是又很稚嫩,帶著大學(xué)生天然的天真,讓人忍不住想要再玩弄一下。 兇手,應(yīng)該也是這么想的。 監(jiān)視器的鏡頭轉(zhuǎn)到杜什的尸體上面,一只手慢慢地從鏡頭外面伸了進(jìn)來。 “兇手……” 高瓊的臉出現(xiàn)在鏡頭當(dāng)中,一身的凜然正氣看起來和兇殺案毫無關(guān)系。 他伸手翻過了杜什的尸體,在杜什的背后,貼上了一個x的標(biāo)志。 “第一個?!崩溆驳穆曇粼阽R頭外響起,分明是和之前高瓊的聲音不無一二,可是聽起來卻是讓人忍不住渾身發(fā)寒,如同置身于冷徹冰窖當(dāng)中。 “度稔姐……我們這是去哪兒???”韋薇跟在度稔的身后,既想要靠近她,可是又好像有著什么顧慮,只好遠(yuǎn)遠(yuǎn)地綴在她的身后。 “怎么,怕我是兇手???”度稔回過頭,高跟鞋在地上踩出了一朵小水花,臉上帶笑。 “不……不是?!表f薇緊張地?fù)u了搖頭。 “你看看頭上,又要下雨了,前面有一個木屋,過去躲躲?!?/br> “誒?!表f薇緊跟而上。 “噼啪——”驚雷驟響,一個濕淋淋的身影出現(xiàn)在木屋前面。 “高瓊?”度稔眉頭一動。 “又見面了?!备攮偽⑿Α?/br> “喂——”魏子強(qiáng)有些晦氣地從一個小房子里探頭出來透透氣,看見被淋成了落湯雞一樣的宋清寒,忍不住出聲叫道,“這里好像有線索,我少一個人,你來湊湊唄?!?/br> 宋清寒擦了擦臉上的水,點了點頭。 他一邁進(jìn)門里,桌上的木盒就發(fā)出了一聲輕響。 魏子強(qiáng)連忙打開—— “墮天使。” “這什么玩意?!彼絿伭艘宦?,把紙條往宋清寒身上一扔,“你看看吧。” 宋清寒在仔細(xì)地看了一遍紙條,眼神微暗:“墮天使……” 天使,是美好與善良的化身,它代表著一切美好的意義。而墮天使,就是從美好轉(zhuǎn)向丑陋,從善良轉(zhuǎn)向罪惡。 “你想到了什么?”魏子強(qiáng)蹲在椅子上,叼著一根煙問道。 “你說,什么人是天生的天使,而什么人,又會成為墮天使?”宋清寒好像突然來了興趣,抓著那張紙條,興趣盎然地和魏子強(qiáng)討論了起來。 魏子強(qiáng)像是在看神經(jīng)病一樣看著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老子怎么知道?!” 宋清寒吸了一口氣,臉上還藏著幾分畏縮之感,可是眼底卻多出了幾分學(xué)術(shù)性的狂熱:“天使……是天使?。 ?/br> “你他媽在說什么東西!”魏子強(qiáng)有些不耐煩地把手上的煙一摔,就想扯過宋清寒的領(lǐng)子揍他一頓。 “我說,度稔和韋薇她們有危險。”宋清寒身體一顫,又輕又沉的聲音和著外面的滂沱雨聲,說不出的空靈詭異。 “你是說……高瓊是兇手?!” “……嗯。” 魏子強(qiáng)愣了一下,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這是怎么個一回事?!” 宋清寒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外面眼看著不知道還要下多久的大雨,眼底有些緊張,輕輕地說道:“我們要先找到韋薇還有度稔她們。” 說著,他站在門口握了握拳頭,就沖進(jìn)了雨幕里。 “誒……”魏子強(qiáng)連忙跟了上去。 “你怎么知道兇手是高瓊?他不是警察嗎?” 宋清寒小心翼翼地走在路上,一邊小聲地答道:“因為天使?!?/br> “什么?” “說到天使,你想到什么?” “鳥人。” “……” “天使是美好的化身,墮天使就代表著這個化身已經(jīng)被染黑了……我們這幾個人,我還有韋薇度稔都是學(xué)生,你是社會青年,只有高瓊算是正義的化身,和天使有些搭邊……” “誒,可是不是也有人說什么學(xué)生簡直就是天使嗎?!” 宋清寒愣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是有這個說法。” “那你……” “可是天使不止是有這個含義。”宋清寒搖了搖頭,目光在魏子強(qiáng)身上一掃而過,眼里滿是狂熱,“在中國古代,天使還意味著從中央派下來的官員……在我們這些人里,誰還和政府搭邊?” 魏子強(qiáng):“……” 文化人的事兒,他是真不懂。 “嚯!”馮歡左左右右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好幾遍攝像師傳回來的這段鏡頭,敲了敲桌子,“這段分析很不錯嘛!” “您還真這樣想的啊……”崔巧嘴角抽了抽。 “那里?!焙诎档挠暌巩?dāng)中,前面小屋里的燈光尤為顯眼。 “小心?!彼吻搴櫫税櫭迹念^劇跳,忍不住低聲提醒了一句正要推門進(jìn)去的魏子強(qiáng)。 “度稔死亡!”導(dǎo)演的場外音再次傳來。伴隨著魏子強(qiáng)推開了小屋木門的動作。 “啪、啪——”隨著兩聲重疊起來的輕響,魏子強(qiáng)悄然倒地。 “魏子強(qiáng)死亡!” 化妝師再度上場,度稔身上被化上了傷口,魏子強(qiáng)胸前的衣服上多了兩個破洞,上面染滿了血色。 “……槍?!彼吻搴撕罅艘徊?,躲在門邊,利用門框擋住了自己的身體。 高瓊坐在桌子上,旁邊是度稔的尸體,還有不知道為什么也同樣倒在地上的韋薇。 他微微一笑:“就剩下你了?!?/br> 握著槍的手慢慢抬起。 “你的槍里,真的還有子彈么?!彼吻搴卦陂T邊,快速問道。 高瓊一愣,隨即一笑:“你知道了?!?/br> “你應(yīng)該只有兩發(fā)子彈吧,只能殺一個人的量?!彼吻搴聹y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