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海邊的這個小屋子并沒有電,更沒有燈泡什么的,手機此刻只有百分之十幾的電量了。按開手機首先看到的是一個記事本,而在記事本上的記錄觸目驚心。 除了這些之外,在小木屋的床底發(fā)現(xiàn)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這個黑色的塑料袋有一股難聞的味道,而打開這個黑色的塑料袋,在塑料袋中也發(fā)現(xiàn)了一些平常人不會用到的東西。 但是木屋前后并沒有人的蹤跡,從手機記事本上記錄的信息來看,住在這里的這個人已經不在了,而住在這里的這個人就是孔安平。 電話中說不了太多的事情,總之分局刑警隊的同志已經趕到了小木屋,技術科的人員已經開始搜集起指紋和腳印來了,此刻他們就等著專案組的到來了。 掛斷了電話,邵老沉默了良久才開口說道:“在胡津區(qū)果然是發(fā)現(xiàn)了孔安平的住處,而且根據(jù)刑警對洗面奶以及牙膏的判斷,孔安平住在那里已經一段時間了。看起來,這個孔安平果然是沒有去外省。一個人沒有去外省卻說自己去了外省,那么他一定在掩蓋著什么?!?/br> “就算不是兇手,也和這個案子脫不了關系啊。”邵老長嘆一聲。 第55章 海邊木屋 專案組終于來到了這個懸崖處。 當專案組將車停好之后,又走了十幾分鐘才爬上了這個斷崖。這地方相當?shù)钠?,如果不是熟悉這里的地形,怕是不好找到這個地方來。這個木屋建在一個斜坡之上,到頭處是一個斷崖,這個地方陰冷潮~濕,又不能夠戲水釣魚,一般人實在不會來這個地方。 把屋子建在這里恐怕也是有點隱居的意思,但是不知道這里多長時間沒有人住了,這地方又沒有電,很少有人會忍受沒有電的日子。 江河站在了懸崖邊上,他站在懸崖邊上往下看,這里距離海面的垂直高度在十幾米左右,而此刻雖然是落潮,但也能看到海浪拍岸,湍急的海水呼嘯著撕扯著,要是從這里不幸掉下去,恐怕是會被卷入海底的深處,那是真正的萬劫不復,死無葬身之地了。 徐一曼看著江河站在懸崖邊上,頗有一種看破紅塵要跳下去的意思,于是遠遠的喊道:“江河,你不會想不開吧,別跳下去啊。” 江河緩緩的回過了頭來,看著徐一曼說道:“我怎么可能跳下去,我之前就和你說過,我不會無端的去結束自己的生命。如果做一件事情會危及到自己的生命,只有在我的生命保障有百分之六十的概率之上,我才會去做?!?/br> “況且?!苯友a了一句:“那些自殺的人,誰知道是看不明白,還是看明白了呢?” 聽到了江河的話,邵老突然笑了起來:“我看過你的檔案,在抓捕馮斌的時候,如果不是馮斌回來救你,你早就死了。” 江河從懸崖邊走了回來,開口說道:“其實那個時候我有百分之六十的概率認為自己是不會有事情的,但是突然發(fā)生了意外,而這種突如其來的意外是我沒有辦法預料的。就好像我剛剛站在懸崖邊上,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認為自己不會掉下去,可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突然推我一下,我一定會掉下去。這個情況是我事先不可能預料的,所以也就無需去擔心這種根本沒有辦法預料的事情?!?/br> 江河的話說的一套一套的,似乎他做什么事情都有充足的理由。 徐一曼忍不住揶揄道:“看來你是一個很理性的人嘍。” “可以這么說。”江河點了點頭。 徐一曼又說道:“那么如果有一天,我或者邵老出現(xiàn)了生命危險,只有你能救我們,而救我們,你會冒著百分之四十以上的生命危險,這個時候你選擇救還是不救呢?” 江河沒有猶豫,說道:“依我看,這個假設很難發(fā)生,你們兩個同時有危險的概率很低,而且在之前,我就會看出你們會陷入危險的概率是多少,從而阻止你們做這種會導致你們陷入危險的舉動?!?/br> 徐一曼一邊往屋子里走,一邊說道:“用你的話說,只要概率不是百分之百,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br> 江河點了點頭,說道:“那我應該不會救,我要活下來,才能抓到兇手……” 徐一曼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江河。 三人走進了屋子里,便開始打量了起來。 從屋子中擺設來看,其實胡津區(qū)的刑警在電話里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除了床和兩個凳子之外,就再也沒有家具了。凳子上是一個盆,盆里面是洗漱工具,牙刷毛巾一類的。而在另一個凳子上,則是放著一個黑色的蘋果手機。 手機是亮黑色,是剛剛不久才上市銷售的手機。 一旁則是放著一個黑色的大塑料袋,從塑料袋的外面倒是看不出里面裝著什么東西來。江河走過去,探著頭一看,心中就明白了許多。他帶上了手套,將黑色塑料袋里面的東西一個個的拿了出來。 首先被江河拿出來的是一個紅色的東西,江河抖摟開來的時候,眾人這才看到是一條紅色的長裙,江河把這長裙展開,就見這長裙還濕答答的,不過長裙上此刻并沒有血跡,看樣子是被雨沖刷干凈了。 但就算是這樣,只要用化學方式做個簡單的魯米諾反應實驗就好,就算是一滴血融入了一大缸子的水中,刑警也能輕易的找到血液存在過的痕跡。而只要這件衣服上面曾經沾過血,沒有進過特殊的處理就一定會被檢查出來。 不過江河并不需要去檢驗紅裙上是否有血跡,他已經看到了在紅裙的邊緣,有一處開了線的地方。這地方在裙子的左側,石文山在死亡之前,曾經用右手手指劃破了這件裙子,開口處是能夠對的上的。 江河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認為,這就是凌晨的時候,兇手所穿的那件紅色的長裙。 而除了長裙之外,在黑色的塑料袋中還發(fā)現(xiàn)了一把手工鋸。 當江河把這把手工具拿出來的時候,徐一曼就斬釘截鐵的說道:“如果說兇手就是拿著這把手工鋸分尸的,那是大有可能的。不論是從鋸齒的密度,還是從手工鋸的大小來看都是符合宋右是身上的傷口的?!?/br> 江河仔細的看著這一把鋸子上的鋸齒,在鋸齒和鋸齒之間的細微間隙,江河發(fā)現(xiàn)了一些極為細小的碎rou和骨渣。江河借來了技術人員的小刷子,輕輕的將這些碎rou與骨渣收集了起來,用來回去檢驗dna。 再接下來拿出來的,那便是一個錘子了。 江河掂量了掂量份量,這個錘子很重,大約得有十幾斤重了,在錘子一側的花紋凹槽中,有細微的紅色凝固物,看起來應該是血液凝固之后的結果。眾人都看得出來,要是被這錘子狠狠的砸在頭上,那粉身碎骨是一定的了,就是江河這么瘦弱的人來使用,恐怕也得把骨頭砸骨折了。 而錘子的木柄被人鋸短了,此刻木柄大概只有二十厘米,剛好夠人用兩只手來抓~住。看樣子兇手正是為了方便攜帶才會這樣做的,這樣殺人之后也能很快的把錘子藏在一個地方。 江河把錘子遞給了徐一曼,說道:“在錘子花紋里面有血跡,這個不太好弄出來,化驗一下應該是三人的血跡?!?/br> 徐一曼哦了一聲。 而最后拿出來的這個東西就是一雙鞋了,這是一雙男士的運動鞋,看尺碼是43號,而穿這種運動鞋在43號的,那身高就是一米七五到一米八左右了。而在江河看到的檔案里,孔安平的確符合警方推測出來的身高和體重。 江河仔細的看著這雙鞋,這雙鞋的鞋底,鞋幫子上都是已經干涸了的泥土,看樣子兇手曾經在極為泥濘的環(huán)境中穿著這雙鞋走過。這不由的讓江河想起了凌晨的那條泥濘小巷子,巷子里發(fā)現(xiàn)了十幾枚腳印。 江河把這雙鞋翻了過來,他仔細的看著鞋底的花紋,開口說道:“徐一曼,是這樣的鞋印么?!?/br> 徐一曼小心翼翼的接過了鞋,她雙手捧著,就好像是在捧著什么絕世珍寶一樣,要是讓別人看到了,還以為這雙鞋是有多么昂貴呢。徐一曼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害怕鞋子上的泥土掉落,這鞋底粘著的泥土其實是最好的物證。 一來這些泥土的成份可以和大槐樹街中段小巷子里的泥土做對比,看是否同屬于一種土壤,并且從整體上看,還能夠推斷出鞋子的花紋形狀。徐一曼仔細的觀察了片刻之后,開口說道:“沒錯了,那天晚上拓回來的那些腳印,就是出自這種鞋底的花紋,不會有錯的。” 江河拿著塑料袋揮了揮,示意塑料袋里什么東西都沒有了。 徐一曼將各種證物都包好,便開口說道:“所以說事情很明朗了,就是我猜測的那樣,兇手就是秦青雪的前男友孔安平??装财街狼厍嘌┑脑幃愖詺?,也知道秦青雪死也要詛咒那些人,所以孔安平替秦青雪殺人?!?/br> 徐一曼長嘆一聲:“家長老師眼中極好的孩子,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是令人唏噓,如果沒有莊子明的話,一切可能不會發(fā)展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既然知道了孔安平是兇手,那我們是不是要封鎖全市了,孔安平有可能逃出去了么?” 邵老看著這些東西,開口反駁:“如果他真的想要跑的話,其實他完全可以把這些東西扔在大海之中,把手機帶上。我們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四五個小時了,這么長的時間足夠他利用自己所說的不在場證據(jù),他之前說要去外省旅游,目的不也是為了掩人耳目么,可為什么他連幾分鐘銷毀作案工具的時間都沒有呢?” “把手機留在這里,一查一個準?!鄙劾峡粗首由系氖謾C,緩緩的說道:“說明他根本沒有想要掩飾,手機上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話是對胡津區(qū)分局的刑警們說的。 中隊長開口說道:“對了,在手機的背面,看到了很多指紋,我們已經收集起來了?!?/br> 徐一曼看了看黑色的蘋果7,開口說道:“亮黑色的蘋果手機,也叫做指紋收集器,很容易沾上指紋?!?/br> “那個筆記本是怎么回事?”邵老又問道。 中隊長回答道:“我們查看手機的時候,一點開屏幕就是那個記事本,這個手機沒有設置密碼。而邵老您說的很對,看了那個記事本之后,您就知道事情的原委了,這個叫做孔安平的人的確沒有逃?!?/br> 第56章 兇手獨白 從這一大袋子留在屋子里的物證來看,簡單分析一下,便能夠知道這些和案子是息息相關的。 徐一曼把這些物證一個個裝了起來,對邵老說道:“為了嚴謹,還是要把這些東西都拿到市公安局化驗一下,對了,把收集到的指紋給我,我回去和在雜物室發(fā)現(xiàn)的那一枚指紋對比一下,就能夠知道是不是孔安平留下來的了,這也算是物證齊全了。” 江河看著屋子轉了一圈,聽著徐一曼的話若有所思。 邵老欠了欠身子坐在了床邊,帶好手套接過了手機:“手機上該搜集的指紋等都找到了吧?!?/br> “找到了?!焙騾^(qū)的刑警點了點頭。 邵老這才按開了手機屏幕來,看了看手機只有百分之十的電量了。 “充電器呢?”邵老問道。 胡津區(qū)的刑警搖了搖頭,解釋說:“并沒有在這個屋子里找到充電器?!?/br> 邵老認真的點了點頭:“看來在來之前,這孔安平就知道這里不通電了?!?/br> 說著,邵老開始翻起了手機來,江河就坐在一旁觀看。從手機調的模式上來看,這是省電模式,看起來能夠用一段時間了。邵老看到在信息的這個位置,上面有很多的角標,足足有十幾條未讀的信息。 江河點開了信息,短信都是孔安平的父母發(fā)來的,從信息上來看,都是對孔安平報平安短信的回復。江河數(shù)了數(shù),一共有九條短信,都是報平安的短信。這些短信從六天前就開始發(fā)送了,還有幾條定時的短信還沒有發(fā)出去。 這些短信的內容大概的內容就是說自己在什么地方,在短信的后面還配了地圖。從發(fā)送的這些圖來看,孔安平營造了一個一路向西的路程。而從時間上來推算,正好可以保證一天去一個地方。 看起來這是進過孔安平的精密的計算的,他打算用這些照片來當作自己不在場的證據(jù)。但問題是,想要用這些照片來掩蓋事情的真~相是不可能的事情,這些照片從網(wǎng)上隨時可以搜得到,并且照片上沒有本人,是不會被采納作為不在場的證明的。 不過邵老分析,這恐怕也不是孔安平為了脫罪而設計的,他之所以要發(fā)送這些圖片,恐怕還是因為不想自己的父母報警而打亂他的計劃。 而這部手機也沒有開啟流量,看樣子這段時間孔安平不想任何人找到他。 邵老在這個時候終于翻看起了手機中的記事本。 當翻開記事本的時候,首頁只有一條記錄。點開了這條記錄,密密麻麻的一頁文字,光是看到這小字,邵老的眼睛就已經花了,他將手機遞給了江河,江河接過了手機,開始讀起了上面的記錄,開頭赫然第一句話就是: 當你們找到這里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人世了。 江河沒有波動的讀完了這片充滿了憤怒和悲傷口吻的文章,卻不能使得大家更輕松一點。 孔安平一向是一個性格內向的人,可是性格的內向卻并不代表著孔安平是一個懦弱的人,這從來都是兩種事情。在外人看來,孔安平的性格很冷,見到了熟人也不會熱情的上前打招呼,甚至有些害羞的樣子。一個男孩子這樣,實在會讓人覺得他有些娘,甚至有些好欺負。 這樣的性格讓孔安平的朋友很少,但孔安平并不在意這些。 孔安平心中有個目標,那就是和自己的女朋友考上同一所大學,其余的事情孔安平并不在意。而為了這個目標,兩個極為恩愛的情侶都在奮斗著。但問題在于,世界最喜歡和有目標的人開玩笑,意外總是不期而至。 莊子明本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人,可他硬擠了進來。 這源自于一次無聊的打賭,一天上晚自習的時候,莊子明和狐朋狗友圍在教室后面聊天打屁。莊子明自詡在整個四中,只要自己看上的女孩子就沒有追不到的,一個無聊至極的人便說出了秦青雪的名字。 他說:“我就不信你能追到秦青雪?!?/br> 就因為這一句話,莊子明開始了對秦青雪無休無止的sao擾。 很多沒有經歷過愛情的人總以為自己已經是情場的老手了,莊子明長的并不是很帥,但是很有錢,雖然只是一個高中生,但是他的身邊從來都不缺女人。莊子明還以為任何人都吃他這一套,可并不是。 莊子明其實從來沒有擁有過愛情,如果沒有錢的話,他甚至不會擁有女人,因為沒有人能夠受得了他這樣的性格。 把sao擾當作是癡情,把套路當作是走心。 莊子明自然不會得到秦青雪的青睞。 之前的莊子明覺得這些學習好的女生,那都是一個個外表清純的婊~子而已,只是自己不愿意和這種人談戀愛,而現(xiàn)在莊子明明白了。他從沒有追一個女孩子超過兩個多月的時間,他覺得自己的耐心已經到了頂點。 終于,莊子明找到了問題的根源所在,那是因為秦青雪已經有男朋友了。而秦青雪的男朋友是班級里公認的比較內向的幾個男生。像是孔安平這樣的男孩子,不是莊子明吹牛,他一個人能打五個。 于是莊子明終于換了策略,他開始對秦青雪的男朋友下手。 每天下學的時候,莊子明都會帶著自己的小伙伴攔住孔安平,會讓人在上課前將孔安平的筆袋偷走,會讓人在秦青雪的面前罵孔安平是個娘炮。 只要孔安平退出了,莊子明就有機會了。 可所有人都忽視了孔安平對秦青雪的愛,這種愛不是下三濫的手段就能夠拆散的。 莊子明向來都是三分鐘的熱度,可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次的莊子明不把兩個人拆散就誓不罷休。莊子明已經沒有心情再泡秦青雪了,此刻的莊子明只是希望別人也得不到幸福。人天生是有破壞欲的,人不會看到郎才女貌便上去撮合二人在一起,可卻很愿意將本就在一起的人拆散。 高考的日子越來越接近,莊子明這種人知道自己和高考是沒有緣分的,但他不在乎,可是孔安平和秦青雪不能,這是他們唯一能夠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 于是在這個故事中,在旁人看來,孔安平最后還是受不了莊子明的sao擾,和秦青雪分手了,莊子明的目的也達到了。