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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爺就是這樣的鳥兒在線閱讀 - 第3節(jié)

第3節(jié)

    靈江看他一眼,算是默認(rèn),留給季玉山一個圓滾滾的小屁股,撲棱著小翅膀飛走了。

    飛的無比干脆利落、搖搖欲墜。

    季玉山望著他逐漸渺小的背影,想到一事,忙大喊起來:“少俠——哎,內(nèi)小鳥——”

    岸上驚起一群落地啄食的小麻雀,大眼瞪小眼,一個比一個小。

    季玉山:“……”

    他垂下肩膀,失落的抱著包袱。

    這時,沖進海上的小黃鳥又撲撲棱棱飛了過來,懸空停在季玉山眼前。

    靈江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季玉山一笑:“我突然想起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在下姓季名玉山?!?/br>
    靈江漠然道:“靈江?!?/br>
    季玉山道:“馭鳳閣里是不是只有一只像靈江公子這種鳥……人,鳥人?”

    靈江扇著翅膀,默默無語:“妖?!?/br>
    季玉山笑的更歡:“與我猜想沒差多少,在下相信靈江公子即便是妖,也一定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這樣的話,我會替你保守秘密,不會告訴其他人。”

    靈江不傻,聽出他言下之意是如果他且做了傷天害理的事,那身份就要曝光了,小圓眼將季玉山掃了一圈,輕飄飄的完全沒當(dāng)回事,理都不理的又飛入了云海里。

    季玉山在他身后搖頭直笑,把江湖異事錄塞進懷里,抱著包袱仰頭望著遠(yuǎn)處巍峨的山峰,慢慢的,臉上的笑容淡去了。

    靈江這一趟路迷的七葷八素,比規(guī)定的時間晚了五六日,他撲棱著翅膀剛飛到自己的鳥舍,就聽舍中傳來訓(xùn)斥聲,

    被訓(xùn)斥的那人縮脖子縮肩,形容猥瑣,腰上別了個臟兮兮的酒囊,手里握著根鞭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低著頭,時不時點頭哈腰,卑躬屈膝——那人正是靈江所在鳥舍的訓(xùn)鳥人,人稱老賴子,做事也是無賴至極,人前搖尾巴討好裝可憐,人后污言穢語什么都罵,而且常常用鞭子抽打舍中的信鳥,罵它們沒一個好東西。

    馭鳳閣有三萬多只信鳥,良莠不齊,種類雜多,閣中有非常詳細(xì)的等級、品種分類,按信鳥優(yōu)良來分的話,共分為‘天地玄黃’四大舍,天字舍中的信鳥品行最好,古有云“飛放論骨,論神,凡睛有光彩,目光如電,翅有骨力,六事翮剛勁者,即為佳品”。反之,則黃字舍的信鳥品質(zhì)最差,多為老弱病殘,斷翅殘爪。

    四大舍中又有細(xì)分,每字舍下又分為天壹、天貳……黃壹、黃貳等,以此類推又有十舍。

    靈江非常清楚自己是個什么貨色,于是在黃字舍里混吃混喝,活的沒心沒肺。

    訓(xùn)斥的上級剛一走,老賴子便就著他的背影吐了口吐沫,解開腰間的酒囊灌了一口,罵了兩句娘,眼睛一斜,看到他那鳥舍里唯一一只能管點用的小黃鳥拖拖拉拉回來了。

    “你娘的,你怎么不溺死了,還知道回來,白吃老子的,不干活。”老賴說著,揚起鞭子朝靈江抽去。

    靈江站在房檐邊上,低頭往下瞧,眼見鞭子過來也不動彈,挾裹著灰塵的鞭尾哐哐當(dāng)當(dāng)橫掃過一大片磚瓦,下一刻,靈江抬起小爪爪,將手指粗的鞭子踩住了。

    他這一坨還沒鞭繩重,踩住鞭子的力氣卻讓訓(xùn)鳥人怎么都抽不出來。

    老賴喝酒喝傻了腦子,以為鞭子是掛在了什么地方,怒罵一句,抓緊鞭柄用力往后猛地一扯。

    靈江突然飛起,鞭尾驟然失去重量,化作一條小蛇迅速回抽,精準(zhǔn)的抽到了老賴的臉上。

    老賴子哇的一聲捂著臉大叫起來,手里的酒囊掉下來灑了一地,靈江把爪爪上的小竹筒甩到訓(xùn)鳥人的臉上,落在地上啄了幾口傾灑的濁酒,然后心滿意足的飛進了自己的鳥窩,任由訓(xùn)鳥人在外嘰里呱啦哇哇大罵,他將屁股對外,腦袋藏進翅膀下面,借著那點酒意睡了。

    萬海峰有萬仞之高,夜里漲潮時,仍舊能聽見崖壁下的海浪翻攪的聲音,半夜,靈江竟然失眠了。

    他坐在籠前,將腦袋歪在竹制的欄桿上,望著皎潔的玉盤從森林里升起,高高懸在蔚藍(lán)的夜空,縱然是深夜,馭鳳閣上也能見滑翔的飛鳥從朗朗明月上一閃而過,鉆進了漆黑的夜色中。

    靈江本來有些昏昏欲睡,忽然聽見遠(yuǎn)處一聲尖銳的鷹嗥,眸子立刻清明起來,緊緊盯著背對月色朝馭鳳閣飛來的黑影。

    黑影顯然也是一只鳥,但張開的兩翅足有兩丈長,整翅張開,將身后銀月遮住了大半,腹下腳爪如鐵鉤一般,被月光一照,折射出寒鐵的冷光,它飛的極快,似電閃雷鳴,劃過樹梢時帶起一陣疾風(fēng)。

    那是一只海東青,是世間飛的最快和飛的最高的鷹,傳說十萬只神鷹才能出一只海東青,所以,它又被稱為“萬鷹之神”。

    馭鳳閣,乃至整個大荊王國就只有這一只海東青,靈江冷冷的盯著它的影子在馭鳳閣的高空盤旋鷹嗥,然后向峰頂?shù)囊粋€地方飛去。

    雖然靈江不怎么認(rèn)路,但他知道那只鷹的去處——殷成瀾的住處。這只萬鷹之神是他的座下寵物。

    殷成瀾只有這一只飛鵠,卻一只能抵閣中三萬信鳥。

    靈江的眼里倒影著海東青銀月如鉤的身影,漆黑的瞳仁中仿佛有寒光,他渾身的羽毛都無意識炸了起來,周身散發(fā)著如臨大敵的凜冽和肅殺。

    海東青在夜空一閃而過,只留下月下樹梢晃動,靈江望著它的影子消失在山頭,直到連它身后的風(fēng)都散盡,靈江這才緩緩收回了視線,垂眼望著自己耷拉在籠子邊上的爪爪。

    鳥爪上代表身份的鐵環(huán)銹跡斑斑,在夜里晦暗不明,但他仍舊能感覺到鐵環(huán)粗糙的質(zhì)地剮磨著爪上細(xì)嫩的皮膚,訓(xùn)鳥人等級底下,所配備的腳環(huán)也好不到哪里去,靈江嫌棄的抖了抖爪爪,那上面不僅刻著信鳥的編號,還有訓(xùn)鳥人的姓名,代表著信鳥與訓(xùn)鳥人榮辱與共。

    靈江心想,那只海東青的腳環(huán)上刻著的毫無意外應(yīng)該是個‘瀾’字。

    他百無聊賴的張開小翅膀,往后一栽,栽進稻草編成的鳥窩里,心想,如果他也能換成那個人的腳環(huán)的話就好了。

    不,沒有‘也’,實際上,他更想成為殷成瀾?yīng)氁粺o二的信鳥。

    第二日,天才剛亮,萬海峰上白霧淡淡,群鳥自峰中飛出,繞崖頂盤旋,穿梭白云淡霧之中,雛鳥展翅,百囀千聲,仰頭望如洗般的碧空,能看見百鳥朝鳳,群出仙山,大抵仙境便是如此了。

    晨飛是馭鳳閣里在舍的信鳥每日清晨蘇醒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先繞山峰盤旋,讓信鳥舒展筋骨,鍛煉飛行的能力,然后才能降落入舍用餐。

    靈江恨死早cao晨飛了,他憑空有一翻胸懷大志,誓要成為殷閣主獨一無二的信鳥,卻唯獨敗在早起上,常常夜里不睡,早上崩潰,每日都要等到大多數(shù)小鳥都開始起飛,才磨磨蹭蹭瞇著眼睛,炸著呆毛,帶領(lǐng)黃字舍的老弱病殘落在隊尾,又一下沒一下的撲棱著翅膀,晃晃悠悠的胡亂飛飛,敷衍應(yīng)事,十分的不走心。

    然而今日他已經(jīng)在里面渾水摸魚了大半個時辰,早該降落進食了,這才發(fā)現(xiàn)天地玄黃四大鳥舍,和各字里的十處小舍中竟沒有一個訓(xùn)鳥人揮旗示意信鳥落地。

    若他先停下飛行,跑去吃飯的話,豈不是槍打出頭鳥,偷懶偷得太明顯了。

    靈江饑腸轆轆,默默降低了高度,打算尋一只大鳥腹下來躲一躲,見訓(xùn)練場的空地上,三五成群的訓(xùn)鳥人正湊在一起談?wù)撝裁?,他那位爛泥扶不上墻的訓(xùn)鳥人老賴子一手拿著訓(xùn)鳥用的五色旗,一手拎著酒壺,搖搖晃晃的站著,一大清早酒就喝多了,大著舌頭嚷道:“什么狗屁玩意大會,讓老子參加老子都不參加,哪天把老子逼急了,把你們的鳥兒都烤了下酒吃?!?/br>
    在場的人聞言,臉色皆是一變。

    馭鳳閣憑信鳥起家,每一只信鴿,鶯鳥,鴻雁、鷹隼等等,不論種類,不分老幼,都是馭鳳閣下自奴仆,上至大總管的合作伙伴,鳥憑人喂食照顧,人靠鳥維持生計起家,有的訓(xùn)鳥人會把籠中小鳥當(dāng)成自家幼子般照顧,有的當(dāng)老友榮辱相依,卻沒哪個敢說出把鳥當(dāng)菜下這種不仁不義的話。

    其他訓(xùn)鳥人又懼又恨老賴子,懼他真的哪天捉了自家舍里的小鳥,恨他身為訓(xùn)鳥人竟這般沒有良心。

    靈江聽了他這話,神色都沒變一下,目光掃到一只鳥微微收起后翼,繃緊了腹部,他迅速飛到那只鳥旁,仰起小翅膀輕輕一撥那只鳥的一側(cè)羽翼,那鳥正專心致志收攏肚子,被靈江一撥,飛行方向猛地偏了弧度,剛剛醞釀的一腔屎意沒憋住,當(dāng)即便噴了下去。

    靈江幾乎能掐會算,算的一分不差,鳥屎直上直下,剛好落到了老賴子的臉上,送給他了一臉溫?zé)嵝迈r的‘下酒菜’。

    其他人大笑起來,直說他活該受了報應(yīng)。

    始作俑鳥靈江大俠看也不看他,在萬鳥群飛中留下一個胖滾滾黃橙橙的背影,隨其他信鳥繼續(xù)晨飛,頗有種‘事后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大俠風(fēng)范。

    也不知道下面圍觀群鳥出山的諸位訓(xùn)鳥人能否看得出來。

    靈江趁其他人不注意,悄咪咪落到了訓(xùn)練場旁的一棵柳樹上,柳樹枝繁葉茂剛好能將他藏住。

    從月牙似的樹葉交錯縱橫間望著其他鳥盤旋之姿,聯(lián)想老賴子剛剛那句狗屁大會,靈江這才想起來為何今日晨飛會這么久了——二年一度的甄選大會又要開始了。

    第4章 魚戲葉(四)

    馭鳳閣中每年都有成千上百幼鳥出生,亦有年老垂暮病弱的鳥逝去,日新月異,新舊交替,周而往復(fù),以復(fù)閣中生機。

    逝去的信鳥就不提了,而那剛剛破殼誕生的鳥崽子還有一番天地可作為,甄選大會選的便是這些幼鳥。

    先挑外形佼佼者,論龍骨形狀,翅有骨力,眸煥神采,六事翮剛勁者,即為佳品。再挑血緣,觀其種鳥神采,飛行能力,查其行信史優(yōu)異。行信時,用時最短,飛的疾、高、勇的種鳥,則生下來的幼鳥大多也會遺傳其優(yōu)點。

    根據(jù)此二則為幼鳥評分,擇五百有余送入訓(xùn)練用的鳥舍,選拔尖的訓(xùn)鳥人親自訓(xùn)練幼鳥,這便是甄選大會。鳥舍中若有幼鳥被選中,訓(xùn)鳥人會得到極其豐厚的獎賞,所以大會才令各字舍訓(xùn)鳥人如此看重。

    而等幼鳥能獨自行信傳信時,便再一次根據(jù)行信能力、風(fēng)姿神采評選,既而根據(jù)成績重新分進‘天地玄黃’四大舍中。

    靈江破殼已有多年,縱然圓圓滾滾白白嫩嫩,模樣俊俏,但也早就不屬于幼鳥一列,所以首當(dāng)其沖死在了年紀(jì)上。

    他年幼那會兒,本來有一次機會入選的,不過那一段時間他正長身子,餓的快,飯量又大,喂給他那點飼料不頂屁用,以至于他總是饑腸轆轆,經(jīng)常偷摸出了鳥舍,去別的小鳥那里搶飼料吃,日日沉迷搶食打架不可自拔,到了甄選大會那天,他剛好去其他字舍偷吃的,和一群鷹打的不可開交,等他吃飽喝足,撲棱著掛彩的小翅膀飛到大會場時,甄選大會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前途被年幼無知愛貪吃又弄死了一回。

    老賴子險些被氣的七竅流血而亡,拎著鞭子在后面追著要揍他,靈江啄掉了他的酒壺,趁機喝了幾口酒,尋了個人上不去的樹梢,蹲在上面憑借著那一丁點濁酒,迎著清風(fēng)吹散了他莫名其妙來的又莫名其妙失去的機遇。

    那感覺大概就是,少鳥不知愁滋味,為失機遇強說愁。

    靈江從回憶里抽回思緒,這才發(fā)現(xiàn)晨飛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鳥兒已經(jīng)各自回鳥舍吃食了。

    他張開翅膀慢吞吞起飛,從兩個訓(xùn)鳥人頭上飛過去,聽見他們的對話。

    其中一個年紀(jì)輕輕,生的眉清目秀,腰間別著五色旗,身上穿的衣裳卻繡著天字舍的字樣,驚訝道:“今年甄選大會閣主會親自到場?”

    另一個道:“對,甄選選的不單有鳥,還有飼主,阿齊不妨試試,以你的天份,定能被選為這次幼鳥的訓(xùn)鳥人。我還聽說,這回閣主也會親自參與訓(xùn)練幼鳥?!?/br>
    被稱作阿齊的年輕人道:“你聽誰說的?閣主以前沒參與過訓(xùn)練幼鳥,這回怎么會?聽錯了吧?!?/br>
    那人和阿齊往膳堂走去,搖頭道:“這回不同,大家都傳開了?!彼а弁蛏袅帜菊趽醯姆屙?,那里隱約還能聽見神鷹海東青的低嗥,他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注意他們,便壓低了聲音道:“閣主不是身子不大好嗎,以前聽海樓還能聞見酸苦的藥味飄出來,你沒發(fā)現(xiàn)這半年藥苦味幾乎沒有了。”

    飛在他們頭頂?shù)撵`江瞇起小眼,漆黑的小圓眸中若有所思。

    阿齊道:“那就是閣主病好了唄?!?/br>
    那人搖頭,將聲音壓的更低,說:“沒有藥味了,可以說是病好了,也可以說是……治不好,放棄了。”

    阿齊臉色一沉:“有些話別亂說。”

    那人忙道:“我們自然是盼著閣主病好的,只不過我聽說這么多年了,都沒……”

    阿齊眉頭狠狠一皺,將那人未說完的話掐斷在了喉嚨里:“別說了,去吃飯吧?!闭f著,將那人甩在身后,不愿再理會。

    樹梢上的靈江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石壁旁的回字廊中,他慢慢抬起眼皮,盯著掩藏在萬海峰懸崖峭壁的峰頂——那里有一處紅柱撐起的精致樓閣,聽海樓。

    聽海樓依山壁而建,一半好像嵌在石壁和百年老樹中,一半高高懸在馭鳳閣的千丈萬仞的上空,平日里云霧繚繞,將聽海樓藏了大半,只能偶爾在極為晴朗的時候望見那殷紅的飛檐和梁柱從綠霧朦朧中露出驚鴻一角,然而藏在峰頂?shù)囊淮蟀雲(yún)s是看不見的。

    那里是殷成瀾的住處,也是馭鳳閣信鳥和人的禁地。

    靈江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蹲在樹枝上,心想,殷成瀾住的這么高,莫非是真的得了不可告鳥的???如若不然,哪個人閑的蛋疼,比鳥住的還高。

    他在樹椏上把自己兩根丫形的鳥爪交疊在一起,拗成一個凡人蹺二郎腿的姿勢,十分冷酷的坐在樹杈上,抖著爪爪,心道:“不過不管他病好沒好,這次甄選大會,興許我就能見到此人了。”

    想到這一點,靈江因為早起晨飛的幽怨變淡了一點,拍了兩下翅膀,心情愉悅的飛回鳥舍搶自己的飼料去了。

    甄選大會在即,各字舍的訓(xùn)鳥人都卯足了力氣,其表現(xiàn)在平日里晨飛越來越早,時間越來越長,山地之間往返通信訓(xùn)練越來越頻繁。

    靈江那位訓(xùn)鳥人嘴里罵罵咧咧,暗地里也較勁,黃字舍中也有幼鳥,只不過大多數(shù)都是虛弱多病的小崽子,老賴子拎著鞭子,抽到一排鳥籠上,將小鳥崽子嚇得嚶嚶直叫,強迫它們跟著老鳥訓(xùn)練,飛不動的話就掉到地上摔死,或者不給飯吃一直餓肚子。

    靈江早上本來就起不來,睡的正舒服時總能被一群柔柔弱弱的嚶嚶鳥叫給吵醒,他一屁股從鳥窩里坐起來,頭上一撮細(xì)絨的小黃毛四楞八叉的豎著,起床氣達到了頂峰,小圓眼里盡是殺意。

    老賴子抽醒了小鳥,自己出去準(zhǔn)備訓(xùn)鳥用的旗幟。靈江從籠中伸出小翅膀,翅膀尖往上一挑,靈活的就將籠子上的栓子撥開了,他大刀闊斧的炸著兩扇翅膀跳出來,把隔壁鳥籠里害怕的小崽子抱出來,然后飛到老賴子忘帶的酒壺上,將小鳥崽子的屁股對準(zhǔn)瓶口,輕輕一推它柔軟的肚子,小鳥崽子那一根直腸的肚子便憋不住鳥屎,‘噗嗤’一聲噴了進去。

    然后,靈江把拉過臭臭的小崽子丟進老賴子盛飼料的大缸里,讓它吃飼料,接著再撥開第二個籠子,第三個籠子,以此類推,把酒囊給裝滿。

    做這一切時,靈江都面無表情,然而當(dāng)他重新將吃飽的小鳥放進籠子時,動作卻溫柔的不可思議,甚至還用小翅膀拍了拍害怕的鳥崽子的腦袋,淡漠說:“怕個球,有我在。”

    老賴子腰間綁著五色旗,腳步不穩(wěn)的走進來,用鞭子指著一排鳥籠惡狠狠道:“都給老子好好飛,不然晚上就把你們烤了?!?/br>
    說著,拎起酒壺往喉嚨里灌了一大口。

    濃郁新鮮的鳥屎瞬間在口中在化開,老賴子意識到不對,頓時噴了出來,前有天女散花,后又惡人灑屎,靈江把一只懵懂的小鳥崽子護在懷里,向來冷冽的眸中掠過一抹轉(zhuǎn)瞬即逝的笑意。

    老賴子吃了一頓鳥屎,齁住了,吐了好幾天,幾天沒下床,靈江剛好樂個自在,繼續(xù)帶領(lǐng)黃字舍里排名老末的鳥舍一甘眾小鳥混吃混喝。

    三日后,甄選大會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